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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

许开祯经典官场合集 许开祯 7710 2024-10-16 21:26

  

  事情果然有了变化。

  李达回去第二天,乌岭那边就打来电话,说白慈光将要亲赴南州,共商南乌经济发展。

  市委秘书处紧着汇报上去,书记高原本来说还要在省城呆几天,事情还没办完,一听白慈光大驾光临,立刻启程赶了回来。高原一回来,马上召开会议,商量部署如何接待白慈光一行。

  会议在市委四楼会议厅召开,市长万庆河有点精神不振,那天那场酒,也伤到了他,尽管这两天想办法恢复,还去医院打过点滴,但有些精神气,损伤后很难短时间内恢复。再者,按说高原回到南州,应该先找他碰碰头,将这段时间的工作包括李达等人谈判的情况分析一下,这是应该有的程序。但这次没有。万庆河就不得不多想。那天灌醉李达,他是有些后悔的,觉得过了点。从常务副市长柳明脸上,也看到不满。万庆河还通过乌岭那边的关系,偷偷了解李达回去后的情况。李达回去后,被白慈光狠狠批评一通,据说骂得相当惨,脏话都出来了。白慈光大骂李达丢人显眼,出丑出到人家地盘上。又骂李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中一句是这样骂的:“让你带队去南州,是协调解决问题,不是给人家出难题,更不是冒充老大,你倒好,都干了些什么?!”这话听起来很鼓舞人心,似乎白慈光是站在南州这边的。但跟他反馈信息的人又多出一句:“白大老板这次是把李总给骂懵了,李总也着实冤枉,怎么是他冒充老大呢,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啊。白老板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真是猜不透啊。”

  这话让万庆河心情沉重。

  更沉重的,是高原在省城根本就没办什么事,舒舒服服躺宾馆里休息。这消息绝对可靠。高原就是想把棘手的问题交给他处理,处理好了,大家都好。处理不好,责任就由他万庆河一人来担,到时高原嘿嘿一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万庆河就成了罪人。

  这只老狐狸,是越来越狡猾了。万庆河破天荒的,心里暗骂一声。都说他跟高原班子搭得好,非常和谐。其实和谐是有代价的。他万庆河要牺牲掉多少东西,才能换来这和谐?更糟糕的,凡事都有定势,如果一个班子一开始就不和谐,闹出多少别扭,上级都会区别对待。这个班子要是被贴上和谐标签,你就一点别扭也不能闹。说穿了,就是高原怎么想他就得怎么做,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给他。做了还未必能落好,要是不做或做错,问题就全在他这边了。

  高原回来不找他碰头,万庆河就清楚,高原有想法了。为官者最怕什么,不是百姓不满意,也不是同僚有看法,这些虽然都会影响你的仕途,但绝对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大家所以平日把他挂在嘴上,要得到群众的拥戴,要有良好的群众基础,是为了让自己贴着金的脸更好看。影响仕途最关键的因素,一是上级领导对你的看法,二是直接领导对你的态度。而上级领导的看法又取决于直接领导,所以说,高原心里怎么想,对万庆河很重要。他现在居于高原之下,高原脸上每一个表情,对他来说都是文章。高原眉头皱一下,他的日子就甭想好过。都说他跟高原是无缝无间的,团结如一人。但世界上哪有两只拳握一起不留缝隙的,没有。说穿了,他跟高原是互相搭台,互相唱戏。互相扶携着往高里走。至于最终谁能走得更远,那就看各自的运气。但现在,他们不能有裂缝,不能。万庆河想,一定是有人提前将这边情况汇报给了高原,高原对他的一举一动,对南乌谈判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点磨擦都了如指掌。再往悲哀处想,就是高原在班子里安插了人,这人说穿了就是在监督他万庆河。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人又是谁?万庆河忍不住的,就将目光扫向会场。会场上每张脸都温和、善良,看不出邪恶。每个人都是谦谦君子,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在那里。这是些多么可爱的同志啊,平日见了,一个比一个客气,一个比一个笑得甜,一个比一个表现得有风度,有涵养,但背后呢?

