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重点攻坚,市委和市公安局这个决策是正确的。对下步工作如何开展,我不准备多说,只提一下总体要求吧,供大家参考……”
虽然是秘书,可一开口就不同凡响,有高度,有气魄,不愧是领导机关的人。李权继续着:“第一,要提高认识。大家知道,这起案子和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同,被害人是一个县委书记的妻子和女儿。所以,在侦破这起案件中,必须强化政治意识,增强政治责任感,提高政治敏感性,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来破案。可以说,这既是对专案组全体同志业务能力的考验,也是政治觉悟的检验。大家知道,各县市区的党代会很快就要召开了,不但要调整各地党政领导班子,政法机关的班子也要有相应的变动,市委对政法机关的领导班子建设一向非常重视,要在换届中,提拔一批讲政治、有能力的中青年领导干部。而在座的多是基层公安机关的领导,据我所知,有两个副局长,一个刑警大队长,都是重点考验对象,我相信,大家能够经受住考验……”
什么,难道市委对专案组成员还有这个意思?真的吗?有意思,这位秘书讲来讲去怎么有点像组织部长了……李斌良忽然想起来山阳之前和刘新峰的谈话,对,他也说到要换届的事,还告诫自己要在专案组好好表现,让领导认识自己,将来有好处,想来,这就是机会吧……由于溜了号,李权后来说了些什么,李斌良就没有太注意听,但,几个小标题都记下来了:“第二,要加强领导,提高决策指挥能力……第三,要忘我工作,英勇拼搏……第四,要加强协调,强化信息反馈……”
讲话条理分明,完全正确,可是,又好像必要性不大,只有最后的第四点多少有点意思,把李斌良溜号的思绪又牵了回来。“……我必须随时掌握专案组的工作部署和进展情况,以便向市委领导汇报。所以,希望你们一旦有什么新情况,一定要及时通报我一下。对这一点,我要强调一下,这是专案组的一条纪律,必须遵守,如有违反,将追究责任,严肃处理……”
听着李权的话,李斌良心里不安起来:如果这样的话,侦破工作还能谈到保密吗?刚才,自己就没有汇报举报信的事,万一以后败露,不是要受处分吗……李权继续讲着:“市委领导要求我,不但要随时汇报案件进展情况,还要汇报专案组每个人的表现。所以,对表现好的同志,我一定不吝语言,相反,对不讲政治、缺乏责任感、工作不努力的人,我也不会包庇,这一点,我希望在座的同志充分理解,引起重视。”
这是什么意思?威胁,利诱,这么一来,专案组成什么了……这时,李权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好,我就讲到这里,仅供大家参考,如有不对之处,请批评指正。”
谁敢哪?!李权住了口,会议室一片寂静。片刻,林荫开口了:“刚才,李权同志做了重要指示,我觉得,都非常正确,非常必要,给我们带来了压力,也增强了动力,必将对最后破案产生积极作用,大家要深刻领会,在行动中贯彻落实。”
转过头,“曾局长,你有什么事吗?”
老曾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对自己的任务非常明确,就是全力支持专案组工作。”
林荫又看向李权,李权轻轻摇头。林荫对大家:“那好吧,其实,我们今天这个会,主要内容就是向李权同志汇报,听取他的指示,大家既然没有什么了,就开到这里吧……”
林荫刚要宣布散会,李权突然想起什么,对林荫悄悄说了几句,眼睛还瞥了李斌良一眼。林荫就改了口:“散会后,专案组的成员都去办公室,我们再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工作,李斌良同志先留下。”
这……大家散去,林局长和老曾也离开了,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会议室内,只剩下对面坐着的李斌良和李权。他要干什么……李权突然露出笑容,从软包“中华”香烟盒内拿出一支递给李斌良:“李局长,抽烟。”
李斌良摇手:“我不吸烟。”
李权笑了笑:“对不起,我可以吸吗?”
李斌良诚惶诚恐地:“这……您请便!”
李权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次笑了笑,亲切地:“李局长,您今年不到四十吧!”
口气尊重而随和,完全是在拉家常,和刚才会上的表现判若两人。但是,李斌良却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居高临下的感觉。他不敢怠慢,小心地望着这个年纪小于自己的同性:“这……我三十六。”
李权思考着:“啊……年纪还没过杠。不过,也没有什么优势了。”
李斌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今,领导干部实行年轻化,像自己的年纪当上正科级,在基层应该说不错了,可是,再想往上晋升,确实没什么优势了。可是,他谈这个干什么?李权:“市委领导知道,这次成立专案组,你虽然是副组长,实际上负着组长的责任,你可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哪!”
