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惊人转过身看着陈落,眸子冰冷:“你想找死?”
陈落没有说话,他知道罗惊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重伤成龙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罢了。”
罗惊人转身,迈过废墟小巷,踏空而去,身上仍然在往外渗透着鲜血。
便是面临生死也不肯放下骄傲,倘若陈落肯乖乖留在书院当中,留在他的身边,成家的人又哪来的胆子敢对他下杀手?
可陈落不仅没有,更是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选择了离开书院,险些害的众人丧命。
但这就是陈落,这样的人才值得他罗惊人出手搭救。
罗惊人走后,天上又落下来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单百元以及刘家大长老。
单雷是单家最优秀的少年,是他单百元最喜爱的儿子。
单雷冲着他父亲笑了笑,将长枪撑在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挥了挥。
单百元眼中带着些许愧疚,他身为一家之主,不可能因为陈落而得罪成家,为单家带来一个庞然大物的敌人。
所以单百元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他只能保证最后单雷不死,至于其他人便无能为力了。
“族中如何决定?”
刘浮生看着他爹,轻声问了一句。
刘家大长老没有说话,眉头却是皱紧了些。
“我就知道,狗屁的家族至上。”
大长老眉头皱的更深:“家族的利益与传承自然是最重要的,你应该理解。”
刘浮生笑了笑:“这些道理从小听到大,烦人的很。”
刘大长老没有说话,刘浮生接着道。
“人活一世,若不能随着心意,又有何用?”
大长老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身便走。
“真没意思。”
刘浮生倚在墙上,眼中的狂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苦涩。
“是很没意思。”
梁秋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道:“不过我知道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说着他晃了晃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酒壶。
香气四溢,仍是女儿红。
“走得动吗?”
陈落周身南冥气涌动,渐渐地恢复着伤势。
他侧脸看着刘浮生,开口问道。
“死不了。”
刘浮生挣扎着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陈落的身后。
陈落看向了单雷。
单雷看了看单百元。
单百元看着陈落。
“我们要去喝酒。”
陈落道。
“你们很能惹祸。”
单百元淡淡道。
“我向来如此,你应该知道。”
陈落轻声道。
单百元沉默一瞬,然后对着单雷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成家与陈落之间的争斗到现在为止终于算是停息了下来。
夜风微微吹拂着,为几人带来些许的凉意。
若是没有这满地的尸体和血水,此刻的景象一定当浮一大白。
“去哪里?”
梁秋问道。
单雷与刘浮生侧脸看着陈落。
陈落咧了咧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放纵的表情。
“我听说附近有几家花楼不错?”
单雷皱了皱眉,刘浮生眨了眨眼,梁秋点了点头,拍了拍陈落的肩膀一副同道中人的模样。
“逛花楼传了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单雷仍然有些迟疑。
梁秋摆了摆手,笑道:“怕什么?我去过多少年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刘浮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的神色却再明显不过。
你是混账,我们是人,怎能同日而语?
“玩完不给钱,就不算逛咯?”
陈落想了想,突然说道。
众人一愣,梁秋眼中的神色慢慢改变,原来这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并不是自己。
单雷看着陈落,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半晌后点了点头。
“有道理。”
刘浮生笑了笑,伤口带动有些抽搐。
“有点意思。”
梁秋突然倒退了一步,对着三人拱了拱手:“你们真不要脸。”
“但我很喜欢。”
四人对视着,哈哈一笑,相互扶着走向了岐山郡都内最好的花楼。
这一夜其实过得并不算舒畅,四人没有策马奔腾,也没有万马奔腾,他们只是要了一间屋子,要了四把长椅,睡了一夜,听了一夜的曲子。
翌日天亮,四人未起,一股以他们为中心的风暴便席卷了整个岐山郡都。
剑南郡成家出动了数百名探子,三位上清河,两名纳百川,其中一人更是诸天卷上排名四十四的至强者成龙。
这样的阵容别说是杀陈落,便是这岐山郡都内任何一个家族对上都会有一番大战出现,对付一个区区连三山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可意外,偏偏就发生了。
只见了一面的刘浮生陪他赴死,二人联手覆灭了所有的连三山修士,成家不过桥更是死伤过半,之后成子非出手二人再度面临绝境。
可谁能想到单雷竟然在半路杀了出来,拼着不要命重伤了成子非,逼得成家只得出动上清河修士。
当真是一波三折,后来梁秋突然出现,不知何时起这位曾经最耀眼的青年修为恢复到了上清河巅峰,有人说如今的梁秋具有沧澜榜前十的战力,有他在,成如是自然杀不掉陈落。
于是便出现了纳百川。
紧接着罗惊人重伤了成龙,那场战斗结束的很快,没人知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但在如此短暂地时间内打倒了诸天卷上四十四的成龙,想必一定不小。
伴随着罗惊人的出现,整场战斗终于是落下了帷幕,除非成天行和成家上一代老家主亲自出手,否则成家无人能够在罗惊人的庇佑下对付陈落。
双方的战斗持续时间不算太长,剧情却几次急转直下,便是到最后还是发生了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比如成子非和成三爷闹掰,于小巷之中消失,不知去向,有人说看见他进入了岐山书院当中,却不知真假。
又比如战斗结束之后,陈落一行四人竟然组团去了花楼听曲儿,最重要的是听那老鸨子说,第二天几人离去的时候竟然没有给钱。
许多人听闻此事都是满脸的古怪,颇有些忍俊不禁。
这算什么?庆祝胜利来之不易的一种方式?
若是如此,那这庆祝方式未免有些过于...
嗯~
过于独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