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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开祯经典官场合集 许开祯 8736 2024-10-16 21:26

  

  可怕的夜晚终于来临,下午可能是顺三找范梆子有事,范梆子再没上来,小屁孩也跟着出去了,滟秋大声唤醒了曾明亮,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曾明亮听完,使劲地在柱子上撞自己的头,大约他后悔没能保护好滟秋。

  这个孩子,自从滟秋收留了他,就把滟秋当成了亲姐姐,别人随便开句玩笑他都要发火。一看滟秋被打成这样,他恨不得扑出去跟范梆子拼了。滟秋让他不要乱动,看能不能想法把绳子解开。

  “解不开绳子,我们就完了,亮子,你经得多,一定要想办法逃走。”滟秋说。

  曾明亮点头,亮子虽说年龄小,但在江湖上漂的时间长,对付这类事,显然比滟秋有办法。他四下瞅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的双脚举起来,仔细研究能不能把绳扣解开。

  滟秋在远处用目光鼓励他,亮子研究了一会,冲滟秋摇摇头,滟秋的目光就暗下去。又过了一会,亮子居然把身子转了过去,滟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后来发现,亮子拿嘴巴在水泥柱子上蹭,

  他是想用水泥柱子先把嘴上的胶带蹭掉。滟秋想,道上混,真的需要脑子,像自己这种蛮干,以后真的再不能了。

  约莫半小时后,亮子居然真就把胶带蹭掉了一半,虽说嘴上还粘着那么一块,但能说话了,亮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滟秋不要急,他一定想办法逃出去。

  滟秋冲亮子使劲点头。

  亮子再次抬起双脚,尝试着用嘴巴咬开脚上的绳套,努力了几次,牙齿真就咬到了绳头。滟秋全然没有了一丝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亮子,

  这个年轻的男孩这一刻成了她的希望,他的一举一动都牵着她的神经。看到亮子用牙咬住绳头,两只脚用力往外蹬,滟秋兴奋得都要给亮子加油了。

  等亮子终于用嘴把脚上的绳套解开,滟秋心里就抑制不住地再次响出一个声音,顺三,范梆子,等着吧,你们的劫难就要到了!

  但是接下来亮子却遇到了难题,脚上的绳套是解开了,两只脚也能活动,手却被反绑着,怎么也解不开。

  他使足了力气,想把绳索拉断,但绳索太结实,手腕都磨出了血,绳子仍然牢牢地扎在他手上。

  亮子泄气地摇摇头,力气用尽了似地往后一躺。

  滟秋在一边直给亮子鼓劲:“亮子,听姐的话,不能放弃,一定要解开。亮子,别睡着,姐给你加油!”

  滟秋的话果然起了作用,亮子不那么灰心了,他冲滟秋说:“姐,你放心,这条绳子捆不住亮子。”

  “姐信,姐真的相信,亮子,你是好样的。”说着说着,脑子里突然一闪:“亮子,转过身去,在柱子上磨,会磨开的。

  ”

  亮子嘿嘿一笑,他怎么就把这法子给忘了。

  他冲滟秋挤了下眼睛,使劲转过身,手腕在柱子上磨起来。

  亮子用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手上的绳子磨断了,磨得手腕都脱了皮,血汨汨渗出来。

  滟秋后来都心疼得看不下去了,索性闭起眼,心里为亮子祈祷。老天保佑,亮子成功了!如果再给他们十几分钟,滟秋和亮子就能逃出去。亮子都把滟秋身上的绳索解开了,滟秋兴奋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夸:“亮子你真能干,姐没看错人。”亮子一边为她整理衣服一边说:“姐咱快走,这鬼地方不能久留。”两人刚下楼,范梆子他们就进来了。

