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声厉呼响彻天地,韩紫玲原地跪倒,一时间泪如泉涌。
“韩老弟!”惊呼一声,姜忠吓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盯着韩闯屹立不倒的身躯。
木啸天也被韩闯的自杀惊怔住,呆呆的立在当场,事出突然,众人都未来得及阻止。
广场之上,海东阁倒吸一口冷气:“早就听说这韩闯为人刚正不阿,忠义无双,看他今日所作所为,果真名不虚传也!”
“事已至此,他是在无颜面面对姜家啊,一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方又对自己有天大的恩情,韩闯夹在中间,只有一死明志,才能保全忠义名节。唉,不过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位英雄!”望着那死后依然站立的韩闯,华严有些惋惜。
姜嗣惊呆了,望着韩闯明明已经死亡,却还屹立不倒的身躯,突然变得无比高大,他怎么也没想到韩闯这般刚烈,竟然会用自杀来兑现他给父亲的承诺。
韩紫玲懊悔的整个匍匐在地上,垂首痛哭,整个俏脸都贴在了地面,她就那样一点一点的向韩闯爬去,忍不住让人心疼。
韩闯尸身就那般直挺挺的站立着,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一阵风吹过,带起他的衣襟随风飘扬,猎猎作响,身上被鲜血染透的衣襟慢慢的结上了血痂,一丝丝腥味对着众人扑鼻而来。
韩紫玲已经爬到了韩闯脚边,原来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已经被鲜血和灰尘覆盖,她轻轻的支起身体,跪坐在韩闯身前,用自己的衣袖为韩闯擦拭鞋上的尘埃。
“父亲,女儿错了,你能原谅女儿吗?”她的声音轻柔悠远,仿佛从九天之上遥遥传来。
“父亲,你醒过来好吗?只要您能醒来,我什么都听您的~~~~”她轻轻的站起身,为韩闯理了理额上的乱发,丝毫不顾及那满手鲜血。
她用一只手抚平了韩闯怒目圆睁的双眼,轻轻道:“父亲,女儿不孝,害您死都不能瞑目,你放心,女儿定会为您报仇的。”她的声音陡转凄厉。
“姜嗣,我要你的命!”韩紫玲蓦然转身,向着姜嗣凌空扑来,狼狈的俏脸上一脸狰狞,伤心欲绝之下,她把韩闯的死因全部归结到姜嗣身上。
姜嗣一怔,为何这女人到怨起我来?不过任他思虑万千,也不会弄明白女人的思维。
挥起手掌,架住了韩紫玲如泼妇般毫无章法的一拳,怒喝道:“你疯了吗?你父亲的死,与我何干?”
“哼,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父亲为何会自杀?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要你为我父亲偿命!!!”被姜嗣挡住攻击过去的手臂,韩紫玲咬着牙,状如厉鬼般的怒喝,继续一拳攻向姜嗣,丝毫不顾及自身已经空门大露。
“你当真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怒喝一声,姜嗣闪身飞退,虽然此刻他轻轻一拳就可以要了韩紫玲的命,不过他如何肯这样做?
见到姜嗣躲避,韩紫玲马上向前扑去,如同一只临死挣扎的雌虎,状若疯狂,巨大的剑魂真身也随之召唤而出,那气息,竟然是一名剑宗强者。
一看到韩紫玲召唤出剑魂真身,姜嗣立刻飞退,咬着牙心中怒骂:“这女人当真玩命了,妈的,怪不得那些大圣人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姜忠闪身,来到韩紫玲身前,抬手挡住了她的攻击,沉声道:“紫玲侄女,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要违背了他的意愿吗?他要是见到你这样,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姜忠那深厚的修为牢牢的把韩紫玲控制住,她剧烈的挣扎一会,见仍是未能挣脱出来,急的厉声娇咤:“不,都怪你们姜家,要不是你们姜家,我父亲怎么会自杀?你们姜家没一个好人!”
“够了,你这个疯女人!”姜嗣停住身影,听到韩紫玲侮辱整个姜家,当下在也忍不住:“韩叔叔自杀太过突然,我们想阻止也拦不住了,虽然他是因为顾及姜家颜面而亡,但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罪责都扣在姜家头上,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去姜家悔婚,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姜嗣怒目而视,冷声怒喝。
“我不管,反正不是因为你们姜家,我父亲就不会死,我要你姜嗣偿命!!”韩紫玲已经彻底被愤怒遮掩了本心,疯狂的厉叫着。
“师傅,请你帮我报仇,杀了姜嗣,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韩紫玲挣脱不了姜忠束缚,转头对着木啸天哭述道。
然后她又看向了愣在一旁的木华锦,大声道:“木华锦,你要是个男人,就帮我杀了姜嗣,你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帮我杀了他!!”
