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浪子小说 其它 绝代兵圣:银雀山《孙子兵法》破译记

白发昭关

  

  自二人入住之后,老汉每日以酒食款待,十分热情周到,但就如何过昭关一事却只字不提。子胥尽管心中着急似火,而又不好发作,只好耐住性子静候佳音。待七天过后,子胥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心想这老汉到底耍的什么布袋戏,该揭开大幕了吧,便找个借口对老汉道:“我伍子胥是有深仇大恨在身之人,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如今我在你这个黑乎乎的小屋里,像一条笼子里的狗一样整日无所事事,直感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你老汉是一个重节尚义之人,能不为我的处境感到悲哀吗?”

  老汉听罢,很有礼貌地点点头道:“常言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粥,你的事情老夫早已成竹在胸,只是现在要等一个人前来帮忙,此人不久就到,你就安心等着吧。”老汉的一席话,让子胥半信半疑,一时弄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当日茶饭不思,夜晚躺在**翻来覆去不能入眠,思绪如同窗外的林壑松涛不住地翻滚起伏。现在,摆在子胥面前有两条道路可供选择,一是辞别这个跟自己耍布袋戏的老头子,独闯昭关,这样显然风险很大,若出现一点差错,不但闯不过关卡,弄不好还要惹来大祸。再一个是继续待下去,等老汉把布袋戏耍完,情况自明。但这个老头子等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等他不可?难道死了驴就不推磨不成?这样住下去,不但白耽误功夫,若时间一久,说不定又节外生枝,弄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唉,是走是留,性急似火的子胥如芒在背,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最后,他索性披衣坐起来,迈动小步绕屋而走,形同一只被关在笼中发疯的公狗,烦躁、不安、痛苦、悲怆、苍凉,直到东方破晓,一抹曙光出现在山脊,他那疲惫不堪的身心才在阳光的沐浴中渐渐安静下来。

  子胥躺在**,刚打了个盹,老汉便叩门而入。待一见伍子胥,不禁大吃一惊,不解地说道:“小伍子呵,你的须发怎么一夜之间都变白了,难道是愁思焦虑所致吗?”

  听了这话,伍子胥迷迷糊糊地起身,找来铜镜一照,顿时傻了。只见原本满头的乌发已变成绺绺银丝,一张又瘦又黑憔悴不堪的脸,配着这头银发,竟活脱脱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汉。伍子胥目睹自己的怪异容貌,一股巨大的痛苦与悲凉从心中升起,他猛地把镜子摔在地上,仰天大哭起来,边哭边跺脚捶胸,唠唠叨叨地发泄道:“天哪,天哪!想不到我小伍子一事无成,大仇未报,而头发胡子却抢先变白了,真是苍天无眼,命运不公啊!”

  老汉蹲在旁边,冷眼观看着伍子胥悲愤的模样,摇摇头,心中暗想,这真是个滚刀肉式的怪物呵,这个怪物倘时来运转,飞黄腾达,一定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老汉有些后悔,突然觉得留下这个人实在是有悖常理的荒唐之举,现在要尽快把他打发走,否则将留下一个极大的祸患。说不定这个怪异的动物于烦闷中一阵火起,举刀将自己宰了都是可能的。想到此处,老汉打了个冷战,故作热情地劝说道:“小伍子啊,你用不着摆出这个熊样,从医学的角度说,你的头发是由于忧愁、焦虑而弄白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依老朽看来,这可是你的吉兆啊。试想,你原来高大魁梧,外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而那些守城官兵对你的相貌举止更是门儿清。但今日却大不相同了,你一夜之间弄得鬓发胡子眉毛皆白,这个行头再配上你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即使是熟人,猛一看也不会想到是小伍子了。这是老天开恩故意帮你渡过难关啊,因此老朽认为是大吉大利的一等祥兆。”

  子胥听罢,觉得有理,当场表示要化悲痛为力量,本着打掉了牙和血吞的精神,振作起来,想方设法闯过昭关。

  老汉见子胥脸上的阴云飘散而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噢”了一声,补充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等的人如今已经来了,我要演的戏即将成功,你渡昭关有望了。”接着,老汉拉子胥坐下来,将他要出演的布袋戏的猛料如数抖了出来。原来,老汉有一好友,名叫皇甫讷,此人身高九尺,身材魁伟,浓眉大眼,外貌极像伍子胥。老汉请他来的目的,就是让他扮成伍子胥,以引开守城之军,让真正的伍子胥悄然过关。只要一过昭关,行数里可到大江边,吴国便隔江相望了。

