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十六条小尾巴
接着等待通过的是伊尔。
她选的子弹是葡萄。她的嘴比大竹的小,小一点的葡萄容易射进。而且如果射不中,葡萄打在身上不会很疼。
伊尔站直身体张大嘴。
葡萄子弹装好了,狒狒把皮条拉得长长地瞄了又瞄……“嗖”的一声!
葡萄射空了。
弹弓狒狒说:“对不起,再来一次。”
又是“嗖”的一声。
葡萄射中伊尔的肩膀。
虽然不疼,但葡萄的汁液弄脏了伊尔的衣服。
弹弓狒狒说:“还不行,再来。”
第三颗葡萄打在伊尔的前额。她随机应变地二传了一下,葡萄从额头弹入口中。
她随即吐出葡萄核,核儿准准地击中狒狒鼻尖!
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弄得弹弓狒狒眼花缭乱,他连忙喊道:“通过了,下一个!”
派派站到狒狒前方。
狒狒问:“你选什么水果?”
派派摇摇头,说:“如果我送给你一个百发百中的好办法,你就别再让行人当靶子,好吗?”
“百发百中?”弹弓狒狒愣住了,“有这样的办法?”
派派先把弹弓狒狒画在墙上的那些靶子全都擦掉。
然后他说:“你自己选一个水果,射到墙壁上去。”
弹弓狒狒把一个柿子装到弹弓上,问派派:“我该瞄准哪里呢?”
派派说:“一点都不需要瞄准,射出去就行了。”
弹弓狒狒就将柿子射出去——
“啪!”柿子在墙上开了花。
派派说:“你再多射几次。”
狒狒就又向墙壁射出草莓、蜜桃和鸭梨。
于是墙上留下四处水果的痕迹。
派派就围绕这些痕迹画上靶子——每个痕迹都在靶子的中心。
“你瞧,”派派说,“用这个办法不就可以做到百发百中吗?”
弹弓狒狒对着百发百中的靶子发了呆。
趁狒狒发呆,三小侠便向十三层进发。
这是伏魔塔的最高层,小侠们的最后一关。
走在楼梯上,他们就听见上面一片乱哄哄。
接着他们看见,一支队伍从顶层塔室鱼贯而出,排列到楼梯口。
这支队伍的组成者很奇怪。
伊尔说:“好像都是一些小尾巴。”
派派说:“应该是壁虎的尾巴。”
大竹数了数:“一共三十六条。”
这时塔室里有个声音拿腔拿调地发话了:“撒豆成兵,聚尾为阵。若识我阵,以礼迎之。不识我阵,退而习之。”
派派对伙伴们说:“看来要考考我们的兵阵知识了。”
大竹看看面前的阵式,笑道:“这很简单——一字长蛇阵!”
他话音刚落,阵形变了。一变为二,单变为双。
伊尔答道:“二龙出水阵!”
阵形变成三排。
派派认出:“这是三阳开泰阵。”
阵形变成六排。
“这是六……六什么阵?”派派被卡住了。
大竹说:“六六大顺吧?”
伊尔说:“又不是喝酒猜拳,‘六六顺’,还‘四喜财’呢。”
“可是他还真的答对了!”
塔室里的壁虎武士终于出场了。
壁虎武士说:“这是我自创的阵法,还真是有一次跟我的小尾巴猜拳时得到的灵感。”
壁虎一挥手,三十六条小尾巴“刷”的一下分立两侧,夹道欢迎,所有的尾梢还十分整齐地一甩一甩。
壁虎武士将众小侠迎进塔室,宾主坐定。
派派对壁虎说:“看来你是个害怕孤独的武士。”
“是啊,”壁虎说,“幸亏我脱落的尾巴能成为我的伙伴。”
伊尔问:“这么说你是故意让尾巴断了长,长了断,这才有热热闹闹一大帮?”
壁虎说:“其实断尾以后再长出来很慢的,我是遇到了意外的机会。”
派派注意地问:“什么意外机会?”
壁虎说:“那天一块天外飞石击穿了塔顶,也削断了我的尾巴。没想到第二天身上的断尾就恢复到原来的长短。我想这应该跟那块天外飞石有关,它也许有些魔力。我就再把尾巴弄断,果然第三天又好好的了。到今天一共三十六天,我的尾巴队伍越来越壮大。我每天指挥他们排演阵法,倒也有趣。”
派派仰观塔顶,在一个角落找到个小孔,一缕阳光穿孔而入。显然,迷之琥珀就是从这儿飞进来的。
派派问壁虎武士:“能把那块飞石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吗?”
壁虎武士便从铠甲中掏出一块微黑又透明的小石片。
派派接过石片,小腹中央的小宇宙立刻震了一下。
他浑身开始发麻,发热。
他知道迷之琥珀的神威,它能帮助他这样的高阶侠士恢复功力,但壁虎武士品格有限,迷之琥珀只能帮他恢复尾巴。
派派将迷之琥珀递给大竹。
大竹又递给伊尔。
这宝贝在三小侠之间传了一圈。现在派派明显感到他们三人中已经生成一片足够强大的气场。
派派拿着宝贝问壁虎武士:“你知道这是什么?”