姜嗣冷漠的站在一旁,望着韩紫玲疯狂的举动,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所有的仇怨都加注在自己的头上,不明白他所期待了四年的青木宗之约,是否正确,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木华锦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木啸天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心意,对着韩紫玲摇了摇头道:“够了紫玲,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把你和锦儿的事情告诉你父亲,如果早知道你父亲不同意,我绝对不会答应让你和锦儿在一起,今天弄成这幅局面,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同意你报复姜家,收手吧!”
“不,师傅,就是他们姜家把父亲逼死的,你要帮我报仇啊,你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姜家在青木宗耀武扬威~~~~”韩紫玲依旧不死心。
“是啊,父亲,今天我青木宗可以说颜面尽失,绝对不能让姜家就这么轻易的下山。”木华锦也小声的说。
木啸天看了眼冷冷的注视着他的姜嗣,沉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我青木宗怎可仗势欺人,不必说了。”
说完,转头对着姜家父子道:“既然四年之约已经结束,姜家也成功的挽回声望,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就此别过吧!”
“众位,感谢你们能给老夫这个薄面,来参加这次小儿和姜家三公子的决斗,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送了。”
说完,又转身对着韩紫玲道:“紫玲,眼下之际,还是先把你父亲的尸骨收敛了,让他入土为安方是上策。”
一旁,木华锦听到木啸天说就这么放姜家下山,脸上立刻现出焦急之色,对着木啸天小声道:“父亲,你当真就这么让他们下山?那我青木宗还有何颜面在帝国立足?”
木啸天不动声色,传音道:“笨蛋,那姜家乃是华夏帝国一方王侯,况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果真的出手留下他们,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笑话咱们青木宗仗势欺人吗?”
“可是~~~~~”木华锦还待再说,却被木啸天传音阻止:“行了,你不必再说,我自有分寸。”
姜嗣没有听到他们父子间的对话,暗自点点头,心道,看来这木啸天到是一名真君子,不过,怎么会把青木宗领导的如此不堪?一个个嚣张跋扈,完全不似他这般为人处世的风格。
此间事了,海东阁对着姜嗣打个招呼,和华严一起率先离去。那些帝都来的王侯看到这幅凄惨场面,也都识趣的告辞。
姜忠拉着姜嗣,对着韩闯尸体拜了三拜,然后哀叹一声,安慰了一声韩紫玲,带着姜嗣和姜武向木啸天告辞而去,剩下青木宗收拾这个烂摊子。
姜忠带着姜嗣和姜武下山,由于被韩闯的死弄得心中感伤,一路上没什么话,但是姜嗣和姜武对韩闯并没有什么感情,两人许久未见,忍不住互道经历,相谈甚欢。
待到了翠屏山脚下,姜忠和姜武还要返回帝都,不禁对姜嗣问道:“小嗣,你是跟我回家,还是继续去学院潜修?”
姜嗣想了想,四年之约总算结束了,自己也不用在那般拼命的苦修,记得那日水千柔说过的话,心中一直记挂着她那师妹到底是不是前世的心瑶,摇摇头道:“父亲,孩儿还有些私事未处理,所以不能跟父亲回去,你和二哥一路保重,顺便帮我问候大哥一声,我们就此分别吧。”
“嗯,好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可在像以前那样意气行事,今天就是一个教训,有些时候,做人就要忍一时之气。”姜忠沉声道。
“好的,孩儿记住了,你们一路保重。”
当下,三人一番告别后,姜忠带着姜武返回帝都。
姜嗣找到小猫和大宝,这两位倒好,姜嗣在上面打的热火朝天,他两睡得是无比香甜,一脚把小猫踹的蹦了起来,姜嗣大叫一声:“走了,去吃肉骨头,跑的慢了就没有了。”马上闭着眼装死的大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急忙跟在姜嗣屁股后面。
回头对着一直跟在身后半空中的烈焰看了眼,姜嗣打了个走的手势,一行人向着山下走去。
等到众人全部离开,木啸天正在对着他那宝贝儿子痛骂,两名青衣弟子嗫嚅的走了过来,对着木啸天说了句什么。
“你们当真没有看错?”木啸天严肃的问。
“没有,这小子就是袭杀三位长老之人,虽然他当时化了妆,但是他的神态和气质是改不了的,况且,韩师姐也说过,他就是严宗。”这两人,正是剑灵放走的厉方和他师弟。
“锦儿,你传我命令,马上去召集所有长老,到会议厅开会。”木啸天神色严肃的说完,又转身叫过来一名老者:“木黎,你去把那两位木行宗的长老请过来,就说已经找到杀害三位长老的凶手了。”木黎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