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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魏翠梳着头发问:“你找我有啥事?”

  “没啥事,只是想约你一块吃顿饭而已,结果发好多短信都没有回音,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回复。”曾永红忿忿的拿起公文包和水杯往外走着说:“晚上在家里等我回来,有事情和你谈。”

  魏翠转身冲着他的背影问道:“啥子事?现在就说吧,何必要等晚上?”

  曾永红头也不回沉声说道:“现在没兴趣,等晚上回来再谈!”

  魏翠往后一仰倒在**想: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阴阳怪气的让人心里难以安宁。

  躺了一会,感到有些发困,正犹豫是否脱了衣服睡一觉,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估摸着是汪兰等人打来的,闭着眼睛不愿理会。可那铃声却响个不停的令她心烦,便跳下床朝外走去。

  走在大街上,魏翠感到有点不大对劲,好几个挺熟的人碰面,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打招呼、说话也显得勉强和不自然。还有两个亲如姐妹的牌友碰到了,竟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握着她的手,话中有话的说:“魏翠,你可要想开点,千万不要折磨自己,这年头,看开点……”

  魏翠被几句话说得心都悬了起来:难道!昨夜发生在两河宾馆里的事,真这么快就让东邑人知道了?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正当她皱着眉头,满腹心事漫步在游乐园附近。突然被人从背后用手蒙住了眼睛,她吓得一抖,不由自主发出:“呀!”的一声尖叫,引来行人们好奇的目光。

  蒙着她双眼的女人将手松开,滑到腰间将她紧紧抱住,一张肉嘟嘟的脸也贴到了她脸上,肉麻麻怪声怪气的开口说道:“哟嗬!乖乖你又受精(惊)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软绵绵的瘫了?”

  魏翠一听那鸭婆声音就知道是“鸡妈妈”黎玉殊,长长出了口气,在搂着腰那双胖手上狠狠掐了两把,直痛得黎玉殊大叫着松开她的腰。将被掐过的手不断放到嘴边,呵着气并用舌头舔着直跺脚。

  看着黎玉殊一脸痛苦相,魏翠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死鸡婆,又在打啥子鬼主意,准备勾引哪个小白脸上床,或设计陷害哪位良家女子?”

  黎玉殊眼睛一瞪,叉着腰放低了声音说道:“癫婆娘,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总经理是专程四处捉拿你来的。”

  魏翠加快脚步往师范学院方向走,极为不悦的问:“你这一肚子坏水、重色轻友,认钱不认人的臭鸡妈找我干啥。又想打什么坏主意诱我上当去讨好人家,得那些黑心钱?”

  黎玉殊一把拉住她说:“你慌里慌张的跑什么?我真找你有急事!”

  魏翠停住脚眉毛一扬:“嗬!,人模狗样当真有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黎玉殊四处瞅瞅,见没人注意她俩,想了想把嘴凑到魏翠耳边悄声说:“你悄悄回到东邑,两河市那边却急得开了锅,程世龙和姓姜的经理叫了好多人在沿河寻找,并派一拔人奔东邑来了……”

  魏翠银牙咬得“格格”直响的强忍怒火问道:“这些王八蛋真不得好死!是哪个让你来找我的?”

  黎玉殊两手一摊:“是程世龙打的电话给我,叫我到你家看你在不在,马上给他回电话呀。我本不想凑这热闹,可考虑到我俩毕竟是好朋友,怕你想不开出什么事,所以才急急的赶来了,走之前给你发了好多条短信哩。”

  魏翠铁青着脸问:“姓程的混蛋给你说了些啥子?”

  黎玉殊吞吞吐吐的道:“没……没什么,只是说你突然不见了,他们怕你出事,叫我来看看而已。”

  魏翠冷冷一笑,咬牙切齿低声吼叫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一次次出些屙屎主意整我。踩我左脚、出我洋相,活生生把我往绝路上逼!看样子,我太软弱可欺了。”