  范梆子是陪着顺三去喝酒,顺三这两天心情极其好,不只是范梆子抓住了滟秋,这在他来说,屁事一桩,不值得提。顺三高兴的是他又从张朋那边挖了两个大客户,算是狠狠搧了张朋两记耳光。还有,顺三最近交了桃花运,一次在赌桌上他认识了谢建萍,是关燕玲介绍他认识的。

  谢建萍手下那个叫方艳的小妞真是不错,顺三一想起方艳,就心花怒放,高兴得要唱歌了。

  最近他时不时地就要跟方艳联络一下,方艳也大方得很,一次都没拒绝。顺三打算把方艳这妞搞到手,顺三在风月场上混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迷住。

  顺三在餐桌上又把方艳大吹了一通,吹得范梆子他们眼都直了,嘴边的哈啦子不断往下流。

  小屁孩见自己的老大这样,大着胆子就说:“三哥,啥时带艳姐姐出来,让我们老大开开眼。”

  “滚一边去,你个浑小子,家伙还没长硬,就想女人了?”

  小屁孩挨了骂,还挺高兴,毕竟,他现在也可跟顺三一个桌上吃饭了,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顺三本打算还要畅快地喝一下,就算为范梆子他们庆贺胜利,谁知正喝得起兴,黑妹来了电话,让他马上回去,说公安局那个陈二姐要冲范梆子他们下手了,据说“好媳妇”吃出了人命,

  市委姓佟的正冲公安和工商局发火呢。

  顺三合上电话,屁颠屁颠走了,黑妹的话就是圣旨,半夜叫他也得赶回去。范梆子几个也不敢贪酒,急着回来收拾滟秋他们呢。

  范梆子刚进门,就看见从楼上跑下的滟秋和曾明亮。

  他大叫了一声,冲滟秋扑过去。亮子抢在前面,扫了他一脚,范梆子一个跟斗栽地。跟在身后的小马褂见状,抄起门后一根铁棍,就冲亮子头上砸来,滟秋惊叫一声,伸出一条胳膊,替亮子挡住了铁棍。小屁孩起先还犯着楞,一看双方打起来了,酒好像醒了一半,跑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两把砍刀,扔给范梆子一把,另一把横着砍向滟秋。

  滟秋重重挨了一下,胳膊砍得发木,她一边躲一边在屋子里瞅,

  终于看见屋子中央那张餐桌上放着几个啤酒瓶。

  滟秋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手拎起一个酒瓶,照准小屁孩的头砸过去。小屁孩也是好身手,居然就用砍刀挡住了啤酒瓶,随着一声脆响,滟秋手上出了血,钻心的痛发出。她大骂一句,朝后一甩,酒瓶撞在墙上,瓶底没了,酒瓶立刻变成寒光闪闪的武器。“来呀,狗娘养的,有人养没人教,姑奶奶今天废了你!”小屁孩摇晃着,一阵搏斗,体内的酒精起了作用,另一边的小马褂也是,感觉站立不稳,下手也远不如平时那么准,脚下动作更是慢。

  小屁孩不敢怠慢,用力摇了摇头,抡起砍头又扑向滟秋。

  但他的砍刀没滟秋手里的啤酒瓶快,眼看自己的脸就要毁了,小屁孩一个机灵,把头往后一缩,正好缩在被亮子摔过来的范梆子身后。

  范梆子正气喘吁吁跟亮子扭一块呢,没料到后面还有黑手,亮子也是眼尖手快,一看滟秋的啤酒瓶到了,用尽力气,将范梆子扭过身,手撕着头发,用力一推,范梆子那张扭曲的脸就跟滟秋扎过来的酒瓶冲撞在了一起。

  只听得一声惨叫,范梆子那张脸就彻底毁了。

  滟秋一不做二不休,从范梆子脸上拨出啤酒瓶,一下,两下,三下,她足足插了十下。范梆子的脸再也看不出脸的形状了,成了一堆血泥,血从无数个方向喷出,喷得屋子里血腥十足。

