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六章我们探讨过金融危机的成因,在这里我们对创新与金融危机的关系做进一步梳理,这个命题也是我们整个小镇金融故事中的主要结论,姑且称其为“金融危机嬗变定理”。
金融危机的真正成因是创新带来的社会前进动力的衰退,金融只是危机的货币表现;危机可能被金融市场触发,也可能被任何一个外部因素触发;真正消除金融危机,最根本的方法不在金融体系之内,而是以创新创造新市场,再以新市场吸纳资金。
我们用了一本书讲述华夏小镇创新与金融的嬗变,就是想告诉大家:危机虽然被冠以“金融”之名,然而金融并不是罪魁祸首。您可能注意到,小镇金融故事里金融监管的戏份并不多,危机成因既然在于创新嬗变,无论金融监管模型多么复杂,无论监管规则多么严格,终究无法突破经济学规律,如果规律可以超越也就不能称其为规律。
那人类究竟如何治理金融危机呢?让我们顺着历史的逻辑来寻找那失落已久的答案,或者说被有意无意间忽略的答案。
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三章提出的“生存经济”概念?将那个时代人们的生存状况打一个比喻:“就像站在齐颈深的水中,稍有微波就能将人淹没。”几十万年的人类历史,其实脱离生存经济至今不过数百年。关于人类这段历程,最明显的例证是生产工具没有革命性变化,始终是铁制农具和耕牛。如果生产工具没有变化,产出便不可能有革命性改变。
工业革命把人类带入了流光溢彩的摩登世界,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这样描述:“屠夫、酿酒商、面包师给我们提供食品,他不是出于仁慈,而是为了从我们这里得到回报。”人们在市场上得到回报,也在市场上实现利润最大化。在每个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就会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去实现一种他原本无意实现的目的,这只手就是看不见的手——市场。
无论多么巨大的创新终究要靠市场去完成,无论多么巨大的市场总有饱和的时候,一旦市场饱和,之前的产能又将在哪里消化?前期的利润又要去哪里?
关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遗憾的是仍无法用规范的经济学语言来回答大家。迄今,人类已经用遍了经济学盒子里的所有方法,包括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收入政策,以及限价等计划经济方法。然而,所有经济学盒子里的方法最终都归咎于无效,因为无论哪种方法也不可能造就“毁灭型创新”,无法造就一个重构世界的市场。要知道,创新,尤其是“毁灭型创新”,不可能按照人类意志安排好的路径前进。
既然人类永远不可能忘情创新,自然也就无法忘情金融。要平衡危机与创新,最根本的还是要让金融刺激创新,减少创新形成的时间。但这一切如同高等数学中的极限,只能无限接近,永远无法达到。
小镇金融故事里讲了一些兴衰起落,但最想说的道理就在“金融危机嬗变定理”的几句话里。这一定理可以用规范的经济学表述,也可以有严整的数理证明,小镇金融故事里我们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说完罢了。
这个故事,您如果看懂了那就是看懂了;如果没看懂,就当我在梦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