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滴答人和比丽娜
多罗茜和伙伴们穿过了一片开满鲜花的青草地,没走多远,一条蜿蜒的山路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条山路向西北方向延伸着,自由穿行于一座座美丽的泛着金黄色的青山绿水之间。
“那边,”多萝西说,“一定就是通向绿宝石城的路。我们沿着这条山路往前走,肯定会遇到维科兹人,还有他们的农舍。”
闪亮扣的水手制服和长毛人的破烂衣服很快就被太阳晒干了。可是,即使浑身都湿透了,他们也丝毫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因为他们正为自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而欣喜若狂。
“还能吹出口哨声,可真好!”长毛人说,“要是用原来的那对厚厚的驴唇连一个音符也吹不出来。”说完,长毛人像只快乐鸟一样边走边吹着小曲儿。
“在奥兹玛公主的生日庆典上,你一定也会吹得更加轻松自如!”多萝西说,望着快乐的长毛人自己也觉得很快乐。
七彩仙女又像从前一样活蹦乱跳地走在伙伴们的前面,在平坦的山路上快乐地旋转着。可是,当她沿着山路拐过一道弯时,很快离开了伙伴们的视线。突然,从山的另一侧传来了七彩儿的一声惊叫:“啊!”只见,她又出现在伙伴们的眼前,并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到了伙伴们的身边。
“出什么事了,七彩儿?”多萝西问,一脸的疑惑。
此时,伙伴们已不需要听七彩儿的解释了,因为当他们沿着山路拐向山的另一侧时,看见了一个胖嘟嘟的铜皮人正缓慢地朝着他们走来,样子十分有趣。他身上的铜片被打磨得非常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在滴答人的肩上,蹲坐着一只羽毛蓬松的黄色母鸡,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珍珠项链。
“啊!滴答人!”多萝西大声叫道,径直跑上前去。当多萝西跑到滴答人的面前时,只见,他用双臂将多萝西举起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
“啊!比丽娜!”多萝西又高兴地叫道。这只黄母鸡从滴答人的肩头一下子飞到了多萝西的怀里,多萝西高兴得又是抱又是亲。
伙伴们都好奇地围了上来,这时,多萝西对伙伴们说:“他们是滴答人和比丽娜,哦,能再见到他们我真是太高兴了!”
“奥兹国欢迎你们!”滴答人用低沉而单调的声音说。
多萝西抱着怀里的黄母鸡在这条山路上坐下来,然后轻轻地抚摸着比丽娜后背上的羽毛。这时,比丽娜张口说,“多萝西,亲爱的,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是什么好消息,快点告诉我,比丽娜!”多萝西说。
就在这时,不太对劲的小黑狗托托在旁边一直叫个不停,突然,转向比丽娜一阵狂叫,然后向她扑了过去。比丽娜因受到了惊吓,全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愤怒地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那声音着实把多萝西也吓了一跳。
“停下,托托!我叫你马上停下!”多萝西命令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比丽娜是我的好朋友吗?”虽然多萝西警告了托托,但是要不是她迅速而及时地抓住了托托的脖子,不然的话比丽娜一定会被托托给咬伤,而此时的托托还在拼命地挣扎着,想从多萝西的手中挣脱出来。于是,多萝西朝着托托的耳朵打了几下,并命令它乖乖地呆着别动。比丽娜这时又飞到了滴答人的肩上,觉得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它可真是个无理的家伙!”比丽娜呱呱地叫了几声,眼睛怒视着托托,然后说。
“托托并不是个无理的小家伙,”多萝西回答,“但是在农场的时候,亨利叔叔因为托托追赶小鸡,有时不得不抽打它几下。好了,托托,”多萝西补充道,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托托,一脸严肃地说,“你要知道比丽娜是我最好朋友,你要记住永远也不要伤害她。”
托托摇了摇尾巴,好像听懂了似的。
“这个坏脾气的家伙不会说话呀!”比丽娜轻蔑地说。
“不,托托会说话,”多萝西回答,“他用尾巴说话,而且他的意思我都能明白。比丽娜,如果你也会摇晃尾巴的话,那么你就用不着张口说话了。”
“简直是胡说!”比丽娜说。
“我一点儿也没有胡说!就在刚才,托托说它很抱歉,还有它会为了我而喜欢你的。不是吗,托托?”
“汪—汪—!”托托连叫了两声,又摇了摇尾巴。
“对了,多萝西,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比丽娜大声说。“我……”
“亲爱的,请稍等!”多萝西打断了比丽娜的话,然后说:“我得先把你们介绍给我的伙伴们,这可是最起码的礼貌!这位,”多萝西转身对她的伙伴们说,“是滴答先生,他是个机器人,因为他的思想、他的语言,还有他的行为都需要用发条来控制——就像一个时钟一样。”
“他们都用同一根发条控制吗?”长毛人问。
“当然不是,每个都有独立的发条。每个部分都运转得非常好,滴答人是我的好朋友,他曾经还救过我和比丽娜呢!”
