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捣毁赌窝
周老板和山口一雄的赌场在海城新建的世纪大楼里,大楼下面布置了最少二十个望风的打手,无论警察从什么地方来,都不可能进入大楼。电梯有专人管理,而且一旦发现紧急情况,可以随时拉闸停止运行。赌徒最少要有一百万才能进入,不用现金,用银行卡换筹码。赌场设在大楼第十三层,里面除了服务员和看场子的打手,不允许一个人观看。
所有赌客携带的保镖或者女人都在第五层的娱乐城休息或者游玩。
赌场里只赌一种:九点。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千万坐庄,三百万以上坐闲,一两百万只能押角。当然,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专属的桌子,只要开口,押门都有美丽动人的小姐代劳。
南云城为刘浪准备的卡里只有两百万,因为第一天,刘浪主要是观察,没有95%的把握,他和陈军不会坐门。
进了世纪大楼赌厅,简直如进了皇宫一般,金碧辉煌,靡丽奢华。赌厅外面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其余的全部是日本美女,而且是全套的日本式服务。
刘浪、南云城、陈军一进了赌厅,就有三个美女过来,一人挽了一个,柔声问:“先生,我能为您做什么?”
这些女人穿着薄若蝉翼一般的衣裙,完美无缺的胴体若隐若现。南云城一把搂住一个美女,手不客气地伸进了女人的胸部,感叹一声:“真他妈的舒服,小日本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刘浪礼貌地挽住一个女人的腰,并随手把一个筹码放在这个女人的手中。这个筹码不小,是5万。赌场里最小的筹码是5万,最大的是100万。那个日本女人笑颜如花:“谢谢,我叫山口百合子,先生,我会一直为您服务……”
“你跟在我身边就行,因为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刘浪微微一笑说。
陈军也对女人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对钱更有兴趣。
赌厅里不仅仅有日本女人贴身服务,还提供毒品,让那些赌博的人兴奋、狂热。
来这里的赌徒,钱即使没有输光,也会如流水一般地花光。
一张椭圆形的赌桌,坐着四个人,坐庄的是一个40多岁,穿着日本传统服装,有一络小胡子,很矮,却彪悍的日本男人,他就是山口一雄。
发牌的是一个穿着短袖,年轻漂亮的小姐。三门闲家和旁边押角的下完注之后,山口一雄就摇色子,开出点数,然后发牌。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看牌的时候,才能接触到牌,而且32张扑克只用一次。用过之后,后面一个小姐认真地清点牌的张数之后放进粉碎机里销毁。
南云城拥着一个美女寻欢作乐。陈军偶尔下一两个筹码,刘浪一直没有下注。
虽然赌场里没有限定下注的大小,但是实际上已经限定了最小的数额是5万。
刘浪看了三个小时,他才押了顺门,结果,他赢了。
陈军也赢了几十万,南云城看两人都没有继续赌下去的意思,就提出先回去。
回到别墅,刘浪先进屋去看了屈小芳和想想,才到客厅。南云城一边泡茶,一边问刘浪:“浪哥,你觉得拿下这个场子有多少把握?”
“5%。”刘浪平静地说。
南云城的眼神如灰一般的清冷和绝望,他低下头倒茶,一言不发。
陈军点了点头:“我也认为只有5%的机会。”
“那不是很困难?”南云城看了两人一眼,无可奈何地问。
“是很困难,但是5%的机会也是机会。有的时候,我们只需要百分之零点几的机会。”陈军却显得轻松。
南云城心头一喜:“这两人是高手,用得着我杞人忧天吗?”于是哈哈一笑,转忧为喜。
刘浪没有否认:“赌局上出千,主要是能接触到牌,原则上讲,我们四家,都只能接触到两张牌,而且没有机会摸牌,这样在摸牌的时候换上下张的机会就被排除在外了。但是,庄家一样丧失了这个出千的机会……”
陈军点了点头。
“你认为山口一雄赌的是什么?”刘浪忽然问陈军。
“50%的运气,50%的技巧。”陈军不慌不忙地说:“那个洗牌的小姐是山口一雄的人,如果她能够控制几张牌,并且把牌的顺序暗示给山口一雄。山口一雄如果能够完全控制两颗色子,那么,他就能控制赌场上的大局……”陈军说。
“不错。”刘浪说。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既然你们能找到山口一雄的破绽,要赢他还不容易?”南云城大喜。
“真不容易。”两人一起摇头。
南云城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今天你一直没有下注,但是最后为什么押顺门?而且一押就赢?”陈军问刘浪。
“其实我并没有把握赢,我只是看顺门押的人最少,所以我押在顺门。而且,我是为了解释心中的一个疑问,山口一雄赢的时候多,输的时候少。赢大输小,如果不是他的运气好,那么就是他的技巧高……”刘浪不慌不忙地说。
“你解开心中的疑问没有?”陈军问。
“还没有完全解开,但是我可以肯定,山口一雄号称日本赌王,那么就绝对赌的不是运气!”刘浪说。
陈军点了点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先观察几天,这几天我们就靠自己的判断下注,只要不下重注,输不多,或许可以赢一些。”刘浪淡淡地道。
陈军点了点头,看了刘浪一眼,忽然说:“其实我们还有一种办法赢钱!”
