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笑着对老爷子说道,“哪有什么大事儿,整天胡混而已。 ”
“看起来是在胡混,可是你的每一步举动,都是大有深意哦。 ”老爷子点评道,“就说你小的时候收破烂和养猪吧——”
“嘿,老爷子,咱们不提这茬儿行不?”范无病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提起当年的事情了,闻言立刻打断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老爷子笑着说道,“收破烂是搞价值投资,你收的那些文革期间的东西,后来不是都升值了吗?听说一套连环画都能买几万块钱哩!养猪更是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改善了副食结构,跟国家的政策是完全一致的!”
“是啊——”范无病苦笑道,“都已经过去好久的事情了,咱们老是提它,是不是有点儿自吹自擂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向前看比较好一些啊!”
老爷子跟范无病聊了一会儿,就问道,“这几天感觉挺有精神的,很想爬爬山。 ”
“爬山是不合适的。 ”范无病摇了摇头道,“你现在最适合的运动,就是去水边钓钓鱼。 ”
这个倒不是范无病信口开河,而是根据老爷子的身体现状,去水边对于他培养元气比较有好处,即使不是老爷子问起,他也是准备要提出这个建议的。
“哦,钓鱼也不错。 ”老爷子点点头道。
过了一阵子,范无病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他接起来一看,还是夏东海。
“范总,不行啊!”夏东海在电话里面说道,“市政办说这次地活动是政治任务,要求你必须得参加的,我替你推拖了几次,都推不掉。 那边儿的态度很坚决。 ”
这回范无病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头了,于是就问道。 “你有没有找个知情的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接触的人能力有限,没有问出具体内容来,只说是这次的活动是中日友好协会主办的,人选也是他们推荐地,有些人员是特别强调要落实的,你就是其中一个。 ”夏东海回答道。
“哦。 什么时候出发?”范无病点了点头问道。
“后天一早就要集合队伍,下午乘包机出发,市政办地人全程陪同。 ”夏东海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范无病说道。
“人家要个准信儿的,什么时候能到?”夏东海又说道。
“你就告诉他们,我知道了。 至于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范无病吩咐道,然后想了一下后又补充道。 “对了,关于这件事情,就不需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国内长途也是很贵的呀!”
夏东海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但是范无病的心里面就开始琢磨上了,中日友好协会跟自己又没有什么来往。 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并将自己给添加到去大阪的名单上?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
联想到自己最近正在跟岩歧俊那里互别苗头儿,范无病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是那个小日本通过自己地影响力,在给自己下眼药啊!
岩歧俊给自己下眼药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但是让范无病感到恼火儿的,是国内居然也有人帮着小日本一块儿给他下眼药,这就让他比较郁闷了。
不过,什么中日友好协会的,应该是所谓的民间组织吧?他们顶多也就是提个建议什么的。 具体要落实工作。 还得依kao市政府来进行,这市政办里面。 一定是有内鬼的,否则不可能下这么强硬的通知。
“老子还就偏不去了,你们能拿我怎么办?”范无病自然是不怕这个地,到时候要是生气了,就搞一个高调撤资撤人的行动,把在上海的所有据点都撤走,原本要在上海落地的各种建设项目也终止了,看看到时候是谁倒霉?
大概是夏东海那边儿回复了市政办,说是范无病知道了,那边儿的人还以为范无病是答应参加了,于是就没有再催促,一直到了两天之后人员集中的时候,才发现少了范无病一个人,那边儿地组织者顿时就着急了,满世界地找范无病。
市政办的一个副秘书长就把电话打到了范无病的手机上面,很有点儿咆哮的意思,“范无病,你怎么能够如此无组织无纪律?说好上午集合,你人在哪里呢?!”
“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吗?”范无病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你——”那人大概也是被气糊涂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是市政办的副秘书长包应明,你现在哪里?!为什么不来市政办这边儿报道?!”
