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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远东来得的确很急,曲亚萍看上去比他更急。当晚十一点一刻,孟东燃回到了市区,贺国雄已经将二位带到一家叫“金港湾”的夜店。看见孟东燃,李远东马上站了起来。
“市长,可把你盼来了。”
李远东以前都称孟东燃大哥,很少称官衔,除非正规场合,或者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称他市长。李远东这样一叫,孟东燃就知事情不太好。果然,还未等孟东燃坐定,李远东就说:“半夜三更打扰市长,实在是无奈。事情紧迫,容不得我明天来。”
“别急,坐下慢慢说。”孟东燃边说边瞄了曲亚萍一眼,今天的曲亚萍看上去有点灰暗,跟前几次比起来,显得既没精神也缺少魅力,仿佛一下老去很多。
“西滩这块地,还望市长帮着压压风声,不要闹成轩然大波了。”
“为什么?”孟东燃惊愕地抬起目光,他错以为李远东是为刘学富而来。省里黄、罗二人的矛盾前段时间就已公开,最近听说又在升温。有人想让刘学富闭嘴,就有人一定想让刘学富张嘴,张得越大越好。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总之,还望市长能在这事上周旋一下。我们知道,只要市长您出面,西区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老板再三交待,这次就全仰仗您孟市长了,他知道您跟刘学富的关系。”
这话把孟东燃吓了一跳,一来,李远东说的老板就是指黄副省长,一个副省长怎么能对他一区区副市长说仰仗呢?这话有两种解释,一是理想的,黄卫国可能真被这事闹得心慌,现在急得都忘了自己是谁。第二种解释,就是黄卫国故意用仰仗这个词,故意出他孟东燃的洋相,这就太可怕了。还有一层,就算黄卫国是出于真心,情急之下的语言失误,可后一句怎么解释?黄副省长知道他跟刘学富的关系,他跟刘学富什么关系?
孟东燃怔怔望住李远东。李远东跟他的关系不用怀疑,在黄卫国那里的位置,也用不着怀疑。如今省长都是把秘书当半个儿子看的,有时甚至比儿子还亲,因为跟秘书一起做的事,跟儿子一起不能做。秘书能为他们冲锋陷阵,能替他们堵枪眼挡炮弹,有时做遮羞布,有时做防身衣,儿子不能。这点上,哪个领导都不糊涂。除非秘书心计太多心术不正,想给领导弄点事,可李远东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在黄卫国心中的位置,孟东燃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因为这,孟东燃跟黄副省长的关系,也不会走得这么近。
半天见李远东脸上并没啥异样,不像是给他挖陷阱的样子,孟东燃试探着问:“远东你没发烧吧,让省长仰仗我,你让我活不活了?”
贺国雄也听着不妥,接话道:“远东你别乱说,事情急归急,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样一说,吓住市长怎么办?”
一向镇定的李远东这天表现真是欠佳,听两位领导同时质疑,急赤白脸道:“我没乱讲,老板来时就是这样说的,这件事虽说不大,但传出去影响极坏,最近老板不太顺,老走背运,怕被人咬啊。”
话说这份上,孟东燃心里就有底了,暗自思忖,一块地有这么重要吗?黄卫国又怕被谁咬,难道会怕一个农民?这事真够荒唐。想了一会儿,他说:“远东你跟我说清楚,这块地到底跟首长有什么关系,再说刘学富现在已经被限制自由,有关方面正在就此事调查,没必要弄这么紧张吧?”