“什么办法?”南云城兴奋地喊了出来。
“浪哥那一手鬼上身神不知,鬼不觉,你可以先准备一张牌,然后把这张牌上到山口一雄的牌中,到时候他的牌是3张,全部赔我们,我们不就可以大赢一把?”陈军说。
“鬼上身?鬼上身是什么东西?”南云城惊奇地看着刘浪。
刘浪不动声色:“不错,鬼上身的确可以赢,但是只能用一次,而且,这一次我们能赢多少呢?假如山口一雄面前有一千万的筹码,我们也至少要用一千万打他的庄。山口一雄是什么人?他心中生疑,就拒绝打庄,然后加倍地提防我们,以后连用的机会也没有了……”
陈军一怔,刘浪说得很有道理。
“我们要赢山口一雄,有机会,但不是现在。”刘浪缓缓地看了两人一眼:“更何况赢的钱我也有一份,我没有理由不想赢吧?”
南云城和陈军心怀鬼胎,一起哈哈大笑。
南云城相信刘浪会尽力,因为她的女人和女儿都在自己的手中,他不敢不尽力。虽然从前自己和他有误会,但那个时候他和自己是敌人,而现在,他们是朋友!
一连几天,刘浪表现得很沉稳,每天能赢几十万。到了第六天晚上回来,刘浪对陈军说:“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洗牌的小姐?”
“我一直在注意她,应该是一个高手。”陈军说。
“控制32张牌不难,控制两个色子也不难,控制了牌又控制了色子,想不赢也不行啊!其实说到底,日本赌王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排场大了一些而已!”刘浪胸有成竹地说。
“准备动手大干了吗?”南云城双眼满是贪婪的光。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准备1000万,我们坐闲,赢多了,我们也可以坐庄。”刘浪说。
“好,我其实现金只有几百万,这些天赢了几百万,房产全部抵押银行贷了100万,我的希望,全靠两位兄弟了……”南云城说。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刘浪说。
“我希望两千万变成一个亿,什么日本赌王,让他回日本喝西北风去吧!”陈军冷笑。
第二天进了场子,山口百合子早恭候多时。一见刘浪就过来,深情款款:“先生,您今天一定大赢三方。”
“那是当然。”刘浪随手把两个筹码放在山口百合子的手中,微微一笑:“等一下赢了,我们要好好交流交流。”
“愿意为您服务。”山口百合子退到刘浪身后。
南云城心疼那两个筹码,那可是10万块呀!妈的,拿老子的钱当大爷!脸上是一阵白一阵青,但是刘浪却视而不见。
刘浪站在赌桌边,山口百合子紧紧地跟在刘浪身后。今天坐庄的还是山口一雄,坐闲家的都是几个大老板。刘浪回头问山口百合子:“你会玩牌吗?”