  这情景吓坏了小屁孩,他从地上趴起,再次朝滟秋扑来,但是亮子比他手更快,亮子一把从范梆子手里夺过砍刀,迎头就冲小屁孩砍去。小屁孩一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中。

  那边被亮子打得爬下的小马褂再想起来火拼,就来不及了,刚才亮子摔他那一跤太重,他的头正好磕在桌子边沿上,磕得他一时找不到东南西北。他使劲摇了几下头,想把恐惧和酒精一块儿摇走,但是他下午喝得太多太猛,这阵就算有浑身的力气,也使不出了,索性头一歪,装起了死。

  那边的范梆子在滟秋一连串的攻击下,终于支撑不住,一堆血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滟秋扔了啤酒瓶,像是完成了一件壮举。这个时候,滟秋并没意识到范梆子已经死了。亮子似乎看出点什么,趁小马褂大张着嘴惊骇的时候,一把拉起滟秋就往外跑。

  “死了,老大死了。冷滟秋,你杀死了我家老大!”

  身后传来小屁孩鬼哭狼嚎的声音。

  几乎同时,外面响起了枪声,伴着枪声的,是警察的喊话声:“放下武器,你们已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

  ”

  这是哪儿的警察呀,喊话声就跟演电影似的。

  滟秋跟着亮子飞跑,一个警察扑过来,一个恶虎扑食扑住了她。滟秋刚要说什么,另一个飞奔过来的警察冲她说话了:“还想逃,天罗地网都给你布下了,你还想逃。”

  两个警察一边骂一边掏出手铐,咔嚓一声,滟秋的手被铐住了。

  跟在后面的洪芳这才气喘吁吁赶到,一看被警察铐住的是滟秋,大声叫:“不是她,她是人质。”

  警察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洪芳,警告道:“一边去,甭防碍我们办案。”

  警察的确是洪芳叫来的,滟秋被范梆子他们掳去,洪芳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是侥幸从混战现场逃出来的天麻告诉她的。洪芳听了,当下头里一黑,顾不得问天麻什么,拉起天麻就往公安局去。

  但是警察并不相信洪芳的话,他让洪芳拿到证据再来报案。

  洪芳无奈,只得赶回来找证据,这一找,一整天就过去了。

  也算是侥幸,范梆子跟顺三去酒店吃饭,恰好让丘白华以前一个兄弟看到,他把消息告诉了丘白华。

  丘白华带着洪芳和天麻他们在酒店外守了几个小时,最后看到范梆子几个摇摇摆摆出来,洪芳让丘白华跟着范梆子,自己拉了天麻去找警察。

  丘白华本来跟范梆子是一同来到郊外这个村子的,他想警察马上就会赶到,所以没多叫人,不巧的是快接近这幢二层小楼时,他让范梆子手下发现了,在外面跟人家打了起来。警察赶到时,他还跟几个小混混纠缠在一起,警察冲过去搧了他一个耳光,“咔嚓”一声,丘白华的手也被警察铐住了。

  洪芳后来才明白,警察并不都像她老公黄石凯。

  尽管她一再向警察声明,滟秋和曾明亮是人质,是被范梆子绑架了的,但警察们根本听不进去。

  警察们那天从小二楼带走了滟秋、曾明亮还有丘白华,到第三天,只把丘白华放了出来,还是在洪芳交了一万块担保金的前提下。

  警察给出的理由是丘白华这边没死人,暂时可以保出去。

  而滟秋被指证为杀害范梆子的凶手,她和曾明亮同一天被秘密关进了榆北区第二看守所。

  小二楼被严严实实封锁了,做为凶案发生的现场,警察有责任保护好。

  洪芳一开始还能从警察嘴里得到一点消息,但是很快,警察就闭口不谈了。洪芳再问,警察就铁青着脸,冷冰冰抛给她一句:“这案目前由重案组查办,我们无可奉告!

