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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偷心 唐达天 4534 2024-10-16 20:04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聚精会神地画着她的画儿。她画的是一个**男人,笔尖正点着男人的**,旁若无人地用心涂抹着。

  仿佛是一场梦。

  我总觉得我跟火火的缘分没有尽,说不定在某个星期六的早晨或者星期天的下午,她会推开我的门翩然而至,然后冲着我说:“周风,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只不过吵了几句,说走就走了,走了也不知道回来,还得我来找你。”我于是会很高兴地说:“我这样做是想考验你一下,看你到底爱我有多深。”然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然后她举起粉拳一阵乱打,说:“气死我了,你气了我,不来哄我,反而让我来找你。”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我不知道想过多少遍。但是,10多天过去了,我始终没有盼来火火的影子。即便深圳很大,找一个人不容易,但我的社交却极有限,一个是丁良,一个是画家村的卫大胡子,这两个人她都知道,她要是真想找,费不了多少劲就可以找到我,可是,她没有来,这说明她还在生我的气,或者,她也跟我一样下不了台,心里却盼望我去找她。

  我决定打破这种僵局,我要去找她,我要亲口对她说出我的忏悔,说出我的爱。

  想着这些问题,我几乎彻夜难眠,然而,等第二天睁开眼,一想起那辆黑色的奥迪,想法又全变了。我是被她赶出来的,如果她心里没有我,找也是白找;如果她心里还有我,她自然会来找我。

  天上飘着小雨,我懒散地躺在**,听雨声滴沥,敲打着我的窗户,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我不由得拿过埙,吹了起来,而我的心也随着这凄凉的埙声,浸泡在绵绵阴雨中。一曲终了,我听到有人敲了一下门,我以为是邻居,没想到竟然是火火。火火?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火火吗,这真的是火火?我一骨碌从**坐起,定定地看着她,确认她是火火后,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止一次地虚构我们重新见面的情景,我甚至想好了要说的话,但是,当她真的面对我的时候,我竟然激动得有点张口结舌:“你,怎么找来的?”

  “鼻子底下有一张嘴,我问也能问到,哪像你,无情无义,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说着,她的眼圈儿竟红了。

  “其实,我也找过你。”我看到她动情的样子,心里一酸,就忍不住想把她揽到怀里。

  “你少碰我!”她打开了我的手,逼视着我说:“你找过我?如果你真心找我,会找不到吗?”

  我很想说出令我心碎的那一幕,但是,我不忍心说出口,就说:“我怕你再把我赶出来,赶出那个家。”

  她突然扑上来,用小拳头打着我说:“谁赶你了?是你自己走的还是我赶你的?你把话说清楚!”

  她的拳头打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疼,相反的,使我感到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放松,我一把揽住了她说:“我错了,是我错了,火火,你能原谅我吗?”

  她扬起了泪水飞扬的脸说:“我恨你,周风。”

  我说:“我爱你,火火。”

  她挣脱我的手臂说:“你这是爱吗?说走就走,包儿一拎就走了,一点儿也不管别人的感受。你要是真爱我,你能这样狠心吗?你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吗?”说着,泪水又一次涌出了她的眼眶。

  我说:“我的心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只是,我把自己逼到了尴尬的角落,找不到一个可下的台阶,没有脸再面对你。”

  她说:“我们之间,还需要找台阶吗?需要吗?”说着,泪水就顺着她的鼻翼慢慢地流了下来。

  我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

  她也伸过手来,轻轻地在我的脸颊上抚摸着说:“你瘦了。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我说:“熬的,一天一天地熬,终于等来了你。其实我也找过你好几次,只有一次你在,但我没有勇气敲门,最后又默默地走了。”

  她紧紧揽住了我的脖子,狠命地吻着我。我又尝到了那缕久违的水果味儿,那是滋润我干涸心田的永远的源泉,是我的生活不能缺少的甘露,我要用这个长吻融化我与她之间的所有隔阂。火火,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会忘掉那些不快,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她突然推开我的头说:“周风,说实话,你恨我吗?”

  我说:“恨其实很难与爱分清。”

  她摇着我的肩头说:“不,我不让你含糊其辞地回答我。”

  我说:“恨过。”

  她说:“现在还恨吗?”

  我说:“不。酒醒后,我恨的是我自己。”

  她说:“你知道吗?两星期前,我差点出了车祸,差点儿把小命丢了。要是我真的出车祸死了,你就解恨了吧?”

  我立刻堵住她的嘴说:“什么?别说不吉利的话。”

  她说:“这是真的,我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倒了,幸亏那辆车刹得及时,否则就真没命了。”

  我一听,头皮一紧,真有些后怕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

  她生气地说:“让我怎么告诉你?我住在医院里下不了床,让我上哪儿去找你?”

  我说:“伤得重不重?现在恢复了没有?”

  她赌气地说:“我要是真的残废了,你能伺候我吗?”

  我说:“别说这样的傻话了。”

  她说:“不,我就让你说。”

  我说:“假若你真的残废了,我就伺候你一辈子。”

  她说:“我才不信呢。我住了10多天医院,你都不知道来看我一次,假若我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说着,泪水又涌出了她的眼眶。

  我说:“对不起,火火,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了事,如果我知道了,能不去看你吗?”我的心里一阵心疼,一阵懊悔,就抓起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打了起来,边打边说:“你出出气吧,打我几下出出气吧。”

  她收住手,“扑哧”笑了一下说:“你让我打,我还舍不得呢。”

  我说:“你不是恨我吗?”