  后来他的目光触到关键脸上,像是忽然明白过什么。

  万庆河蓦地打出一个冷战。

  难道真是他?万庆河脑子里迅速跳出一些事,都跟南华集团有关,更跟关键有关。再想到关键最近的神秘,一下清楚了。

  高原倒是显得很坦然,从走进会场那一刻,他的脸就被一种慈祥笼罩着,脚步迈得有些散漫,不像平时开会那么紧张,那么急。往座位上去时,他还跟几位常委打了招呼。有个常委奉承他:“书记这趟辛苦了,一定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吧。”高原笑笑:“哪有那么多好消息,大家千万别对我抱太大希望,不然你们都会失望的。”那常委马上道:“怎么会呢,书记是给我们吃定心丸吧。”这话听上去前言不搭后语,其实不,官场上的对话,学问深得很,越是不着边际的话,往往越贴心窝儿。这位常委其实就在强调定心丸。一个市里,只有书记能给大家吃到定心丸,万庆河还不能。走在后面的万庆河目光往常委脸上扫了扫,微笑着移开了。高原又跟组织部长打起了招呼,顺口说了句,最近又发胖了啊,可要小心。组织部长马上说:“这身体,越来越不听话,让书记见笑了。”其实组织部长根本没胖,他最近一直生病,医院住了近半月呢,明显比以前消瘦许多。但官员们在一起,是不兴说身体憔悴的,都在赞美对方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精神气一天比一天足。

  时间紧迫,高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说:“南乌合作,听说出现了些问题,这不要紧嘛,任何工作,都不会一帆风顺。出现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今天把大家紧着召来,就是商量一下,这步棋到底该怎么下?”说到这儿,目光往万庆河脸上一扫,旋即又移开,对住常务副市长柳明:“除了明胶厂,别的厂子变动不大吧?”柳明说:“有一点变动,但影响不是太大,关键问题这是在明胶厂。”

  “这个李达,啥都敢变。谈得好好的嘛,他咋就一点信用不讲。”话说这,冲大家呵呵一笑:“他变他的,我们按部就班来,谈判嘛,就是这样。”转而又问罗骏业:“慈光老总啥时到,都安排好了?”

  罗骏业点头说:“明天上午十点,方案我们拿了一个,就等书记审核呢。”

  “把方案拿扎实点,尤其注意细节。慈光老总可是个对细节要求非常高的人,我们不能在细节上老出问题,这点,接待办尤其要注意。”坐在墙角的田家耕脸上一阵臊,书记这样说,等于就在给接待工作找错了。或者,在心里已经将这次谈判变卦归结到接待不周上。罗骏业也听出了话里意味,很谨慎地问:“要不,把接待方案在会上再过一遍?”

  高原摆摆手说:“不必了,方案还是你们弄,掌握重点,合理分工,密切协作,柳市长一定要把好关。还是原来强调的那些,南乌合作是目前重中之重,不只关乎到南州经济下一步的发展,更关乎到全省新经济合作模式的形成。省里对此很重视。这次我到省里,跟主要领导分别汇报了这事,领导们期望很高,一再要求要我们加快速度,排除各种干扰,全力推进南乌特色经济圈的形成,为全省经济发展探索出一条新路子,新模式。在座各位一定要从思想上高度重视,行动上密切配合,全力以赴打好这场攻坚战。”

  高原一气讲了许多,除了原则性的话外,对具体工作,也做出新的安排。一是整个谈判工作继续由柳明负责,同时又抽出两位常委,配合进来。二是会上高原突然提出,让关键带队下去,摸一摸明胶厂的底。

  “这个江南华,到底搞什么鬼嘛,我们可不能让他蒙蔽了。南华的问题一定要谨慎,趁这次合作,要把遗留问题全部清理干净。企业要发展,必须轻装上路,这点上我们一定要解放思想,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历史遗留的问题,不能自己捆住自己手脚。当然,对南华存在的问题,也要跟他们讲清楚,不能让他们老是沾沾自喜,要有紧迫感,要奋起直追嘛。”

  会议开了不到一小时,高原没让万庆河讲话,讲话中也没具体跟万庆河交待什么。这跟以前的会议很不一样,以前每每开会,高原必要很尊重地让万庆河再补充点什么,或者自己只讲个开头,剩下的,由万庆河来一一强调。可今天……万庆河心里好不是滋味,一开始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当高原说出让关键带队下去摸明胶厂的底时,就再也不怀疑了。让关键监督他,这一招也太狠了吧,难道我替你们擦的屁股还不够?

