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秦帝国接管天下千年后
星罗郡,大秦掌门府
一尘不染的卧房,窗边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在不经意间映射着夏日的喧嚣,掌门府卧房中央的八仙桌边坐着五位眉头紧锁的道人。
如果有当世稍微有些见识的人来看,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五位是当今秦帝国护国教派——大秦的五位长老。
这可都是跺跺脚全天下都跟着乱颤的人物,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能引动这五位同时出现。
距离八仙桌五步开外,一张干净整洁的卧榻躺着一位面无血色的中年男子,床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一边号脉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细细的把了半晌脉,满脸皱纹的老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拄着床沿慢慢直起低垂了半天的腰杆,走到卧房的门前透了口气。
还不等老大夫开口,八仙桌上围着的一干人等便将老大夫给围了起来。
“马大夫,掌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名赤着上身,从左肩到腰眼纹着一只插翅猛虎的鹰眼汉子大声问道。
床边须发花白的马大夫闻言,又是叹了口气道:“姜掌门的病,老夫闻所未闻,病症更是诡异莫测,若是以常规诊治手法治疗,还请诸位道友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听了马大夫的话,围着床榻的众人,皆是捶胸顿足。但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和蔼的肥胖长老似是听出了马大夫的意思,急忙问道:
“敢问道友,若是以不寻常的手法又怎么说?”
此话一出,众人才想起来,这马大夫不仅仅是一位杰出的医生,因其晚年修道,此时的马大夫更是一位与他们一般无二的道门中人。
“这非常规的手法嘛,就是老夫运用神通将手臂化作有活死人之称的愈疾神水——水元液,再将水化的手臂探入掌门胸腔之中,洗涤血液,净化杂质,对凡俗疾病的治疗有奇效。”
“那道友,若是用此法治病,对掌门的身体可有伤害?或者说,会有什么后遗症吗?”一名儒雅文士打扮的长老仔细地问道。
“老夫以性命担保,对掌门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就是收费……诶?”
马大夫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五位心急如焚的长老抬起来又放回到了床榻边的椅子上。
“那就请道友救掌门一命,若是此疾可愈,我五人作保,奉道友为大秦客座长老,与我等享有同等地位!”
见这五位长老如此心急,甚至连讨论都没有就直接拍板让自己当大秦的客座长老,马大夫把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悄悄地咽了回去,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姜韬,重重地点了点头。
要说如今大秦的掌门姜韬那可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豪杰,年轻时便是修道界数一数二的天才,被当时的大秦掌门收为义子,自十六岁起便开始征战边疆,七年来退敌无数,以年仅二十三岁的年纪官拜上将军,是秦帝国三百年来最年轻的上将军。
此后大秦老掌门离世,因其膝下无子无女,而离世之前更是亲**代姜韬接任大秦掌门,所以当时刚满三十三岁的姜韬便成了自秦帝国一统天下起,千年来唯一一个以外姓继任道门五大势力之一掌门位的人。
姜韬也是不负老掌门的厚望,自他即掌门之位以来,原本就是秦帝国护国教派的大秦的发展更是如日中天,在秦帝国的支持下,大秦更是有隐隐与当今道门五大势力之首——大韩一教高下的态势。
同年姜韬因心有所感成就天机大道道君,千年以来,如果单从成就道君的时间论,乃是天下间第二年轻的道君,故此在武力值方面,姜韬的实力更是公认的天下道门新一代的第一人。
如今姜韬已是继任大秦掌门十一年了,一直也没受过什么伤,更别提得病了,可是不知怎么,昨日姜韬在视察门下弟子修炼时,突然倒地昏迷不醒,而且一身修为在昏迷中更是隐隐有着下滑的趋势。
得知消息后,大秦八位长老一下子就来了五个,数位大秦的药师也是医治无果,甚至于大秦八位长老中最善医治恶疾的愈生长老都无从下手。
经过半宿的讨论,众长老虽有些难以置信,却一致得出这个病是凡俗疾病的结论,于是在姜韬卧榻守了一夜的五大长老急忙请来有“回天手”之称的马行封大夫诊治,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问答。
“我等正统道门中人顺应天道,炼神淬身,借天地之力为己用,按理说,以姜掌门这般修为,虽不敢说能百毒不侵,但至少也不是这等凡俗之病能影响得到的,真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马大夫眉头紧锁,神色中尽是忧心,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双臂,闭上双眼,浑身上下隐隐有淡蓝色的水波流转。
而他原本如老柳树皮一般褶皱的皮肤竟渐渐地变得水润光滑,围成一圈的五大长老紧张地盯着马大夫慢慢变化的脸庞,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只见马大夫的面庞一变再变,直至化为一名三四十岁上下、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模样。
马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左小臂瞬间变成一滩淡蓝色的水流,微微阖起双目,他那双原本褐色的瞳孔亦变成了晶莹剔透宛如清波一般毫无杂质的蓝色。
猛然睁开双眼,马大夫轻喝一声,早已化为水流的左小臂“噗”地一声插入姜韬的胸膛,丝丝缕缕精纯的蓝色能量缓缓地从马大夫手臂上流入姜韬的体内,过滤出一丝丝黑灰色的诡异能量来。
过滤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当马大夫收功之时已是大汗淋漓,“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灰色的**后,马大夫的容颜就迅速地衰老下去,乍一看竟是比原来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随后马大夫便摔倒在地不醒人世,倘若不是若有若无的呼吸表示自己还有气,五大长老都不确定马大夫是否还活着。
而被马大夫用“非常规”手法治疗的姜韬的脸色则是一改昨日的苍白,转而面色红润,呼吸平稳,除了仍旧一如昨日般继续昏迷不醒外,几乎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甚至一直在缓慢流失的修为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五大长老见此情形,皆是如释重负般呼出了一口浊气,赤着上身的鹰眼长老直接将马大夫从地上拎起,丢在了邻近的床榻上。
看着鹰眼长老这般粗鲁,其余四位长老皆是哈哈大笑,随后身着锦袍,体态肥胖的长老“胖头鱼”微笑道:
“行啦,差不多你们就都回去吧,一天天都挺忙的,就别在这继续闷着了,掌门这边,我看着就行了,门派中大家也都有事务,快回去吧。”
那四位长老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胖头鱼抚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又坐在了八仙桌上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小口地抿着。
“爹!”
一声呼唤由远及近,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胖头鱼眼中,看着马上就要跑到门口的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胖头鱼急忙起身,在门前拦住了他。
“胖叔,听说我爹晕了?怎么回事啊?”小男孩焦急地向胖头鱼问道。
“没事啦,你爹已经好了,现在正睡觉呐,走,看看去?”
胖头鱼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着回应。
“嗯。”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胖头鱼牵着小男孩的手像屋子里走去,问道:
“恩泽啊,你妈妈去哪儿了?”
恩泽,这是小男孩的名字,因为出生之时,姜韬与正在参加道门排位大比而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姜恩泽母亲因为担心过度导致早产,虽然最后姜恩泽还是顺利产下,但是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直让众人担惊受怕数日后,在姜韬从昏迷中苏醒的当天下午,姜恩泽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得知情况后,姜韬说这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恩泽,就此定名。
“妈妈昨天去逛街了,说要在外面住一天,现在,嗯,应该在买手串什么的吧。”
姜恩泽歪着脑袋说道。
“阿嚏……”正和闺蜜在一个货摊前挑选手串的中年美妇打了个喷嚏。
“哦,这样啊,怪不得找不到这家伙。”
胖头鱼无奈地笑了笑,抬手一指床榻:
“喏,看看你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