五十九、汉王诈降纪信替
霸王知亚父已于东归途中陡然病故,情知中了刘邦诡计,心中也是追悔莫及。无奈之下,只得遣亲信往居巢将亚父厚葬。
虞姬闻得亚父病故,又见范增绝笔和遗言,不禁哭得涕泪涟涟,心中悲伤,不知与何人来言。只得嘱咐前往居巢厚葬亚父之人,在范增墓旁挖掘一井,算是承载那悼念的泪水,永不枯竭。
这一日,刘邦正在军中与众将议事,细作来报:楚营正在办理范增丧事。刘邦闻听过后,心中欢喜,便知项羽已中自己设下的离间之计,当下便额手称庆,并笑对左右道:“今范增已死,则寡人心腹大患已除,从此项羽再也占不到寡人的便宜了!”当下,刘邦即重赏陈平,又令军士严守城池,按兵不动,以观楚营动静。
霸王知是刘邦的离间之计,害得自己误会了股肱之臣,且使亚父暴病身亡,君臣由此离心离德,心中甚是懊悔不已,一连数日寝食俱废。
虞姬见此,心痛不已。亲自烹饪美味佳肴,进献夫君品尝,对项王好言相劝:“今亚父已殁,然观其临终所言,足见其忠心无二,且对大王神勇深信不疑。今已察得,流言蜚语皆来自汉营,正是那陈平所设的离间之计。从此之后,大王可对钟离昧、龙且、周殷等将军,尽心安抚,使其抛却宿怨,安心事楚。则大王所率之楚军,定能重振雄风,威震天下!”霸王闻言,心中始觉释然。
翌日,霸王便下令将钟离昧从北河口调回,委以重任。钟离昧归见霸王时,说:“臣事楚有数年,虽无才德,然素以忠义为本,望大王不必牵挂。今亚父虽死,然攻汉之事不可以废。为今之计,宜急攻荥阳,早除刘季,以告亚父在天之灵!”霸王闻言,乃命其领军继续攻打荥阳。
数日又过,刘邦见范增身死,但荥阳却更是日渐危急,只得又召陈平问计:“范增虽死,然围却未见开解,陈公又有何良策破敌?”
陈平再献计道:“今荥阳乏粮,被围益紧,城池早晚不保。
与其坐困危城,不如权且退守成皋,再作其他谋划。”
刘邦说:“然而楚军围城数重,更兼凶狠,我等实难脱身。
即使退守成皋,我们又将如何出城?”陈平道:“为今之计,只得伪作投降,再寻一死士,假乘大王銮驾,出东门受降。楚军知大王来降,必盛兵于东门,大王可由西门悄然出走。”
刘邦尚未作答,将军纪信即出班奏道:“如今事急,臣请出东门诳骗项王,以使大王乘机平安出城。”
纪信为刘邦丰邑同乡,又兼少时伙伴,长相也与刘邦相仿。
刘邦起兵芒砀时,纪信即随侍左右,鞍前马后,立功极多,刘邦后来鸿门受窘时,纪信即为刘邦随身保驾四将之一,对刘邦可谓忠贞不贰。
刘邦听言,却是于心不忍,道:“项羽无德,将军若出,项羽一旦识得,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将军性命不保。”
纪信毅然决然道:“大王为天下之主,今天下大事纷扰,全赖大王筹划。天下可无末将,岂可无大王?”刘邦闻之,心中仍犹豫和彷徨。
纪信见刘邦心中仍犹豫不定,于是猛地拔出所佩之剑,横之于颈,大声道:“大王若不依从末将之言,末将请自刎于大王之前!”