  会后,罗骏业跟田家耕主动来到万庆河办公室,罗骏业先是有一句没一句扯了阵闲淡,又看到万庆河窗前一盆君子兰开得正艳,装作惊讶地说:“我那盆咋到现在还不开啊,还是市长会养,瞧这花,开得让人有点嫉妒。”这种场合,田家耕反倒显得嘴拙,明知道万庆河受了冷落,就是想不出一句话安慰他,只顾站在那里,目光楚楚地看着万庆河。万庆河被这两人逗笑了:“干嘛啊你们,跑来安慰我是不是?我还没那么脆弱,你们也别发神经了,快去干工作。”罗骏业呵呵笑了笑,冲田家耕示个眼色,两人往外走。万庆河突然叫住田家耕:“梅园那边盯细点,千万别再有差错。”

  对梅园,田家耕还真是不放心,梅园不比南州宾馆,南州宾馆是他的根据地,什么也了如指掌,就算不去检查,也不会有大的疏漏。梅园则不,更多时候,梅园是市委活动的场所,也就是苏景文掌控的地方。万庆河提醒的对,田家耕必须细心。

  下午四点,田家耕带着接待办的同志,来到梅园。这次白慈光来,高原刻意要求,要安排在梅园,说白老总喜欢梅园的氛围。田家耕先是到后堂看了看,检查了卫生,又将贮藏室菜品堆放的情况看了看,提了几点要求。梅园经理表面上对他很热情,脸上堆满谄媚的笑。但那笑怎么也让人不舒服,田家耕知道,经理是苏景文一手提携起来的,这些年,在梅园也合着跟苏景文做了不少事。别看梅园只是一个接待机构,里面名堂多着呢。每年市财政给到梅园的钱,数目高达五、六千万。都说现在的财政是吃穷的,其实吃之外,还多一项,拿。虚报冒领、用假发票假菜单冲帐早已不是新鲜事。加上市里每年向省里各部门送的礼品、烟酒,都要从梅园开支,梅园某种意义上又是一个小金库。跟经理虚虚实实谈了一会,田家耕来到客房部,对白慈光将要入住的房间,仔细检查了几番,生怕哪儿藏个螳螂臭虫什么的,到时咬着了白慈光。

  正检查着,安小桥打电话过来,问他晚上回家吃饭不?田家耕说,怕是回不去了,这阵还在梅园呢。安小桥顿了一会说:“之前说过的那个女孩子,我把她约来了,要不我把有志叫家里来,让他们见个面?”

  这事啊,田家耕呵呵一笑,没跟安小桥做回答。

  田家耕想给申有志介绍对象,这想法早就有了,申有志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田家耕也一直为他操着这个心。可是申有志挑剔得很,以前给他介绍过几个,都拒绝了,还一口一个先学本领,再创业,有了业还怕没家?自打撞见申孜那一幕,田家耕就打定主意,尽快给申有志成亲。他让安小桥这方面也多留点神,能抓的姑娘赶紧往家里抓。正好安小桥有个朋友,认识一位女孩,在旅游公司当导游,年龄差不多,人也老实本分。可田家耕跟申有志谈了,申有志还就那句话,不谈,还早呢。

  鬼迷心窍!

  安小桥又在电话里催问,到底怎么办,田家耕没有办法,只好撒谎:“估计今天不行吧,明天市里要来客人,有志那边也很忙,要不换个时间?”

