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张大志尽管早就猜测严凌有可能会离开公司，亲耳听到时，又是不一样的感受，他当即暴怒，“严凌，你是不是被夏向上蛊惑了？”

　　康小路不干了，冷哼：“别扯我家向上身上，跟他没关系。严凌离开万钧，我是支持的态度。张大志，你如果能多从自身找原因，才能经营好自己和公司。”

　　林海中的脸色极为难看：“严凌，非走不可吗？为什么非要闹到分开的下场？”

　　严凌一身伴娘打扮，妆容精致，眼中却有泪花涌动：“我不想再耽误下去了，也不再相信你们的承诺。林董，你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兑现，你还好意思问我非走不可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公司为什么一天不如一天？”

　　“只要让张大志离开总经理的位置，只要不让他胡来，公司就能好起来，但问题是，你只相信张大志一个人，不管他有多蠢多笨！”

　　张大志呆了半天，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真的要离开公司了，严凌？所以，我们的爱情也消失了，对吗？”

　　“我们就从来没有过爱情！”严凌的表情无比严肃，“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要和你在一起，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张大志看了看夏向上，注意到他身边盛装的康小路，摇了摇头，又看向了程武，猛然醒悟了：“你是看上了程武，对吧？说，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不许胡闹，张大志！”林海中用力一拉张大志的胳膊，他还能控制住情绪，“严凌，离开了万钧，你要去哪里？”

　　程武点头回应：“也就不瞒各位了，严凌会加盟三江集团。她和三江的合作，夏向上不知情，和他无关。”

　　张大志上前揪住了程武的衣领：“你挖我公司的墙角，给我戴绿帽子，我跟你没完。”

　　程武轻轻一翻，就按住了张大志的手腕，用力一压，张大志吃疼，就屈膝弯腰蹲在了他的面前。

　　程武冷冷一笑：“你怎么跟我没完？是要拼实力，还是要单挑？张大志，你是不是一直生活在18岁之前，永远以小于18岁的思维来做事？”

　　“严凌加盟三江集团，是基于双方互利的双向选择。同样，她离开万钧，和之前离开万钧的易晨、方政一样，也是基于现实的正确决定。你不从自身寻找原因，总是指责别人，我真替林董惋惜。好好的一副牌，就因为拿了你这么一张臭牌而满盘皆输。”

　　程武放开张大志，后退一步：“我们是在向上的婚礼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等婚礼结束后，你想怎么着，我都随时奉陪。”

　　张大志不干，还想冲上去，夏向上朝齐吴宁示意。

　　齐吴宁早就按捺不住了，冲上去抓住了张大志的胳膊，一瓶可乐全部浇在了他头上。

　　“好好清醒清醒！”齐吴宁用力一扭，拿下了张大志，“张大志，你再敢胡闹，我送你出去！”

　　李继业在远处注意到了张大志引发的混乱，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过来帮忙。

　　张大志还想闹腾，林海中气极了，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张大志，你再敢闹下去，我撤了你的总经理！”

　　张大志一愣，捂着脸：“舅舅，你打我！好，不用你撤我，我自己辞职，我也不干了！”

　　程武气定神闲地一笑：“自己的痛苦总是难以承受，如果是别人也有一样的痛苦，会不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宣布，除了严凌之外，李继业也即将加入三江集团！”

　　张大志立刻就忘记了疼痛，张大了嘴巴：“啊，真的假的？哈哈，夏向上，你惨了，你也被挖墙脚了！”

　　夏向上一时震惊，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几分冷静：“程总是已经和李哥签了协议？”

　　程武摇头：“还没有，只是口头协议。”

　　夏向上心中颇不是滋味，尽管他表面上淡定，内心却已经是波涛起伏了。程武敢当面说出这番话，说明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公司最初的几个创始人中，柯幻羽已经离开了，易晨离开又返回，现在终于轮到李继业了？对李继业，夏向上的感情很复杂，既认可李继业的努力与优秀，以及不屈不挠的精神，又觉得他有时过于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失之于见小。

　　或许和没有上过大学有关，学识上的差距随着境界的提升，会越来越明显。如果说早年的中专毕业相当于一台2.0T的汽车，动力是够用，但也仅仅是够用而已。而大学毕业就是3.0T的汽车了，动力足够用，还有一定的储备。

　　到了研究生和博士，就是4.0T以上的汽车，动力的储备相当充足，不管需要多大的动力，总能随叫随到。

　　知识也是一样，读书多，见识深，平常显不出来，在关键时总能彰显格局。

　　李继业对大道之行有归属感，也一心为公司的发展而努力。他的微小变化，就从和唐闻情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开始。女人对男人的影响，相当巨大。尤其是从唐闻情辞职离开公司之后，李继业表面上依旧如故，对公司的事情十分上心，从来没有流露出丝毫怨言和不满，也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但夏向上却是清楚，李继业的心思浮动了。

　　对李继业有同样判断的还有温任简和单一糖。

　　单一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李继来，直到今天，她仍然不改她以前的看法，用她的话说就是李继业从后面可以看到两个腮帮子，这叫反骨。这样的人，早晚会背叛你。

　　温任简对李继业的看法相对就温和一些，也科学一些：“继业本质上是个好人，就是容易受环境的影响，尤其是容易被身边的人带偏。他相信谁，就会跟着谁走。在他没有成家之前，他对你对小路是非常信任的。但有了家庭之后，就容易被家庭的环境影响了判断。”

　　“他和唐闻情结婚，绝对是人生的又一次豪赌，而且赌注很大，和下注BP机、小灵通一样，成，则富贵加家。败，则万劫不复。我不是指责他什么，他喜欢唐闻情也是他的选择，作为老乡和老大哥，理应支持他才对。但他和唐闻情压根就不是一路人，走到一起，是阴差阳错。”

　　“所以我很担心，他早晚会被唐闻情带进沟里去。当然了，也许唐闻情带他去的地方不是沟，是天堂。不管是去哪里，他可能不会再按照原有的轨道继续行驶下去了。”

　　“向上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李继业离开了大道之行，他的空缺由谁顶替比较合适。”

　　夏向上和康小路商量过李继业的事情，康小路的想法比较激进，如果李继业离开公司，她会收回公司赠与他的股份，并且严格按照竞业协议来执行，一旦发现他从事和公司业务相关的工作，就起诉他。

　　夏向上劝康小路大可不必如此，如果李继业执意要离开，强行留他在公司也没有意义，反倒会增加烦恼。不管李继业去哪里，他都不会是公司的敌人，就算是竞争对手，也是有利于公司成长的较量。

　　夏向上比较想得开，一家公司如果没有外在的竞争对手，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也不会发展起来。当然，他也不希望李继业离开，不管是从感情上而言还是在公司层面的合作上，李继业这些年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