刘邦闻言,当即泪下,起身下阶,抚纪信之背道:“将军一片诚心,感天动地,却又叫寡人于心何忍?既是如此,寡人当善待将军家中老母及妻小。寡人如得脱难,必报将军之恩。”
入夜,陈平召年轻女子两千人,从荥阳城东门出来,纪信则扮作刘邦模样,又写了降书,差人送往楚营。
霸王见刘邦差人传来降书,心中大喜,遂问来人:“刘季何时出降?”来人回答:“今日戌时出东门祈降。”霸王重赏使者,令其回复刘邦依约来降。
汉使去后,西楚将士皆互相道贺,霸王也甚是欣喜,当下便令三军速做准备,在城东门前布下人马,单等刘邦率军来降。
楚军将士闻得刘邦来降,纷纷出营前往东门观看,由是,荥阳城南、北、西三门皆无楚军相守。
其时,刘邦安坐于城中候着,心中却是紧张不定。寻思:此时若是范增还在项羽身边,断不会轻易受此诓骗。正踟蹰间,军士来报:霸王已在东门率军等候。刘邦眼见纪信换上王袍,前往东门祈降,自己即刻换上百姓衣装,着令御使大夫周苛、将军枞公与魏豹共守荥阳,自领张良、陈平、夏侯婴、樊哙等数十余骑,悄然从荥阳西门溜出,快马加鞭向成皋方向急奔而去。
其时,周勃在侧,私下却对郦商道:“我看陈平也不过如此,耗金四万,终不能使大王保全荥阳。”郦商却道:“不然!若是范增尚在,又岂能允许大王夜间出降。”周勃闻之恍然大悟。
戌时三刻,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昏暗。那荥阳东城门慢慢开启,二千名年轻女子皆盈盈出城,一时莺声燕语,叽叽喳喳,惹得楚营将士皆来围观。待城中妇女尽出,城中老弱丁壮也随后出降,接着士兵出城。最后,纪信才乘着王车缓缓而出。
霸王在东门早已等得心烦,又见“刘邦”出门后久不下车,心中疑惑,遂怒而喝道:“刘季此时尚不下车,却又更待何时?”
片刻之后,纪信方才手挑车帘,不紧不慢道:“我非汉王,乃汉将军纪信也!”
项王闻听大惊,急问:“刘季何在?”纪信笑道:“此时早已离城而去!”项王怒喝道:“竟敢戏弄寡人,以身代刘季受死。”
纪信大笑道:“大丈夫死有何惧!项籍匹夫,尔有勇无谋之辈,怎是汉王对手!若不早降,早晚将身败名裂!”
霸王闻言更怒,喝令甲士将纪信按在车上,缚得结结实实,连同刘邦车仗一并焚烧。纪信坐在车中一动不动,任由大火焚烧,临死前,一直大骂不绝。霸王怒急,却不知,将纪信焚身的时候,那荥阳城的城门重又关上。
霸王见纪信和车仗尽已焚毁,正要领军入城之时,却见城门重又紧闭,吊桥高高悬起,周苛、枞公二将并立于城头之上,手指项王,大声怒骂道:“尔等弑主狂徒,我等怎肯轻易将城献尔?
尔已中了汉王之计,范增已死,败在不远,宜早降为妙!”
