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军长周保中、参谋长吕飞廉、一师师长陈堂、女兵团政委杜雪颜和女兵团团长张玉琴正坐在一起说话,侦察连长金大成进来报告说:“军长,关书范来了,还有三个雪橇,拉的好像全是粮食。”
周保中提高了警惕有没有尾巴?”“暂时没有发现尾巴。”
杜雪颜接上说:“周军长,我感觉关书范在无意中已经把敌人引来了。”
吕飞廉站了起来:“周军长,杜政委说得有道理,我看还是马上把队伍调到外围比较好。”
“周军长,参谋长和杜政委所言极是。”陈堂说道。
周保中想了想,对陈堂说:“你带领一师撤到我们身后五公里埋伏。”陈堂答应了,转身出了地窨子。
周保中又对杜雪颜说:“杜政委,张团长,你们带着女兵团迂回到敌人有可能来的地方设伏。如果有日军来袭,就在侧后方进攻、牵制他们!”杜雪颜、张玉琴领命而去周保中部署完备后,便请关书范来见。一会儿,关书范进了地窨子,给周保中和吕飞廉敬礼:“周军长、参谋长,我为了解决粮食问题,私自下山,请首长处分!”周保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处分的事情再说。你说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时候,警卫员黑熊喊了声“报告”,进了地窨子:“周军长,参谋长,关团长带来的粮食、药品和棉大衣已经分配下去了。”
周保中冷冰冰地说:“好!马上传达我的命令!部队按照计划撤离!”黑熊说了声是,转身出去了。关书范见周保中调派人马,问道:“周军长,部队有行动?”吕飞廉一语双关地说:“不行动不行啊!敌人是不会让我们过安稳日子的!”
周保中给关书范倒了一杯水,说道:“小关,你赶紧说,要不然就没有时间了。”关书范鼓了鼓气,说道:“既然首长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周保中一摆手:“说吧。”
“首长,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我认为……”
周保中虎着一张脸,步步紧逼:“认为什么?”
关书范嗫嚅着说:“我认为我们可以走假投降、真保存实力的路子。”周保中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向谁假投降?”关书范壮着胆子说:“当然是日本人了。”周保中拍案而起:“关书范!你是不是已经向日本鬼子假投降了?”“是!”关书范慢吞吞地说。
“你这个叛徒!”吕飞廉气得站了起来。
周保中掏出手枪就要打,关书范急道:“周军长,事到如今,我死而无憾。但是,在我死之前,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什么要求?”周保中强忍怒气。“我能不能见杜雪颜同志最后一面?”关书范惨然道。
周保中望了眼吕飞廉,吕飞廉想了想,点了点头。关书范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椅子上。
一会儿,杜雪颜来到了地窨子,问道:“周军长,参谋长,你们叫我?”周保中咬了咬牙,恨恨地说:“关书范在临死之前,提出来要见你一面。”杜雪颜看了一眼关书范,没有说话。周保中和吕飞廉走出了地窨子。关书范见杜雪颜气呼呼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便把多年来给杜雪颜写的一沓子情书递到了她手里,低声道:“雪颜,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经是将死的人了,所以,我说的全是心里话,希望你能够听一听。”
杜雪颜语气平淡地说:“你说吧。”“雪颜,实话实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爱你的……”关书范哽咽着说道,“我真心希望我们五军渡过这次难关,也真心地希望你……”
关书范泪流满面,竟伤心得说不出话来。杜雪颜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禁悲从中来。过了一会儿,杜雪颜坚定地说:“这,这难道就是你叛变通敌的理由?”关书范一下子跪在了杜雪颜的面前:“雪颜,我实话实说,我这样做,完完全全是为了你呀!”杜雪颜气得把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关书范,你叛变通敌是为了我?对吗……好,我不想和你理论了。那我再问你,你把一千多抗联战士送到敌人的包围圈是为了什么?啊?”
关书范双手捂住了杜雪颜的枪和手:“雪颜,我说的是心里话呀!我真的是为了你呀!雪颜,你听我说,你走了这么些年,我关书范虽然也和别人好过,但我心里全是你呀!我之所以轻敌冒进,就是想立一个大功,再次引起你的青睐呀……”
杜雪颜见关书范这样说,气得一下子掉过了头:“关书范,我无话可说,你松开!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关书范见杜雪颜一点儿都不想谅解,就对准自己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关书范倒在了血泊中。
杜雪颜心一狠,转身出了地窨子。周保中走到她跟前,告诉她:“杜政委,果然不幸被你言中了。关书范带来了敌人。现在,除了北方,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发现了敌人。现在,调整掩护队伍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女兵团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
杜雪颜伸手把泪水擦了擦:“周军长,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拖住敌人的主力部队,掩护军部和同志们转移。”周军长握着杜雪颜的手:“半个小时后,你们撤退,我们在北面的大萨瓦等你们。”杜雪颜敬一个礼,说了声“保证完成任务”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