  黎玉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皮笑肉不笑的说:“在堂堂曾副主任的夫人眼中,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都他妈的狼心狗肺专门在陷害你!整你!而且,胆大包天把你往绝路上逼是吗?实话告诉你,老娘是看在多年朋友份上,想到你那寻花问柳的风流男人昨天刚被免了职,你又被一个两河干猴子欺负。怕你一时想不通,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赔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不划算。这才忙天慌地来寻你,可你一见面就冷脸恶语洗涮我一顿不说,还把老娘说成十恶不赦的坑蒙拐骗之徒。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你请多保重,以后交朋结友时多个心眼,千万不要再认识几个像我这样的烂心肺!”说完,竟红了眼圈,长叹一声,转身就朝游乐园方向走。

  被黎玉殊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的魏翠张了张嘴,想想,仿费大梦初醒般回身追上黎玉殊,一把拉住她急急问道:“你说曾永红怎样被免职了?怎么回事?”

  黎玉殊停住脚定睛看着魏翠,见她一脸茫然、着急的神态。知道她没有说假话,还不知道曾永红的事情,叹了口气说:“这事怎么说呢?全东邑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还蒙在鼓里,不过,这种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免得怄冤枉气。”

  魏翠不但脸变得惨白连嘴唇也白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黯然失色,没有了一丝光泽,浑身不停颤栗着犹似筛糠一样,两片薄薄的嘴唇嗫嚅着……

  她两条脚仿佛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颤抖着,慢慢弯曲着、弯曲着。随时有可能摔倒在地上。黎玉殊大吃一惊,赶快扶住她,左盼右顾的挥着手叫道:“的士!”

  “喂,魏翠怎么了?不至于大清早就喝多了吧?”一辆飞驶而来的奔驰轿车停在她们面前,司机帮黎玉殊把魏翠扶上车,迅速关好车门坐到驾驶席上。

  黎玉殊用手绢擦着魏翠额头上密密沁出的汗,疑惑的问道:“你认识她?”

  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被一副大墨镜遮住的司机笑了笑说:“老板娘真健忘,我不但认识她,还认识你!请问我们现在往哪里走?是到她家?‘北岭’?还是医院?”

  黎玉殊看了看魏翠变得死人一样的灰白脸色,想了想说:“到第一人民医院!”

  轿车掉转头,快速、平稳的朝第一人民医院驶去。黎玉殊望着全神贯注开车的司机问道:“你好像也认识我?”

  司机头也不回打着哈哈道:“大名鼎鼎的‘北岭’大酒店总经理,黎玉殊,江湖人称‘鸡妈妈’,这么如雷贯耳般声名远播的人物,东邑人有几个不认识?只是你贵人多忘事,把我这经常来消费的常客忘了,真令我心酸呀!”

  黎玉殊皱了皱头问:“你到底是哪个哟?怎么声音这么熟?”

  司机朗声笑道:“到医院门口了,开进去还是就在外面下车?”

  “开进去!”黎玉殊望望车外说。

  轿车停在门诊大楼前,司机下车对黎玉殊说:“你扶她下车,我去帮忙挂个急诊。”

  黎玉殊费了好大的劲,把几乎没了知觉的魏翠扶下车来,慢慢往里边时暗想:这开车的家伙是哪个?怎么既熟悉又好像非常陌生?

  司机挂了号,和黎玉殊一道,将魏翠挽扶到急诊室看了病,在医生指点下把她送到观察室病**躺下。又小跑着去划价、取药、交费,忙得满头大汗,直到护士替魏翠把液输上,他才擦了擦汗,绅士般伸出戴着雪白弹力手套的右手,对黎玉殊笑笑:“亲爱的鸡妈妈,我也该告辞了,你在这里守着吧,如需要我通知曾永红,本人可专程去把他接来。”

  黎玉殊握着他的手,专注的看了他脸好几秒,突然全身发颤、尖着嗓子刚要叫出声,却被他伸出左手捂了她的嘴,看了看仰躺在病**的魏翠,把她拖到门诊楼外的汽车旁,摘下遮住了小半张脸的墨镜笑道:“鸡妈妈,你啥意思,居然把哥哥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哇,何拥军,果然是你这个孬军火!”黎玉殊惊喜交加置众目睽睽于不顾,如同不醒事的小姑娘紧搂着司机的腰嚷道:“忘恩负义、没心肺的东西,这两年跑到哪里晃去了?害得老娘夜夜想得你觉都睡不着,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何拥军使劲扳开黎玉殊的手,轻声责怪道:“你发什么神?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不怕那龟公吴一龙捶扁了你?”