“会。”山口百合子道。
“你觉得这一局哪一门会赢?”刘浪问。
山口百合子嫣然一笑:“顺门。”
“顺门,我押一百万。”刘浪说。然后他把筹码押在顺门。山口一雄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刘浪一眼。一百万对他而言,并不多,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在意。
不过这把牌开出了之后,顺门真的赢了。
后面刘浪连续押了三次,每一次都押中,赢了400万。押角,连摸牌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出千,不过山口一雄和陈军对刘浪就刮目相看了。
连续的押几门都赢,这个不仅仅需要运气,更需要准确的判断能力和良好的心理素质。一个出众的赌徒,就需要具备这些。
“这位朋友,我叫庄,500万,赌一把如何?”山口一雄神情倨傲。
陈军看了刘浪一眼,刘浪却见好就收。他说:“今天我和日本美女交流去了,明天我陪你玩。”
山口一雄嘴角泛上一丝不屑地冷笑:“大日本的女人,不会让先生失望的,玩得开心!”
刘浪微微一笑,回头把口袋给了南云城:“南哥,兄弟先去和日本女人交流一下,等感觉来了再出来玩几把。”
“想不到浪哥原来是同道中人,兄弟我们以后更有共同语言了。”刘浪赢了400万,南云城自然高兴,也就对刘浪少了几分戒备。
刘浪搂着山口百合子进了客房,一边帮她脱衣服,一边说:“你先去洗一下,洗干净一点。”
“我们一起洗吧!”日本女人风情万种,媚眼如丝。
“我们国情不一样,等下我自己洗。”刘浪微微一笑。
“好的,等我出来,帅哥。”
山口百合子进了浴室,刘浪立刻拿起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然后又把电话号码删除。等山口百合子洗完出来,发现刘浪已经躺在**熟睡了……
真是一个英俊大方的男人!山口百合子怦然心动。
几个小时之后,南云城不见刘浪出来,只好按了门铃。裹着浴巾的百合子出来开门,南云城眼睛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停留了很久,吞了口口水:“不好意思,麻烦叫一下刘浪先生,我们要回去了。”
“刘浪先生睡得很香。”山口百合子嫣然一笑。
“他死在这里都有可能。”南云城嘀咕了句。
山口百合子没有听清楚南云城这句话,不过她回去推醒了刘浪。
在回去的车里,刘浪得知陈军也赢了一百多万。南云城心情大好:“浪哥,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礼物。”然后吩咐司机把车开到2号别墅。
“送我什么礼物?”刘浪一征。
“绝对是你喜欢的。”南云城哈哈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刘浪的心微微一沉,但是随即,他又坦然了,因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南云城不可能发现了什么……
2号别墅地下室,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口里塞着破布,一张脸苍白,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
这个人居然是大师兄周华林。
就是他和木丽丽背叛了刘浪,让他四根手指头被容坤剪断,差一点就死于非命。刘浪对他恨之入骨,一点也不为过。
“浪哥,这个小人,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发落他都行。”南云城是一门心思想讨好刘浪,和他化干戈为玉帛。
原来,一年多前,木丽丽让周华林背叛了刘浪,之后木丽丽不知去向。周华林本来是想留在南云城身边,但是容坤却容不下他。周华林只好回到白水河市,跟着董里混口饭吃。白水河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华林自然不敢把自己背叛刘浪的事情说出来。
十天前,周华林忽然接到南云城的电话,让他协助自己的兄弟把刘浪的女人和女儿绑到海城。这个时候,周华林才知道刘浪还活着。
害怕自己的事情让别人知道,周华林再一次背叛了刘浪。不过,南云城根本瞧不起他,而且南云城知道刘浪恨他,就把他捆绑起来,交给刘浪处理。
周华林以为自己死到临头了,早已经魂飞魄散。
刘浪盯着周华林很久,眼神里说不清楚是悲哀,还是愤怒,痛苦。他走了过去,一把将周华林口中的破布扯了出来,问了句:“她到哪里去了?”
木丽丽。
“不知道嫂子到了哪里!”周华林汗如雨下。
“我对你够好,为什么要背叛我?”刘浪冷冷地道。
“浪哥,你杀了我吧!我不是人,是畜生,猪狗不如。”周华林闭上眼睛,痛苦说道。
“浪哥,我给你准备了把刀子,对这样的无耻小人,不必客气。”南云城对刘浪说。
刘浪看了看那把雪亮的刀,忽然一把抓了起来,一个箭步就窜到周华林的身边,手起刀落。周华林发出了一声惊叫,人就软软地瘫在地上。
南云城和陈军都瞪大了眼睛:刘浪的刀没有砍在周华林的身上,而是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
“我们兄弟一场,你走吧!好自为之!”刘浪把刀丢在地上,转身就走。后面南云城和陈军跟了出来。南云城笑道:“浪哥,你的大量,兄弟自愧不如!”
