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

　　探索思考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价值在哪里？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也许，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在更深夜静时曾对此深深思索过，但答案呢？毫无头绪？模棱两可？别着急，今天，让我们一起品鉴季羡林老先生的这篇文章，希望它能带给我们一点思考，一点启迪。

　　阅读批注

　　当我还是一个青年大学生的时候，报刊上曾刮起一阵讨论人生的意义与价值的微风，文章写了一些，议论也发表了一通。我看过一些文章，但自己并没有参加进去。原因是，有的文章不知所云，我看不懂。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这种讨论本身就无意义，无价值，不如实实在在地干几件事好。1

　　1 事例引入，对比鲜明

　　写这篇文章时，季老已有84岁高龄。当谈到“人生的意义与价值”这么高深的话题时，季老从自己还是一个青年大学生开篇，年轻时的他认为此类讨论毫无意义和价值。这与下面两段文字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从侧面说明季老对“人生的意义与价值”的认知，随着年龄增长、生活阅历丰富而加深、而改变。

　　时光流逝，一转眼，自己已经到了望九之年，活得远远超过了我的预算。有人认为长寿是福，我看也不尽然。人活得太久了，对人生的种种相，众生的种种相，看得透透彻彻，反而鼓舞时少，叹息时多。远不如早一点离开人世这个是非之地，落一个耳根清净。

　　那么，长寿就一点好处都没有吗？也不是的。这对了解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会有一些好处的。

　　根据我个人的观察，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生一无意义，二无价值。

　　他们也从来不考虑这样的哲学问题。走运时，手里攥满了钞票，白天两顿美食城，晚上一趟卡拉OK，玩一点小权术，耍一点小聪明，甚至恣睢骄横、飞扬跋扈、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等到钻入了骨灰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过一生。

　　其中不走运的则穷困潦倒，终日为衣食奔波，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即使日子还能过得去的，不愁衣食，能够温饱，然而也终日忙忙碌碌，被困于名缰，被缚于利索。同样是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不知道为什么活过一生。2

　　2 对比论证，举例论证

　　作者用两段文字，论证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不管是“走运的”还是“不走运的”，他们的人生一无意义，二无价值。这与文题截然相对，不由得吸引读者继续读下去。

　　对这样的芸芸众生，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从何处谈起呢？3

　　3 反问语句，承上启下

　　此处，作者采用了反问句，进一步强调了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芸芸众生，他们人生的意义与价值无从谈起。反问句式的使用，比陈述句更有力量，也更能表达作者的情感。

　　我自己也属于芸芸众生之列，也难免浑浑噩噩，并不比任何人高一丝一毫。如果想勉强找一点区别的话，那也是有的：我，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人，对人生有一些想法，动过一点脑筋，而且自认这些想法是有点道理的。

　　我有些什么想法呢？话要说得远一点。当今世界上战火纷飞、人欲横流、“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是一个十分不安定的时代。但是，对于人类的前途，我始终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相信，不管还要经过多少艰难曲折，不管还要经历多少时间，人类总会越变越好的，人类大同之域决不会仅仅是一个空洞的理想。但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经过无数代人的共同努力。有如接力赛，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路程要跑。又如一条链子，是由许多环组成的，每一环从本身来看，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但是没有这一点东西，链子就组不成。4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长河中，我们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且是绝非可有可无的。如果说人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义与价值就在这里。

　　4 比喻论证

　　此处，作者用“接力赛”和“链子”作喻，形象生动，别具一格，便于理解。让读者认识到，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个人，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是，这个道理在人类社会中只有少数有识之士才能理解。鲁迅先生所称之“中国的脊梁”，指的就是这种人。5对于那些肚子里吃满了肯德基、麦当劳、比萨饼，到头来终不过是浑浑噩噩的人来说，有如夏虫不足以与语冰，这些道理是没法谈的。他们无法理解自己对人类发展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5 道理论证，引用论证

　　“中国的脊梁”出自鲁迅先生的《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作者引用此话，深入浅出地论证了在人类社会中只有少数有识之士能理解自己的责任，理解人生的意义与价值。

　　话说到这里，我想把上面说的意思简短扼要地归纳一下：如果人生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义与价值就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6

　　6 总结全文，深化论题

　　文章结尾，作者顺接前文，对本文的中心论点作了总结归纳。简短扼要的一句话里，包含着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包含着陆游的“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哲理丰富，令人深思、让人回味。

　　阅读赏析

　　1995年初春，时年84岁高龄的季羡林老先生用通透的文字为“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作了注解。在季老看来，人生的意义与价值就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

　　由此，我们不由得想到，2020年初春，同样84岁高龄的钟南山院士，为抗击疫情冲锋在前，把保护人类生命安全为己任，真正实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与价值”。无论是季老，还是钟南山院士，他们都是人类社会中为数不多的有识之士，他们身上所担负的责任感值得我们所有人敬重。

　　那像我们这样的芸芸众生，该怎样实现人生的意义与价值呢？也许，我们的人生意义很难上升到“人类发展”的高度，但谁能否认，人类的发展不是由一个又一个人的发展而推动的。这么说来，我们踏踏实实地为实现个人理想而努力的每一天，也正是为人类发展做贡献，不是吗？

　　阅读延伸

　　1.本文运用了多种论证方法。除文中已经总结出的论证方法外，你还能找出几例吗？

　　2.读完本文，关于“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你有其他新的见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