霸王被激,怒对左右道:“此番虽未擒得刘季,且先攻进城去,再作后图。”言毕,即引军向前,欲直取城池。周苛、枞公二将令军士坚守待援。一时间,滚石、箭矢、蒺藜,纷纷从城头射出,将楚军的进攻,一次次打退。其时,城中军探来报:魏豹趁汉王遁出之时,复又召集家丁,攻击汉王府,意欲献城降楚。
周苛、枞公料刘邦等此时出城已远,楚军追之不及,方才放下心来。
当下,周苛即对枞公言道:“魏豹为叛国之王,数次反复,实乃隐患。其旧部又多,若与之同守城池,防也难防。如再留下,恐祸害不浅,不如早杀之为安!”枞公道:“御史之言,正合某意。”
周苛又道:“将军即如是说,那我便先下痛手将他杀了,免得日后生出祸害,坏了大事。如将来大王问起,我便照实说,至多获罪砍头,总比窝囊屈死强。”枞公道:“御史决断,枞某从命。”
于是,周苛托言议事,请魏豹来府。魏豹失国之后,被削了王位,先充军中烧火,后来又得宽宥,安排做了郎将。只因城内军卒,多半是从韩信军中征来,西魏兵占了二成,故汉王临走时,特地叫魏豹相助周苛、枞公一同守城。当时魏豹见周苛有请,只当真有事情商量,便不怀疑,带了十数人,到府前,门官道:“议机密事,闲杂人不许擅入。”
魏豹不知有诈,只身来到厅前,却见周苛正襟危坐,枞公持剑而立,二人脸上皆写满杀气。魏豹顿觉情势不妙,回身要走时,屋后早杀出许多武士来,一通乱刀,当场将魏豹砍死。
周苛又命将门外十数人一并杀死,遂叫人把魏豹首级悬于城头,晓谕各军道:“魏豹欲为楚内应,故杀之!军中如有异心者,当与魏豹同罪。”众军见了,无不惊骇,不敢有半点懈怠。周苛见人心已固,乃将魏豹收殓埋葬,与枞公轮换坚守,以防楚兵来攻。
翌日,霸王督军继续攻城,见周、枞二人领军奋力坚守;汉军士卒于城上见纪信被焚,皆以为降之必死,皆决意以命相搏,士气为之大涨。霸王反复领大军攻城,汉军士卒前赴后继奋勇拼杀。城中,周苛等人掘井取水,杀马为食,楚军连日攻城,一时竟不能下。汉王已逃出荥阳后,摸黑往西而行。平明时分,来到成皋城下。夏侯婴大声叫门,英布闻汉王驾到,慌忙出城来接。
迎入府中,行礼问安。汉王告知经过,英布听了唏嘘不已,命人安排酒宴,为汉王与众人压惊,一面差人去打听消息。天黑前,去的人回来报:“项羽烧杀纪信,正加力攻打荥阳。”汉王听了,掩面痛哭,道:“哀哉,纪信!痛哉,纪信!何无有田父之幸也?”遥望东边,为纪信招魂设祭,追封纪信为忠义侯,其子纪通为襄平侯,袭父功禄,并留纪信之弟纪义于军中使用。众人在侧,无不泣泪。汉王哭罢,欲领兵报仇,问众将道:“项王兵多勇悍,又数破我甬道,周、枞二将纵使全力坚守,恐荥阳早晚不保,寡人还想为纪信报仇,诸位有什么办法吗?”
张良道:“如果仅凭现在这点力量,勉强去与项羽争斗,就是以卵击石,以指挠沸。不如暂且回马入关,厉兵秣马,待聚起势力,再与项羽交战不迟。”众人皆附和。一旁的刘贾,尤其赞同张良的意见,也提醒汉王道:“愚臣以为,眼下已无可战之兵,不妨入关再招人马,方可与汉王决战。”于是,刘邦离开成皋来到宛城。
刘邦恐独自在宛城难与项王相争,就令英布率军出成皋,扎兵于楚营侧翼,与宛城互成掎角。一日,刘邦召集众文武大臣商议,准备与项羽再战荥阳。然众人皆附和张良与刘贾的建议,刘邦只得依从,率军撤回栎阳。消息传至栎阳,萧何领众臣出栎阳数十里相迎。待入城坐定之后,萧何知刘邦新败,且郁郁不乐,劝慰道:“臣早料,图天下非一日之功,故已纠合关外逃亡归来的士卒,加上关内招兵买马所得的军士,可谓人丁兴旺,请大王勿忧。臣唯恐兵力不足,又往楼烦、西羌、匈奴、月氏各处联合,所得夷兵更是为数可观,有二十万众。今大王既归,可率之出征。”刘邦闻言转忧为喜,更加器重萧何。
数日过后,诸事停当,萧何将新征之兵二十万,清点移交给汉王统领。于是,汉王召众人商议往救荥阳之事。议事殿上,一人出班奏道:“陛下若从原路进兵,只恐劳而无功。”
汉王看那人,身形短小,颧骨高耸,浓眉细目,塌鼻阔口,却是平素甚少开言的谋士辕生。汉王问道:“你有何话说?”