  ”

  洪芳傻眼了。

  让洪芳更傻眼的,是她很快听到,这案有人插手了。

  想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染成白的!

  洪芳来到第二看守所时,已是事发一个多月后,陪她一同来的是林安东。是林安东费了不少劲,才打听到滟秋和曾明亮关在这里。

  这中间,发生在郊区那个名叫罗石村小二楼的血案,已被有关方面演变成完全相反的另个案子,有人隐瞒了范梆子的死,

  仿佛范梆子这个人从没在世界上出现过。

  警察只说是接到群众举报,两股黑势力在郊外血拼。等赶去时,黑势力大量的成员已逃走,只在现场抓到几个。

  滟秋是其中一个。

  而且,小屁孩和小马褂也是这么供认的。

  洪芳要跟警察理论,林安东阻止她说:“你就省点事吧,这种事你能理论得清?他们是警察,我们算什么,黑势力的同伙,幕后老板!”见洪芳不服气,林安东又道:“眼下要紧的是把滟秋跟亮子保释出来,求你不要再跟警察较劲了,再较劲,我怕他们把你也抓了。”

  “他敢!”

  “我的三姐,天下事没什么敢不敢的,警察说你是嫌犯,你就真成了嫌犯。这样的事情,我以前也干过啊。”

  林安东说起了实话。

  “你--?”洪芳惊恐地瞪住林安东,这话太意外了。

  但是林安东显得很平静,他的平静让洪芳目瞪口呆。

  洪芳最后泄气了,她骂了句脏话:“靠,我说老百姓怎么骂警察比黑社会还黑,原来你们……”

  林安东嘿嘿笑笑:“你以为啊,警察不黑,黑社会他能黑起来?”

  这倒是真理。在这种真理面前,洪芳还有什么说的,只能怪自己太天真。过一会儿,她又给自己鼓劲说:“我就不信,这天下没王法了,他们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林安东带着不屑的口气道:“啥叫黑白,啥叫视听,我再说一遍,人家是警察,警察说黑就是黑,你跟他争,能有好结果?”

  洪芳嘴上不服,心里,却有些默认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差得远。难怪滟秋老训她,洗澡洗得少,还扬言要把她丢进嘉陵江,好好冲一下浪。

  “多呛几口水,你就会明白,风有多高,浪有多急。

  别以为你当过领导又进过号子,你是把身体进去了,心没进去。”滟秋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看来,滟秋跟林安东,是冲浪冲出来的啊。

  洪芳跟林安东找到姓罗的所长,好话说了一大堆,尽管有榆北区公安局长哈得定的面子,也尽管姓罗的所长之前跟黄石凯还有些交情,跟林安东也算认识,但姓罗的所长楞是做到了铁面无私。

  说上面有命令,这次抓来的几个嫌犯一律不准探视。

  林安东怕洪芳乱说话,借洪芳借电话的空,将姓罗的所长拉到一边,快快地往他兜里塞了一万块钱,脸上堆满笑说:“罗所,不看佛面看僧面,看在哈局和死去的黄哥份上,你就多照顾一点吧,这丫头性子烈,真怕她在里面惹出什么事来?”

  “性子烈?”罗所长摸了摸口袋,脸上换了另副表情:“她就是匹烈马,我这地方也能把她驯乖。”

  “所长说得是,所长说得是,不过还是请所长照顾一下,不要让她再犯错误了。”

  罗所长猛吸了一口林安东为他点上的烟,抬头望了望天,看守所上空的天真蓝,看守所上空的天咋就那么蓝呢?