李远东进一步说:“要说这事跟老板没多大关系,但市长您也知道,最近省里有些不太好的议论,都是冲老板来的。也有个别人,捕风捉影,给老板挖坑,想把老板挤兑出海东。”
“这跟刘学富有什么关系呢?”孟东燃打断李远东问。
李远东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望住一边站着的曲亚萍,显然,他想把这话题交给曲亚萍。
曲亚萍只好说:“这事跟我们蔺总有关。”
孟东燃“哦”了一声,又问:“你们蔺总人呢,我还正想问问她呢,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地,怎么又……”
曲亚萍脸色越发难看,站在那儿显得极为不安。孟东燃停住话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女人。
“亚萍,事到如今,我看你也就不要瞒了,反正事情迟早会让市长知道,莫不如现在就把情况讲了,让市长也好做安排。”贺国雄说。
曲亚萍还是显得有些为难,目光跟李远东交换来交换去,李远东咬牙点了下头:“曲总你就跟市长说了吧,再瞒,显得我们不仁义。”
曲亚萍这才道:“蔺总到国外去了。”
“啥时走的,观光还是考察?”孟东燃随口就问。
曲亚萍又咬住嘴唇不说话,半天,极显痛苦地道:“不是观光,也不是考察,是外逃。”
“外逃?”孟东燃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蔺爱芝果然是外逃了,这是发生在一月前的极为隐秘的一件事,知道这事的人当时绝不会超过五个人,副省长黄卫国就是其中一位。一开始黄卫国也没想到蔺爱芝是外逃,几天不见人,以为是出去玩了。蔺爱芝喜欢旅游,喜欢到处疯疯癫癫地跑。黄卫国并不认为女人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倒觉得轻松。男人大都这样,没得到手之前,恨不能天天见到看中的女人,一旦到了手,享受过了,就不再希望女人天天黏着他。最好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既不带给他麻烦,也不带给他纠缠。因为目标是天天出现的,新的猎物随时会惊亮你的眼。男人们不可能把精力和时间死熬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你有多出众,他们要留住更大的自由去征服下一个。据曲亚萍讲,黄卫国早就知道蔺爱芝身边的男人不只他一个,但人家没在意,人家在意的是跟蔺爱芝有这层关系。这可能也是官场中男人共同的一个心理,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专利品,有很多人共享着她,但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占有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不比别人弱。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很多,哪座城市都有几位这样的名女人,她们名声很响,响到但凡到这里为官的男人,都忍不住去动她们的念头。事实也是,她们一任接一任地陪着领导,做领导的业余妻子,做那支爬过好多墙头的红杏。孟东燃知道的一位超级美女,如今已经四十五岁了,仍然魅力不减。据她自己说,二十五年里她陪过的领导,能坐满满一主席台。当然,她从领导们手上拿到的好处,能跟一家中型企业的利润相比。她在全国十六座省级城市都有房,每年至少出国两次,儿子女儿早早打发到了国外。她说,这辈子,她赚够了,如果再赚,就能进吉尼斯世界大全了。
孟东燃对这些没有兴趣,对黄副省长和蔺爱芝的私生活也没有兴趣,如果不是曲亚萍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他是不会去追问的。他关注的焦点在于,蔺爱芝的出逃究竟对黄副省长构成了多大威胁。
据李远东讲,一开始寻不见蔺爱芝,黄副省长还挺开心,前段时间三洲药业出了点事,为平息风波,着实耗费黄副省长不少精力,黄副省长也多次在他面前抱怨,说不该认识蔺爱芝这个女人,代价太大,不值。还拐个弯告诫李远东,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女人,一个女人毁掉你十年,你算算,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最黄金的岁月又有多少,有些人怕是连十年都没。但是开心没多久,黄副省长就焦灼起来,有天把他叫去,问最近听没听说什么?李远东老老实实回答,啥也没听到。黄副省长摇头道:“不对,远东你开始瞒我了,告诉我,蔺爱芝是不是裸了?”
“裸”是一个暗名词,不过现在也不暗了,变得公开。有些高官在国内捞足了钱,放在国内不安全,就设法转移到国外,然后把妻子儿女一并转出去,只剩下自己,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逃往国外。这种官员叫裸官。蔺爱芝虽然不是官员,但她是三洲药业老总,海东有名的民营企业家,还是省政协委员,也在官的序列,她出逃,肯定是要作为裸官算的。
黄副省长的话把李远东吓了一跳,他压根儿就没往这个方向想,他心里想的是,蔺爱芝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躲哪里享受去了。李远东知道一些蔺爱芝身边的男人,几乎都是省里实权派人物,这些男人也都知道蔺爱芝跟黄副省长的关系,但就是阻止不住自己的野心。李远东怕把这想法说出来,刺激到黄卫国,所以说话就吞吞吐吐,不大利落。没想黄卫国却误解了他。李远东紧着跟黄卫国解释,说真不知道蔺总去了哪儿,同时又安抚黄卫国:“不会吧,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她怎么可能往外去呢,国内这么好,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这种日子她哪能舍得?”
“远东啊,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女人都是属恐龙的,你给她的支架搭得越高,她心就越野。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上,没哪个女人是为情来的,她们都冲着你手里的权。”黄卫国本还想趁机大讲一番他在女人方面的感悟,也好提醒提醒自己这位部下,但是桌头的电话响了,接起一听,立马就冲李远东摆手,示意他到隔壁去。
再亲密的关系,总还是有距离的。跟得最近的人,往往又是时刻需要回避的人。这怕是领导跟秘书最大的尴尬。
那个电话改变了一切,这是后来李远东才意识到的。
打电话的是个陌生人,副省长黄卫国并不认识,但对方对他却知根知底。开口没几句,就直捣老底说:“黄副省长啊,最近看来挺自在嘛,是不是那几个小孩的命糊弄过去了,黄副省长就高枕无忧了?”
