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中,李斌良走出县委大院,忽然一声喇叭响,一台4700迎面驶来,停到他的身边,一个人从里边探出头来:“李局长!”
原来是孙铁刚。孙铁刚:“李局长,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斌良含糊地:“啊,有点事,你来这里干什么?”
孙铁刚脸上现出焦灼和气愤:“干什么?妈的,有人整我和郑书记,肯定是赵汉雄那王八蛋干的……”
李斌良:“孙董,你到底来干什么……是找纪检委?”
孙铁刚:“不是我找他们,是他们找我,说要跟我谈话,肯定是对着郑书记的,好,我正要找他们谈呢,非好好谈谈不可!”
孙铁刚说着欲开车走,李斌良急忙拦住,低下头小声地:“孙董,这时候,你能不能对我说实话,据你所知,郑书记有没有什么问题?”
孙铁刚却不管不顾地大嚷起来:“有什么问题,我敢拿我的命担保,郑书记在我这儿什么事也没有,跟你说实话吧,一开始,我给他送过钱,可是,他说啥也不收,还说,如果我不拿回去,他就交纪检委。当时,我还以为他做戏,不收钱,会给我小鞋穿,谁知根本没有那回事,他全力支持我。真的,我要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李斌良急忙制止:“孙董,你小声点。”
钻进车里,坐到孙铁刚身后,“孙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小声回答。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怀疑是赵汉雄害的郑书记妻子和女儿,这些话,你跟郑书记说过没有?”
孙铁刚摇上窗子:“说过呀,可是,郑书记不信……他这人哪,哪儿都好,就是防人的心眼少,老是把人往好了想,那赵汉雄是个什么东西,我是知道的,他哪能想象得到哇?妈的,他不是人,没有人心,是人渣,我算看透他了,对付他,不能按常理出牌,他不是玩邪的吗?你对付他,也只能玩邪的……”
这……李斌良的心再次被触动:对付他,不能按常理出牌,只能玩邪的……他打断孙铁刚的话:“孙董,我再问你一句话,你跟赵汉雄玩过邪的吗?”
孙铁刚一愣,住了口,接着急忙支吾起来:“没……没有,我是说说,哪能来真的呢……哎,李局长,你还有事吗,我得去纪检委了!”
李斌良推开车门:“没事了,你快去吧!”
李斌良走出车外,孙铁刚按了一声喇叭,4700向大院内驶去。李斌良注视着孙铁刚的车影消失,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向街道上走去。他心中生出一种感觉:孙铁刚确实有事瞒着自己,他可能在背后玩什么邪的,可是,到底他在玩什么,一时还不清楚。
快走到专案组办公室门口时,李斌良放慢了脚步。他忽然想到,林局长知道自己去了纪检委,必然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己离开时,却忘记询问赵书记,和他的谈话能不能对专案组内的人说……可是,他一推开门就放心了,因为,林局长和秦志剑、邱晓明正在全神贯注地分析案情,根本没注意他。秦志剑和邱晓明显然已经从林局长口中知道了在白山市委大楼里的情况,也知道了曹秘书、明主任及山阳县委办的秘书和文书的话,因为,他们都是震惊而沉重的表情。秦志剑正在用思考的口气说着:“我早就说过,郑楠有点不正常,现在,我的感觉验证了。”
邱晓明:“这……怎么会这样,郑书记他……不可能吧……林局长,李局长,我们这可都是分析推理呀!”
林荫:“可是,我们的推理是合乎逻辑的,也是有根据的,如果我们按着这个方向追查下去,一定能找到证据……对了,我们去白山这段时间里,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邱晓明摇头:“没有。我们询问了郑书记的司机小丁,可他还是那套话,没有过硬的证据根本拿不下他的口供。再说,问了不一会儿,郑书记就打来电话,说要下乡,需要司机开车,只好放人了。”
李斌良:“事故现场勘查结果出来没有,怎么个情况?”
秦志剑:“因为油箱里有大半下子油,所以,火着得很大,车的各个部件也烧得厉害,看不出原形,所以,鉴定结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李斌良:“那他们下乡坐的什么车?还要小丁开车干什么?”
邱晓明:“听说,郑书记从哪个单位又借了台‘桑塔纳’。”
李斌良:“对了,郑书记不是进医院了吗?”
邱晓明:“啊,由于他们跳车及时,所以,除了几处磕碰,身上没受什么伤。”
林荫:“那么,你们分析过没有,这起车祸是怎么回事?”
邱晓明看了秦志剑一眼。秦志剑:“看我干啥,又是让我说?说就说,我认为,这是一场戏。”
林荫:“戏?”
秦志剑:“对,他们感觉到,我们的侦查目标已经对准了他们,感到了危机,所以,就制造这样一起车祸,转移我们的视线!”