  在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情况下,这个戏法也不愧为上乘之作,如果此举成功,那伍子胥将由狗变狼,如虎添翼,在未来的天地里自由地纵横驰骋了。只是这布袋戏虽好,但会不会给那位叫皇甫讷的哥们儿增添麻烦,或者确切地说这个叫皇甫讷的家伙能不能胜任这一角色,伍子胥于激动兴奋之中,向老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们早已想好了对付的办法,你只管见机行事好了。”老汉信心十足地说着,来到自己的屋子把皇甫讷请出来与伍子胥相见。寒暄过后三人又将行动计划详细地做了研究和部署,就等在适当的时间予以实施了。

  这天,天气阴冷,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只见一个身穿孝袍的武将模样的大汉突然出现在昭关之前,他先是行色匆匆地想闯过城门,但看到守门兵卒,又突然停住脚步,犹豫不决,鬼鬼祟祟地在城门附近徘徊起来。这一切,引起了守关官兵的警觉,并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此人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大汉转到挂在高墙上那块画有伍子胥图像的通缉告示前,似毫无意识地望了一眼,只这一望,整个身子如同遭到了马蜂的进攻,猛地抽搐了一下,面部表情呈大惊失色状,接着转身欲逃。这一连串的动作,被守城官兵看得真切,只听关前突然爆发一声雷鸣般的断喝:“伍子胥,看你还往哪里逃!”话音刚落,随着“嗷”的一声呐喊,十几个士卒如饿狼一样扑上来,三拳两脚将那大汉揍翻在地,随之嘁里咔嚓捆绑起来。与此同时,早有贪功小卒飞报守军高级将领,这位守关将领早年与伍氏父子曾有过接触,如今听说伍子胥已被拿下,怀揣且信且疑的态度,从城楼之上向下观望,禁不住大声喊道:“没错,就是他,此人正是伍犯子胥。千万别让这小子跑了。”说罢,匆匆跑下城楼。

  连日来,守关的官兵因总见不着伍子胥的踪影,渐渐滋生疲倦烦劳之意,如今一听竟真的捉住了流窜数日、用暗箭射杀追捕小组主要成员,且扬言要砍下楚平王脑袋、数案在身的朝廷要犯兼恐怖分子小伍子,个个都觉得新鲜、刺激、好奇,纷纷挤上前来观望,连那当班值勤的士兵,也索性离开岗位,挤到逃犯身边乱喊乱叫,以显示自己在捉拿重要逃犯的“战斗”中立下了一次大功。守关将领更是激动异常,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突发事件了。而附近的小商小贩,过路的四方百姓,听说小伍子已被捉拿归案,便争先恐后地蜂拥而至,欲一睹这百年不遇的奇景异观。

  就在这乱哄哄、闹嚷嚷的情形下,已是白发苍苍的真的伍子胥,穿着仆人的服装,拖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孩子狗剩,低头弓背迅速溜出了昭关,向着浩瀚的长江疾速奔去。

  真的伍子胥逃走了,那位守城的将军,在一片混乱中却把刚才抓到的“伍子胥”押回营帐,欲大刑伺候。但棍棒绳索刚一拿来,司令官为了宣泄这些日子率领手下弟兄在此苦等苦熬的愤懑之情,便抬起虎头战靴铆足了劲,嘴里喊着“你这个家伙,害得我们弟兄好苦啊!”照准“伍子胥”的两肋、屁股,噼里啪啦地踹将起来。

  这“伍子胥”一看自己即将面临骨断筋折的命运,急忙由猪状的小声哼哼改为大声呼喊:“当兵的,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无故绑架我这个遵纪守法的模范百姓,是何道理?”

  “逃犯伍员,你今日落到爷爷之手,已经是绑倒的死猪了,还敢给我满嘴喷粪。来人,给我棍棒伺候,先杀一杀这头猪的威风。”司令官声嘶力竭地喊着,又用力在“伍子胥”身上猛踹两脚,这两脚正踹在软肋上,痛得“伍子胥”嗷嗷乱叫满地打滚。

  昭关遗址

  “看你还狡辩不狡辩。”司令官看着对方的狼狈相,心中的愤懑之气得到了释放,刚要转身离开。想不到正满地打滚的“伍子胥”趁此机会停止了嗷嚎,再次喊叫起来:“什么逃犯,我乃大楚国平王陛下所统治的一等公民。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乌合之众,我乃龙洞山下著名的一流隐士皇甫讷是也。”