“他有生命吗?”闪亮扣问,仔细地打量着滴答人。
“哦,他没有生命。但是他身上的机械装置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然后,多萝西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对滴答人说:“滴答先生,这些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长毛人、七彩儿,她是彩虹的女儿,还有闪亮扣和托托。托托不算是你的新朋友,因为它以前也来过奥兹国。”
滴答人像个绅士一样,脱下帽子,向大家鞠躬行礼。
“很高兴认识多—萝—西的……,”滴答人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哦,我猜是他身上那根控制语言的发条需要上紧了。!”多萝西说,于是她跑到滴答人的身后,从他的后背上的一个挂钩取下一把钥匙。多萝西给滴答人右手臂下方的装置上紧了发条后,滴答人接着说,“很高兴认识多萝西的朋友们,她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滴答人的话虽然说得有些不顺畅,但是可以听得懂。
“这位是比丽娜,”多萝西又把这只黄母鸡介绍给伙伴们,大家也有礼貌地向她行礼。
“我有一个好消息,”比丽娜说着,扭过头去,好让她的一只眼睛好好地看着多萝西。
“是什么好消息?”多萝西问。
“我孵出了十只最漂亮的小鸡。”
“噢,那太好了!那些小鸡仔在哪儿呢?”
“我把他们留在了家里。可是因为他们个个都很漂亮又聪明伶俐,所以我给他们取名叫多萝西。”
“哪一只叫多萝西?”多萝西问。
“每一只都叫多萝西。”比丽娜回答。
“太有意思了。你为什么给他们取了同一个名字呢?”
“因为要把他们一一区分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比丽娜解释道。“现在,只要我大声叫出多萝西的名字,孩子们便会蜂拥而至。这样肯容易就会把他们都召集过来,要是有不同的名字可要麻烦多了!”
“我太想见他们了,比丽娜!”多萝西说,迫不及待的样子。“不过,朋友们,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第一个来迎接我们?”
“我来告诉你吧!”滴答人用低沉而单调的声音回答。接着,他又用同一个声调说,“奥兹玛公主在魔—法—图中看见你们正朝着这里—走—来,因为奥兹玛公主正忙着准备生—日—庆—典,不能亲自迎接,所以她派比—丽—娜和我前来迎—接—,并—邀—加—生日—典……”
“天啊!这又是怎么了?”听着滴答人模糊不清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多萝西不禁大叫道。
“不知道。”闪亮扣半惊半恐地说。七彩儿也旋转到了一边,然后面向滴答人,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这次是控制思想的发条松了,”这时,蹲坐在滴答人的肩上的比丽娜一边梳理着自己光亮的羽毛,一边镇定地说,“当滴答人不能思考时,他自然也不能像人类一样说些有意义的话。你们必须给他上紧发条,多萝西,要不然我还得帮他把话说完。”
多萝西再次跑到了滴答人的身后,取下钥匙,给左臂下方的机械装置上紧了发条。于是,滴答人又可以清楚地表达了。
“请原谅,”滴答人说,“当控制思想的发条松了,我马上就会变得语无伦次了,因为只有有了思想才能形成言语。我刚才要对你们说的是:奥兹玛公主派我们前来迎接你们,并邀请你们到绿宝石城来。奥兹玛公主不能亲自来迎接,是因为她正忙着为她的生日庆典做准备——那可是一次难得的盛宴啊!”
“我听说了,”多萝西说,“很高兴我们能及时赶过来参加生日庆典。绿宝石城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不是很远,”滴答人说,“不过,我们的时间还来得及。今晚我们就在铁皮樵夫的宫殿里住下,明晚之前我们一定能到绿宝石城。”
“太好了。”多萝西兴奋得大声说。“我也很想再见到伐木工尼克呢!魔法师赐给他的那颗‘善良的心’怎么样了?”
“非常好!”比丽娜说,“铁皮樵夫说,自从有了那颗心,他变得更温柔,更善良了。他正在城堡里等着迎接你们呢!他也不能亲自欢迎你们,因为他正忙着给身上的铜衣抛光打蜡,好让自己光彩夺目地参加生日庆典。”
“好了,”多萝西说,“让我们继续赶路吧!我们可以边走边聊。”
七彩仙女发现滴答人不会伤害自己,便不再害怕了。于是,多萝西和伙伴们手拉着手重新踏上了旅程。闪亮扣也消除了疑虑,喜欢上了滴答人。不过,他很想看看滴答人身体里的齿轮是如何运转的,可是滴答人实在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闪亮扣又想给滴答人上紧发条,于是多萝西承诺他只要滴答人的发条松了,都由他来上发条。闪亮扣听了非常高兴,长途跋涉的旅途中一直紧紧地握着滴答人的手,而多萝西走在滴答人的另一侧,比丽娜频繁地更换着位置,一会儿蹲坐在滴答人的帽子上,一会儿又飞回到滴答人的肩上。七彩儿又像以前一样跑到了伙伴们的前面,欢快地跳着舞,托托在她的身后追逐着,开心地吠叫着。长毛人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快乐地吹着小曲儿,欣赏着沿路的美景。
多萝西和伙伴们终于来到了山顶,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伐木工尼克所住的城堡,城楼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金光闪闪。
“太美了!”多萝西欢呼着,“我以前可没见过这座新城堡!”
“尼克国王建造了这座城堡,是因为旧城堡内阴冷潮湿常让他生满了铜锈。”比丽娜说。“正如你们所见,所有的塔楼、尖塔、圆屋顶,还有山角墙使用了大量的铜皮。”
“那是座玩具城堡吗?”闪亮扣低声问。
“不是,亲爱的,”多萝西回答,“哪里是玩具城堡啊!那是神话中王子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