  黎玉殊嘴一瘪,冷哼道:“他敢!我们现在是新生活、各耍各,谁也不管谁!”

  何拥军看看手表说:“我有急事先走,空了再来找你慢慢聊,魏翠的老公需不需通知一声?”

  黎玉殊点点头:“你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到医院来一趟吧。”

  轿车开走了,黎玉殊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陷入了回忆。

  何拥军是魏翠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从部队退伍后安排在第二麻纺厂,吊二郎当混了一段时间,承包了厂劳动服务公司,很是捞了一大把钱,在酒池肉林中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不仅玩遍了东邑娱乐场所的漂亮小组,还和好几个有夫之妇有染。和黎玉殊也有过那么几次****,是东邑有名的花哥和赌徒。

  虽然爱赌,爱玩,可却相当耿直义气,算得上侠肝义胆的真正男人,在东邑及周边城市,黑白两道有数不清的朋友。

  除了玩,何拥军还特爱赌,而且是豪赌,输赢动辙几万、几十万。东邑赌界有名的赌徒都和他交过手,也都为他的气质和胆量所折服。称他是赌场上打不垮、立得稳的大哥。那几年,在东邑城乡,他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出入的都是一流大酒店,接触的全部是社会名流和执法人员。在红灯绿酒、纸迷金醉中,玩够了一掷千金的派头。

  可没料到,在一次和胡副局长的妻侄、大赌棍蒋胖娃半个钟头限时豪赌中,他一次输掉80万现钞,元气大伤。

  他深感不服,10天后,携款100万和蒋胖娃在李成家决战,企图捞回上次的损失并彻底征服蒋胖子,令他对自己俯首称臣。

  然而,事与然违,不到半个小时,那装满大钞的密码箱已归蒋胖娃了。

  何拥军垮了,两场限时豪赌使他彻底垮了!他卖掉了轿车和一家美容店,在家隐居了一段时间后,第三次和蒋胖娃决战,可命运却仿佛偏偏和他做对似,这一次他又输掉100万元。

  回到家中,的马二十万元现金扔给蜷缩在沙发上大气也不敢出的妻子,他约上几个心腹一块外出了。这一走就是两年,除了每月给老婆儿子寄回10000元钱生活费,音讯全无。

  慢慢的,东邑人已经把他给遗忘时,他却意外的回来了。从一身高档穿着和崭新的轿车看,定是又发了。

  魏翠在观察室躺了两天,输了两天液。其间她发疯似的扔掉了匆匆从两河市城赶来的姜明勇、程世龙、汪兰提来的大包小包高级食品和水果,声色俱厉指着门叫他们立即消失。

  姜明勇三人尴尬至极的低着头,在人们好奇、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她又一脚蹬翻了曾永红端来的砂锅鸡汤,冷冷的叫他回去立即拟好离婚协议。然后,伏在闻讯赶来的妈妈肩上放声大哭了一场。那哭声撕心裂肺,令在场人无不为之动容。

  何拥军每天都要到医院来几次,他已经知道曾永红的事,而且清楚曾永红是被冉小平等人陷害所致。便安慰魏翠说曾永红受了冤枉,是因为有人想当厂长而四处告黑状并搬动了朱书记发话才遭免职。至于社会上那些流言蜚语就当放屁,根本不需理会!更不要动不动就闹离婚,那样会使曾永红受不了。

  曾永红的母亲和姐姐、妹妹一齐到了医院,一个个哽咽着拉了魏翠的手,抚着她的肩理着她的头发,赔着笑脸求她不要和曾永红怄气,要理解他的苦衷。让她不要轻信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闲话,要相信丈夫是正直、老实、诚恳、值得信赖的好人,因为太善良了才遭人陷害被污蔑,免掉了成天忙碌吃力不讨好又得罪人的特困企业厂长,并不是什么坏事……正县级待遇的副主任虽没实权但却清闲,好歹也是领导干部,一般人想当都当不到有啥不好?