  “可我已经跟人家女的说好了,这阵怎么推?”安小桥显得很难为。田家耕想想说:“你打电话给有志,如果能腾出身,就让他去家里一趟。”安小桥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田家耕站在那里,木木地发了会呆。

  楼道里响来脚步声,还有噪噪杂杂的说话声。田家耕赶忙回过神,就听汪科长低声说:“是苏主任,他也来看房了。”田家耕哦了一声,自从叶沫沫事件后,他跟苏景文很少说话,楼道里撞见,也是头一扭就避过。

  出门,果然见苏景文带着一干人,兴致勃勃走来。只是没想到,里面居然有申孜,穿着很时尚,细长的脖颈**在外面,发出亮灿灿的光。胸前一大片粉白,炫目得不敢让人把眼睛搁上去。

  “秘书长辛苦啊,我陪苏主任过来看看房,明天我们公司也有几位客人要入住梅园呢。”申孜主动跟田家耕打招呼,脸笑得就像一朵粉色的牡丹。这女人真是个人物,明明知道田家耕对她意见很大,见了田家耕,却能装作若无其事,把戏演好。这本事要是用在官场,怕早就混上去了。

  田家耕没说什么,从苏景文旁边过去了。苏景文咳嗽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等到了楼下,汪科长说:“苏主任现在越来越像是南华集团领导了,前天晚上,还帮申孜约请莫晓落跟于总经理呢。”

  “太多嘴了吧。”田家耕丢给汪科长一句,往前走了。心里却狠狠地想,怎么又请莫晓落?

  这天晚上,万庆河打电话把田家耕叫去,跟他问了些最近关键副市长的情况,田家耕将知道的一一说出。万庆河说:“怪不得呢,这家伙最近神神秘秘的。”

  “市长难道知道了什么?”田家耕试探着问过去一句。对关键的怀疑,越来越被他证实。说穿了,关键干扰南乌合作,无外乎两点,一是怕明胶厂扯出不该扯出的秘密。二呢,根源还在乌岭那边。别忘了乌岭那边还有个骆川,骆川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乌岭出政绩,出多少政绩都跟他没有关系,是人家白慈光和市委书记张笑东的。他巴不得南乌合作一波九折呢。

  “甭看是下一盘棋,其实是谁下谁的棋。棋面一样,棋子不一样,招数也不一样。”这话是温久恒跟他说的,田家耕最终也是从温久恒那里证实的怀疑。南乌合作,果真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现在他想知道,万庆河又在下怎样的棋。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给他们擦屁股。”

  “该擦的屁股还是要擦。”田家耕自己也同想到,这样的夜晚,他会跟万庆河说出这样一句话。

  万庆河楞楞地盯他半天,忽然大笑。

  “老田,还是你行啊,服了,彻底服。本来是找你诉苦的,心烦,你这一说,居然不烦了。好,我们接着擦!”

  白慈光来了。

  五辆车子,二十多号人,队伍庞大得很。

  南州更是派出了庞大的迎接队伍,早早候在南乌交界线上,高原亲自出马,可见有多重视。两家车队在交界处停下,高原跟白慈光热情地握了手。从气势上看,白慈光的确比高原占上风。他身高一米八几,高出高原一个头,脸膛发红,真正的容光焕发。两人年纪虽然差不多,但高原过早歇顶,显得就比白慈光老相。跟高原热情完,白慈光笑着来到万庆河面前:“好啊万市长,让我的人出丑,不大友好吧?”万庆河最怕白慈光说这,白慈光偏就说了,一时有些不太自然,讪笑着道:“哪啊,白老总手下,个个能征善战,出丑的是我,你瞧瞧,我这精神还没缓过来呢。”白慈光也只是说说,并无他意,见万庆河紧张,笑道:“我把李达解雇了,但凡败给你万市长的人,在我这边都不能担任要职。”

  “不会吧?”万庆河虚张声势了一声,正想说句话给自己解围,一同来的莫晓落笑吟吟到了跟前,白慈光松开万庆河的手,望住莫晓落:“怎么样,市长没欺负我们美女吧,要是欺负了,现在就告诉我,我老白替你申冤。”