黄卫国吓了一大跳,手捂住电话,四下看了看,见自己在办公室,门让秘书关得严严的,才松下一口气,抹了把虚汗问:“你是哪位?你讲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黄副省长真会演戏啊,不愧是省府大院里混的。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有件事黄副省长不应该这么快就忘掉。”
“什么事?”
“孩子。黄副省长比谁都明白,那些孩子不是自然死亡,他们是服用了神童二号……”
黄卫国急了,紧着就封对方的嘴:“你到底是谁?知道你在跟谁通电话吗?”
“知道,不就是黄副省长您吗。对了,顺便问一句,蔺总她还好吧,这件事吓坏了她,幸亏有您黄副省长,不然的话……”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黄卫国怒不可遏了,堂堂副省长、省委常委,居然遭此威胁,这还了得!
“哈哈哈哈……”对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黄卫国毛骨悚然。黄卫国正想压电话,对方又说,“副省长您怒了,您真的怒了。好奇怪啊,总感觉黄副省长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多大的风雨您都处变不惊,那么多孩子服用了‘神童二号’,十多个孩子被夭折,副省长您不惊不怒,今天却因我一块青白玉乱了方寸。”
对方说得慢条斯理,黄卫国却让“青白玉”三个字狠狠刺着了心。
“你是青白玉?”黄卫国紧着就问。
“您说呢?除了我,谁还敢对您黄副省长如此无理?”
“你……”黄副省长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住了。
青白玉这个名字黄卫国早就听说,在省城东江很有些名气。江湖上传言,此人手眼通天,黑白通吃,十分狠辣,却独独要取一个“青白玉”的名,向世人表白,他有多么地纯洁美白。奇怪,黄副省长居然想到了“江湖”这个词,他是省政府堂堂副省长啊,政府这边的三把手,党的高层领导,居然这个时候能想到“江湖”两个字。
有段时间,黄卫国怀疑,青白玉就是深圳出事后溜回海东的罗帅武的儿子罗玉,江湖上传说的海东太子党头号人物,但他又实在拿不出证据,只能人云亦云地跟着瞎想一阵。现在这块玉咬上了他,黄卫国更加确信,此人绝非一般,要不,“神童二号”如此绝秘的事,他怎么知晓?
“神童二号”是三洲药业开发研制的一种儿童智力开发保健药,当初为上这个项目,省里拿出三千多万,支持这家民企搞研发,尽快拿出拳头产品。蔺爱芝不负众望,从北京上海请来专家,反复试验,并在西藏专门开辟了一个中药生产基地。
产品研制成功。为拿到健字号批文,黄卫国带着蔺爱芝,几次跑卫生部,动用一切关系,亲自为三洲药业公关。功夫不负有心人,“神童二号”最终以最新高科技儿童增智产品,在药店上架,并在海东部分医院做临床试用。一度,有关“神童二号”的宣传报道满天飞,占据了全国各大报纸的重要版面,医药界更是一片赞誉,称它是国内医药界的奇迹,是中国孩子的福音。好像有了“神童二号”,中国孩子就会全部变成天才。蔺爱芝又花巨金,请国内一线当红影视明星做药品代言人,海东似乎进入了一个“神童二号”时代。
不到半年,就出事了。先是几家医院反应,个别孩子长期服用“神童二号”后,出现恶心、呕吐、腹泄等症状。接着有家长反应,按照广告宣传和专家推荐,给孩子买了“神童二号”,前两个疗程没任何症状,第三个疗程开始,孩子食欲减退,体力下降,出现失眠、急躁、记忆力衰退等症状。再后来,就有孩子住院。直到八十多名孩子被确诊为脑细胞损伤,百分之六十的孩子伴有心力衰竭,有关方面才提出对“神童二号”进行成分检验,结果发现“神童二号”含有三种违禁成分,更可怕的是,里面居然检出兴奋剂!
得悉这一情况,黄副省长紧急召见蔺爱芝,问她药物到底有没有违禁成分?蔺爱芝一开始不说,黄卫国火了,到这时候蔺爱芝还瞒着他,可见这女人有多白痴!
黄卫国郑重其事地跟蔺爱芝讲:“蔺芝啊,你在生意场也不是一天两天,钱虽是好东西,但有些钱能挣,有些钱绝不能挣。”
蔺爱芝显得不高兴,她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类话,拿钱的时候怎么都不说,钱烫了手,就想把责任往她身上推?她涩涩地笑了笑,冲黄卫国说:“怎么,良心不安了?”
