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通知到自己的几个朋友,姜嗣奔走的速度快到极致,不消片刻就来到雪舞住处,望着已经修复好的房子,想起当日离奇的艳遇,姜嗣不禁莞尔。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就在姜嗣回忆起第一次和雪舞见面的场景时,雪舞清冷的声音从房间传了出来。
由于姜嗣来此并没有打算隐藏自己气息,所以雪舞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姜嗣到来。
‘吱呀’一声,姜嗣推门进去,雪舞一身鲜红衣裙的俏立在房间中。
“学姐,近来可好?”对着雪舞一抱拳,姜嗣礼貌性的问一句。
“你有什么事?”雪舞的态度永远都是冰冷的,对姜嗣尤甚,毕竟这家伙曾经看到过不该看的。
“额!”被雪舞冰冷的语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姜嗣讪讪的笑笑,然后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是这样的,老师在我进入内院之时,曾经吩咐我给你带话,如今话已带到,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见过你爷爷?”
听到姜嗣说起雪天涯,雪舞的脸色稍微缓和,淡淡的回答了句:“没有,我尚未去外院见过爷爷,这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雪舞一听自己提起雪天涯,就有些感触,看来要把雪舞支走,似乎有戏:“你知道吗?老师很想你!”
这句话姜嗣说的半真半假,一半是为了让雪舞暂时远离轩辕宫,可是又不能像用刘潜等人对自己的信任欺骗他们一样,而另一半想到雪天涯这位令人尊敬的老者,姜嗣话中的感情却是真的。
听到姜嗣那半真半假,又刻意做作出来的一副情真意切模样的话语,雪舞突然想到,自己为了帮助爷爷挽回尊严,似乎真的很久都没有看过爷爷了,一时间不禁对雪天涯产生了强烈的思念。
看到雪舞脸上涌起的思念之色,姜嗣继续煽情道:“他一个老人家,孤零零的,他已经不需要别人对他能够有多尊重,只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够常在自己身边。”
“好了,不必再说,是我忽略了爷爷的感受,明天我就向大长老申请去外院。”明白姜嗣是想自己回外院看望爷爷一趟,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雪舞已经决定过几天就动身。
目的达成,姜嗣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旋即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学姐是否知道水千柔的住处?”
雪舞先是一怔,然后脸上凸现鄙夷之色,冷冷的说了一句:“教务处的最北方,名字叫做‘水月居’。”然后别过脸去,再也不理会姜嗣。
摇头苦笑,知道雪舞肯定误会自己也是那种以貌取人之徒了,不过姜嗣也不在意,毕竟此番目的已经达成,当下道了声谢,退出房间向着教务处所在行去。
教务处位于内院北方,姜嗣曾经去过几次,依稀记得路径,不多时已经来到地方,按照雪舞所说,那水千柔所住之处似乎还在北方,第一次来此的姜嗣,不由的放慢了速度,慢慢找寻。
内院北方建筑较少,教务处这一代比较僻静,而水千柔所处之地还在教务处的北方,显然和主人淡漠的性格有关,一路向北寻去,由于建筑不多,姜嗣很快就找到了雪舞口中的‘水月居’。
停在‘水月居’的门口处,姜嗣细细打量着别具匠心的圆形拱门,隐隐间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有节奏的剑气破空声,似乎主人正在练剑,想起和水千柔在落日山脉相处的那一夜,姜嗣嘴角含笑,收敛气息悄悄的走了进去。
水千柔所居之处颇为宽敞,整个院子的布置给人一种清净疏离的感觉,院子最北方的围墙边上,一排挺拔的青竹笔直而立,在一阵阵风声中沙沙作响,南面是一汪七八米方圆的碧色幽湖,在清冷的月光下闪耀着粼粼波光,院子的空地处被栽上了各种素雅类的鲜花植被,独独留出房子前方一块空地,而此刻这里的主人,一袭白衣在月色下来往翻飞,飘逸灵动,正在那空地上练习剑术。
看着水千柔并未放出剑魂真身,姜嗣知道这只是娱乐性质的舞剑,玉人剑舞,这么好的免费观看的机会,姜嗣可不想错过。刻意隐藏了自己气息,停在门口偏僻处,以姜嗣强大的灵魂之力,水千柔并未发觉他的到来,此刻姜嗣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玉人翩然舞剑的身影,在这清幽的院落中别有一番享受。
轻轻一个漂亮的回旋,水千柔娇俏的身影慢慢落地,长剑速度变得极慢,而自身的动作也随着长剑放慢,就在慢到极致之时,只见水千柔那在月色下有些如梦似幻的身影,一个转身半蹲于地,左手兰花指轻捏,右手中长剑一记仙人指路,樱口微启传出一句清脆的剑舞歌谣。
“春游浩**,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
