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家徒四壁的贺家
说着,半蹲在贺云暖跟前。
贺云暖乖乖的爬了上去,纤细的双手环住贺朝阳的。
奶孙三人朝着房间走去。
屋内的鲜血并未处理,依然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即便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贺老太太,也被吓得一哆嗦。
“奶,在那里!”贺云暖指着门后的位置,开口喊道。
贺老太太快步上前,就瞧见被捆绑在麻袋里头,陷入昏迷的男孩。
连忙将男孩身上的绳子解开,嘴里还念念有词:“瞧这身打扮,估摸着是好人家的崽!这女娃长得可真好看。”
袋子里的人,看似有十五六岁,长得白白净净,粉雕玉琢的,手轻轻一掐,那皮肤都滑溜的很。
所以贺老太太下意识的断定袋子里的是个女娃。
“真是畜生啊,专干遭天谴的买卖!”贺老太太嘴里一边谩骂着,一边费力的将人从袋子里扒拉出来。
如今人牙子盛行,有不少重男轻女的家庭,为了生个男娃,拼了命的生女娃。
最后负担不起,只会把多出来的女娃偷摸的送人,或者背地里联系人牙子,狠狠的捞一笔,用来养家里唯一的男娃。
满是腥臭味的正厅是不能住人了,贺朝阳将贺云暖安顿在另外一间屋的榻上,在和贺老太太将昏迷的男孩,也抬了进来。
天大的事,都得先睡个饱觉。
贺云暖身子骨不好,再加上刚才哭了许久,眼睛有些臃肿。
贺老太太揣摩着乖孙女估计哭累了,盖着一块爆浆的被子,将贺云暖紧拥在怀,轻轻的哄着。
历经两世苦楚,贺云暖从未睡过好觉,如今却在这简陋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再加上原主这具身体的缘故,再也抵抗不住绵绵睡意,蜷缩在贺老太太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除了贺云暖,贺老太太和贺朝阳倒是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
贺老太太便小心翼翼的从榻上爬了起来,替还在睡梦中的贺云暖捻好被子,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全然没有察觉,在她爬起来的一瞬间,紧闭双眼的贺云暖陡然睁开了双眸。
躺在被褥中一动不动,垂放在大腿外侧的手用力拧了一下大腿肉,毫无痛感。
双腿肌肉已经坏死,要想双腿恢复知觉,必须得启用再生能力,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双腿砍断。
可眼下,贺朝阳盯她盯得紧,得寻找合适机会才行。
正当贺云暖思索之际,身旁忽然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人愈发靠近,连忙闭上双眼,佯装熟睡。
下一秒,脸上的被褥被掀开。
贺朝阳瞧着挂着泪痕,连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的妹妹,心疼不已。
小心翼翼的拿手搓了搓贺云暖没有肉的脸颊,轻声说道:“有俺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睡梦中的贺云暖假装呓语,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带着惺忪睡意的眼睛,茫然的瞧着贺朝阳脏兮兮瘦弱的小脸。
嘴角微微蠕动,嘶哑的声音轻声呼唤着:“哥,你醒啦!”
贺朝阳神情自若的把手抽了回来,将被子替贺云暖盖好,呆呆的点和点头:“嗯,你再睡会!”
可下一秒,贺云暖用胳膊肘艰难的撑起小小的身躯,坐在榻上,嚎啕大哭:“哥,小暖没有爹娘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啊。”
身为妹控的贺朝阳,哪里受得了妹子几次三番地崩溃大哭。
这会听着声音,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上前拥着贺云暖,轻拍着怀中人的背:“不哭不哭,这不是还有二哥和大哥吗!俺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妹心思敏感,毫无人性的父母离世,对她有着沉重的打击。
于贺朝阳而言,父母死了就死了。
毕竟,他们两兄妹,可是从未得到过父母的关爱呢。
倒是二房的两个堂兄,备受父母的宠爱,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堂兄才是她们的亲生儿子。
虽说也会念着贺朝阳两兄弟,但宠爱远不及二房的两兄弟。
至于贺云暖,只是一个宣泄怒火,可随意丢弃的物品罢了。
贺朝阳早就动了弑父之心,只有他们不在了,妹子才不用过备受煎熬的日子。
倘若不是原主拦着,夫妻俩这会坟头的草估摸着都有七八岁的孩童这么高了。
贺老太太刚好将正厅收拾干净,就听到偏房传来了乖孙女崩溃的哭声。
忙不迭的丢下手中的扫帚,匆匆冲进了房间。
瞧着依偎在孙子怀中的乖孙女哭得撕心裂肺,贺老太太心都要碎了,连忙上前念叨着:“哎哟喂,俺的乖乖,再哭,眼睛可就要瞎了!”
“奶!”见贺老太太过来,贺云暖迅速离开贺朝阳的怀抱,投入奶奶的怀中,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做戏自然得做全套。
“哎呦!”贺老太太哀嚎一声,轻拍着贺云暖的背,柔声细语的哄着:“俺滴乖乖,不哭了,不哭了!”
昨日昏迷的男孩也在贺云暖的哭喊中醒来,不动声色的爬了起来,坐直身子,呆呆愣愣的瞧着贺老太太奶孙三人。
三人对男孩的动作充耳不闻,直到贺云暖彻底不哭。
贺朝阳如狼的目光才直扫男孩,转身呼唤了一声贺老太太:“奶,这人醒了!”
贺云暖坐在床上抽抽嗒嗒的,如同破碎的瓷娃娃一样。
而贺老太太,则走到了男孩的跟前,轻声细语道:“孩子,你叫啥名?”
男孩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茫然的望着贺老太太,摇了摇头。
贺老太太并没放弃,而是继续追问:“那你知道你父母住哪不!是从什么地方被人牙子拐的。”
男孩的回答依旧如初,摇头。
这一问三不知,贺老太太没法,只能打算早点过后,把人送到村长那边,联系公安。
把贺云暖哄好,贺老太太才去准备早点。
三房本就日子过的拮据,贺父又经常酗酒,赌钱。
让本就家徒四壁的家雪上加霜。
贺老太太翻找完了整个厨房,也不过才找到两个小红薯,还有一小碗稻壳。
将灶台点燃,做了一份稀疏的红薯稻壳粥,这年头,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一份稀疏的粥分成三份,三个孩子各一碗,贺老太太则抿了一口浓稠的粥水,就算上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