  “好吧,小林子啊,我可告诉你,人我可以替你照顾,不过让我犯错误的事我可不干。我不像你,丢了警服照样可以混日子,我不行,我要是不当这个所长,别人就把我踩脚底下喽。”

  “谁敢?所长开玩笑呢,哪个敢跟所长过不去。

  人我托付给您了,您老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吭声,谁让咱以前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呢。”

  “我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回吧,人死不了,看守所是教育人的地方,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嘴上说没事,第二天电话就打来了,说他有个亲戚住院,交不起住院费,医院骂着让病人出院呢。林安东自然明白,拿了五万块钱,往医院赶。到了医院,果然有个乡下妇女等在说好的地方,林安东问了声,是罗所长家亲戚吧?乡下妇女嗯了一声,就哭哭啼啼跟林安东讲起自己的难处来。

  林安东知道这都是演戏,这乡下妇女不是罗所长家的保姆,就是罗所长从哪个地摊上花钱雇来的。他快速掏出五万块钱,塞到妇女手里,说了声保重,转身离开了。

  还没离开医院大门五十米,手机就来了短信,一看正是罗所长发来的,告诉他滟秋很好,已经换了监舍,让林安东改天送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水果什么的。

  罗所长并没欺骗林安东,不管哪个道,只要是道,理都是通的。也就是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句话,放哪条道上也管用。

  滟秋刚进来时,关在一个五平米的小号里。

  第二看守所共有这样的小号五间,按看守所的说法,是用来关那些罪大恶极的嫌犯的。

  但看守所又从五间里拿出两间,专门关那些不想在“大仓”

  里过集体生活的“未决”犯。“仓”是嫌犯们对监舍的另一种叫法,嫌犯们不把监舍称监舍,而称仓。嫌疑人出监、入监称作“出仓”“入仓”。

  滟秋进来那天,正好有一个嫌犯出去了,她的问题已被查清,据说是冤枉,狱警一看她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就认定她是个凶恶的女人,为防万一,罗所长让狱警把她关进了3号“小仓”。

  进“仓”前滟秋经过了看守所例行公事般的“洗礼”,检查完身体,冲了澡,洗涮掉身上那些血污,她被抽掉皮带,没收掉一切可能自杀的物件,光着脚,提着裤子进了“仓”。

  一开始滟秋还认为她受到了“礼遇”,把“小仓”

  当成了宾馆的单间,很快滟秋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小仓”

  是十分寂寞的,能把人寂寞疯。

  一个人关在比笼子大不了多少的“小仓”里,没人陪你说话,没人跟你吵架,黑乎乎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周,滟秋差点崩溃。

  一周后滟秋被提出去审讯了一次,负责审她的是两名女警。滟秋以前是憎恨这些警察的,看见警察她就来气,看见女警察更来气,凭什么她们能当警察,她却只能当夜总会小姐?这天她看到两位女警,居然高兴得不得了,差点就喊人家大妹子。后来她才知道,是在“小仓”里憋了一周,憋得快要死了,这时看见一只苍蝇她也会兴奋。

  两们女警并没审她什么,只是简单问了下她的姓名、籍贯,家住何方,还有以前做过什么等等就完了,跟范梆子打架的事,一句也没问,好像那事压根就没发生过。

  滟秋很纳闷,她还想仔细地跟两位女警说说呢,告诉女警她是被绑架的,范梆子这畜牲太可恶,差点就让小马褂他们把她**了,幸亏小亮子机灵,要不然,后果不敢设想。但人家没问,滟秋很灰心,她不想离开审讯室,审讯室的光线多明亮啊,那把椅子坐着多舒服。她在“小仓”

  ,坐的凳子都没,一天二十四小时只能坐地上。

  两位女警显然对她没兴趣,简单问过话后,给了她一本小册子,是《监所规则》,让她回去好好学。

  滟秋刚要问问,她的事怎么处理,外面进来两个警察,也是女的,提起她,又把她关鸟一样关进了“小仓”里。

  滟秋在“小仓”里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这些日子她是靠想像度过的,她想自己的小时候,想奶奶,想父母,想跟华哥的那段日子,总之,什么能不让她睡着,她就想什么。滟秋害怕睡,她怕一睡着自己就再也醒不过来,这种恐惧真是很强烈。

