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生米煮成了熟饭
汤小泉被母亲叫醒来后,就被市检察院的同事们架出了汽车。
篮河酒店门口写着“汤小泉红妹结婚典礼”的横幅,汤小泉因为睡眼矇眬,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中,同事们把他弄进了大厅侧面的包厢里。汤小泉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有人给他剃胡须,有人给他换鞋换袜子,之后又有人给他吹头发、换新衣服。他非常纳闷:“干什么呀?谁结婚呀?”
同事们以为汤小泉在打趣玩笑,也没在意。女检察官林芝伦一本正经地说:“唐检忙糊涂了吧?连自己的婚礼都忘了,真是的。”
汤小泉仍然以为同事们在开玩笑,就插科打诨道:“我的婚礼?等着吧,等哪天林芝伦和老公离了,再说吧。”
在大家的一片笑声中,唐老太太被人扶着拄着拐棍进来了:“学强,快点!林书记叫你出去呢。”
汤小泉走出包厢门这才傻眼了,只见大厅正面墙上的大红囍字上边,赫然一排醒目的大字:“汤小泉先生红妹女士结婚典礼”。汤小泉惊恐万状:“这,怎么回事?”
老太太扯了他衣袖一下:“快去吧。”
市委书记林南非举着话筒说:“汤小泉先生红妹女士结婚典礼,现在开始!”
在掌声中,汤小泉被同事们推到了主席台上,他看见了穿着红色旗袍、戴着红花,羞羞答答的新娘子红妹。他立即大声说:“错了!错了!”
省检察院年检察长伸出手迎了过来:“什么错了?”
汤小泉握住了年检察长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年检说出了一大串话:“首先呢,恭喜你!我们的1号检察官先生。你工作忙,没有提前惊动你。你们院里的同志们,根据你的意见和我们大家的意思,给你操办婚礼,这没有什么错!老母亲为你的事也是跑前跑后,等会儿,要给老人家磕头!……南非同志,开始吧!”
汤小泉看了一眼母亲,老太太正乐呵呵地瞅着他呢!他痛苦地转过了脑袋。
林南非:“请新娘新郎站好了!”
市长冉高山一把把汤小泉推到了红妹的旁边:“快点站好了!”
林南非:“一拜天地!”
冉高山指挥检察院的一帮人,强行让汤小泉红妹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他们把汤小泉按倒在母亲面前的地毯上,他和红妹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随着“一叩头!二叩头!三叩头!”的口令,汤小泉红妹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老太太高兴地把红包递到了红妹的手中。
红妹笑眯眯地说:“谢谢妈妈!”
“好!”亲朋好友都热烈地鼓起了掌。
“三谢同事、亲朋好友!一鞠躬!二掬躬!三鞠躬!”……
……
当林南非把结婚证书递到汤小泉手里时,他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上面的照片是他和红妹的合影,他很奇怪,自己啥时候和红妹照的相呢?再看照片上的钢印和落款处的红印时,他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天哪!这是谁干的?这一切是谁策划的?竟然连城关区民政局的手续都替他办了!用心可谓良苦啊!这位策划者究竟想干什么?……
就这样,从举行婚礼到走进洞房,他一直是糊里糊涂、模棱两可的。直到夜深人静,客人都走完后,他才明白自己一天中都干了些什么。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棍进来了,她笑容可掬地把一块白布交到了儿子的手里:“学强,早点睡吧。”
汤小泉知道老人家送白布的意思,他不忍心扫母亲的兴,也不愿意打破老人急于想抱孙子的那份希冀。他木然地朝母亲点点头,母亲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儿子的洞房。
“红妹,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的主意?”
“是妈的主意。”红妹红着脸说:“检察院开结婚证明,是她去的,到民政局领结婚证书,也是妈盖的手印。”
“你给我说实话!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是妈的呀。”
“你给我说实话!”汤小泉终于爆发了:“快点!”
红妹吓坏了,她可怜巴巴地说:“是,是……是东山哥……”
“是他?”汤小泉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子:“又是他!”
“哥,你骂我吧,都是我不好……”
“这,不能怪你。……真的,红妹,不怪你。”
汤小泉破天荒地抽起了烟,而且一支接一支地抽,咳嗽声始终伴随着他抽烟的整个过程。红妹心疼地把他手中的烟抢过来:“别抽了。”
“红妹!”汤小泉拉过红妹的手说:“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嗯。”
“我必须马上出去!但不能让妈知道。”
“嗯。”红妹小心翼翼地问:“是去她那里吗?”
汤小泉点了点头。
红妹的眼泪立刻刷刷刷刷流下来了。
“红妹,别胡思乱想,我是为了把强倩找回来。”
“哥,你走吧。”红妹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