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苏望炸刺一般的跳将起来，脸色激动的涨红，摇着头摆着手，不相信李铁的话语。
但随着李铁将双鱼玉放在他手上，他细细看去，越看，脸色越是漆黑。
“为什么，为什么老板你会换一对假货戴在身上。”
“分明你当初拍卖下来的双鱼吊坠是真货，两个根本不是同一种！”
苏望脸色一片铁青，他激动的看着李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
此刻他已经闹明白了，乌龙，他闹出了一个巨大的乌龙。
不错，这两块双鱼吊坠的确是假货，假的惟妙惟肖。
但是内里的丝纹过于端正、规则，不符合正货天然错乱，不规则的纹理特征。
但他知道，当初李铁拍卖下的这两枚双鱼玉翡翠吊坠，根本不是如此的，那两枚的确是真的。
因为当初他就在身边，帮着李铁掌眼的！
“看来这一局，是我手下的陈飞掌眼赢了。”
“而苏望掌眼，你被打眼了。”
“做错事要认，挨打要站正，这句话当下很火，不知道苏掌眼你有没听说过。”
李玫瑰端着红酒杯，微微摇晃，目光玩味的看着苏望。
这种讥讽的调侃，让苏望铁青的脸色越发黑沉。
他心里又是愤怒，又是荒谬，甚至还有一点对陈飞的佩服。
愤怒于自己看走了眼，荒谬于李铁有真货不戴非得戴个假货，难道怕别人抢他的？
以及对陈飞看正眼的佩服，毕竟能一眼掌出李铁的双鱼吊坠是假货，的确是比他高一筹的眼力。
在一番纠结后，苏望到底做不出认赌不服输的事情，对着陈飞拱了拱手。
“这位小兄弟，是我为人过于高傲，是我看走了眼。”
“在此我给你道歉，我承认你有让我作陪的资格，你的眼力不下于我。”
有些难堪的话语，一旦开口就会放下心中的执拗。
苏望开始说着还硬巴巴，但说道后面渐渐顺畅起来，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他没有说陈飞眼力比他厉害，因为心里还有不忿，认为自己是被李铁给误导了。
谁能想到一个身价数十亿的老板，有真货不戴却戴着假货呢？
他心里在鉴定之前就已经认定李铁的双玉翡翠吊坠是真货，所以觉得自己输的太冤！
“李总，为什么！
？”
接着苏望死死的看着李铁，一脸的纠结。
不仅是他，柳玫瑰也好奇的看向李铁。
只有陈飞没有如此，指甲陷入肉里，疼痛让他保持理智。
接着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自己从满腔的仇恨中拉扯出来。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是什么样的组织，他都要为家人复仇。
“没有什么为什么。”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惊醒自己吧。”
李铁目光复杂的看着手中的假货，然后叹了口气，看向苏望。
“苏望，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相遇的时候吗？
那时候我一无所有，连房租都交不起，被房东扫地出门。”
“我知道，但这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当初看走眼了啊，错将这双鱼吊坠看成真货。
以为自己眼力出众，捡漏赚了大便宜。”
“五十万，那个时候的五十万啊，足以在帝都、魔都的返还地段买上两套房字。
但因为我的走眼，导致妻离子散，差点家破人亡。
因为正因为那段时间的颠沛流离，儿子连牛奶都喝不起，导致他大脑发育缓慢，都是我的错啊！”
李铁死死的握着拳头，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每当回忆起来，他依然感到愤怒，感到痛苦。
掌眼走眼一眼间，赌石的胜负话语轻描淡写，甚至听着还有几分洒脱。
但走眼后的心酸和痛苦，又有几人能够明白。
“呼——”李铁深深吐了口气，仿佛这一口气吐露了心中的压抑。
“所以从那以后，这两枚双鱼吊坠我一直戴在身上。
当作磨刀石，时时的打磨我自己，时时的惊醒我自己。”
“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都要时时惊醒，不被贪婪蒙蔽双眼。
因为——”
说着，李铁又握了握拳头，咬牙说道：“那样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原来是这样。”
苏望终于明白了，他低下了头。
很多以往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终于在今天明白。
为什么李铁会花两亿去买智慧玉，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迷信，是过渡的溺爱。
但现在明白，是因为当初李铁的走眼，导致的儿子缺少营养，是他心中的愧疚。
也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李铁为什么每次生意都小心谨慎，哪怕是大宗原石的进货都要亲力亲为。
以前他还有李铁不信任他，不放心他的想法，现在终于明白并非如此。
“陈飞小兄弟，你的眼力让我佩服。”
“这些年来，这块双鱼玉我李铁佩戴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将它掌眼的。”
“李总，你这手下的眼力，让我嫉妒啊。”
李铁看着陈飞真诚的赞叹说道，目光都带着几分佩服。
然后他看向柳玫瑰羡慕的说道。
柳玫瑰这次没有客套，而是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陈飞点了点头。
那模样就像是小弟表现完美，让她格外有面子。
“只是运气好罢了，不是别人看不穿。
而是李总身份最贵，谁也不会想到李总会戴假玉。”
陈飞拱拱手，客气的说道，脸上无喜无悲，甚至还有些淡漠。
这让李铁越发对他满意，觉得此刻心境不错，当的大任。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陈飞却满心的失落。
原本李铁拿出假双鱼玉，他以为抓到蛛丝马迹，这李铁很可能是造假团伙中的一员。
但是结果并不是，李铁也是一个受害者。
“李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飞看着李铁，沉声说道。
这一刻他神情认真，郑重，让包厢里三人都有些莫名。
“请说。”
李铁点了点头。
“我能问问当年这两枚双鱼玉您是从哪里购买的吗？
还记得当初卖给你假货的人吗？”
陈飞双手握拳死死的撑在膝盖上，期待着李铁能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给他提供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