林荫和李斌良对视一眼,二人没有说话,但是,心里都赞同秦志剑的分析。李斌良进一步提出问题:“马上就要开党代会了,省纪检委调查组也来了,他还下乡,可真是……他没说去了哪里吗?”
邱晓明:“没有,这话咱们不好问。”
李斌良担心起来:“林局长,郑楠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李斌良不是多虑,此时,郑楠真的出了点事,不过,这件事是他自己挑起的。此时,他和小丁在一条僻静的乡间公路上,在一台“桑塔纳”车内。当然,这已经不是原来那台“桑塔纳”了。小丁在驾驶,郑楠坐在副驾位置上。二人都沉默着。突然,郑楠叫了声:“停。”
小丁把车停下来,不解地看着郑楠。郑楠:“你给我开车多长时间了?快三年了吧,真辛苦你了。来,咱俩换换,我给你当一会儿司机。”
小丁犹豫了一下,只好下车,和郑楠交换了位置。郑楠驾车向前驶去。他是后学的开车,技术不太熟练,小丁担心地坐在旁边紧盯着:“郑书记,小心……慢一点!”
郑楠驾车驶上另外一条路。小丁不安地:“郑书记,你这是……”
郑楠:“咱们去昨天出事的现场看一看。”
小丁向倒视镜中看了一眼,恰好发现郑楠的眼睛也向里边瞥了一眼,二人的目光对到一起,小丁吓了一跳,急忙把目光移开,望向车窗外。车窗外边,是一道连绵起伏的绿色山岭。郑楠:“小丁,你看,这里的景色怎么样?”
小丁:“挺好的,瞧,全是绿色,多美呀!”
郑楠:“人死后,如果能埋在这里,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你说是不是?”
小丁:“郑书记,你……”
郑楠:“没什么,我是随便说说。不过,山绿了确实是好事,过几年,树再高点,草再多点,咱们山阳的小气候就会发生良性的变化,这会直接影响到农业生产!”
小丁:“是啊,不过,这座山是您来以后绿起来的。那些年,滥砍盗伐,把好好一座山砍光了,变成了秃岭,您来之后,决定退耕还林,而且,不盲目栽树,而是向林业专家请教,采取养护的办法,让山岭自然恢复,瞧,才三年,就绿了。您要多干几年,咱们山阳变化就更大了!”
郑楠笑了一声:“看你平常不声不响的,其实,心里还是挺有数的。”
小丁:“郑书记,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早看出来了,您是个好书记,我愿意给您开车!”
郑楠:“是吗,那么,你觉得我这个县委书记还应该继续当下去吗?”
小丁急忙地:“应该,郑书记,您怎么说这话,您一定要当下去,您是山阳老百姓的福分哪!”
“这是你的真话吗?”
小丁:“当然是真话,郑书记……”
郑楠打断小丁的话:“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害我?”
“啊……”
小丁吓了一跳,浑身颤抖起来:“郑书记,你……”
郑楠:“是他们让你干的吧!”
小丁:“郑书记,你说什么呀……”
郑楠平静地:“我想,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一定是他们让你干的。”
小丁:“郑书记,我……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你什么都明白!”
郑楠突然怒吼起来,手使劲一拍方向盘,“桑塔纳”的喇叭发出两声怪异的叫声。郑楠:“除了你,没人敢、也没人能破坏我的车。在出事前,我曾亲眼看到你收拾车,我问你在干什么,你说随便看看……快说实话,是不是他们让你干的?”
“郑书记,我……你……”
“桑塔纳”驶上一道高岗,前面是一道长长的弯曲的陡坡。这就是十里湾。郑楠:“小丁,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的亲人已经全被他们杀了,我的老母亲也因此离开了这个世界,现在,生活对我已经毫无意义,生命对我也已经毫无意义,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满不在乎地死去,包括现在。你知道,我开车的技术不高,如果你不说实话,它就会像昨天那样,栽进山沟,不过,我是不会给你跳车机会的!”
郑楠突然加速,“桑塔纳”飞速向坡下驶去。“不要……”
小丁惊呼起来,“郑书记,我说,我都说……”
郑楠车速不减:“快说。”
小丁:“您说得对,是他让我干的?”
郑楠:“说出他的名字,他是谁?”
“赵汉雄,您知道……”
郑楠:“你为什么听他的?”
小丁:“我……当年,您还没来山阳的时候,我没有工作,跟着他混,后来,是他把我安排在县委小车队。”
郑楠:“然后,你就把我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报告,对吗?”