  就在滟秋快要被“小仓”关得窒息的时候,好消息来了,罗所长命令,滟秋可以进“大仓”了。

  滟秋进的“大仓”有二十几平方米,关了二十七个女人,加上她,共是二十八个。滟秋跟着狱警进去时,女人们正在做灯花,这是看守所规定的劳动任务,有几个威风凛凛的女警察站在离门不远处,不时地伸过目光,监督里面的一切。时不时地,会响起一两声警告声,那是狱警在警告干活磨洋工的人。

  一个脸上没有肉胸脯更是平得看不出是女人的嫌犯抬起目光,冷冷地瞅着滟秋,那目光能把滟秋吃掉。从那歹毒的目光里,滟秋判断出这个平胸女人就是所谓的牢头。

  果然,刚一收工,平胸女人的威吓声就到了:“干什么进来的?”

  “杀人。”滟秋平静地说。

  “杀人,你他妈是杀鸡的吧?”平胸女人以为滟秋在吹牛,稍稍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进了这种地方,你最好说自己杀了人,这样号子里的人才会怕你,如果你说是贪污,或者小偷小摸,人家不把你打死也会把你笑死。滟秋曾经听说,有个男人进了号子,牢头问他是犯什么科进来的,那男人老老实实回答,强奸。结果,牢头一个蹦子跳起来,二话不说就抓住了他**,男人痛得嗷嗷叫,号子里却爆发出一片狂笑。“就这么点玩意,还能干女人?”

  牢头说着,使劲一捏,差点就把男人的蛋捏碎。

  “问你话哩,哑巴了?”见她不说话,平胸女人又恶毒地问了一声。

  “杀人。”滟秋仍旧平静地说。

  可能是她的平静镇住了平胸女人,也可能是她眼里的光骇住了平胸女人。

  自从那天抄起啤酒瓶扎进范梆子脸那一瞬,滟秋眼里的光就不像了,是让人一触到就要发怵的那种光。

  平胸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下,冲身边一个女人说:“过去搜搜,看她带什么礼物了?”

  这也是黑话,滟秋后来才明白,号子里所谓的搜身,就是要向你进攻了。当时她以为真就是搜身,站着没动,等过来的两个女人企图卡住她的脖子时,她才意识到,要给她们一点颜色。于是滟秋抬起腿,冲捏她胸的胖女人就是一下,拿膝盖顶别人向来是滟秋的强项,想不到夜总会里学的这套专门对付男人的办法,在这儿派上了用场。胖女人没防范,让滟秋顶得当即就弯下了腰。滟秋又说:“我没带礼物,想要礼物等我死了后。”

  “哟嘿,你丫的还有种啊。”平胸女人见自己的同党吃了亏,起身朝滟秋走来。滟秋知道,

  决定她在看守所命运的时刻到了,如果不制服这个假男人,可能洗**倒尿的活儿就要归她了。滟秋稍稍往后挪了挪,尽量让自己活动的空间大一点。平胸女人还未到跟前,滟秋便飞起一脚,五个脚趾照准平胸女人眼睛踢过去。

  这一脚要说也猛,可惜平胸女人轻易就躲开了。

  平胸女人哈哈笑了声:“还会两下啊,妈的,爷们今天教训教训你!”

  平胸女人居然自称爷们,滟秋刚把脚收回来,平胸女人的攻击就到了。这爷们能做牢头,的确有她的过人之处,她是奔滟秋下三路来的,滟秋刚要防范,平胸女人突然改变方向,一把就卡住了滟秋脖子。

  假男人手上的功夫真是了得,她一用劲,滟秋就吸不上气了,只能任她摆布。滟秋也算是有种,既然没给对方下马威,再挣扎就显得徒劳,索性让她们折腾吧。

  她被五个女人架起来,在地上重重撞了几十下,撞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接着,她被拉到屋子中央的天井下,开始“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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