壁虎武士愣了一下:“不清楚,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们就为找这个来的呀。”派派说,“保护东大陆的功夫宝典被敌人撕破了,你得到的就是宝典中的十块迷之琥珀之一。为了恢复功夫宝典,我们要把你拾到的宝贝送回去,还得尽快找到其他九块迷之琥珀。”
“不行,”壁虎武士不答应,“宝贝归我了,谁也别想抢走它。或者,我们可以交换。”
大竹好奇地问:“怎样交换?”
壁虎武士说:“把宝贝留下,你们可以拿走我的二十条小尾巴。”
想像着有二十条小尾巴跟在后面,小侠们笑了起来。
但派派很快收起笑容,他将这块宝石往束腰铁棒上一按,迷之琥珀即镶嵌于铁。
壁虎武士拼命夺,拼命抠,但丝毫无济于事。派派已不是登上十三层以前的派派了。
壁虎争夺不利,只好威胁道:“不放下宝贝,你们别想离开十三层!”
他把手一挥,三十六条小尾巴重新排阵,拦住小侠们的去路。
壁虎问:“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阵?”
横六排,竖六排,大竹觉得眼熟:“是‘六六大顺阵’吧?”
壁虎武士说:“不对,这是‘六六不顺阵’,你们会尝到不顺的滋味。”
小侠们左走不顺,右走不顺;横走不顺,竖走不顺;抄近路不顺,绕圈子也不顺;反正怎么都碰壁,怎么都不顺。
伊尔悄问派派:“出不去了,怎么办?”
派派说:“我的铁棒镶上了迷之琥珀,应该成为一条如意铁棒,现在正好试一试。”
派派从腰间解下铁棒。
他看看排成六六不顺阵的小尾巴们。
大竹问:“你想打扁他们吗?”
派派摇摇头:“不一定要打扁他们。不过你提醒了我,也许可以让我的铁棒变扁。”
他便走到栏杆旁,像掷标枪一样将铁棒用力扔了出去,口中念道:“扁!扁!扁!”
那铁棒立刻飞得无影无踪。
但它转眼间飞回时,已变成一张铁毯铺在派派脚前。
派派站到铁毯上。
然后他招呼伙伴:“你们也站上来。”
伊尔和大竹也站上铁毯。但大竹太胖,显得拥挤了些。
派派喊道:“能不能再长一点?”
铁毯便又长了一尺,宽松些了。
派派试着用意念驾驭铁毯……
铁毯载着三小侠升起到空中,悬停不动。
壁虎武士喊:“我也要坐铁毯!”
派派说:“等下回吧。”
意念中的一个猛烈发动,使铁毯“嗖”地飞离伏魔塔。
三位乘客在云雾中左右穿行,在天地间上下疾驰。
最后铁毯试航顺利结束,三小侠在伏魔塔前安全降落。
铁毯又变铁棒,束回派派腰间。
金环道长和银环道长跑出来,祝贺小侠们闯关登顶,完成任务。
“但是,”金环子说,“如果你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只恐功亏一篑。”
派派想了想,说:“我明白了,你是怕我们一走妖魔大逃亡,造成后患无穷。”
两位道长说:“是啊,是啊。”
“可我们还要回去护卫武圣,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呀。”伊尔说。
金环子说:“你们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但你们可以再做一件事,这件事也只有你们能做。”
众小侠问:“什么事?”
金环子说:“迷之琥珀击穿了塔顶,伏魔封印因此失效。必须修复塔顶,再用迷之琥珀恢复封印的魔力。”
“修复塔顶?”大竹问道长,“您是要我们去找个泥水匠来吗?”
银环子说:“这岂是一般泥水匠能够承担的。填补塔顶的那个小孔,需用补天五色土。”
“哪里能找到这种土?”大竹又问。
金环子说:“东去五百里的大海中有女娲岛,它是群岛,由头、胸、腹、手、足五座小岛组成。五座岛屿其土各异,头岛土红,胸岛土黄,腹岛土蓝,手岛土白,足岛土黑。取回这五种土,要调和到一起,但不能用普通的水调和。”
“要用什么水?”
“要用太阳雨,就是一边出太阳一边下雨时的雨水。”
“这挺难得的呀。”小侠们叫起来。
“但最难的还是取土。”金环道长说,“第一,路远,却必须迅速往返,否则妖魔都逃光了。幸亏你们有铁毯了,快去快回没问题。第二,听说那些岛上的精灵都神通广大,他们未必肯将补天神土拱手献出,少不了一番斗勇斗智。”
大竹纠正道:“不是‘一番’,五个岛要‘五番’呢。”
“别多说了,我们出发吧。”
派派将刚束起的铁棒又解开,又变扁。
“嗖”的一声!
载人铁毯向东飞行。
铁毯上的三小侠,他们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