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了,急什么?”单一糖知道杭未遭遇到了来自爸妈的巨大压力,想了想,还是没有透露,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为好。
“和你爸妈说了你和杭未的事情了吗?”
“没有。”夏向上有自己的想法,“我是想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直接带杭未见见爸妈。”
“不提前和他们打打预防针,不怕他们会反对?”单一糖小心翼翼地一问。
“怎么会反对?我了解他们!他们想象中的儿媳妇的样子,杭未都有,他们绝对会满意。”
“你的自信有时挺让人欣赏,有时也挺烦人的。”单一糖摇头无奈地笑了笑,看到了前面的河堤,降低了车速,“到了,等下不管见到谁,千万保持镇静,不要冲动。”
南拒马河,位于河北省境中部,上游为拒马河,为河北省内唯一一条不断的河流,自涞水县满金峪村北铁锁崖以下分为两支,以居南得名南拒马河。
据《大清一统志》记载:巨马河在定兴县西一里,自涞水县流入,至县南河阳渡与易水合,自下通名白沟河。以宋辽分界于此,又名界河,俗又名北河。
源出易县境,入南拒马河的易水,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易水。
容县有两条主要河流南拒马河和大清河,夏向上记得小时候两条河都是河水充沛,每年夏天,河水暴涨,不少人在河边纳凉河里捕鱼,一片欢声笑语。
现在,只有南拒马河还有水,大清河已经干涸了。
河岸边上,有一辆越野车。车的不远处,有一人在升起篝火,正在烤火。
河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他的车停在河边,没有下去。
车是好车,人是什么样的人,就不清楚了。一眼望去,穿一身长款名牌羽绒服,面相清秀,眼睛不大,脸色白净,很像是韩国的男明星。
帅倒是帅,就是过于阴柔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河边的阴寒之气。夏向上暗暗一笑,和单一糖一起迎了过去。
离近了,看得更加清楚了几分,清秀男冻得浑身发抖,尽管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还是嘴唇发紫脸色发白,明显是在硬撑着。
夏向上一脸关切:“河水结冰,非常阴冷,赶紧上车吧,受不了会感冒的。”
“你就是夏向上?”清秀男审视的目光打量夏向上几眼,见夏向上只穿了一件短款羽绒服,轻描淡写地一笑,“你穿这么少都能顶得住,我穿这么厚还会感冒,你是看不起我吗?”
一照面他就当了吕洞宾,夏向上迈步走到冰面上:“要不冰上走两步,感受一下北方冬天的极寒?同样是冬天,乡下的冷和城市的冷不一样。城市高楼大厦太多,空气相对流通不快,人又多,体感就没那么冷。乡下不一样,空旷、热量流失快、人又少,冷是彻骨的冷,看你这体格,从小就没有真正受过冻……”
“谁怕谁!”清秀男紧跟在夏向上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上,“100多米宽的小河,我一口气能游十个来回,你行吗?”
夏向上不说话,径直朝河的中间走去,一直走到河的中央,他停了下来:“如果现在掉下去,基本上半分钟就会冻得肌肉僵硬,一分钟就能冻死,还游十个来回?在冰水中,如果没有经过训练,两分钟就沉下去了。”
一边说,夏向上一边用力踩冰:“要不要试试?现在我就弄一个冰窟窿出来,我们两个人一起掉下去,看谁坚持得久?”
清秀男终于害怕了,吓得坐到了地上:“别闹!下面水深,真的破冰了就活不了了!”
“单一糖,快要救我!”
单一糖站在岸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夏向上和齐吴宁的过招,心想齐吴宁瘦弱、纤细的身板还敢跟夏向上比试抗冻,岂不是自讨苦吃?让他碰一鼻子灰也好,省得他趾高气扬,等下不好谈判。
“不要紧,冰结实得很,破不了。”单一糖就不下去,在岸边冲齐吴宁挥了挥手,“我到车上暖和一下,你们继续玩。”
齐吴宁欲哭无泪,坐在冰上不肯起来:“夏向上,这冰真的不会破吗?”
夏向上上前,不由分说拉起了齐吴宁:“河水结冰,一般都是边上薄中间厚。刚才我注意到边上的冰都有10公分厚,到了河中间,冰少说也得30公分厚。”
“除非你有一吨重,否则绝对掉不下去。”
齐吴宁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还是不敢走,夏向上气笑了:“要不这样,你坐地上,我拉你回去。”
于是,在车里吹着暖风、温暖如春的单一糖就见到了滑稽的一幕——齐吴宁坐在地上,被夏向上扯着后衣领拖着回来了。
小时候单一糖倒是经常和小伙伴来玩溜冰,有时是坐在小板凳上,有时脚上绑个竹片,有时干脆直接坐在冰上……看着两个大男人在玩她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她笑得乐不可支。
等齐吴宁被拖到车上,已经冻得浑身发抖,快要说不出话了。
他却还是嘴硬:“等我缓一下,我还要下车。这才多冷,我不怕,我以后还要去东北滑雪,去西藏雪山……”
单一糖的车上带了热水,倒了一杯给他:“行了,别说了,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我不喝热水,我喝咖啡,不要速溶的,要研磨的……”齐吴宁话都说不利索了,“有、有吗?”
“只有热水,爱喝喝,不喝拉倒!”夏向上抢过单一糖的水杯,一口喝完,“不也看看是在什么地方,还要研磨的咖啡,等下你是不是还要去米其林餐厅吃饭?”
“容县没有米其林餐厅吧?我记得中国都没有。”齐吴宁抢过单一糖的保温壶,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夏向上,你过分了,我是投资人,过来考察,你这样对我,不是待客之道。”
单一糖冲夏向上点了点头:“正式介绍一下,齐吴宁齐总,来自深圳的投资人。他还有一个特殊身份是……”
“杭未的追求者之一、执迷不悟的妈宝男、弱不禁风的花美男……原来就是你。”夏向上当然听过齐吴宁的大名,杭未和他说过他们的故事,没想到单一糖所说的投资人居然是他,他伸出了右手,“您好齐总,幸会。刚才是我们家乡招待贵宾的特有方式,也是最高礼仪,您别见怪。”
“少来。”齐吴宁推开夏向上的手,“别跟我装,我明白得很,你就是故意整我,因为你嫉妒我从小和杭未一起长大!”
“不不不,我只是羡慕你可以陪杭未长大,并且感谢你保护她没有被更多的人追求。现在,该由我接过杭未的手,陪她一起慢慢变老,你是不是该嫉妒我了?”夏向上从来不缺自信,缺的只是表现机会。
齐吴宁不服气:“不会不会,我才不会嫉妒你,我只是可怜你。”
“可怜我什么?”夏向上笑容满面。
“可怜你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杭未的爸妈坚决反对她跟你在一起。他们提出了三个条件,你必须都得达到后,他们才同意杭未嫁给你。”齐吴宁决定打击夏向上的自信,“你还不知道吧?三个条件是,第一,你必须辞职出来。第二,你必须得有自己的事业。第三,你必须得有北京的房子。三个条件,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