  她说:“不恨了,以后我们别再恨了,好吗?”

  我说:“好。”

  我的心里滚过了一层热浪,我们又紧紧地吻在了一起。

  我怎么都无法想像,接下来的事儿会是另一种结果。

  相互的亲吻又一次点燃了我们的**,我们彼此都有些把持不住了,我抱起她,一转身便和她一起滚到了乱糟糟的**。就在这时,不知是什么东西硌到了火火,她从迷醉中惊醒,摸出了一卷儿卫生纸,坐起身问:“你一个人睡觉还放卫生纸?”我心里一虚,忙说:“用来擤鼻涕擦眼泪。”这时,她又发现了枕头上的一根长发,拿起来对着光亮问:“这是什么?”我心里十分担心,嘴上却说:“头发呀,你不是刚躺过吗?”她说:“我的头发发黄,这是根黑发啊?”她又对着灯光瞅了瞅。我狡辩说:“没错,就是你的,躺下吧!”顺手揽了她一下。她的身体僵硬地摇了摇,随后,她一下掀起了堆在一边的毛巾被,这一掀,竟从乱糟糟的毛巾被中抖出一个黑色的胸罩。顿时,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增大了,血液仿佛凝固住了。火火也傻了眼,盯着胸罩呆若木鸡。继而,她拎起胸罩,目光直逼着我问:“这难道也是我的吗?”我羞愧得无言以对,眼睛只盯着某一块墙皮,不敢跟她对视。她突然将胸罩摔到了我的脸上,一步跳到床下说:“你的心里要是还有我,你的**就不会出现这么恶心的东西。”说着,泪水“唰”地一下就从她的眼里滚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同隔壁的那个女人搞,又怎么那么粗心,让她把那只破胸罩留在我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火火,我惟一的希望就是先挽留住她,然后做出深刻的检讨,最终求得她的谅解。我一骨碌翻下床,踩着拖鞋就去揽住她,无比痛苦地说:“火火,我对不起你!你听我解释,这绝对不是我主动的。”

  火火打开我的手,突然咆哮了起来:“恶心,真让人恶心!”她边说边哭了起来,身子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她一说“恶心”,我的血一下就涌上了头,堵在她的前面说:“好,我是搞了女人,但是,我问你,那辆黑色的奥迪车是怎么回事?那个中年男人又是谁?”我终于说出了积压在我胸中的那句话。

  她甩开我的手说:“你管不着!”

  我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又抑制不住地冲动了起来:“是的,我管不住你,你可以和别的男人鬼混,我就不能同别的女人鬼混。”

  “你鬼混去吧,你爱跟谁鬼混就跟谁鬼混去吧!我走!”

  “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拦住了她。

  “放我走!”她挣脱着说。

  “我就是气不过,心里不平衡,想报复!”

  “你爱报复谁就报复谁去,放开我!”

  “是的,他是比我有钱,所以你跟他一起鬼混的时候,就想不到我的存在了,是不是?”

  “他就是比你有钱,就是比你好!你满意了吧?”

  我再也无法控制我自己了,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两个字:“婊子!”

  她一伸手,给了我一记耳光。

  我一伸手,还了她一个嘴巴。

  她怔住了。

  我也怔住了。

  她突然一扭头,冲出了小屋,很快就融进了滂沱大雨之中。

  我急忙拿起她带来的小雨伞,光着上身追了出去。

  在快出巷口的时候,我一把揽住了她,她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就像刚从水中钻出来一般。我说:“你不能走!”她说:“你让我恶心!”说着一推,我的拖鞋一滑,跌倒在雨水中,她又没命地向前跑去。我爬起身,甩掉另一只脚上的拖鞋,光脚在碎石路上跑了起来,待我正要追上她时,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我拼命地喊着,拼命地跑着,但是,出租车却丝毫不为我所动,忽地冒出一缕青烟,消失在雨帘中。

  我丧气地回到小屋,早已成了一个落汤鸡,身上的雨水顺着我的裤管淌了下来,和着我脚上的血,已染红了一大块地。我根本没有感觉到我的脚受伤了,我只感觉到我的心在疼,我的心在流血。

  难道,我心爱的女人就这样去了吗?难道,我与火火的缘分就这样尽了吗?

  我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只胸罩上,我恨死了,都是这只破胸罩,才惹出了这场祸。我拿起它,狠狠地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跺了几脚,但还是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我拎起它,闯进了隔壁的门。

  这是我第一次闯进这个女人的卧室。

  我将胸罩狠狠地摔到了她的身上,说:“你这个邋遢女人,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这个破玩意儿。”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聚精会神地画着她的画儿。她画的是一个**男人,笔尖正点着男人的**,旁若无人地用心涂抹着。

  她的不屑令我更加生气。

  我本来是想同她好好地吵一架,如果能打起来就更好了,即便是她拿起一件钝器,将我砸得头破血流我都无所谓。但是,她却像死人一样无动于衷。

  我说:“你听到了没有?”

  她不慌不忙地抹下最后一笔,眼睛继续盯着画儿问:“你说什么?”

  我完全被她气得没脾气了,摔门走出了她的破屋。看着连绵阴雨,我真想大吼一声,然后将天撕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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