小丁:“对,可是,我不是情愿的……郑书记,我跟您说实话,昨天的事,赵汉雄说了,最好不让您死,又说,就是死了也没关系……郑书记,我真的不愿意这么干哪!说真的,您来之后,对我不是太有利,因为,给您开车不像跟别的领导,可以钻空子,或者借领导的光,通过修车什么的捞点钱,所以,我开始对您挺有意见,可是,我后来看出来了,您是好人,您真为老百姓办实事,其实,我也是老百姓家的孩子,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出路才跟着赵汉雄混的,我有些亲属也是普通百姓,他们都说您好话,我爸还以我给您开车为光荣,还告诉我一定保护好您的安全,不能让您出事,所以,赵汉雄让我干这事的时候,我也不想干,可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我就……您知道,我提前叫您跳了车,如果再晚几分钟,那就……其实,我当时完全可以自己跳车,不管您,可是……郑书记……我都说了,我对不起您……郑书记,您快减速,我死了不要紧,您不能死,山阳的老百姓需要您呀……”
小丁呜呜哭了起来。郑楠的车速慢了,最终停下来:“别哭了,还是你来开车吧!”
小丁和郑楠换了座位,还在抽泣着。郑楠:“开车吧,不过,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小丁:“这……我平时和他直接接触不多,可是,我知道,赵汉雄和市委秘书李权挺好,我听他们背后议论过您,说您太坏,对他们不够意思,还说不能让您干长……对了,专案组来山阳以后,有一回,我听李权对赵汉雄说了一句:‘现在要加强团结,一致对外,绝不能让专案组顺顺当当查下去,要让他们摸不清头脑’……郑书记,我就知道这些,这里边到底有些什么内情,您知道吗?您爱人和孩子是不是他们害的呀……还有,前些时候,赵汉雄在江泉差点让人砍了,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郑楠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一切都知道,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但郑楠知道,此时,专案组也完全清楚了。破案就这样简单,当你没有线索的时候,就像在黑暗中打转,眼前一片漆黑,可是,一旦取得突破,各种线索就纷至沓来,曙光在前了。就在李斌良和林荫、秦志剑、邱晓明破解着眼前的谜团的时候,胡学正一个电话打到林荫的手机上。“林局长,头盔里的毛发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猜是谁的?”
大概是因为兴奋或者惊讶,胡学正的声音很大,李斌良坐在林荫旁边,也听得清清楚楚,耳朵立刻竖起来。林荫:“你是说,在水中发现的摩托车和那个头盔吗?”
胡学正:“对,我们不是分析过,那可能是袭击赵汉雄的凶手骑过的摩托吗?你猜,头盔里的毛发是谁的?”
林荫:“谁的?”
胡学正:“高大昆!”
林荫:“谁?高大昆,他不是绑架李斌良女儿,后来被杀了那个罪犯吗?”
胡学正:“对,省厅的DNA检验后认定,头盔中的毛发和南平市公安局送检的高大昆的样材是同一个人,这就是说,南平发生的杀人案,袭击赵汉雄案件,还有绑架李局长女儿的案件,都是一个人干的,是高大昆干的。林局长,我们江泉的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这……听完林荫的复述之后,李斌良、秦志剑和邱晓明都惊讶不已!秦志剑:“这不对头啊。我们已经基本确定,是赵汉雄雇佣高大昆杀害了郑书记的家人,也就是说,高大昆是赵汉雄手上的武器,他怎么会袭击赵汉雄呢?”
是啊,这不好解释。邱晓明慢慢地:“这……高大昆能不能是两面杀手,我是说,不管是谁,只要给他钱,让他杀谁他就杀谁,郑书记知道了赵汉雄杀了自己的亲人,就再指使高大昆袭击赵汉雄……不,不可能,这么解释太勉强了。”
林荫:“对,这种可能性很小,如果郑楠知道是赵汉雄利用高大昆杀了自己的亲人,一定对他恨之入骨,杀了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用他去杀赵汉雄呢?再说,郑楠这样的人,怎么能和高大昆这样的人结识呢?”
李斌良突然地:“我明白了,林局长,你分析得对,是郑楠杀了他,杀了高大昆。”
什么……几人目光都望向李斌良。李斌良:“是这样,苗苗被绑架后,我曾经接到过郑书记一个电话,他听了情况后非常气愤,还骂了句什么,然后安慰我放心,说不会出什么事的。当时,我以为他的女儿也是被人害的,是跟我同病相怜,可是,后来,我女儿非常奇怪地被罪犯放了,还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具体地点,让我去接,再后来,就发现了高大昆的尸体……所以,我认为,极有可能是他杀了高大昆,救了苗苗。”
说到这里,李斌良心中生出一种安慰和感激之情:如果真是郑书记救了自己的女儿,就说明,他毕竟不是赵汉雄那样十恶不赦的坏人,或者说,他还是个好人……可是,好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好人怎么能和黑社会勾结,怎么明明知道亲人被谁害了而不报案,不复仇,反而阻止案件侦破呢?好人怎么能去杀人呢……他的心里,又生出深深的遗憾,他真的遗憾,甚至也很痛苦,为郑楠而遗憾和痛苦,而且又怀疑起来,这些事真的是他干的吗?邱晓明:“这……不能吧,再怎么说,郑书记也不能去杀人哪,再说了,那天晚上,他就在山阳,怎么能去江泉杀人呢?”