又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副组长是市公安局任命的,难道市委领导还在关注着?李权继续道:“别看你只是个正科级干部,可是,市委领导对政法机关领导班子配备非常重视。你们江泉市公安局的班子总体上是好的,但是……怎么说呢,石局长毕竟不是公安工作的内行。”
好像在接近主题。李斌良觉得,自己应该开口了,可是,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对面这个人:“李……同志,作为公安局一把手,石局长还是胜任的,他人很正派,也有凝聚力,能……”
李权微笑着轻轻摇了摇手:“看来,你很有大局意识,知道维护主要领导的威望。可是,无论年龄、学历和业务能力,石局长都无法和你相比。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其实,你一直在市委领导的视野之内。”
又是什么意思?自己要取代石局长,当公安局一把手?当公安局长?李权:“当然了,暂时,提拔你当公安局一把手还不十分成熟,这主要基于政治上的考虑,今后,你不但要做好刑侦业务工作,还要增强政治意识,不断提高政治水平,无论做什么,都要从政治上考虑问题,这对你的进步是非常有益的。”
李斌良又糊涂了,他绕来绕去的,到底要说什么?再说了,你再有神通,也只不过是一个秘书,不是组织部长,我个人如何进步难道还需要你来指点吗?太过分了吧!李权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斌良的心理活动:“李局长,你可能觉得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不符合我的身份,我只能对你说,我的话不是随便说的,也不是代表我个人来说的。说真的,别看我们素不相识,其实,我早知道你这个人,一直非常关心你,希望你能快些进步……对了,庸俗一点说,咱们还是一家子,是不是。”
好像在拉关系。李斌良实在忍受不住了:“李……同志,对不起,我不知该怎样称呼您。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好吗?”
李权笑了笑,把烟掐灭:“着急了?好,咱就实话实说,我这次来山阳,除了过问专案组的事,还要了解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李斌良大脑急速地旋转着:更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呢?难道牵扯到自己……李权:“而你,在这件事情上,是一个重要的证人,所以,对于我的问题,你一定要认真思考,如实回答。”
李斌良警惕地:“好,您说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李权:“那好,昨天,山阳正在修筑的希望公路沙场发生的塌方事故,这件事你知道吧!”
原来是这件事,李斌良放了心:“当然知道,事故发生不一会儿,我就赶到了现场。怎么了?”
李权:“你知道塌方是怎么发生的吗?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再回答。”
可是,李斌良却脱口就答:“不用考虑,我完全清楚,是有人破坏,行为人自称叫乔亮,真实身份我们还没有查清。”
李权的脸色暗下来,沉吟片刻,露出勉强的笑容:“李局长,你再考虑一下,有没有别的可能?”
李斌良不解地:“什么可能?犯罪嫌疑人是我亲手抓获的,而且,还供认出幕后主使是马强,只是马强逃跑了,还没有抓获罢了。”
李权:“这就是说,证据还不确凿。你是公安干部,肯定在公安业务上有一套,可是,还要增强政治意识啊,你再好好想想,能不能还有别的可能……我是说,能不能这就是一起生产事故,可是,被人伪造成人为破坏……”
“不可能!”
李斌良忍不住打断李权的话,“马强虽然逃跑了,可是,乔亮已经供认,这就是一起人为制造的安全事故。再说了,是谁伪造的,为什么要伪造呢?”
李权:“当然有目的了。近年来,有的人出于经济或者政治目的,忽视安全生产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造成群死群伤事故多发,他们为了推卸责任,完全可以伪造成人为破坏的假象。你作为刑警,再认真分析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呢?一般来说,发生这种事,别说对山阳,即使对白山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有害无益,过去,对于此类事情,地方领导往往千方百计庇护,保密,可是,现在听这位秘书的口气,好像惟恐事情不大、天下不乱似的。难道这真是市委领导的意思?那么,他们要干什么,居然想让人说假话,甚至还有威逼利诱的味道,是不是看错人了……想到这里,李斌良严肃起来:“李秘书,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以党性和警察的良知证明,这不是生产事故,而是人为破坏。”
李斌良心里很明白,这种回答对自己在政治上有害无益。可是,他没有说假话的习惯,何况,这么重大的事件,怎么能不顾事实说瞎话呢!果然,李斌良发现,他的话音一落,李权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失望和不满的表情,但是,一闪即逝,马上又换成温和的笑脸:“那好,我们就谈到这儿吧。不过,你应该明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谈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李斌良:“是您个人和我谈这件事,还是代表组织?”
李权神情一变,口气也陡然冷了:“李斌良同志,难道,你还有什么怀疑吗?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受委托向你了解情况,可以了吗?”
