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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日子没了心情 于卓 1306 2024-10-16 21:36

  

  丁甘术的突然杀来,搞得季香措手不及。

  丁甘术与季香在一个班里,南京人,穿戴十分考究。他不善热闹,喜欢独来独往,时不常就吹吹口琴,在班里不大起眼。

  当丁甘术说“纯情少女”怀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孩子时,季香愣了许久。如今的人做事怎么都这么含而不露一鸣惊人呢?没有序曲、过程,你知道的都是事情的结果,不可更改半字的结局!

  “‘纯情少女’现在怎么样?”季香薄起脚旁一株半黄半青的草茎,在地上截着。

  秋季的天坛公园,凝重幽深,椅角音晃里的情侣们楼得抱得啃得不亦乐乎,好像过了今日就没了明日,玩了命地表现。

  丁甘术敲打着密码锁经理箱,仰望天空说:“不知道。”

  “一锤子买卖。”

  “你也这么认为?”他很吃惊,“我认为我做得很真实、自然。”

  “男人都会这么说。”

  “人没有永恒的冲动和专注,人生的一切恩爱都是阶段和区域性的,这是人的本性的规律,可惜我们一直不敢承认它。我不相信什么海哲山盟,更不赞成勉强和凑合,这一切都是阻碍时代演变的弊病,是导致人种退化的关键。就拿我说吧,我认为我不可能把一生都给她,但在一个相对的时间内,我可以给她最大限度的爱和关怀。中国人习惯用时间的长短来评介爱情的真伪,否定瞬间的意义。”他滔滔不绝。

  也许他说得对,他在用自己的伦理观支配自己的行动;而“纯情少女”也许真的从他身上得到了一份今生无人再可重复的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指责他石这已经说明她对自己的痛苦的理解和珍惜。爱,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定义。季香感到跟同层次的人谈话很费劲,因为彼此接触的都是社会上最敏感最复杂的定义。

  “包括你拒绝分配,想做保姆,这些又有多少人理解呢?”丁甘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你认为你做错了吗?”

  她无言对答。

  “我并非在玩女人。”他沉痛地说。

  “我太累了。”她麻木。

  “咱们联手做生意吧。”他转换了话题,“温州——北京,有干头。”

  丁甘术也不是个善茬子,尽管在学校里不吭不哈,可一到社会上,他的胆识和智慧都表现出来了。他领了一个月的工资后,就辞职单干了,与人合伙做建筑生意,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就成了个小万元户。

  “我就想做保姆。”

  他点点头,不再说多余的话。

  “这次顺利吗?”她懒洋洋地问。

  一只黑蝴蝶落在他们面前。他冲黑蝴蝶吹口气,说:“成了四分之三。香香,找个像样的地方,晚上我做东。”

  “吃西餐怎么样?”

  “去老莫?”

  “现在不行了,找不到座位。”季香说,“去新侨吧,那儿我有熟人。”

  “好的。”

  “不过声明一点,今晚我尽东道主之谊;要请,你明天请。”

  丁甘术惋惜地说:“半夜我就要杀回温州。”

  “见到她,带个好。”她又想起了“纯情少女”那张苍白的小脸,心里一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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