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脱下上衣,又脱下裤子,随手扔在一边,然后撩起背心,露出白白的肚皮,下腹部像一个小盆扣在那里。
见我无动于衷,刘梅抓起我一只手摁在她温热的肚子上。
我说,不行,我手太凉。
她说,你两手互相搓一搓就热了。
我难以拂去她的好意,便猛搓两手,直到手掌热起来,我重新摁在刘梅的肚皮上。这次我立即感受到了胎儿的律动。我不觉惊喜起来,这毕竟是我的骨血啊。
刘梅问,动得怎样?我说,很有力,看来是个皮小子。
刘梅激动极了,一把抱住我的头,用力亲吻起来。我的手便神差鬼使向下滑去。刘梅立即弓起身子,说,着什么急,给你留着呢!
我说,老婆,程序颠倒了,刚才应该先亲吻才对。刘梅说,顾不得了。我说,老婆,你真好。刘梅说,老公,你也好。我刚想说,刘梅我爱你,这时我的手机彩铃响起来,我一看数字是灯火阑珊。
铃声响个不止,接不接?我犯起犹豫,刘梅说,我跟她说句话行吗?
我说,你知道是谁呀?刘梅说,那还用问,阑珊姑娘呗。我说,还是我自己接吧。
可是这时彩铃不响了。我的脑袋立即嗡的一下子——灯火阑珊肯定发怒了,竟然不接听她的电话,何时发生过这种事!
我说,刘梅,无论如何我得走了。刘梅说,你什么意思啊,裤子还没提上呢,就变脸了。我穿着裤子说,瞎说,谁变脸了?
刘梅说,我知道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想对我摊牌,对不对?
我突然想说,没错。可是此时这话我说不出。我说,摊什么牌?
刘梅说,你和人家同居这么久,还不该找我摊牌吗?人家能饶你吗?我说,我从来没跟阑珊上过床。刘梅说,这种话谁信?我说,我起誓!刘梅说,起什么誓,我又没追究你!今天该给你的我都给了,只要你以后不和阑珊姑娘乱来,我会死等你的,因为我是你唯一合法的老婆,而你是孩子唯一合法的父亲!
我瞥了刘梅一眼,说,谢谢你这么有心计。
刘梅一愣,说,什么意思?
我说,实际是你引诱我上钩,堵住了我的嘴。刘梅说,你脏心烂肺,这辈子不得好死!我穿好衣服,拉起旅行箱要走,刘梅光着身子跳下床,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
我说,刘梅,以后我会和你好好谈谈的,今天太仓促了,我要急着赶火车。
下楼的时候,我突然悟出,今天该和刘梅说的话怎么没说?可是情、境都不对,又怎么开口?应该说,刘梅没什么错。不管她是不是用了计谋,她都是爱我的。甚至猜测到我和灯火阑珊在同居,她都没有发作,而是想用语言和行动感化我。刘梅啊,我的老婆,你为什么这么通情达理,通权达变,让我自惭形秽,难以做人呢?我该怎么对你开口说出,刘梅,我不爱你了?而且,你眼看就要变成我的孩子的妈妈,我怎么能抛弃你啊!
我打车赶到车站,迅速排队买了车票,坐上去北京的火车。几个小时的熬煎以后,终于到北京了。其实刚上火车时觉得时间太慢,而到了北京又觉得时间太快,因为我见了灯火阑珊说什么,还没设计好。我坐上公交直达饭店。我拉着旅行箱满头大汗进屋时,墙上的挂钟是九点整。
此时大堂立即跑过来对我说,老板和客人在单间里吃饭,等你好几个小时撒!
我连忙把旅行箱放在后厨,洗了一把脸,便推开单间的门,原来是青岛PVC地垫厂的厂长带着两个人来了。灯火阑珊和小萍在座陪客。灯火阑珊站起身,一把把我拉到自己身边说,赵厂长,今天高兴,向你透露一个秘密——这位是我男朋友,未来的那口子。
赵厂长立即起身与我握手,说,来早不如来巧,兄弟,我们等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