  这一声喊,引起了司令官和众官兵的注意,将士们围上前来仔细端详,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闭眼回忆一下城墙上挂着的画像,更觉得有些狐疑。那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将军也开始在心中打起鼓来。他一边端详一边琢磨,眼前这人,无论是个头、长相还是身材,都和前几年见到伍子胥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但若仔细观察,还是觉得二者有些不同。印象中的伍子胥,目光如电、声似洪钟,整个身心透出一股豪气、霸气、英雄好汉加流氓恶棍之气。而眼前此人的目光、声音,特别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既软且黏,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女人味,这与原来认识的伍子胥大相径庭。难道这个伍子胥是假的不成?或者伍子胥不假,只是这一路流窜、风霜劳顿、又惊又怕,把他弄成了这个皮软的知识分子并伴有女人气味的模样了?心中正这样反复想着,忽有士兵前来报告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将军问道。

  “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没有通报姓名,自称是您约他来看病的。”士兵答道。

  “噢,知道了,请他进来。”司令官在下达指示的同时,转身前往迎接。刚走到门口,白发老者已抢先进得帐内。

  正当司令官和老者相互拱手寒暄之时,被捆住手脚,正在地下挣扎的皇甫讷突然大声喊道:“哥们儿,你这是耍的什么布袋戏,我在龙洞山过着自由逍遥的隐居生活,且正集中精力创作一部足以畅销天下的言情武侠剧,你老汉偏约我出关东游。现在我才明白,敢情你们军民联手,合伙拿我开涮。老家伙,你今天把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居心何在?哎哟,痛死我也!”说着,像驴子一样四脚蹬空,叫着在地下打起滚来。

  那白发老者听罢,走上前来定睛一看,先是仰头大笑,而后又呈迷惑不解的样子问身边的司令官道:“哎呀我的大将军,我倒要问问你耍的什么布袋戏呀,怎么把我的老朋友高雅绝俗的著名隐士皇甫讷兄给绑到这里来了,莫非他犯了事?”

  司令官望着老者那故作轻松又不容置疑的样子,转身看看正驴一样乱叫的皇甫讷,脸上布满阴云,嘴里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着:“此人……伍子胥……皇甫讷?”

  白发老人望着司令官痴呆呆有些失落的样子,再次放声大笑道:“此人的确不是伍子胥,是皇甫讷没错……”说着从袖中掏出昭关市公安边防检查站批准二人出关东游的签证给将军验看。对方看罢,血蓦地涌上头顶,脸色铁青,嘴唇哆嗦,鼻腔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咬牙切齿地骂道:“皇甫讷,我恨不得活扒了你的皮,砍了你的脑袋喂王八!”说着蹿上前,朝仍在驴叫的皇甫讷猛踹两脚,而后对白发老汉道:“现在我的心情糟透了,你先把这个龟孙弄回去,给我治病的事过几天再说吧。”说罢,命令手下弟兄给皇甫讷松了绑,自己则极其沮丧地低头弓背走到帐外。

  白发老人扶着哼哼唧唧的皇甫讷走后,司令官再次严令部下把守关门,尽职尽责,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誓让伍子胥成为瓮中之鳖,而决不能让他成为漏网之鱼。此时这位将军没有想到,就在他公布命令之时,子胥却早已是龟鳖出瓮,蛤蟆脱钩,冲出昭关。伍子胥心中狂喜着一蹦三跳,放步而行。走不到数里,就来到了长江边上。子胥伫立江边,遥望浩瀚苍茫的江心,见无一条渡船出没,心中焦虑不安。为防止昭关方面发现上当受骗后派兵追赶,便携狗剩悄悄钻进岸边的芦苇丛中暂时躲了起来。

  《文昭关》戏曲人物画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从芦苇的缝隙中突然出现一个打鱼的老翁,正驾着一叶小舟摇摇****地漂浮过来。伍子胥喜出望外,不禁仰天大笑道:“此乃天不灭我!”笑罢,忙钻出芦苇丛,冲那渔翁大声喊道:“哎,打鱼的哥们儿,渡我们过江吧,我给你十倍的工钱……”子胥边说边伸手拍拍挂在左边肩膀上的那个破烂的包裹,心里骂道:“这里面可就剩下几块地瓜饼子了。”

  老渔翁听到喊声,不声不响地把船摇了过来。

  “哈哈,看来我这个地瓜饼子口袋还真的管用哩。”伍子胥暗自乐着,见小舟靠得岸来,便拉着狗剩一跃而上,那老渔翁把篙轻轻向岸边一点,小船漂流而去,只一会工夫便到达了对岸。

  下了船,伍子胥一边装模作样地摸着肩膀上斜背的破包裹,一边假惺惺地问道:“老前辈,你看给多少钱合适,大家出门在外吧都不容易,难免有求人帮忙的时候。”

  老渔翁抬头望了一眼伍子胥,很干脆地挥了挥粗糙的手道:“咳,要什么钱,只要你小伍子能闯出昭关,平安到达吴国就好。那个楚平王做事也确实有点过分,我只不过是为了打抱不平才渡你过江,要钱就见外了。”

  伍子胥听罢,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咋知道我的名号?”

