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一直都住在高县吗?难怪我会在车站遇到他。”
当苏若宇被老鹰带到了一处占地约莫1300平的别墅时,忍不住喃喃道。
此地似乎是一个类似疗养所的小区,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而且个个看着都气度不凡。
别墅的面积不算小,但彼此间相邻却只有一条小胡同为界。
胡同里站满了人,其中以一头白发的老人们居多,彼此间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这些大佬们都是往日跟着张老上战场的旧部,听闻张老辞职后,这些老部下就一同退出了大夏国的核心圈,隐居在此。”
老鹰小声的解释了一句,客气的招呼着众多老头让路。
在小区内配备着高规格的医疗条件,安保措施严密,生活配套设施也很齐全,而且所有的服务全都是无偿的。
居住在这里的人,哪怕足不出户也能生活的很好。
“张老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他,你小子捣什么乱!”
有一国字脸的老者神情不悦,反而上前几步挡住了去路。
尽管老鹰这家伙也是从这个小区里走出去的子弟,深得众人信任,但涉及到张老所下的命令,这些大佬们也并不会给小辈颜面。
“诸位前辈听我一言,苏医生曾经救过张老一次,也备受他老人家敬重,我是奉高总的命令十万火急将苏医生接过来的!
如果前辈们希望张老安然无恙,还请让我们进去!”
老鹰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高昂着头颅,扯着嗓子大喊道。
在两人面前的这一众老头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苏若宇好奇的打量着这些老头们,内心震动。
他竟然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曾经在燕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在此刻竟然如门童一般守门?
不过也可见这些人对张老的耿耿忠心!
“那好吧,唉,希望张老哥能挺过这一关。”
另外一个老头忽然叹息一声,上前几步将拦路的老者给拽了回来。
其他白发苍苍的老头们在此时识趣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苏若宇的身上。
这些老头们儿一个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实际上他们的眼神都具有强烈的压迫性。
一般人面对眼下这样的情景,就算没有被吓破胆,起码也会神情紧张。
但苏若宇表现的却十分淡定,旁若无人的跟在老鹰身后,迈进了这栋别墅中。
与门外的诸多老头们不同,这道门槛仿佛是新生力量和老旧势力的分界线,清一色的身强体壮的黑衣保镖站守在各个角落,浑身杀伐之气。
哪怕苏若宇是被老鹰引领着走进门的,这些保镖们也都会眼神警惕的将他上下打量一个遍。别墅内部很有特色,纯粹的江南古典中式风格,刚刚步入客厅,便隐约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啜泣声。
苏若宇心头微微一动,这人的声音听来有点像是高鹏飞啊。
那个刚强如一把出鞘利剑的男人,居然哭了?
老鹰的面色隐隐透着股病态的晕红,他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接近主卧的门口,压低声音小声说,“高总,我把苏医生带来了。”
“快!苏医生快请进!”
从主卧内立刻就传来了高鹏飞急促又沙哑的声音,以及慌乱的脚步声。
当苏若宇见到他的时候,不由被他模样给惊住了。
只见高鹏飞这个男人刚毅的脸颊上,挂着两道长长的泪痕,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居然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这个跺跺脚,整个G省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在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
“张老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别急,肯定有办法的。”
苏若宇叹了口气,连忙跟着他一同走进了房间里。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气息微弱的躺在床头,嘴巴上挂着个吸氧机,床头一侧是复杂又精密的仪器。
“社区里面的医生已经稳住了他的身体情况,但老师还是很虚弱,他几次想要挣扎着起身,都没成功,我从没见到过他这个样子!”
泪水顺着高鹏飞的脸颊无声落下,他凝视着张老的面容,嘶哑开口。
老师跟他之间不仅仅是师生情谊,更是再造之恩。
整个高家能够发展到现在,离不开张伯元的扶持。
可以说张伯元就是把他当做儿子来看的,毫无保留。
而高鹏飞对待他的感情,也同样是以第二个父亲的身份,保有最大的尊敬和最深沉的关怀。
“我来看看。”苏若宇上前几步,坐在了床头。
他从口袋里抽出针袋,取出一根银针后,直接刺入了张伯元的手腕中。
其实以他的医术,通过把脉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体情况,但为了更细致的观察到体内情况,还是通过银针为媒介,用玄气来探测更为保险。
片刻后,苏若宇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张老的五脏都在衰竭。”
高鹏飞闻言心头震动,连忙吼道,“那怎么办?苏医生,能救吗?”
换作以往,苏若宇肯定会说能救,他完全可以用玄气刺激细胞再分裂,重塑张老的五脏。
只不过这个步骤花费的时间可能会比较漫长,但这都不是重点。
苏若宇盯着张老的双眼,刚要开口。
哪知道躺在病**的张老却突然挣扎起来,奋力的抬起一只手去摘吸氧机。
高鹏飞大惊,连忙探出手想要压住张老的动作。
社区里的医生说过,现在的张老呼吸困难,绝不能摘下吸氧机,否则必死无疑!
但张老却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他怒视着高鹏飞,抬起的手拍打着他的肩膀。
“没事的,让他说句话吧。”
苏若宇突然有些心酸,他飞快的再次取出一根银针,刺入了张老的脖颈处的穴位,低声的说道。
高鹏飞略微犹豫过后,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默默的看着老师的面容。
张伯元见到他不再阻止自己,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了一抹欣慰,颤颤巍巍的手摘下了吸氧机,感受着从脖颈处传来的阵阵清凉舒爽的感觉,他尝试着说话了。
“苏医生,告诉他我真正的病因吧。”
苏若宇一愣,倒是没想到张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跟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