李斌良还想问:你受谁委托?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而李权也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好,就到这儿吧,谢谢你!”
李权说完,站起来向外走去。李斌良回到专案组办公室,秦志剑正在气冲冲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邱晓明在一旁阻拦着:“志剑,你不能这样,快放下……李局长,你回来了,你看他……”
李斌良:“怎么了?”
秦志剑不说话,继续忙乱地收拾着。李斌良转向邱晓明。邱晓明:“他说不干了,要离开专案组。”
秦志剑:“对,要干你们干,我是不干了,既然不信任我们,还干什么?我干了这么多年刑警,还真没遇过这种事呢,咱们这边干着,那边还有人监视着,弄不好,还要受处分,我不受这个……他算干什么的呀,跟我们指手画脚的……”
李斌良明白怎么回事了。看来,李权的讲话实在是消极效果大于积极效果。说真的,如果自己不是副组长,不是副局长,也有可能要闹情绪。但是,他只能对秦志剑说:“秦大队,你别多想,他是为了调动咱们积极性才这么说的,有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秦志剑停下手,瞪着李斌良,就好像他是李权一样:“有什么道理,哪句有道理?啊,‘必须强化政治意识,增强政治责任感,提高政治敏感性,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来破案’,是不是?听起来帽子不小,一、提高认识,二、领导重视,三、忘我工作,四、加强协调……我们怎么会培养出一些这样的干部,只会说空话大话,有啥用啊?让我成天听这套,不行,我受不了,我得走!”
秦志剑又开始收拾起东西来。邱晓明则继续阻拦:“秦大队,你不能这么说,人家是领导……”
秦志剑:“什么领导,不就是市委秘书吗?除了满嘴空话,还能干什么?他到底有什么贡献,我就不服……”
李斌良的心被秦志剑说中了。其实,从见到李权那一刻起,他就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只是按捺着,不能像秦志剑那样说出来。他并不反对提拔年轻干部,可是,提拔上去的应该是优秀的啊!听人说过,这位秘书的文笔并不怎么样,材料总是找别人代笔,可是,他却提拔得比谁都快。这样的人,能力真的会比秦志剑、邱晓明强吗?贡献真的比专案组这些人大吗……不,不能这么想,什么叫能力?什么叫贡献?你能说得清吗……秦志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提着旅行袋向门口走去,邱晓明使劲拉着他不让走,又向李斌良求援:“李局长……”
李斌良不得不严厉起来,一把拉住秦志剑:“你是不是怕了?”
秦志剑一愣:“怕?我怕什么?”
李斌良:“你自己知道。我看,你要离开专案组不是因为李权的讲话,而是觉得案子难破,打退堂鼓了!”
秦志剑一愣:“这……我不是……”
李斌良:“别忘了你发过的誓,一定要替郑书记报仇,不破案不回家!”
秦志剑把东西扔到**,扑通坐到床沿上:“妈的,要是看他,我非走不可!”
邱晓明急忙小声地:“你小声点,传到人家耳朵里,有你好瞧的!”
秦志剑:“他能把我咋样?他是市委秘书,我是基层刑警,他还能管着我……对了,我发现,你见着他怎么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咋回事啊?”
邱晓明:“别说了,别说了,我是吃过亏的人,好歹过去了……这年头,有些事不能细想,要是细想,连气儿都喘不过来。咱们破案不能看他,看受害人,你忘了,受害人是郑书记的妻子和女儿,咱们不是说过,要为她们报仇吗!”
秦志剑不再说话了。这时,李斌良手机响起来,是林荫打来的:“斌良,你们都出来一下,李权同志要走了,大家送送他!”
李斌良放下手机:“邱局长,秦大队,李权要走了,林局长让咱们下楼送一送。”
秦志剑:“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邱晓明伸手拉秦志剑:“志剑,你别这样,没好处,快走!”
秦志剑发起火来:“我说了,愿意去你们去,我是不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邱晓明:“这……我是为你好……李局长,咱们走!”
公安局大门外,林荫、老曾、李斌良和邱晓明送李权上车,李权和几人一一握手。李斌良注意到,他和邱晓明握手时间长,而邱晓明显得特别的谦恭。感觉上,他们中间好像发生过什么。终于,李权钻入车内,从车窗内向几个人招招手,启车离去。林荫转过脸来:“斌良,苗雨哪儿去了?”
李斌良这才注意到苗雨没在。他摇摇头:“我没注意呀,哎,她哪儿去了呢?”
林荫责备地:“你这个组长怎么当的,连组员都看不住。”
李斌良:“林局长,你说错了,我只是副组长,你才是组长!”