辕生道:“汉与楚相峙荥阳久矣,楚常胜而汉常败,非一战能异也。”汉王道:“如之奈何?”辕生又道:“兵法云:夫兵形像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长短,月有死生。由是,臣有一计:如若大王避实击虚,兵出武关,由宛、叶北上侧击楚军,则项羽必舍荥阳南走。此时,大王森严壁垒与之对峙,以逸待劳。如此,荥阳、成皋之围得解,军士也可得休整。
大王再使韩信等领河北赵地之众,东连燕、齐,南下相扰,项羽心忧,必将北上拒敌,而大王乘机复走荥阳。诚能如此,则楚军分散,也必将疲于奔命。汉军从此也可得休息。而后再与之战,则可大破之。”
汉王虽嫌辕生啰里啰唆,说了一堆,然对其所献之计,却是颇为赞赏,便称赞说:“公言极是!”当下厚赏了辕生。
张良在一旁道:“项羽军力常盛,所赖者粮多也。可使人往说彭越,令其将兵袭扰,劫楚粮运。项羽无粮,则不复强势。”
汉王道:“只怕彭越心已胆怯,不肯再出来。”文臣之中,宁昌出班道:“彭越,今之英雄也!与楚结仇多矣,安能惧项羽哉?
臣不才,愿为使者,前往大梁,说服彭越起兵袭击楚军的运输线。
我击其前,梁击其后,则项羽不足畏也。”汉王闻言欢喜,当下便叫宁昌去往滑地,叫灌婴赶赴襄国,催促彭越、韩信用兵。随后,汉王又令郦商、周勃为先锋,自己率中军兵马,由栎阳倾巢而出,浩浩****,杀出武关,重与英布会军于宛城。
话说霸王得了成皋,转回身又来攻打荥阳。城中军民,戮力同心,拼死拒敌,楚军强攻十数日,仍不能打破。霸王大怒,欲亲领军马攻打,忽接军探急报,告诉汉王行踪。霸王吃了一惊,道:“刘邦兵出武关,行至南阳,是欲袭我都彭城也。”即令各军停止攻城,齐往南阳征讨。季布道:“荥阳数日可破,今舍而不取,岂不前功尽弃?”
霸王道:“刘季意在彭城,我若缠斗于此,乃舍本逐末。如今成皋已为我有,攻取荥阳,也是早晚之事。”
曹咎也劝道:“今攻荥阳功已过半,若弃而不取,则将前功尽弃。”
霸王道:“刘季兵出武关,径往宛、叶,恐再袭彭城,前车之鉴,寡人不得不防;且擒得刘季,天下可定,还在乎一个荥阳?”遂也不听曹咎之言,自领大军一路南下而去。
刘邦见西楚大军果然中计,赶来宛城对阵,急忙重新排兵布阵。霸王遥见刘邦在将旗之下,当即大声喝道:“屡败之人,我不忍复见!”刘季闻之羞愧,急令郦商、周勃、樊哙齐出。三人围住霸王,如走马灯似厮杀,霸王则抡圆了天龙破城戟,劈、砍、刺、杀,四面出击。楚阵上众将见汉军以多欺少,皆各舞刀枪,出阵助战。刘邦见楚军势大,料不能取胜,只得拨马先走;樊哙等见势不对,也各自脱身而去。楚军随之从后掩杀,大获全胜。
刘邦只得令军士拒守宛城不出。
彭越自与霸王交兵两次,折兵大半,重被逐至湖泽之中,狼狈不堪。幸霸王一心征汉,未往征剿,方得安定。彭越只得收拾残余人马,夺回昌邑。一日,忽报刘邦遣使已到,彭越召入。
汉使宁昌对彭越道:“汉王与项羽正面作战,战事不利,望彭公侧攻西楚粮道,以为响应。”
彭越道:“楚军势大,我处人少,且多为新征,一时难从命。”
宁昌道:“敢问彭公愿与何人结交?”