“南哥,我们回去研究怎么赢小日本的钱才是正道,那样的垃圾,杀了他还真脏了我的手。”刘浪说。
“有理。”
回到别墅,刘浪先拉开门,看了一眼,想想和屈小芳居然在茶几上翻着扑克。两人看到刘浪,都坐了起来。刘浪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出来和陈军、南云城泡茶。
“今天浪哥感觉真好,连赢四手,是不是浪哥已经找到了山口一雄的破绽?”这才是南云城最关心的。
陈军不动声色,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和刘浪之间有距离,而且不小。刘浪的鬼上身自己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刘浪又展现了他独特的一面。
“山口一雄是有一套,但是,并非不可战胜。你有没有发现,他控制色子的手段?”刘浪对陈军道。
自然,对南云城是对牛弹琴。
陈军点了点头。
“只要我们破坏他的点子,那么,我们就赢了百分之八十。”刘浪肯定地说。
“怎么破坏他的点子?”南云城忙问。
“这个不难。”陈军是高手,关键的时候一说,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人相对微微一笑。
“明天我们该出手了。”刘浪说。
“好。”
“明天我看你们的好战果。”南云城兴奋地道。
刘浪进卧室之后,奇怪地看了屈小芳一眼。他想屈小芳是最恨赌博的,今天怎么有心情翻牌呢?
“你在做什么呢?算命吗?”刘浪问。
“这个扑克就这么54张,怎么能整出那么多名堂?”屈小芳看着刘浪,忽然说:“刘浪,你教我打牌吧!”
“你怎么想到要打牌?”刘浪奇怪地问。
“如果我成为一个高手了,就可以帮你忙了!”屈小芳认真地说。
刘浪心里一阵感动,他走到屈小芳身边,把她手里的牌拿走,把她轻轻地拉入自己的怀中,说:“我宁愿和你一起包饺子,也不愿意和你一起打牌……”
“嗯!”屈小芳温柔地点了点头。
“以后我会经常陪你包饺子,相信我!”刘浪在她的耳朵边轻轻地道。
屈小芳眼圈一红,眼泪就滚落下来。
“别哭,想想……”刘浪轻声说。
屈小芳才想起想想,忙支起身。想想已经睡着了,她的人又轻轻地依偎在刘浪的怀里,再也没有哭。
刘浪用手在她的胸前画了几下,屈小芳忽然明白了很多,惊喜地看着刘浪。
刘浪低下头深深地吻她……
第二天中午,刘浪和南云城、陈军出去之后,别墅里就只有五个大汉看守屈小芳和想想。三个在大门口的门房里,两个在大厅外。
想想和屈小芳在别墅里有自由,就是不能走出别墅外一步。
屈小芳拿着一张纸条,对一个保安说:“麻烦你给我买点东西回来。”
“是,嫂子。”这些人得到南云城的吩咐,现在不能让两人逃走,但是也不能为难她们。
接过纸条,一条大汉就出了别墅,开车到超市买东西去了。
别墅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说话声,一个保安把头伸到外面看了一下,只见十几个穿着工作服,背心上有两个字:市政。还有几辆工程车,工程车上堆满了电缆、工具,正在检查电缆。
一个工头模样的过来问:“这里是南哥的别墅,里面也要检查一下。”
他们说的是本地话,几个保安丝毫没有怀疑。一个打开大门,把狼狗拴好;另一个拿出香烟,给这些工人一人派了一支。
“南哥在家不?”一个人问。
“南哥刚出去,要找南哥吗?”一个保安忙问:“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南哥?”
“不用,我们检查完之后就走。”两个戴着安全帽,手里拿着工具的人走到大厅外面,对站在大厅门口的那个大汉说:“兄弟,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情?”这个保安走了过来。
“我们是市政工程处的,检查电缆,电缆是从别墅的底下穿过的……”
这个保安莫名其妙。
两个市政工程施工人员已经站在他不远处,忽然,两个人一起动手,一个闪电一般抱住这个保安的脖子,把他放倒在地。另一个施工人员早把他反手擒拿住,同时厉声喝道:“警察,不许动!”