林荫:“在我的心中,你就是组长……晓明,你看到苗雨了吗?”
邱晓明:“这……一转眼她就不见了,好像出去了。”
李斌良注意到,林局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心里有些奇怪:什么意思,为什么老盯着他问苗雨……他疑惑地随林局长和邱晓明回到办公室,一眼看到秦志剑正气鼓鼓站在窗前向外望着。林荫:“志剑,你看到苗雨了吗?”
秦志剑回过头:“没有啊……啊,是不是找李权去了?对了,林局,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看希望不大,人家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李局也不是当第三者的人哪!”
李斌良被说得浑身不得劲儿:“林局长,你们……”
秦志剑抢过话头:“你还不明白吗?林局长把苗雨抽到专案组,就是为了让你能和她接触,发展关系!”
这……这从哪儿说起呀?李斌良浑身更加不舒服:“林局长,你看,你……”
林荫指着秦志剑:“你这人,非得说出来吗?”
李斌良明白了怎么回事。秦志剑:“李局,其实,林局早就在关心你的个人问题。说真的,苗雨这人真不错,别看她现在和那位挺热乎,可是,他们还没有订婚,你完全可以和他公平竞争嘛!”
李斌良尴尬地:“得了吧,我能和人家比吗?”
急忙转移话题,“林局长,我没有汇报举报信的事,这……”
林荫急忙接过话头:“你做得对,这封信到底怎么回事还说不清楚,不能轻率汇报,那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现在,咱们研究一下,下一步怎么干吧!”
秦志剑:“我们已经商量过,双管齐下,抓马强,找目击者。我看,当前的重点是找目击者。那封举报信如果是真的,就一定有目击者,咱们应该马上行动,两人一组,在发案现场附近重新走访调查!”
这又勾起林荫的心思,他走向窗前:“哎,苗雨哪儿去了?”
林荫看不到苗雨,而此时,她已经坐到李权的车中。“奔驰”中速行驶在山阳县城街道上,录放机中,一个嗓音略微沙哑的男歌手在唱着一首温柔的情歌,软硬适度的座位,高档的天鹅绒包装的车壁和车顶,都给人以非常舒适的感觉,可是,苗雨和李权并肩坐着,目视前方,却都沉默不语,这使车内的温馨生出沉闷的气氛。苗雨的心中也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苗雨说不清楚,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是她和李权在一起的时候一种特有的感觉,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莫名其妙地产生这样的感觉:一种特别安全舒适的感觉,同时又隐隐地潜伏着一种不安全感……真奇怪,这种矛盾的感觉混合着同时出现,又产生一种让她乐于沉湎其中的感觉。她有时希望见到他,和他在一起,可是,一旦呆在一起,过一会儿又觉得够了,急着离开他。和他已经处了几个月,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隐蔽着接近自己,想尽快拉近距离,确定关系,甚至举行结婚仪式。可是,尽管她对他不乏好感,却并不想这么快地决定终身大事,甚至,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和他的这种关系,每次和他见面,都尽量避开别人的眼睛。李权对此很是不满,说和她见面赶上地下斗争了。今天也是这样,她趁谁也没注意的时候,悄悄走出山阳公安局大楼,等在不远的一个路口,待他驾车驶来,再迅速进入车内,进入这个属于他的世界,一个安全、舒适却又让她有些不安的世界。他打破了沉默:“苗雨,难道我们见面就是为了沉默吗?”
苗雨笑了一下:“那,你就说点什么吧!”
李权:“说什么……对了,就说刚才的事吧,你对我当你们专案组的联络员就没有什么想法?”
苗雨:“什么想法……对了,有个事真得问问你。散会后,我们都走了,你和李斌良单独谈了些什么?”
李权突然又沉默了。苗雨:“怎么,保密?”
李权笑了笑:“可以这么说,我代表市委领导和他谈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和你们办的案件无关,不便和你谈。”
苗雨:“那么,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李权:“嗯……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挺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李权:“嗯……怎么说呢?人还是不错的,很诚实,不过,政治上不够成熟。”
苗雨:“这……李权,我真的不明白,政治到底是什么,什么叫政治上成熟,为什么你说李斌良很诚实,政治上却不成熟,是不是只有不诚实的人,政治上才成熟……对了,你说他政治上不成熟,那你成熟不成熟?”
这是个两难问题,可是,李权略一思索就有了巧妙的回答:“我政治上比较成熟,可感情上还不成熟。”
苗雨扑哧笑了:“你呀……”
李权也笑了,为了苗雨的笑,也为了自己的聪明机智。可是,苗雨却马上又重新回到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