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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索伦河谷的枪声 刘兆林 2337 2024-10-16 21:34

  

  翌日早晨。爆炸性的消息震慑了全连,全村。

  腿还没拆除夹板的张荣庆拄着拐又转磨,又跺脚,他后悔自己不该心血**去治这条该死的腿。他还怨自己啥也不明白,给小孩用的东西啥都买了,就是没买点奶粉。连部住在赫哲屯,那边家家打鱼,没有养奶牛的。连里现动员了个生孩子刚满月的赫哲妇女去热闹镇给奶几天婴儿。指导员怕热闹镇那边再出什么意外,带着医助!滑雪板先走了。两匹白马拉的爬犁上坐着杜林、李老兵、张荣庆和赫哲族妇女,大黑狗跑前跑后跟着。

  璀璨的雪原金光银光闪闪烁烁。地球显得比太阳辉煌翅眼,照得爬犁上的人眼花撩乱、一个个眉毛、皮帽耳上的霜花也都亮闪闪的‘天空象用雪擦过的玻璃,透明,蔚蓝,没有一练云迹,空气中细细的雪尘在阳光下也象银粉一般熠熠闪光。四野遍披银甲。只有树林里偶尔露出几束红色或黄色的树叶,象铺盖大地的白绢上划着了几根火柴。跟咋夜相比,简道象从十八层地撤的苦海来到童话般的天堂。野鸡、山鹰也到阳光下晒羽翅,时而还有傻抱子出来奔跑。

  白马爬犁顺江边走着。昨夜新下的雪还不结实,尽管赶爬犁的战士一再挥鞭打马,还是跑不起来。爬犁上的人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合情最复杂的是张荣庆。他眼前出现的一会是牛辑帮哑女千活,一会是哑女抱着孩子在哭哄的叠影,心中既有对牛稗的怀念又有对他的不解和怨怒,同时还掺着深深的后侮,而后悔是最强烈的。

  李老兵主要是难过,他对牛髯的印象并不坏,甚至有点喜欢。他想起八月十五晚上牛髯和他在江边放河灯―这是赫哲人的风俗,把一盏盏纸灯放在江上,让它顺流漂得很远很远,意思是照亮江里的水路,好让最名贵的大马哈以及重唇、哲罗、红鲤、白缥、鳌花……能在亮堂堂的江里游来,供他们捕捉。牛森的灯是用墨水瓶做的,装了满满的煤油,安放在一块桦木板上,灯罩是用红纸糊成的五角星。红红的五星灯顺着黑幽幽的江流漂走了,牛释说,让这灯代他看看沿江的风光,并向沿江的男女老少以及山水草木问个好。李老兵嘲笑他浪漫,拣起一块片石打了个长长的水漂。水漂消逝了,牛森外逃了,李老兵心里有点怅然若失,又有点疑惑莫解的感觉。

  去为哑女生的婴儿送奶、生来没上过县城的赫哲女人,用最大的想象力猜度着哑女的音容笑貌和言谈举止。她愉瞅张荣庆朴实的脸,想哑女一定很俊。要不,外逃那兵怎能老帮她干活呢?

  杜林内心经过昨夜那番狂风暴雨般的剧烈折磨,疲劳了,麻木了,同疲劳酸麻的身体二样不愿活动。此时他唯一担心的是那婴儿是否还活着。

  “鹿!鹿!”赶爬犁的战士惊呼。

  “不是鹿,是抱子!”赫哲女人纠正说。

  张荣庆和李老兵无心辨认是鹿还是抱子。

  杜林微微睁开眼,看见一只抱子从江对岸往这边跑,瞅见爬犁后又掉头跑回去了。

  太阳西斜的时侯,马爬犁才进入热闹镇。两缕白白的炊烟分别从红砖房的啃所和泥坯屋的哑女家浓浓地升着。一缕口琴吹奏的乐声也在静静的小岛上橙绕着,是从啃所的红砖房里飘出来的。

  “乱弹琴,还有这闲心!先去老张家!”杜林振作一下站起来,带着爬犁来到张荣庆家。

  张荣庆顾不得让客人了,急不可待先进了屋,其他人急切地跟进。

  屋里出现的是与一爬犁人想象都不同的场面:医助在收拾屋子,指导员在做饭,哑女坐在炕上对镜梳头,婴儿安详地在射进来的温暖日光下睡着了,小嘴不时陋动着,枕边放着一缸子鲜牛奶,窗台上一个大盆子满满装的也是鲜牛奶。进屋的人都愣住了。

  先是哑女朝丈夫比划起来;

  张荣庆伏在炕边看女儿的小脸;

  赫哲女人的眼光在哑女身上转来转去,

  杜林的眼睛象被牛奶吸住了,

  大黑狗掐着尾巴在屋里窜来窜去,

  指导员从外星端进开水,反客为主招待起主人和客人来。

  “怎么回事,指导员?”杜林问。

  “去问牛梅,哄他说。”

  “牛髯?他在哪?”

  “在班里休息。”

  “他……他没有……?”

  “去问问就知道了!”

  杜林奔回班里,见牛稗坐倚在**吹口琴。“回来了,班长?”眼睛雪亮的牛森坐起来,善意地望着杜林。

  “你……你哪儿去了?”

  “到对面走了一趟,怕你不同意,就没请假。”

  “你去偷人家的牛奶?!”

  “不是偷,悄悄换的!”

  “扯!”

  “真的。那边家家养奶牛,我们在了望架上看得清清楚楚,也没驻兵。我摸过去,钻进一家牛棚,弄了两暖水袋加两行军壶奶。走时把你的烟和酒放那儿了,待会给你钱!”

  “钱是小事,丢中国人的脸!”

  “这怎么丢脸?烟和酒二十多元,十多斤牛奶也就三四块钱狈,他们上哪儿卖这好价钱?”

  “边境政策你不懂吗?”

  “懂啊,国家不是开放了边境小额贸易了吗?再说,总不能眼看着我们热闹镇上的小居民挨饿呀。所么我才去了,出了事我一个人担叹!”

  “纯粹开国际玩笑!―你的枪呢?”

  “我心里急,临走时发觉自己还背了枪,就取下来藏在哑巴家的空屋里了。”

  “反省吧,等着处分!”

  “好吧。班长,看见哑巴画的一张纸没有?”

  杜林从兜里掏出昨晚那张画纸,已经揉搓坏了。

  “看弄的,这是哑巴畔我给老张邮的信,还得畔她重画!”

  “重画什么?老张和我们一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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