与此同时,大门边的施工人员也对另三个保安动手,两个对一个,干净利索,转眼就把三人制服。
在大厅上的屈小芳早看到了,忙拉着想想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警察同志,我们在这里……”
“嫂子……”一个人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张刚毅的脸:“我是黄玉琪,浪哥有告诉你吧!”
“黄警官,刘浪呢?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屈小芳焦急地问。
外面两个便衣警察已经把到超市买东西的保安也控制住了。
“嫂子放心,浪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黄玉琪让一辆车先把屈小芳和想想送回公安局,自己带人赶往世纪大楼。
此刻,世纪大楼外,警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不仅仅要抓捕公安厅通缉的要犯陈军,还要捣毁这个赌场……
赌桌边,山口一雄坐庄,顺门是游老板,千门刘浪,后门陈军。
今天刘浪和陈军都早早地来坐了门,只有坐门,才有机会出千;只有出千,才能猛赢一把。
山口一雄的绝技就是摇色子,他能根据色子跳动的声音判断出几点。
但是,刘浪和陈军都已经找到了他的技巧。
他和陈军总在山口一雄摇色子的时候人为地制造一些声音,干扰山口一雄听色子的点数。刘浪已经连赢了好几百万。
山口一雄感觉到了劲敌。
他喜欢强劲的对手,越强劲的对手,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刘浪赢了几把之后,心思就飞到了身边的山口百合子身上。他大方地把两个筹码放在山口百合子的手心,一边色迷迷地摸着她的玉手,一边说:“今天我赢了一千万,你就归我了……”
“愿意跟随先生。”山口百合子甜甜地道。
“把你电话给我压台面。”刘浪说。
“好的。”山口百合子把自己的电话放在刘浪的面前。
陈军一喜,别人听不懂刘浪的意思,但是陈军懂,压台面的意思就是准备出千的道具。刘浪的电话已经被南云城拿走,他要山口百合子的电话,是准备要出手了。
陈军不动声色地等待着。
南云城在旁边押角,他的身上只有一百多万筹码。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刘浪和陈军的身上,看到刘浪又赢了几百万,早乐不可支了。
放在刘浪面前的手机震动起来,刘浪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把手机拿起,对山口百合子说:“美女,你相好的找你呢!”
山口百合子接过电话,退到一边,接了电话之后,又把自己的电话放在刘浪面前,她的人还是站在刘浪身后。
刘浪又连下了三注一百万,注注都赢。以至于刘浪一下注,旁边押门的也跟着刘浪下注。
山口一雄眉毛倒竖,怪眼圆瞪:“朋友,我们单对五百万,如何?”
山口一雄叫庄。
“可以。”刘浪微微一笑。他的一个指头在桌子边上点了一下。陈军慢条斯理地道:“阁下,你们两人玩把我们全部冷落了,我可不可以凑个热闹?后门下五百万……”
山口一雄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一千万,我就赌这一把!”
赌厅里顿时一片静寂。一分钟之后,才爆发出一片惊叹声。
一双双眼睛盯着三人。
洗牌小姐洗好牌,山口一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抓起色盅一抄,两枚色子就灌了进去,在里面叮当直响。
“五在手,通杀三方,五点。”山口一雄大喝一声,把色盅扣在桌子上。
与其同时,刘浪把山口百合子的手机“啪”地一声扣在桌子上,碎成千万块。他发出一声气吞山河的吆喝声:“八点!”
色盅里的两枚色子还在高速运转,刘浪喝声一停,两枚色子“嘎”然而止。
山口一雄的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冷汗如雨一般冒了出来。
陈军一看山口一雄的表情,就知道山口一雄完了。
“开点吧!”刘浪的声音平静如山,不容置疑。
山口一雄的手微微颤抖着,没动。
也许是他没有勇气开。
山口一雄无比沮丧,如果不是五点,而是八点,自己就输定了。
因为这一把牌不仅仅是输掉一千万,更重要的是他日本赌王的名声。
当然,在揭开色盅的那一瞬间,山口一雄也可以改变一下色子的点数,但是现在这种情形,这两个对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到底准备了什么?
山口一雄一犹豫,手还没动。刘浪又说了:“阁下,可以让你旁边的小姐为你开点吗?”
