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经抢救无效死亡。
现在唯一的目击证人死了,李继业的话就没有了人证,只能从技术层面进行鉴别了。
夏向上感觉有些头大,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至于呀,真不至于!说到底,都是唐闻情的错,如果不是她非要纠缠,也不会酿成如此大错。
唐闻情推门进来了。
她悲容满面,一脸愤怒,进来之后见到夏向上和谢远兮,先是一愣,随即扑了过来。
“夏向上,都是你的错!肯定是你怂恿了李继业,要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爸妈一根手指!现在他们都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跟你没完!你还我爸妈!”
唐闻情张牙舞爪,朝夏向上脸上抓去。
夏向上退后几步,躲到了一边。唐闻情不依不饶,追了上去:“你怎么不还手?你有本事也杀了我,可以说正当防卫。我就是先动手了,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呀!”
夏向上节节后退,他能理解唐闻情的悲痛,但理解不等于忍让,眼见退无可退时,他决定还手。
还没等夏向上动手,谢远兮出手了,她冲了过来,挡在了唐闻情的面前,一扬手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唐闻情,你够了!”
“你到现在还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把事情都怪到别人的头上,你还是个人吗?你爸你妈不管是死于什么原因,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你!”
“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一巴掌打醒了唐闻情,她呆在当场,目光迷离表情呆滞,过了一会儿才又反应过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赔我爸妈……”
夏向上拉过谢远兮,退后几步,冷眼旁观。燕北也不上前,静静地看着唐闻情哭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闻情哭够了也哭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等唐闻情恢复了平静之后,燕北只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人送唐闻情离开。
夏向上提出要见李继业一面,燕北有些为难:“叫你们过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按照规定,你们现在不能和李继业见面。”
谢远兮二话不说就打出了一个电话,片刻之后,将电话递给了燕北:“燕队,请接下电话。”
燕北将信将疑地接听之后,立刻肃然起敬:“是,马上照办。”
将电话还给谢远兮,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不安,谢远兮摆了摆手:“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见见李继业,也是想帮你们尽快破案,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燕北连连摆手,对谢远兮无比热情。
夏向上也懒得问谢远兮又动用了谁的关系,二人在燕北的带领下来到留置房间,见到了李继业。
李继业神情平静,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他被扣在椅子上。
见到夏向上和谢远兮进来,他勉强一笑:“我就知道你们有办法进来看我……”又看了一眼陪同的燕北,“燕队,有他们在,我一定会说实话,请您放心。”
燕北点头:“夏总、谢总,刚才的消息希望你们不要透露,谢谢配合。”
夏向上和谢远兮一起点头,二人清楚不能让李继业知道唐母的死讯,否则会影响到对他的审讯。
夏向上直视李继业的双眼:“李哥,我现在是以你多年朋友的身份和你说话,你告诉我,人……是你杀的吗?”
李继业坚定地摇头:“不是我,我对天发誓。”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在李继业的讲述中,唐父唐母上门后,先是理论然后吵架,最后动刀。
刀是唐父带来的。
“真不是我的刀,为什么燕队您就不信我呢?”李继业叫屈,“你们再好好检查检查,我的公寓都没有开火,从来不做饭,没有厨房用具。”
燕北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笑。
李继业继续说道:“有两个细节你们应该注意到了,一是唐母身上的伤和我身上的伤都是同一把刀造成的,说明是同一个人所为。二是从技术鉴定可以看出来,刀伤是左手造成的,行凶者是左撇子。唐父就是左撇子……”
燕北点了点头:“对,你说的细节我们都注意到了。”
“我不是左撇子,向上和远兮都可以作证。”
谢远兮点头:“没错,我可以证明李继业不是左撇子。”
夏向上却没有说话,眼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我杀害了他们,我怎么会刺伤自己?不是我的刀,凶手是左撇子,他们是上门行凶,我才是受害者。”李继业连连点头,“我只是正当防卫,连防卫过当都算不上。请燕队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燕北没再说什么,带着夏向上和谢远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燕北为夏向上和谢远兮各倒了一杯水:“来,喝水。”
谢远兮想推辞,夏向上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发现了什么没有?”燕北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夏向上点了点头,心情有几分沉重:“主要是李继业的回答太冷静,细节太满了,准备得很充分。如果是事后回忆,不可能注意到那么多细节。他说出来的时候,充满了自信,并且语气轻松……”
“啊!”谢远兮震惊了,才跟上夏向上的思路,“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由李继业精心策划并且实施的谋杀案?”
“不,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杀人犯。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李继业没说真话,至少不是全部,他隐瞒了部分真相,只说了对他有利的部分。”夏向上很清楚现在死无对证,李继业是唯一的人证,他的话会对破案带来极大的影响或是干扰。
告别燕北,夏向上和谢远兮回到了公司,他筋疲力尽,谁也不想见,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就睡了。
一觉睡到了下午,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谢远兮和齐吴宁、杭未敲门进来。
齐吴宁见夏向上精神不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就说:“走,晚上我请客,聚聚。”
“不许拒绝,我还请了胡姨、艾怜,要商量我和艾怜结婚的事情。”
夏向上心里的疙瘩是因李继业的事情而起,他犹豫片刻:“好吧,不过不能太晚了,要回家陪小路和孩子。”
聚会就在公司楼下的日料餐厅。
夏向上一行赶到时,胡阁和艾怜已经到了。
胡阁上来就安抚夏向上:“听说了李继业的事情,向上,你别太为难自己了,不是你的错。不管是不是他杀的人,法律都会有公正的裁决。”
夏向上情绪不高不是为难自己,而是在反思他这些年来和李继业的关系到底应该怎样定位。说是兄弟,似乎不够交心。说是合作伙伴,又总觉得有一丝隔阂。说是普通朋友,但只要有事李继业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对他也有足够的信任。
这次出事,李继业第一时间想到他,让他大感欣慰。却没想到,李继业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却没有和他说实话,不免让他心中伤感,又有些担忧李继业到底做了些什么。
齐吴宁自作主张点好了菜,又要了酒,他提了第一杯:“我最小,不该提第一杯。但就是提了,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今天我请客,请客就为自己争取到了第一发言权。”
“第二,我要结婚了,作为新郎官我最大,提第一杯也够资格了,是吧?”
夏向上被齐吴宁成功地气笑了,骂道:“屁话这么多,赶紧放,别憋着。”
齐吴宁也笑了:“看,效果达到了吧?我宣布两件事情,第一,我和艾怜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国庆,邀请大家都必须参加。第二,我已经任命韩两为我的行政助理,负责我的日常事务,并且还要批准唐闻情加入三江集团,担任我的办公室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