  魏翠依然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静静仰卧在**,两眼一动不动茫然无神望着天花板,任是旁人说得唾沫四溅、声泪俱下,都一声不吭。

  曾永红又来过两次,都被魏翠给轰跑了。程世龙交给黎玉殊一些钱说是姜明勇给的。叫她专门请来一个文静女孩子服待魏翠,并买来一大堆营养品,堆在病床头小柜子里。

  第三天,魏翠出院了。她死活不肯回经贸委那住了近10年,曾经充满幸福、温馨的小家,而是叫前来接她出院的何拥军和黎玉殊直接把她送到了父母家。

  深知女儿倔强脾气的母亲叹了口气,默默为魏翠收拾好她婚前睡的小屋,扶她进去躺在**,回到客厅悄悄叫黎玉殊劝魏翠等两天气消了,还是回到家去,免得人家说闲话。

  何拥军和黎玉殊走后,魏翠下床到卫生间洗了头和澡回到卧室,用干软毛巾擦着头发叫道:“妈,你来一下,我有事情给你说。”

  “啥事?”魏妈妈轻轻走进来柔声问道。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看上去精神极好,身形和脸庞都保持了年轻时的风韵。豪无疑问,她当年和魏翠一样是名令男人怦然心动,使许多人食不甘味夜不成寐的大美人。都这般年纪了,却看去像四十多岁的人。和魏翠走在一起,还会有人玩笑说她和魏翠活像两姊妹。

  魏翠梳理着湿漉的长发说道:“你打电话给曾永红,叫他把我的衣服送过来。”

  魏妈妈勉强笑了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是那犟脾气,有什么事两口子慢慢谈不就行了?动不动就闹什么离婚、分居,就不怕被人笑话?”

  魏翠眉毛一挑:“有什么好笑的?回娘家住有啥大惊小怪?告诉你,亲爱的妈妈,本人现在想通了,不打算和他离什么婚了,只不过暂时心情不好暂在这边住几天,隔几天就回去和他谈。”

  魏妈放心了,往外走着说:“这还差不多,我马上去给曾永红打电话,叫他给你送点换洗衣服,顺便买点你爱吃的卤菜,今晚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魏翠神经质的大笑着叫道:“对!大家好好的、痛痛快快吃一顿!”

  晚饭很丰盛,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大多是魏翠喜爱的菜。曾永红还提来两瓶“五粮液”和魏翠两个不爱说话的弟弟兴致勃勃喝开了。

  难得和爸妈在一起吃顿饭的冬冬格外兴奋,大口吃着卤菜炫耀的告诉魏翠,他已经当上了少先队大队,测评时几门功课都得100分。要魏翠充分体现奖励政策,给他买双漂亮的运动鞋和足球。

  魏翠笑着答应了他的要求,马上掏出一千元递给妈妈,让她抽空带孩子去买他要的东西。高兴得冬搂住她的头,用油糊糊的小嘴在她脸上响亮的香了两下,憋足了气嗓子直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惹得满屋人开怀大笑。

  儿子吃饱了,非常听话的到厨房里洗了脸手,跑到属于他的小天地玩积木。魏翠拿起筷子开始吃菜,曾永红迟疑的问她喝不喝酒?她正眼也不看他一眼朗声答道:“喝呀!怎么不喝?我今天要和你好好喝一杯!”

  起身到厨房拿了一只白花小瓷碗回到桌边,提起一瓶酒“咕嘟嘟”倒半碗放下瓶子,拈了两块卤肉丢进口中嚼着吞下。举起酒,表情复杂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对曾永红说:“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我希望你我从今以后都不要提!今后,希望互相尊重,开始新的生活。这碗酒,算我敬你,望你好自为之!”

  整碗酒一滴不剩喝进肚里,重重的将碗一搁,她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埋头大口吃菜喝汤。

  饭后。曾永红抢着帮魏妈妈收拾碗筷到厨房里洗涮时,魏翠擦了把脸梳了梳头,对着镜子往脸上淡淡扑了点粉,抹了抹口红。拿起小皮包说了句:“我打牌去了。”旁若无人的昂头挺胸往外走了。

  保养极好,动作思维都较敏捷,连老花镜也不用戴的魏大爷望着女儿的背影叹口气。摇着头冲进厨房叫道:“永红,魏翠去打牌,你怎么不赔她一起去?”