山口一雄一怔,微微苦笑了一下,他一边用手抹了一下满脸的汗水,一边说:“当然可以。”
发牌的小姐看了山口一雄一眼,得到他的承认,只好去揭开色盅,里面是两个四点,八点,正是刘浪所说的点子。
八点后,从陈军处开始发牌,每人发了两张,陈军早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牌是一个6和一个2,八点,他的这一手牌如果从五点开始发牌,就发到山口一雄的手中,结果是通杀。
山口一雄也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还有最后的机会。
鬼手,他要想办法换牌。
顺门没人,自然弃牌,现在轮到刘浪开牌。他在晕牌,眼角却斜了陈军一眼。陈军已经把自己的牌点透露给了刘浪:我是八点,能不能赢小日本?
刘浪:我憋十,一样可以赢他……
刘浪开牌,只见他把牌一翻开,一声大叫,人往后就倒。如果不是他身后的山口百合子把他抱住,他的人已经在地上了。
“憋十,憋十,可惜呀!”旁边的几个老板发出一声声惋惜。
陈军不动声色,他知道刘浪赢定了。山口一雄大吃一惊,自己手中是一个三点,已经稳稳赢了他,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最少已经不会输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顿时,转忧为喜。
也信心百倍。
山口百合子把刘浪扶正,刘浪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没有钱了,你陪不陪我。”
“我陪,无论输赢,你都是英雄。”山口百合子笑道。
“现在轮到你开牌了。”山口一雄对陈军道。
“八点。”陈军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声,抓起牌,却没有立刻翻过来。在他抓起牌的那一瞬间,他感觉不对,刚才明明是两张牌的,现在怎么多了一张,而且,所有的目光都在他的手上,清清楚楚,是三张牌。
“天啦!”
“他出千!”
“出千……”
陈军如遭雷击一般,手僵在半空之中。
两个看场子的日本粗汉早扑了过来,把陈军按在牌桌子上,三张牌被翻了过来,是一张红心6,一张红心2,一张大鬼。
“刘浪,是你整我?”陈军终于哀嚎了一声:“别忘记了,你老婆、女儿都在我们手中……”
刘浪若无其事,淡淡地道:“你出千,关我什么事?”
两个日本壮汉把陈军按住,旁边一条壮汉早手起刀落,一道寒光一闪,喀嚓!一声,鲜血四溅,陈军的右手齐腕被剁了下来。
陈军一声惨叫,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出千的下场,我三点,通杀!”山口一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一千万的筹码摆在眼前,而且都是自己的,他又不得不相信。
赌场上最吃惊的还是南云城,因为这些钱都是他的,而且一把牌就输了一千万,那可是他的全部家产。
瞬间,他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刘浪捣的鬼。
“刘浪,我杀了你……”南云城红了双眼,不顾一切地扑向刘浪。刘浪早一步闪到山口一雄的身边,冷冷地说:“山口先生,难道你的场子里能容忍有人捣乱?”
“拿下。”山口一雄一声怒喝。
两个日本壮汉把南云城放倒,按在地上,也就在这一瞬间,大厅外已经冲进了四五个穿着警服,手里端着冲锋枪的人。
“警察,全部趴在地上,不许动!”晴天霹雳般的怒喝声。
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哒哒哒!”冲锋枪的子弹打在天花板上。
所有的人立刻趴在地上,不敢乱动。
五个警察三个控制大厅里的人,两个人守在大厅口,一边用无线电呼叫:“我们已经控制了大厅,请立刻支援!”
“坚持5分钟!”