秦志剑:“他当然不会自己动手,一定有人替他干。”
邱晓明:“那会是谁?小丁……不可能,那个司机还有谋害郑书记的嫌疑呢,怎么会替郑书记去杀人,再说了,就他那个小体格吧,也不像杀人的角色呀!”
秦志剑:“我没说是他,肯定还有别人,另外的人。”
可是,那会是谁呢?在郑楠的身边,没发现这样的人哪……林荫打断了秦志剑和邱晓明的争论:“算了,先不要争了,目前,我们所说的一切还都是推理,现在,我们迫切需要的是事实,是证据,我想,这个案件内幕一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大家研究一下,怎么能揭开这些秘密,让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暴露在阳光之下!”
秦志剑:“是啊,下步怎么办呢?赵汉雄、李权、郑楠他们三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勾当。可是,怎么接近他们,摸清情况呢……”
邱晓明突然地:“哎,我倒想出一个途径。”
秦志剑:“什么,快说?”
邱晓明四下看了一眼:“哎,苗雨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秦志剑:“你装什么糊涂,她不是请假了吗,说有事出去一趟。”
邱晓明:“对,她是先打了个电话之后走的,好像去见谁了!”
秦志剑:“别绕了,你不就是想说,利用苗雨和李权的关系摸一摸情况,对不对?”
邱晓明:“可是,她的可信度如何,我可不敢乱说。”
林荫:“可是我敢说,苗雨绝对可靠……”
林荫说得不错,此时,苗雨正在跟踪李权。其实,他们俩刚刚分开。当时,是她给他打的电话,先问他在哪里,他说在白山,可是,当她说有重要情况,必须向他当面汇报时,他马上改口说自己就在山阳,然后就约她见面,于是,她就上了他的车。苗雨一上车,李权就焦急地问有什么事。苗雨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对我说假话?”
李权一惊:“苗雨,我……”
苗雨:“你既然来了山阳,为什么偏说在白山,来山阳为什么不找我?”
李权暗暗松了口气:“这……我不是有急事吗,没时间见你,就……”
苗雨:“有什么急事?”
李权:“这……你真能刨根问底呀。这不是,明天山阳就要开党代会吗?我是市委派来的观察员,有些事得帮他们准备一下,所以很忙!”
苗雨:“那么,为什么我一说有急事要汇报,你就马上有时间了?”
李权:“你看……苗雨,这你还不理解吗?我是专案组的联络员,再急也不能不管专案组的事。快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急事?”
苗雨:“我们专案组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下一步要把郑楠作为重点对象进行侦查。”
李权:“这……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何书记不是指示了吗……对了,他们这么做,抓到郑楠什么证据了吗?”
苗雨:“当然,他们在对赵汉雄盯梢的时候,发现郑楠和他暗中会面。”
李权大吃一惊:“啊……真的……他们还发现什么没有?”
苗雨不出声了。李权着急地:“苗雨,你怎么不说话了,快说,他们还发现别的……别的什么没有?”
苗雨仍然不语,李权更为着急:“哎呀苗雨,你急死我了,快说呀,他们还发现别的什么没有?我是说,他们在监视的时候,除了发现郑楠和赵汉雄见面,还发现别的什么人没有?”
苗雨终于慢慢开口:“恐怕,是发现了!”
这回,轮到李权不开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这……他们发现了谁?”
苗雨:“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李权:“苗雨,你是说……”
苗雨把眼睛望向车外:“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李权怯生生地:“我……我怎么知道?”
苗雨慢慢把眼睛掉过来,盯住李权端正的面孔:“那个人就是你。”
“这……我……苗雨……”
李权的话再也不能连贯了。苗雨盯着李权:“看来,这是真的了?会上,研究到这个问题时,秦志剑无意间把你的名字漏出来,立刻被林局长和李斌良制止了,我就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后来散会了,我离开后,他们几个仍留在办公室里,我就隔着门听了听,他们几次提到你的名字,好像说你曾经和赵汉雄秘密见面……我以为听错了,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我错了,你骗了我?”
苗雨盯着李权的眼睛,李权忽然镇静下来,说话也不结巴了,迎着苗雨的目光:“这就是你给我打电话,要汇报的急事吗?”
苗雨:“对。”
李权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对,确实有这事,你怎么看这件事?就是我和赵汉雄见面的事?”
苗雨:“我想听你的解释。”
李权冷笑着:“我的解释很简单:我确实和赵汉雄见过面,我是为了摸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