  老渔翁哈哈一笑,道:“龙行有影,虎行有风,你现在是楚国的著名逃犯兼国际级恐怖大鳄,画影图形在岸那边散发的比屎壳郎还多还杂,谁不晓得?”

  伍子胥听罢,心中暗自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赶紧来个屎壳郎搬家——滚蛋吧。遂说了声“多谢”就想溜掉。老渔翁一看,忙摆手道:“小伍子,你用不着这么匆匆忙忙地溜掉,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我看你们俩有些饿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家拿点饭,你们吃了再走吧。”言罢,不容子胥有何表示,便弃船向岸边一个村庄走去。

  子胥望着渔翁的背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了样站在岸边不动。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不见老渔翁回来,伍子胥心中慌乱起来,悄悄对狗剩道:“这么长的工夫不见那老东西回来,看来情况不妙,是不是那个老东西回去招呼人捉拿咱了。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到芦苇**中去躲避一会儿,看他们搞啥鬼名堂吧。”说毕拉着狗剩钻进了葱郁的芦苇深处隐藏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老渔翁手中提着一个饭罐和一个包袱走了过来,待他来到岸边,并不见伍子胥的踪影,略一愣怔,随即顿悟,脸上泛起一丝鄙夷的微笑,转身冲芦苇丛中大声喊道:“芦中人,芦中人,饭菜来了。”子胥听到喊声,透过芦苇的缝隙见并无其他人跟来,遂放心地拉着狗剩钻了出来,强扮感激状对老渔翁解释道:“刚才狗剩要拉屎,我就领他到那边解决了一下,不好意思,多谢你的关照!”

  “共勉,共勉!”老渔翁说着,将饭罐和包袱提到二人面前打开,子胥与狗剩不再客气,从包袱里拿了碗盛了饭,稀里哗啦地向那个干瘪并咕咕乱叫的臭皮囊灌去。

  大吃二喝一阵之后,子胥与狗剩各自抹抹嘴准备前行。临别时,子胥望了一眼老渔翁那张充满人间大爱的面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股热血冲上心口,感到应回报点什么才对,遂伸手从腰间抽出佩剑,双手平举于胸前,满面真诚地对老渔翁道:“再次感谢老人家的厚恩,不瞒您说,我的背囊里已没什么钱了,这口宝剑是楚先王赐我祖父的纪念物,能值百金,今天我把它送于您,聊表心意,还望笑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老渔翁笑着道:“想那楚王的五百石粮食和上大夫的爵位我都没放在眼里,况你这价值只有百金的宝剑乎?这剑对你来说当是不可或缺的,对我这一打鱼的老朽,实在是百无一用,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

  见老人执意不收,子胥更感过意不去,便问老人尊姓大名,说是日后倘有机会再行报答。老渔翁拱手道:“这个意义不大,就不要再问了。今天就算是你逃脱了楚难,我放走了逃犯,日后倘有机会见面,我就叫你芦中人,你就称我渔丈人好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子胥心怀愧疚,辞别了渔丈人,领着狗剩向前走去。行不多时,突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对劲,但在哪个地方出了毛病尚不知晓,子胥于懵懵懂懂之中停住脚步,转身又朝正欲撑船离开的渔丈人走来。待来到面前,子胥深施一礼道:“渔丈人,今天的事咱可说清楚了,我们俩自打渡过江之后,除了天知地知我知之外就是你知了,希望你做好事就做到底,不要中途反悔报了官兵,再要了我俩的性命。”说罢,阴鸷的目光在渔丈人的脸上来回晃动,四周温暖的空气霎时变得冰凉透心。

  渔丈人先是愣怔了片刻,接着身子抖动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寒战。而后目光定定地望着伍子胥,微微一笑道:“不瞒你说,我这一辈子,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没干过什么好事,本打算在临死之前做件半好不坏的事,真诚地救你一命,想不到你居然怀疑我背后捣鬼。为了把我平生难得做的这件事做到底,也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想象的要好的人,顺便证明我的清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好了。”言罢,伸手拔出子胥腰中的宝剑,猛地一挥,脖颈下寒光闪过,鲜血喷出,老渔翁“扑腾”一声栽倒在地,蹬歪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子胥围着渔丈人蜷曲的尸体转了两圈,在确信他已经死掉之后,将溅在脚上的血在死尸身上蹭了蹭,然后转身扬长而去。走了不长的一段路程,便正式进入了吴国地盘,是年为周景王二十三年,即公元前522年。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简体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