世纪大楼外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大批警察仿佛从天而降。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开始往上冲……
下面望风的赌场保安纷纷被擒拿。
数百警察控制了这个大楼……
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警方让五个警察乔装成住客,携带武器装备先进入;接到行动指令之后,控制了守楼梯的保安,从楼梯直接扑上赌博大厅。
外面的警察接到行动成功的消息之后才发起了全面行动。
几个小时之后,警方才结束了行动。
公安部通缉要犯陈军被当场抓获,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南云城涉嫌谋杀和黑社会组织罪、赌博罪、绑架罪被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屈小芳、刘浪、想想三人在黄玉琪处理好了事情之后,一起回到白水河市。这个时候屈小芳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刘浪把屈小芳、想想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黄玉琪,而且刘浪准确地判断出这件事情应该与陈军有关系。
黄玉琪在刘浪的皮鞋里安放了一个跟踪仪器,自然很快就跟踪到了南云城的别墅和赌场。事关重大,海城警方也展开了秘密行动。
刘浪借山口百合子的手机就是联系黄玉琪行动的时间,他必须确保女儿和老婆的安全。当第二天在赌场的时候,刘浪把山口百合子的手机放在自己面前,口里说是押台,实际上是等黄玉琪解救老婆和女儿的消息。
在刘浪看到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一颗心放了下去,然后他把牌第二次上到陈军的牌中,让山口一雄把陈军的一只手砍去。
牌如刀锋。
车在公路上飞驰。
如一道闪电。
黄玉琪开车,车里只有刘浪一家三口。这是一次完美的行动,黄玉琪心里自然高兴:“浪哥,等我把董里抓住之后,白水河就更安宁了。”
是的,要一方平安,那些黑恶势力必须要铲除!
“警察叔叔真伟大!我长大了,能不能也当警察?”想想忽然问刘浪。
“能,你好好读书,以后考警察学校,一出来就是警官。”黄玉琪笑着说。
“当警察好,至少坏人看了会怕。”屈小芳支持想想。
“我也要跟黄叔叔一样抓坏人……”想想说。
“有志气。”黄玉琪说,话没有落,车震动了一下。黄玉琪把车停了下来,说了句:“车坏了。”
四人都下了车,荒山野岭,草木肃杀,冷风阵阵。
黄玉琪检查了一阵,发现车的毛病不小,他自己无法维修。到车上一查地图,发现距离此地十来里有一个小城叫宁都,只好联系了当地的维修公司,派来拖车把车拖进了城。
四人在当地的一家旅社住了下来。
刘浪安慰屈小芳和想想:“就当我们是出来旅游的,好好出去开开心。”
屈小芳看着刘浪,微微一笑:“就是旅游,也不一定能到这么宁静的小城,我们出去吃点地方的特色小吃,也不虚此行!”
“好的,我举双手赞成。”想想调皮地举起手,欢快地喊了出来。
三人下了楼,屈小芳牵着想想走在前面,刘浪走在后面。旅社下面就有一个大排档,“妈妈,我要吃那种大饼。”想想用手一指,只见一个摊子上堆放着碗口大小,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大饼。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正在用刀切红萝卜细丝。
“师傅,来几个大饼。”屈小芳说。
“一块钱一个。”大师傅小声地说。
“来三个,刘浪,吃一个。”屈小芳回头喊了一声刘浪。同时听到两声惊讶地叫声,是刘浪和那个烙大饼的师傅同时发出来的。
刘浪吃惊地望着那个师傅,那个师傅更是吃惊地望着刘浪。
“怎么回事?”屈小芳吃惊地道。
“徐总……”刘浪说。
那个男人慌忙走了出来,用手势止住了刘浪。刘浪会意,立刻就不说下去。对屈小芳说:“这个是我从前的一个朋友,你先带想想回去,我和他聊下天。”
屈小芳已经看出来两人认识,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拉着想想走到一边闲逛。
“妈妈,我们是白水河市的,那么远,怎么也有人认识爸爸?”想想奇怪地问。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屈小芳说。
“我已经是大人了。”想想说。
“在妈妈心中,你永远都是孩子。”屈小芳拉着想想继续闲逛去了。
“老徐,你怎么在这里呀?”刘浪等屈小芳和想想走远了之后,才问。
“哎呀!一言难尽。”这个叫老徐的是石龙市一家银行的副行长,但是在外面,为了体面,他都吹嘘自己是正行长。他平生有两大嗜好:赌博和女人。他包养了六个女人,贪污和挪用了大笔款项。不仅仅赌博,而且用几百万给莫家林在赌场里放高利贷,和刘浪的关系也算可以。
刘浪的赌场被端掉的那一天,徐总刚好没在,但是,他挪用的公款已经无法还上。东窗事发,老徐带着最小的情人和几百万巨款潜逃。
他本想逃到国外,蛇头骗了一大笔钱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徐和他的小情人小菲东躲西藏,两年多来,钱财已经散去大半。
最后流落在这个小城,两人做了点小生意。
而他的女人小菲渐渐看不起了这个老头,和别的男人勾搭成奸,还嚷着要分手。
老徐只能忍,现在他这种处境,除了忍,还能做什么?
