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一声悲呼,然后是痛彻心扉的哭声,饱含慈母对儿子无法害舍的爱,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母爱是人世间最纯真、最无私、最伟大的情感,海枯石烂的爱情与两肋插刀的兄弟情在母爱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当缆车从百米高空坠落的剂那,母亲把孩子高高举起,纤瘦肩背朝向大地,当山摇地动华丽的建筑轰然坍塌的瞬间,母亲搂着孩子,用柔弱身躯遮挡砖石瓦砾,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张雅是郭飞宇心目中的好妻子,也是好母亲,十月怀胎,二十多年的养育,儿子是她最大的骄傲,最大的安慰,不求儿子只手遮天爬上权势巅峰俯瞰大十世界,像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活着,幸幸福福过日子,她就很欣慰很满足了。
儿子不在了,未来的希望又在哪里,张雅伤心过度晕厥,佣人掐了人中穴,她醒过来继续哭,董芳表面坚强心里软,落泪,早跟着众人抹眼泪,许静意识到凌飞出事儿了,人们哭的一塌糊涂,她傻站着,泪眼婆娑,不知道该去问谁,不知该怎么办。
张雅哭了出来,老泪纵横的张军松了一口气,看着凄凄惨惨的女儿,一拳接一拳捶着石桌,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哭成了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大的打击,要真有神话里折自己阳寿给别人续命的法门,老头子绝对二话不说,现在闭眼离开这世界,不带芊点留恋。
人死不能复生!张军用力呼出压着心口的闷气,该埋怨谁,该去恨谁,这些都没用,狗娘养的老天坏了自己的天伦之乐,留了一辈子的遗憾。
张军长吁短叹抹着眼泪,张家大宅的保镖聚在花园里低头默哀,女佣陪着张家人抹眼泪,许静搀扶未来婆婆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泪,就像一枝带着春雨的梨花,到这份儿上了一切都明白了。
张雅缓过来,方茜却呆住了,小脸煞白,拎在手里的袋子掉落,陪着凌飞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凌飞在心里的分量远超过父母,几年前母亲看不起凌飞那会儿,就生出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无论如何这辈子要跟着凌飞。
“凌飞怎么会有事,他说要娶我当媳妇的,他答应过我的“方茜想着从前点点滴滴,她男人没少磕磕碰碰,次次化险为夷有惊无险,从七十米高空坠落照样生龙活虎,凌飞出事,不可能。
方茜用力摇头,或许是在骗自己,逃避残酷现实,可有一点毋庸置疑,她心目中的凌飞比超人玄乎,即使遇险也一定会出现奇迹,望向痛哭的人们,心尖没来由地狂颤,不禁生出了疑问,强烈冲击她对他的信心。
她抱着沉重步伐走到张雅身边,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一泓秋水平静的眸子凝视早认定的婆婆,“阿姨凌飞到底怎么了?又受伤了吧”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这次我要去看看他。”
张雅抬眉目,心中又是一痛,接过女佣递来的手帕,边哽咽边擦抹泪水,断断续续道:“茜茜”凌飞喜欢你阿姨也喜欢你,这几天阿姨一直想你们的婚礼是什么样的想听你亲口叫妈妈现在凌飞走了,全都是空想阿姨痛心啊。”
“凌飞走了?走了去哪了?他不管我了?“方茜吃吃问道,似在问自己,近乎偏执的自信在这一刻动摇了,一股巨大悲痛涌上心头,脑子轰的一声,天旋地转,眼前景物由模糊变成了漆黑一片。
方茜晕倒,佣人们手忙脚乱去搀扶,董芳蹭下来捂着脸放声痛哭,许静泣不成声,两个女人的柔弱背影颤抖着,张家豪宅完全沉浸在悲伤氛围中。
青岛大街上庞大的出租车队伍里偶尔有银灰色的奔驰闪过,留给路人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艳,有鹤立鸡群的意味,最初的出租车不外乎夏利大众这样价钱低廉的车型,老百姓生活水品提高了,出租车档次也提高了。
花点钱感受坐奔驰的拉风惬意,值得,只需忖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年代一去不返了,适当拉风一次无可厚非,还能满足小小的虚荣心,一举两得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机场路出租车站牌前,有七八个人在等车,一个模样,伸直了膊子顺路张望,接连几辆空车驶过,这些人视若无睹,想拉客的出租车同机狂按喇叭,挥手致意,奈何人家就是不挪地方。
“嗨等车就上来吧。”
一辆雪铁龙出租车停下,同机探出头瞧着等车的人,搞不懂这些人等什么。
“你的车不好,俺等奔驰。”
路边土里土气的大妈对出租车同机温柔一笑,差点没把同机鼻子气歪了,同机无话可说开车走人,几人耐着性子左等右等终于盼到了一辆奔驰,有一人不急不慢正好赶在众人前边钻进车里。
等车人怨声载道,又无可奈何,赶的早不如赶的巧,胡子拉磕的年轻人扭头看了一眼,顺手关上车门,撇嘴轻笑。
“去海滨路豪宅区。”
青年吩咐同机后懒洋洋*着舒适座椅,用手摸着微微扎手的胡须,三天没刮胡子,手感真不错,或许蓄点、胡子更像个爷们,着急赶回来也没打电话,这次算是给她们一个惊喜吧。
青年望着路边高楼大厦苦笑,意味沧桑,心中感触良多:“三天时光恍若隔世,又去鬼门关走了一回,老天爷真看得起我,三番五次折腾人,没那条密道估计就死翘翘了,这回几个丫头又得哭鼻子,不知她们现在什么模样。”
而他在生死一瞬间最放不下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