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让你背了?”我伸手向锅炉房那边指了指,说:“反正这厂里有得是人,你就不能随便叫两个人来帮忙抬我一下呀?”“你不要命了!”小丫头阿姨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竖起一根手指放在撅起的小嘴上,轻轻“嘘”了一声说:“你还以为自己是为救火而负伤的英雄呢,居然还想叫别人来抬你!他们要知道你是个小偷,不立刻把你扭送到公安局去才怪呢!到那时,你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你也太夸张了吧?”我满不在乎地说:“就算我真的因偷东西被人抓住,也最多是被拘留几天而已,再怎么也不至于连这辈子都完了吧?你不肯帮忙就算了,也用不着这样来吓我呀!”“谁吓你了?”小丫头阿姨嗔怪地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事如果放在以前的确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不是正在严打期间吗?我听说前几天被抓起来的那批盗窃犯最轻的一个也被判了六七年呢!”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暗想如果真象她说的那样可就真不是闹着玩的了!想我杨飞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良好市民、有为青年、祖国的花朵,要是就这样被糊里糊涂地关上个十年八年的,那可就真的要冤死了!我想到这里赶忙扶着小丫头阿姨的手臂硬撑着翻身坐了起来。
然后喘了几口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行,那我就站起来试试,可是……可是你可要帮我呀!”小丫头阿姨轻轻“嗯”了一声,立刻低下头,把我的左臂挎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用她的右臂揽着我的腰,柔声细语的在我耳边说:“你尽量只用右腿使力,这边有我撑着呢!”“好。”
我点头答应一声,然后咬紧牙关忍着腿部的剧痛,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站起后能令血气运行得更加顺畅的关系吧,我感觉这时伤口的疼痛好象反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
再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这份痛楚好象也没有怎么加剧,这才相信自己的骨头是真的没有断,看来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丫头阿姨还真的有两下子呢!“怎么样?我就说你的伤没什么大事嘛……”小丫头阿姨一边扶着我向前走,一边斜眼看着我说:“你叫杨飞是吗?唔……这名字还真怪好听的呢!”“哦,是吗?这名字是我妈给我启的,别人都说很好听……”我淡淡一笑,说:“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名字也肯定同样迷人吧?呵……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我才不说呢!”小丫头阿姨“哼”了一声,皱起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骄傲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可是没过上三秒钏她就又把头转了回来,红着脸低声问我:“你说我……我真的……真的漂亮吗?”“那还用问?”我夸张地用力点着头说:“你何止是漂亮,根本就是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小丫头阿姨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说:“什么呆了、毙了的,你是在骂我呢是吧?”“不不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立刻意识到这一套在二十年后非常流行的赞美语用在八十年代的女孩子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于是赶忙从我大脑的记忆系统里重新搜索出一套鲜花系列的飘扬词来,“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人就象玫瑰一样的美丽、象牡丹一样的高贵、象荷花一样的纯洁、象茉莉一样的清香、象……”“行了,行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小丫头阿姨笑吟吟地打断我,说:“我真怀疑你这人是不是吃蜜长大的,要不然你的嘴怎么会这么甜?哼,你一定是怕我会丢下你不管,所以才说这些谎话来骗我是吧?”“天地良心,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出自肺腑啊!”我说着又举起了右手,作出一副神情激动的样子,郑重地说:“我敢对天发誓,在我眼里你绝对是最漂亮、最纯洁、最独特的美女,如果我言不由衷的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虽然我这人一向都不相信所谓誓言会应验这回事,不过我刚才的话倒也并非全是胡说八道。
事实上这位小丫头阿姨真的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令我欣赏、最令我动心的一位女性。
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我原来生活的那个年代里,所有的女人无论美丑,只要一上街都会拼命地往自己的脸上涂脂抹粉、描红画绿,非把自己打扮得象戏台上的花旦不可!却根本不知道其实只有真实、自然和纯朴才是女人最美丽的一面。
或许在八十年代里,每一个女性都和小丫头阿姨一样的真实、自然和纯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宁愿相信她就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完美的女人!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一见钟情吗?“好了,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了,你又何必再发什么毒誓呢!”小丫头阿姨说着忽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举头仰望着凄美、苍茫的夜空,喃喃自语着说:“为什么他就从来不对我说这些令人欢喜的话呢?”小丫头阿姨的这句话马上就令我那颗火热的心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原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看样子她的这个男朋友虽然不太把她当回事,可她却好象是很在乎对方似的!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我就仍然还有机会追求她。
呵呵……撬别人的墙脚可是我杨飞的拿手好戏呀!想当年……哦,不对,应该说是想那二十年后,我的女朋友楚丹丹不就是我死皮赖脸地从一个帅得直掉渣的大帅哥手里给硬撬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