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肖正义离开之后，徐慎行才继续好奇地追问道：“现在这里也没其他人了（茉莉潜入土地神宅子里打游戏去了），你还是不打算说吗？”

　　“如果人家不说的话，你肯定不会罢休的吧。”

　　土地神和徐慎行对视了片刻，不由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嗯，虽然有些麻烦，不过真要找的话，我……不，准确来说是茉莉，她还是有办法把那东西找出来的。”

　　徐慎行点了点头。

　　然后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最多就是让这个世界被毁灭的可能性上升一些而已。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知道的话……”土地神叹了口气，开始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情况：“虽然你对于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应该没什么研究，不过多多少少也应该曾经听说过女性变成怪物的故事吧？”

　　“女性变成怪物？”徐慎行沉思了片刻后，不太确定地说道：“是指泽西恶魔的故事吗？”

　　泽西恶魔是传说栖息在新泽西野外的一种怪物，曾被认为是大规模家畜被神秘屠杀的凶手，从早期美洲印第安人时代一直到91年都还有这种怪物的目击报告，可以算是西方比较悠久的怪谈之一了。

　　这种怪物诞生的说法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一个被称为李兹太太（Mrs.Leeds）的年轻女性受到了吉普赛人的诅咒，从而变成了这种恐怖的怪物。

　　“为啥流传的更加大众化的故事你不知道，反而会知道这么冷门的类型啊……”

　　土地神萝莉似乎并不清楚这个怪谈，有些气鼓鼓地抱怨道：“其他很有名的不是还有吗？川夕凡尼亚变成了吸血鬼的伊丽莎白·巴托瑞、扶桑古代化身巨蛇口吐烈焰的清姬、以及古希腊被天后赫拉变成半人半蛇怪物的拉弥亚……甚至，即便是在这个国度，不是也有美貌皇后变成了狐狸的故事吗？不论是《封神演义》中的妲己还是《西游记》中比丘国的那个白面狐妖。”

　　“给我等一下，这不对吧？前面几个都是人变成了怪物，但后面你说的那两个本身就是妖怪啊！”徐慎行立刻出声说道：“当我没看过封神榜和西游记啊！”

　　伊丽莎白·巴托瑞是残杀了将近八百个少女，并用她们的血沐浴和饮用，以保持自己的青春常驻，因此常被人们当成和德古拉并列的吸血鬼起源；清姬是因为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则干脆化身为蛇将躲在钟里的爱人安珍一把火烧死了；拉弥亚因为赫拉的嫉妒被夺去了睡眠，并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又因为自己的子女都被赫拉杀死，因此变得疯狂了起来，夜以继日不停地杀害吞噬儿童……

　　“过去了那么久的事，你能够保证那些书里记载的就是正确的吗？难道不能因为她们和伊丽莎白·巴托恩那样因为喜欢从杀戮和折磨他人的过程中取乐，所以才扭曲变成了妖怪吗？”蘑菇头的女孩继续说道：“而且姑且不论清姬那个病娇……不论是伊丽莎白·巴托瑞、半人半蛇的拉弥亚还是比丘国里的那只狐狸，虽然方式不同，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喜欢吃人的类型，哪怕是妲己都曾吃过比干的心脏。”

　　徐慎行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不要吐槽为啥一个天朝土地神会知道那些国外的神话故事比较好。

　　于是他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作案的犯人也是这样的类型啰？”

　　“……”

　　沉默了许久，土地神萝莉才缓缓说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江晋前一任的土地神。”

　　“……啥？”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神展开的徐慎行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你没有听错，对方很可能是一位非常古老的神明……人家就任江晋的土地神大概已经过了一千三百多年，对方的年龄应该比这个大得多，很可能是神话时代就已经诞生的那种存在。”

　　土地神萝莉的表情似乎轻松了一些，看来她也很想要找个人倾诉这些事，只是以前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加上她没办法绕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说而已。

　　“那个土地神……变成妖怪了吗？”

　　“没错，在人家成为土地的那一刻起，她的仙籍就已经取消了，土地这种低等神明，没有了神位之后，其实和所谓的孤魂野鬼也差不了多少……”土地神萝莉自嘲地笑了笑。

　　“可即便如此，不管你说的那家伙以前是什么，吃了人就是对人类有害的妖怪。”

　　“人家不会否认这一点，但还是想要把她过去的故事说给你听……”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徐慎行捂着耳朵大喊了起来。

　　“你是言情小说的女主角吗喂！”

　　“因为所谓的故事啊隐情啊什么的肯定会洗白那家伙对吧？”徐慎行言之凿凿地说道：“与其听了那种东西下不了手，还不如什么都别听，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把对方打成渣渣来的爽快。”

　　“……”可能是因为觉得徐慎行说的好有道理的关系，土地萝莉也沉默了下来。

　　“而且吃人是绝对的底线之一……不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和隐情，一旦吃了人，那就永远都无法站到光明之中了。”徐慎行沉声说道，罕见的严肃神情令土地神萝莉也有些失神：“与其因为良心未泯之类的备受折磨，还不如让它能够痛痛快快的安息比较好。”

　　只要拥有一定程度的个体力量后，世界上的法律之类的约束力对于他们这些超人而言就会变得非常脆弱。即便是徐慎行这种还算遵纪守法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些超人杀死了社会上的渣滓而像个正义的警察似的去维护法律的公道。

　　但吃人不行。吃人是彻底突破了道德底线的行为。不管本身是人类还是什么，一旦做了，徐慎行就会将其视为有害的怪物，并将其消灭。

　　就是这样。

　　“是吗……你说的也对……”江晋的现任土地像是放弃了似的吗，自暴自弃地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让那位大人能够安息说不定也是个好的选择。”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沉重的时候，茉莉突然冒了出来。

　　“蘑菇，窝把你正在玩的那个游戏的记录（大约五百小时）覆盖掉了。”说到这里，她还面无表情地锤了一下自己脑袋，吐舌头卖了个萌：“诶嘿~”

　　“No——————！！！”

　　顿时，悲戚的惨叫回**在了冬日江晋的上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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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慎行带着茉莉走出那个外表是废旧宿舍，内部也是废旧宿舍，本体其实在地下的土地神居所后，在门口的台阶旁边找到了肖正义。

　　对方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老徐，你这个没血没泪的混蛋，难得我说了那么热血的话，为啥都不出来帮我啦！”

　　徐慎行脑袋一侧，避开了对方飞来的唾沫星子，这才无所谓地说道：“别闹，把车给我开过来。”

　　“啥？去哪儿？”

　　肖正义一脸的莫名其妙。

　　“去讨伐那个在江晋乱来的家伙。”徐慎行不咸不淡地回答。

　　“我知道了！”肖正义像是发现了世界的真理似的，指着徐慎行大喊了起来：“你其实是傲娇系的吧！”

　　面无表情的徐慎行一拳把旁边的树木打成了随风而逝的粉末，然后才露出一个灿（狰）烂（狞）的笑容：“不，我是物理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