彭越道:“霸王素来轻我,汉王素重于我,当然要与汉王结交。但楚军屡胜,汉军屡败,我如出兵,楚军独攻于我,我焉能抵抗?”
宁昌笑道:“此来,汉王让在下转告彭公,如彭公与汉王结盟,将来汉得天下,则必使彭公为王。今楚、汉两军相争,彭公却坐山观虎斗,按兵不动,在下也为彭公所不取。”
彭越闻刘邦允己为王,心中暗喜,当下即道:“先生之言,使在下茅塞顿开。请先生回禀汉王,即日我将起兵击楚,袭其粮道!”
宁昌又道:“望彭公勿负汉王美意!”彭越勉强应允,又令人封十金厚赏宁昌,宁昌不愿接受,起身离去。
宁昌去后,彭越亲点兵马、步军八万,欲往荥阳救援。张说劝谏道:“楚军正与汉军大战荥阳,去之不利。不若乘虚往取彭城。”彭越从之,于是便令奚意为先锋,向东去攻彭城。
彭城本由吕青代守,周殷归后,遂代其职,吕青改理彭城政务。周殷恐刘邦遣将来攻,欲请项声为主将,率下邳军到彭城。
吕青得知彭越领军八万来袭,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即刻与众人商议对策。
陈婴道:“彭越来势汹汹,城中无人能敌,只可去下邳请项将军,方能退得贼兵。”周殷也说,自己原恐刘邦遣将来攻,欲请项声率下邳之军到彭城,不承想,来的竟是彭越。于是,吕青立刻写了一封书信,遣灵常急急赶去下邳。项声正与客饮,人报彭城给事中灵常来了。项声请入,灵常拜见,拿出吕青书信,说:“情势紧急,望将军速救。”项声不敢怠慢,急忙收拾了军马,连夜赶到彭城,见着吕青、陈婴,道:“彭越这厮,怎又敢来偷袭楚都?”吕青道:“这次动兵与往日不同,径朝彭城而来。”
项声道:“莫怕,我有精兵数万,但得附近几县人马相助,破彭贼如探囊取物!”当下发书三封:一封送往定陶给项悍;一封送往胡陵给项他;另一封送到薛县,叫旧将穆清来援。翌日,便将人马扎在萧县,只等彭越到来。
不过两日,彭越领军马来城下挑战。项声全副披挂,欲出城迎敌。吕臣却道:“彭贼汹汹而来,其势锐不可当。如今寡不敌众,莫如等三路军马会齐,再与交战。”项声道:“彭越远道而来,自是疲惫之师,正可一战而擒之。”遂领人马,大开城门,出来会战。两军对阵,项声于门旗下骂道:“杀不尽的彭贼,又来送死!”
彭越厉声叫道:“项声匹夫!区区小卒,能挡我入彭城乎?”
跃马而出,直到阵前。项声哪肯示弱,抡动狼牙棍,便来战彭越的开山斧。两个就在双方阵前捉对厮杀,一个开山斧难遮难挡;一个狼牙棍无遮无拦。一个虎虎生威;一个英雄盖世。两个战了多时,项声渐感体力不支,虚晃一招,拨马往自家阵中走。彭越纵马摇斧,直杀过来。项声手下四员健将,急上前迎战;被彭越一斧,劈翻一个,其余三将都吓得走了。彭越径入中军,策马冲突。申屠嘉、张说见状,率两翼精兵,混杀过来。西楚军大乱,项声、公杲慌忙逃入城中。彭越杀到壕边,正欲抢城,忽有小军来报,称东北方向尘土大作,似有人马赶来。彭越道:“不知是哪路楚兵?”于是无心攻城,急忙收军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