“市政办的副秘书长包应明?我记得北京市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你唬我的吧?”范无病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最近两天范无病也没有乱跑,以深入治疗为由,跟着老爷子跑到了北戴河这边儿,晒晒太阳钓钓鱼,然后针灸一下巩固巩固疗效。 他的目的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让对方吃一个瘪还说不出什么话来。
“什么,你人在北京?!”那个叫包应明地副秘书长顿时有些抓狂,不过他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人家地公司可不光是在上海开着,于是便缓了口气说道,“那你直接从北京飞大阪吧,再飞到上海显然是赶不及了。 ”
“我为什么要飞大阪呢?”范无病继续装丫的,一副非常好奇地语气问道。
包应明好容易才被按捺下去一点儿地火气顿时又噌地一下子升上来了,“我不管你在干什么。 你在哪里,总之明天必须出现在大阪!否则你就是破坏中日友谊,你等着坐牢吧!”
“小范,你在跟谁通话,声音那么大,都把我地鱼给吓跑了。 ”老爷子有些诧异地问道。
“有人要抓我去坐牢,还说我破坏中日友谊。 ”范无病两手一摊道。
“哦。 谁说的破坏中日那个友谊就需要坐牢的?你破坏了没有?”老爷子笑着问道。
范无病一脸的无辜表情,“我最近一直在这边儿给你治病。 你说我有时间去破坏中日友谊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唔——”老爷子点了点头,挥手对身后的一名工作人员说道,“你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儿,真是扫兴。 ”
那名工作人员接过了范无病的移动电话,然后问道,“你是哪里?报上自己的单位职务和姓名。 说明找范无病先生地原因,还有你为什么要对他进行威胁?所谓的破坏中日友谊是怎么回事儿?”
“你又是谁,管这么多干嘛?让范无病接我电话!”包应明正生气着呢,谁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一个说话这么跩地人物来。
那名工作人员立刻报了一串什么名字,范无病也没有听清楚,但是显然把包应明给吓到了。
“你是说,范无病现在正跟老爷子在一块儿?”包应明小心地问道。
“正在一块儿钓鱼呢,他们最近一段天天在一块儿钓鱼。 ”工作人员回答道。 “不过这事儿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刚才你说的破坏中日友谊是怎么回事儿,先给我说清楚了。 ”
“我是——我是——”包应明哼哼唧唧了一阵子才说道,“我是被人给坑了啊!该死的小鬼子!还有那什么倒霉催的中日友好协会!”
“不要东拉西扯,先说你的问题。 你是跟我说,还是跟安全部的人说?”工作人员有点儿不耐烦地问道。
包应明被吓坏了。 要是跟安全部的人谈地话,那可就不是小问题了,虽然现在也不是小问题,但是总归比跟安全部的人谈好,于是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最后抹了把汗说道,“估计是中日友好协会里面有人在使坏,我们也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居然出了偏差,毕竟两国关系是大事儿,谁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是不是有人企图对老爷子不利?”
他虽然知道了范无病正在跟老爷子呆在一块儿。 但是并不知道范无病是在给老爷子治病。 因此只能猜测或者是有人希望从范无病身上了解老爷子的动向,于是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事情跟你无关!”工作人员告诫道。 “关于这件事情,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一旦让我们发现消息有泄漏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是,我明白,我明白!”包应明连连点头保证,虽然有点儿害怕,但是这一次估计不会有大问题了。
包应明心里面想到,这事儿究竟是谁给挑出来的,差一点儿就把我自己给坑了,回头再查个清楚,看看是哪个坏东西在悄悄给自己上眼药。 他直觉地认为,一定是什么人故意在陷害自己,否则怎么可能把一个跟老爷子关系密切的人,推到自己地对立面上去了呢?
这事儿一定要彻查才行!包应明的心里面暗自决定道。
工作人员走到老爷子那边儿说道,“没什么大事儿,估计是他们给弄错了,现在害怕得不得了。 ”
“嗯,没事儿就好,地方上的工作也不是很好做。 ”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追究。
范无病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至少市政府里面的人,是不敢再对自己有什么倾向性意见了,包应明这一次吃了瘪,别人也会有所顾忌了,现在估计都在打听自己地来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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