两人异地重逢,格外亲热。
“刘浪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呀?”老徐没有一点昔日的神采。三年多的逃亡生涯,让他格外苍老,面容憔悴。
“我已经不赌博了。”刘浪把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感慨地说:“很多年前,我就输得家破人亡;一年前,我不仅仅输光了家产,连四根手指也输掉了……我现在和妻子、孩子在一起。虽然没有了钱,但是却有从来没有的充实,幸福……”
“我连妻子、孩子也不在身边。”老徐心头一悲,差点就哭了出来。
“他们在白水河市吧?”刘浪问。
“是的,可是我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我老婆恨我,两个孩子也不会原谅我。那几个女人,在我出事之后,都逃得不知去向……人啊!”老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地哭泣起来。
“老徐,回去自首吧!”刘浪沉默了良久,才说。
“不!”老徐立刻抬起头来,看了刘浪一眼,说:“我回去的后果只有一个:死!我不想死啊!”
刘浪默然,不知道说什么。
“刘浪兄弟,你不会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警察吧?”老徐几乎在哀求刘浪。
“你放心,我绝对不对外人透露一个字。如果你想亲人来看你,可以把亲人的地址告诉我,我给你传一下消息。”刘浪说。
老徐想了想,写了一个字条,交给刘浪。两人正在说话,一辆小车冲到大饼摊前。车窗玻璃缓缓地滑了下去,一个打扮得分外妖娆的女人伸出头来,用手一指老徐,冷冷地说了句:“就是那个老东西,一个逃犯,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个女人就是老徐的情人小菲。
她要摆脱他,不想再看见他。
三个大汉气势汹汹地从车里跳了下来,一个掀翻了摊子,厉声喝道:“老东西,限定你在一个小时之内消失,否则,我把你抓起来送公安局去。”
“贱人!不要逼人太甚,你忘记了从前……”老徐冲到车前,被旁边一个大汉一脚就踢翻在地,另外两个冲上来就打。
刘浪忙去拉架,这几个人就来对付刘浪。
远处的屈小芳和想想一直在注意刘浪这边,想想看到有人打架的时候,立刻给黄玉琪打了个电话。黄玉琪正在旅社里休息,立刻赶了出来。
大排档前,刘浪护住了老徐,一个人对付三个。屈小芳和想想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场面一片混乱。
屈小芳把一个大汉拦腰抱住,这个大汉扬手一巴掌,却被刘浪一把扭住。刘浪狠狠地踢了一脚,踢在这个人的肚子上。
关键时刻,黄玉琪赶来,一声怒吼:“警察,全部不许动。”
他用的是普通话,虽然喝住了三个大汉,但是他穿的是便衣,三个大汉一怔,一齐骂道:“哪里钻出来的杂种,冒充警察,打死他!”
三个人扑过去,刘浪放倒一个,黄玉琪放倒两个,一边把枪拔了出来,厉声喝道:“我是警察,都不要动。”
一看到枪,三个大汉吃了一惊,果然不敢乱动。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徐提着菜刀,冲到车前,把里面的女人拖了出来,一边骂,一边砍:“你这个贱人,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
那个女人已经惊呆了,忘记了喊,也忘记了挣扎。
一刀砍在她的脸上,鲜血飞溅。
刘浪提着一条板凳,从后面横扫过去,把老徐手中的菜刀打落,并把他的人拖到一边。
“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贱人!”老徐疯狂地喊叫。
黄玉琪把老徐铐住,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小菲的伤口包住,一边让刘浪打120急救电话和110报警。
很快,急救车和警察赶来了,先把小菲送到医院抢救。幸好老徐那一刀没有砍到致命的地方,而且那一刀用力并不是很大,小菲并没有生命危险。
刘浪、想想、屈小芳、黄玉琪都到当地派出所协助调查。
事情很快就明了,黄玉琪很快就查出了老徐是白水河市网上追逃的逃犯,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立刻联系了公安局,让局里派人来押老徐回白水河市。
几天之后,刘浪四人总算安全回到了白水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