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忽然娘亲从外面跑了进来,她嗅着那股属于父亲的血腥味,空洞的双眸中流出了一行行血泪,“啊啊!”
她疯了一样冲过来,锐利的指尖对着楚倾桉的脖子,“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夫君……!!”
楚倾桉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在女人冲上来的那刻,却先一步紧紧抱住了女人泥泞血腥的腰际,“娘亲……我可以带你回家了……”
“他不是你的家,他是杀人犯,是绑架犯,是强见犯。娘亲,你的家――在相府。”
听到这里,女人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两行血泪从楚倾桉瘦小的肩膀上流下。
“小畜生!你敢杀了我的儿子!”一个鼻子像格格巫的老太婆拄着拐杖从屋檐外走出来,随着她的出现,整个天地都变得死气沉沉。
楚倾桉见此,拿了一个盆子走到屋檐下,随着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盆中,奶奶也逼近了,她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楚倾桉而来,似乎已经把她和娘亲,弟弟一起看做了盘中餐。
楚倾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忽然那盆水对着奶奶口中泼了进去,看着奶奶痛苦的哀嚎起来,她双眸冷清,却是微微弯唇,“奶奶,没有伞不要出门,知道吗?”
“啊啊!啊!”在血雨的顷刻腐蚀之下,老奶奶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整个小世界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从天穹上方,伸出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随着空间裂缝越来越大。
楚倾桉仰天终于看见了上方全貌,一个白衣女子的面庞占据了整个世界,自己就像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被关在了一个盒子中,这个视角,何其渺小。
果然,这则规则里面奶奶受限最多,能力也越强。但是,傻傻的。
楚倾桉回头看了一眼跪拜在地,流着血泪的娘亲,温声道:“娘亲,回家吧。弟弟和我都会离开这,不要困在过去的苦痛里。”
她猜到了,弟弟是夭折的死婴。
因为[我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三口之家,甚至不包括我。也因为那则《雅致》中最后一页的日记,那一页似乎被封存很久了,“我问王婶,为什么她肚子鼓鼓的。王婶说是因为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她说,娘亲以前也有的,但是被父亲打掉了。”
“娘亲再也不能有小宝宝了,但是奶奶带回了我。”
“娘亲,虽然我不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但你永远是我的娘亲。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和弟弟,还有你,我们才是――”
“幸福的三口之家。”
末尾是一个血手印,“我们拉勾勾哦。”
楚倾桉抬眸看了一眼娘亲,将女孩日记写的话又重复了一句,“娘亲,我和弟弟,还有你,才是真正幸福的三口之家。”
娘亲含着血泪最后看了楚倾桉和小木偶一次,咧大的嘴巴弯起来,后就飘然消散在了空中。
随后白衣女子的手轻轻落在大地之上,楚倾桉默默地站了上去。顺便将木偶一起抱上。
随着女子抬手,楚倾桉立于女子手心,周遭风云宛如云烟,当真有一种一步登天的感觉。
世界如碎片一般,轰然坍塌,楚倾桉又变成了少年模样。
姿势也从站女子手心,到被女子抱在怀中。
少年血玉的眸刚被风吹过,此刻干涩得厉害。她微微眨了眨眼,“你怎么进来的?”
女子低眸凝着她,微微垂首,错开她耳畔道:“同你徒弟一起来的。”
少年看着女子旷莹的双眸,纤长的睫毛落在眼眸下,淡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年耳侧,竟让她耳尖竟止不住的微红了,她声色却是平静,轻声道:“阁下,谢折呢……”
“从我师尊身上滚下去!”
一道颇为破防的嗓音响起来,谢折想到那日宫中遇见的人,长眉微蹙,冷笑一声,“没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是被昭离嫌弃了还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丑鬼。”
后他还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哎呀……好臭!你怎么这么臭?”
这声音一响起来,让神翎剑中的布吉岛虎躯一震,这该死的……相似感。
他完啦!!这么不懂事!
灼望松开手将人放稳在了地上,给人施了个净身术。
谢折却莫名觉得气氛略微有些不对劲,特别冷,可能他得多穿点衣裳吧。
“蠢货!你没看出来你师尊根本就不想放手吗?”岖夷的声音又响起来。
“滚!”谢折这次长记性了,在心里冷声道:“师尊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货色?――我们五个弟子哪一个不比这丑鬼好看?”
“怎么?你想献身?”岖夷闻言,听笑了。
“再说我扇你。”谢折的巴掌蓄势待发,后淡淡道:“我心中只有云迢,对师尊是仰慕尊敬之情,你这个淫荡放浪的魔族!”
“啊……!”忽然,楚倾桉手中的小木偶动了起来,张大了谢折人那么大的口,里面黑黝黝一片,直奔谢折而来。
谢折被突然张大的嘴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面闪,丢了一坨金块下去。谁知木偶的牙齿咔嚓一声就将它咬断了,像只疯狗一样追着谢折。
天知道谢折特别怕狗,过去和顾长溪讨饭的时候他被一群恶犬追了整整一天,“啊――师尊!师尊救我!”
楚倾桉上前去扯住了小木偶,拿出了几瓶香味浓郁的丹药,“阿弟,冷静一下,我这有好吃的。”
木偶见此猛的扑到了楚倾桉身上,咕噜咕噜的就将丹药全部吞进去了,顺便还多出了一根舌头将自己的嘴巴周围舔了一圈。
幸好兄长给了她很多丹药,早先被灼望取出来放进了乾坤袋中。
“饕餮……”灼望看着那个小木偶,神魔大战时凶兽饕餮就被沂神封印了,只是不知它是如何逃脱到了绝迹幽谷中。想起最初遇到的色欲……灼望淡淡凝眉,看来七原罪全部跑到了绝迹幽谷之中,只是仍受封印禁锢,实力大受削弱。
他轻轻抬手,木偶就被它攥在了手心之中,小木偶转溜着眼珠子无助的盯着楚倾桉,整个身子由于剧烈挣扎,嘎吱嘎吱的响着。
他指尖轻触着木偶的身体,眸中闪过了然,原来是周天玄木化作了具象的封印,难怪饕餮的力量如此微弱,还受规则禁锢。
灼望将拇指在食指上一点,食指上就出现了一滴血珠,而后他便将血珠轻轻触在了木偶的额心处。
木偶见此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想奔向楚倾桉,它才不要被这个女人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