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马可·波罗在他的传记中将宝石、香料、丝绸和东方杂技全部列入东方奇迹之后,西方人一直认为东方杂技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如今,西方人可以通过观看首次出访北美的中国沈阳杂技团的表演来好好看清楚马可所说的杂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不算中国乒乓球队的出访,沈阳杂技团则是首次将中国文化带到美国。这种交流是尼克松总统和周恩来总理于去年冬天达成的。这是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交流开端。
1972年底,这40名演员和12名伴奏师在多伦多演出5天后,来到了芝加哥,并将在那儿停留10天时间;之后,他们还将去印第安纳波利斯、纽约和华盛顿进行演出。当他们身着褪了色的灰色中山装从奥黑尔机场走出来时,看上去非常像一个教师代表团而不像在杂技演出中明艳照人的杂技演员。他们携带了5吨重的道具,并向欢迎队伍中的孩子们分发手工绘制的手帕,同时也接受了回赠的糖果和鲜花。虽然没有翻译他们明白不了多少,但他们还是很有礼貌地听了欢迎致辞。
然而,当他们来到市民大剧院的舞台上时,也就不再需要翻译了。在这场演出中,沈阳杂技团没有使用钢丝和秋千,也没有使用密集的鼓点儿或骤停来烘托表演的**。他们娴熟的手法令人赏心悦目,就连小孩子也能够看懂。他们极其小心地对待哪怕是最简单的绝技表演;而最高难的动作他们又能轻松自如地从容表演。两名女演员运用脚将中国花瓶踢来转去的。一名男演员用手倒立在一个由桌子、椅子和砖块层叠起来的摇摇晃晃的“金字塔”顶端,然后又故意使这个“金字塔”骤然倒塌。两名男演员,其中一名叠在另一名的肩膀上在一个没有任何支撑物的梯子上爬上爬下的。
该杂技团最精彩的表演之一是长竿绝技。一名演员很轻松就把一根长16英尺的竹竿平衡地立在肩膀和下巴之间。第二名演员顺着竹竿爬上去,到达顶端。在那儿,他慢慢地把两腿分开,与地面平行。他把一只脚伸入固定在竹竿上的一个绒套中,就站了起来。然后,他向下找到第三名演员,两人共同完成一系列精妙的徒手动作。
这场演出真正的**是从一个女演员骑在一辆自行车上进场表演绝技时开始的。她很正常地骑了几圈,然后就不停地有女孩加入,直到最终在这辆车上载了7个女孩为止。当她们跳下车子退场后,大家都以为演出结束了。但是另一名女演员又骑车上场了。随后,9个面带微笑的女演员登场而且难以置信地全部骑上了那辆自行车。
大多数的中国柔功和技巧,如著名的“太极拳”都植根于武术训练中。中国的杂技可以追溯到史前时期当畜牧业刚刚出现时。许多专家认为大约从那时起,“变戏法的”就通过表演魔术和运用娴熟的手法来过活。这种老传统的遗迹在沈阳杂技团的狮子舞中仍存留了下来。这种舞蹈是从前用兽皮作为符咒来祈求五谷丰登演变而来的。而他们用木棍转碟子和花瓶则会使人回想起以前给变戏法的人赠予食物的做法。那些认为美洲印第安人是首先从白令海峡移民过来的人类学家指出,这种夹杂古老戏法的杂技表演和他们所熟悉的一些美洲印第安部落所表演的杂耍项目有着许多相类似的地方。
1949年后,作为毛泽东要振兴民间艺术思想的一部分内容,中国各地开始纷纷资助成立杂技团体。为了符合毛泽东在文化上“百花齐放”的教导,如今,几乎全中国每个省和每一个大城市都有自己的杂技团。到1965年,杂技演员的地位已经上升得如此之高,以至于有人批判他们太市侩了,缺少“反映工农日常斗争的阶级特点”。现在他们每年要花2个月的时间在工厂或公社与农民一起白天劳动,晚上表演政治讽刺剧和即兴创作节目,把新发现的民间素材融入他们的表演。
沈阳杂技团的演员们,每个月可以拿到相当于30美元的工资,过着一种严格而朴素的生活。他们每天练功3个半小时,每礼拜要表演4次到5次。年龄较小的队员,往往都是七八岁时就来到团里学艺。他们每天上午都必须练功,然后在吃过午饭后学习。这次出国巡演对他们来说,尤其是一个大开眼界的机会。12岁的曹春(音)是这次巡演中年龄最小的演员,也是跳狮子舞的小明星。在离开北京前,当被问到知不知道加拿大在哪儿时,他回答说:“不太清楚,但我却知道现在那儿非常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