黄卫国摇摇头,他知道蔺爱芝心里怎么想。女人们往往把政治理解为权,以为有权就有一切,且不知权力跟政治是有很大区别的。权力是政治的延伸品,是政治的外在表现方式。在政治内部,或者说权力跟权力之间,还有很多东西在起作用。这些话他跟蔺爱芝讲不明白,也不想讲。两人到一起,多的时候是肉搏,是享受,享受完身体,再享受金钱带来的快感。但这些快感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罪恶感,变成了巨大的压力。
黄卫国思忖半天,道:“爱芝啊,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好不,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得跟我讲实话,让我心里有数,知道不?”
蔺爱芝咬着牙,不说。她就一个心思,傍上高官就是让他们平事的,如果这点事都摆不平,还配做什么高官?她蔺爱芝又凭什么要把身体送给他们?
哦,身体。蔺爱芝眼里忽然有了泪,似乎有很多屈辱一瞬间扑了出来。
黄卫国心里不安了,他怕女人跟他淌眼泪,更怕女人把眼泪演变成另一种东西。他道:“爱芝啊,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怪我对你关心不够、体贴不周,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尽快想出万全之策,把这一关度过去,不然……”
黄卫国闭上眼睛,说不下去了,有些结果只有他能看到,蔺爱芝这样的女人是看不到的。不怪她,政治毕竟不是她们玩的。
“不然会怎么样?”半天,蔺爱芝问过来一句。看来,她还是怕了。
“会让我们进鬼门关!”黄卫国重重说了一句,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地上。
这声音震住了蔺爱芝。
身为副省长,黄卫国太知道这事的后果。他跟罗帅武的斗争早在袁海清调动之前就有,只是袁海清可能的变动加剧了他们的斗争,让他们的斗争从地下上升到公开。这是没办法的事,作为政治老手,他们都不想让斗争公开化,但有时候你还真控制不住。黄卫国非常清楚,姓罗的正在四处抓他的把柄,跟他不惜一切手段找姓罗的把柄一样,两人都在背后做着博弈,都想尽快地扼制住对方。政治场上从来没有你好我好,只有你死我活。这事如果让姓罗的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他没像以前那样捧着蔺爱芝的脸,或者搂住她的细蛮腰,跟她说宝贝别害怕,凡事有我呢,只要我卫国在,海东就是你的天下。而是声色俱厉地说:“你是在玩火,是在拉我上断头台!”
蔺爱芝吓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黄卫国如此悲观,如此没有信心。她不敢再瞒下去,现在她自己也是四面楚歌,不少人死抓住“神童二号”,想把她彻底打垮。
蔺爱芝如实相告,“神童二号”根本不是她研发的,是花三万块钱从民间一江湖郎中手里买的祖传秘方。专家鉴定也是假的,花钱请专家,请他们吃请他们玩,送他们女人,然后,按她事先弄好的资料做鉴定。
黄卫国变了脸,但此刻发火已经无济于事。明确事件真相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制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抢在有关方面插手前,把火灭掉。他跟蔺爱芝讲了四条,第一,马上收回所有药品,一盒也不能留。第二,尽最大可能堵住医生和专家的嘴,不让他们乱说话。第三,去北京,做好卫生部和药监局的工作,以防将来兴师问罪。第四,马上生产一种绝对安全无负作用的“神童二号”,怎么配方他不管,但必须安全,哪怕用最简单的同类药代替也行,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悄悄铺到市场和医院,这一切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人瞅出半丝破绽。对前三条,蔺爱芝都一一点头,因为这种事她常做,也知道每次出事,都要这么摆。独独第四条,蔺爱芝露出不解。黄卫国不多解释,没时间,只说了句:“马上按我说的办,半点折扣也不能打。”
随后,黄卫国就紧急去了北京,为掩人耳目,只带了秘书李远东。特殊时期,必须走特殊通道,用特殊办法平息即将到来的大风波。
在黄卫国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和里应外合的暗箱操作下,“神童二号”风波被牢牢控制,没有谁敢把消息走漏出去,更可贵的,他的掉包计特别成功。等有人想查“神童二号”时,“神童二号”已是另一个面目。
这就叫高!如果你一夜间让这种药消失了,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反其道而行之,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神童二号”最终没掀起什么风波,虽然医院里死了十多个孩子,但黄卫国跟有关方面咳嗽一声,诊断报告就成了另一种样子。目前“神童二号”被药监局勒令停产,并罚款三百万元,药监局的理由是,该药完全抄袭国内另一药厂的配方,属侵权行为,而且有夸大功效、误导患者的嫌疑。
只是一个嫌疑。
黄副省长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突然又冒出一个青白玉,给他喂了一只恶心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