  莫晓落的话倒是得体,她说:“我要感谢市长和高书记呢,这次来南州,学到不少东西。不过他们也太客气了,你瞧瞧,我又胖了几斤呢。”说着,做出一个半娇半媚的动作。这动作,似乎暴露出些什么。白慈光倒是坦然得很,“真的?”他夸张地说了一声,又道:“胖好,胖了显得我们乌岭有气势嘛。”

  半小时后,车队重新出发,莫晓落上了白慈光的车子,白慈光的秘书却从那辆车上下来,钻进莫晓落那部车子。万庆河看到了这些,却装什么也没看见,沉沉地闭上眼,开始想一些跟南乌合作无关的事。

  前段日子,万庆河接到过省里某秘书的电话,秘书是他老乡,姓戴,跟他家隔着一条河。大学毕业后直接分进了省委办公厅,先从一般秘书做起,十年下来,练就了一身本领,被省里领导看准,调到了身边,成为地位显赫的人。但凡这种人物,万庆河必是要设法做朋友的。好在有老乡这层关系,接触起来也比较方便,很快两人就成了莫逆。万庆河做常务副市长时,给戴秘书办过几件事,其中最有意义的一件,就是将戴秘书大学时期的女友安排进了市财政局,并且提拨为科长。戴秘书每次到南州,必是要跟这位前女友私会的,万庆河自然就要为他们提供一切方便,同时还要做到保密。也正是他把工作做得细,戴秘书对他很感激,省里只要有什么变化,必是第一时间告知万庆河。戴秘书那天在电话里说,首长对南乌经济合作区的进展很不满意,尽管嘴上没说什么,但心底,却有点发急。认为下面办事不利,不能充分领会上面意思。还有,首长担心,此事被别人利用,下成另外一盘棋。戴秘书还说,首长最近突然对高原书记有点烦,以前他们很近的,最近高原几次求见,首长都找借口拒绝了。

  “不会是怕后遗症吧?”当时万庆河这么问戴秘书。所谓的后遗症,就是前书记匡立群出事后没解决清楚的那些事,或者说还有其他连带反应。戴秘书说:“那倒不是,后遗症这东西,不会伤害到每个人,首长的免疫力我们还是要相信。我分析首长是对高原目前的状态不满,你没发现,自从上任出事后,高原不但变得怕事,而且工作上一点新的思路也没了。对一个书记来说,这很可怕啊。”

  这很可怕啊!万庆河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戴秘书的话,心思,就又转到高原身上了。

  高原这次回来对他的态度,会不会跟戴秘书说的这些有关?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为官者必须时时刻刻分析清自己所处的环境,认清形势,并在不同情势下做出不同的选择。形势发生变化,你的策略还有步骤必须也要跟着变,一成不变的事在官场是没有的,变,就意味着机会的出现,意味着新的开始。每一个官员,都在等待着这种新,等待着这种变。要说万庆河对高原是心存感激的,如果不是南州前书记出事,万庆河不会这么快到市长位子上。如果不是高原,就算前任出事,他也不会如此顺利地由常务副市长挪到市长这把交椅。当初省里决定南州班子时,对市长的人选是有分歧的,主要原因就是南州刚刚出过事,班子主要成员翻船,捎带进去不少干部。鉴于这种情况,省里有一派意见坚持强调,书记和市长必须从外面派,不能再在南州产生。后来高原施出浑身解数,为自己赢得关键性的一票,不但没离开南州,反而执掌了南州新的帅印。市长人选便再度成为热门,万庆河几次被提名,几次又遭否决。眼看就要泡汤时,高原找了他,跟他有过一场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谈话。那次谈话,两人谈得很开,几乎就是掏了心窝子。高原把啥底也交给了他,他呢,也非常坦诚地跟高原做了保证。是的,保证。高原不想再要一个爱惹事的搭档进来,更不想找一个不团结的伙伴,因为他斗不起了。这两方面,万庆河都拍着胸脯做了承诺,高原相信了他的话,这才跑到省里为他游说。

  高原对他有恩。如果不是高原,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可是……万庆河心里一阵猛痛。

  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纠结,或者叫困境,有时候,面对某些难过的关,我们真是迈不开步子!

  算了,不想了,得过且过吧。为官也好,做人也好,更多时候,我们处在无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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