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年春,三月本该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但今年的盛京却仍有几分寒意。
沈乐窈从广阳宫里出来后,绕过有侍卫把守的四重宫门,快步来到西北角的一处偏殿外。
甬道上吹来阵阵寒风,吹扬起她的碧色水仙花纹裙摆,连带着她鬓边的碎发吹拂起来,露出鬓发下那颗小巧的痣。
夕阳从云层里出来,将她纤细身姿映照到门柩上。
深吸一口气后,沈乐窈伸出白皙的手推开殿门。
殿内光线昏暗,夕阳的光从外面照不进来,只能依稀见到个硕长身影坐在椅凳上。
眼神看到顺着椅凳垂泄下来的暗青色锦袍,沈乐窈神情明显松了一瞬。
“谁?!”
靠在椅凳上的男子声音带有几分惊诧,显然没料想到有人会发现他在这。
“外面到处是圣上的人,大人躲在这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而您体内的情欢散至少要十个时辰后才能消散。”
沈乐窈紧掐藏在宽袖里的掌心,眼神清透看着他。
江云岫微眯起眼尾,阴郁漆黑的双眸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戾气。
须臾间,他薄唇轻勾出阵冷意:“难道,沈小姐有法子?”
尽管他眉头紧锁,白净肌肤灼热透红,可沈乐窈还是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京兆尹江云岫,是整个北齐手段最为毒辣之人,盛京人人得而诛之。
此刻的他中了北齐皇庭独有的秘药,正躲在这处人迹罕至的偏殿等着药效尽失。
看得出来他忍得痛苦,烫金滚边衣襟已被热汗沾湿。
沈乐窈屏住呼吸,走到他面前,嫩白十指剥下他身上的暗青色云纹外袍。
冰凉的触感渗入滚烫的肌肤,江云岫紧盯她手中动作,喉结处忽有汗珠滚动下来,他大掌瞬时按住她细嫩手腕,将人拽入怀里。
霞光映红窗柩,俩人一明一暗的衣裳早已化作一团。
耳鬓厮磨间,江云岫扬起冰冷嗓音讽刺道:“沈小姐这样,还如何当北齐二皇妃?”
沈乐窈双眸盛满水雾,不知是药效催动下还是江云岫本就动作粗蛮,她只觉浑身无力,此刻人正紧靠在他肩头上。
她肌肤清透宛若白瓷,彼时上面裹了层薄汗,即便是她只靠在自己肩头上轻轻喘气,也令退去药效的江云岫眸色不由暗了暗。
沈乐窈双手勉力支撑着看他,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好似并不将他的讽刺放在心上,只无比沉着冷静道:“今日我帮大人解决一桩棘手事,两日后大人也需帮我――”
“为何?”
江云岫冷嗤。
沈乐窈莞尔一笑,眼神渗毒:“我的丫鬟此刻就在广阳宫外,若是酉时三刻还不见我出去,她便会带圣上的人找过来。”
江云岫瞅一眼外面天色,就快到酉时三刻。
见他不说话,沈乐窈继续道:“大人是京兆尹,不单是盛京,在北齐亦是响当当的人物,难道要毁在与未来二皇妃通奸这样不堪的事上?”
霎时间,江云岫紧盯着她的寒眸寸寸生凉,被眼睫覆盖的阴影下布满阴鸷。
殿内一下变得沉静,逼仄压抑的气氛令沈乐窈喉咙发紧。
“沈小姐,大可以一试――”
当着她的面留下薄情寡义的话,江云岫起身整了整暗青色衣袍,一刻不再逗留。
沈乐窈呆坐在椅凳上,只觉全身彻骨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