吟毕,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长剑急提,剑尖斜指皓月。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然后,身形一动,带起一阵香风,剑尖忽地拉向下方,左脚撑地,右脚轻扬,宛如天外飞仙。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吟声忽起高昂,身形急转间,衣襟翻飞,手中长剑如琵琶般当胸虚抱,一记玉女擎天式。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吟声又转低鸣,长剑带起一道‘嘶嘶’的破空声,在月光下挽出几朵剑花,身形翩然升空,在晴朗的夜空中洒出一片荧光,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
“浑似姑射真人,天资灵秀,意气殊高洁。”
此刻,姜嗣轻笑的脸庞突然僵住,如一道木桩般矗立在门口处,听着水千柔一声声轻吟,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发出一声‘轰隆’的霹雳。
对着院中那道白衣飘飞的身影,喃喃吟道:“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
院落的空地中,被姜嗣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水千柔停住了舞剑的身影,樱口微张的听着姜嗣轻轻吟诵,不由自主的接出下句:“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风轻轻的吹过,围墙边上的青竹发出一阵‘哗哗’的声响,各色的鲜花发出淡淡的芬芳,人工湖的水面上**起一层层细密的波浪,闪耀着微微的粼光。
两人间突然陷入寂静的沉默中,望着门口处姜嗣如同中邪般呆滞的面孔,水千柔心中惊异,这首‘无俗念’梨花词,是师妹最喜爱的一首,只有自己和师妹知道,为何今日姜嗣竟然能够说出。
而姜嗣此刻心中的震惊,比起水千柔来何止大上数十倍,就算用千百倍也不能形容姜嗣此刻的心情,望着水千柔白衣如雪的身影,还有那一张酷似心瑶的玉颜,一瞬间心瑶那娇笑嫣然的模样与水千柔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姜嗣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心瑶,是你吗?是你吗?心瑶?”
听到姜嗣呼唤出的名字,水千柔更加惊骇,惊呼一声:“你认识我师妹?”
“师妹?什么师妹?”沉浸在回忆中的姜嗣被水千柔的惊呼声惊醒,暗恼自己不争气,竟然又在水千柔面前失态,但是那首‘无俗念’又是怎么回事?听到水千柔的惊呼声,有些不解的怔怔问道。
“你刚才不是在叫我师妹的名字吗?而且如果你不认识我师妹,你又如何能够对上只有我师妹才知道的‘梨花词’?”说完,水千柔蹙起秀眉。
心瑶?师妹?‘梨花词’?这道突如其来的消息,又是如同一道闪电般的,把姜嗣震惊在当场。
“你、师妹、叫什么、名字?”姜嗣强忍住心中的怀疑,艰难的一字一字问出。
看着姜嗣不似作伪的神情,水千柔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当真不认识我师妹?”
答非所问,姜嗣没有理会水千柔的问话,迫不及待的大声又问一遍:“你师妹,叫什么名字?”
听到姜嗣问话中带上的微微喘气声,水千柔不解的应了句:“心瑶,水心瑶。”
‘轰’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姜嗣脑海中炸开,一瞬间姜嗣整个大脑陷入瘫痪状态,只有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回**。
“心瑶?心瑶?是你吗心瑶?你也来到这个世界了对吗?一定是老天爷不忍心我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中,才会派你也来到这个世界的,对吗?对,一定是你,要不是你,为何你又知道这首咱们上一世蜀山上丘师叔的‘无俗念’梨花词呢?要不是你,为何连名字都没有改变?”
这一刻,姜嗣激动的泪流满面,满含深情的道:“她在哪?”
“谁?谁在哪?”看着姜嗣突然泪流满面,水千柔本就疑惑的心情更加迷茫,看向姜嗣的眼神也古怪起来。
“你师妹,心瑶!”
“你认识我师妹吗?”听到姜嗣说出所问之人,水千柔惊异,旋即又道:“不可能啊,我师妹从来没有出过宗门半步的,又怎么会和你认识呢?可是也不太对,如果你们不认识,那为何你会知道我师妹最喜爱的‘梨花词’呢?唉,我有些糊涂了。”说完,水千柔一只手轻抚额头,今夜发生的一切实在令人费解。
“你说你师妹从来没有出过宗门,那就是说她此刻就在水行宗的宗门内?那她在你们宗门又是什么身份?”略微思索水千柔的话,姜嗣已经整理出了一个大概。
“不错,我师妹此刻是在宗门内,至于身份么?请恕我不能告诉你,这暂时是个秘密。”对今天的遭遇实在想不明白,水千柔也懒得再去想,到时一问师妹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