  曾永红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对魏大爷说:“你老人家就放心让她去吧。她那怪脾气您还不清楚?心里有气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起码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好。就让她去散散心,打打麻将也好,免得她发起毛来乱整一通。”

  魏大爷思忖着说:“一个女人和社会闲杂人员打麻将不是好事,今晚上就不说了,明天你最好把她劝回家好好谈谈。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行了,反正不要让她和那些赌徒们混在一起。万一把心耍野了,就难得收回来哟”

  曾永红不以为然的笑笑:“我相信她有头脑,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魏大爷苦笑着说:“但愿如此,不过你还是应该多提醒魏翠,赌博、赌博,越赌越薄呀!旧社会好多赌博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曾永红答应着走了,两个教书的儿子和媳妇也走了,魏妈妈为冬冬洗完脸脚哄他睡下后回到客厅说:“平时我们都觉得永红挺老实一个人,可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他是因为在夜总会和小姐乱搞被抓住才免职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几次都想开口问他,又觉得不妥,不问,憋在心里又难受!你说怎么办好?”

  魏大爷想了想说:“这种事,你当丈母娘的怎么好问?不过,我不相信他会搞什么嫖宿。瞪大双眼看看这东邑市,也没几个女人长相能和小翠比,曾永红总不至于舍美求丑,找一个比妻子差的人吧!再说,中纪委明确规定:凡中共党员、国家干部嫖宿,一律无条件开除党藉、公职,曾永红既没被开除党藉,又没撤销副主任职务,足以证明他并没嫖宿!免掉兼任的厂长职务,属正常工作调整。所以我们最好不要问这些事,免得讨气怄。”

  魏妈妈擦了擦眼睛担忧的说:“你说得也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魏翠那臭脾气,怕她气头上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

  魏大爷两眼一瞪:“胡扯!她除了搞点赌博,还敢做什么?”

  魏翠出了家门拦了一辆出租,径直来到农业局家属院陈丽家。

  冉小平的妻子陈丽,是农业局下属的农经站会计,女儿和魏翠的儿子一所学校读书。作为小学和初中同学,陈丽和魏翠是经常走动、长期来往的好朋友。

  自今年初,冉小平为了方便和女秘在外鬼混,借口单位事多,把女儿送到爷爷家吃住。并怂恿陈丽腾出两间屋来,添置了桌子椅子和麻将扑克等,在家中开起了营利为目的的“家庭茶馆”。

  魏翠相当长一段时间,成了每日必须光顾的常客。只是盛夏酷暑期间,由于她天生怕热,不到五层楼就要大汗淋漓、全身湿透,所以才没怎么到这地方来。

  陈丽居住的房子,是八十年代中期修建,既没有电梯外观也较为陈旧,内部设计比较落后、客厅小卧室大的老式建筑。虽是三室一厅、建筑面积120平方米的宽敞住房,但由于客厅太小,内部装修时裙脚太高、门框包得过宽再加上一套七座加高真皮转角沙发、陈旧笨重的转角柜、29英寸大彩电和几大瓶艳俗的涤伦花,给人压抑和狭窄感。

  三间宽敞的卧房有两间做了赌博场所,每间聚赌的屋中摆了三张专用麻将桌,噪声很大的窗式空调发出“吱吱”声响。穿着整洁、长相漂亮的小姐,随时动作轻柔的给聚精会神盯着麻将牌的赌客们茶杯里续上水,将洗净剥皮的水果递到他们手中。

  伴随麻将牌拍在桌上发出的“啪!啪!”声,不时传出的轻松嘻笑声和沉重叹息声,排风扇旋转着发出“吱吱”声响,满屋子缭绕的烟雾,会使刚进屋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来这里打麻将的人,大多是行政机关有油水可捞的公务员,个别企业领导及信誉较好的职业赌徒,也都是冉小平和陈丽信得过的熟人。

  凡来打牌的人必须按规定的暗号,在厚实的钢质防盗门上敲几下,主人或服务小姐从猫眼里看清是熟客才会开门。不认识的人,无论把门敲得多响,里面的人都不会理睬。

  见魏翠进门,陈丽高兴得拦腰一把抱住她,笑着说:“乖妹儿,好难得光临我这破房子哟,这不来得正是时候!何拥军他们那一桌三缺一,正到处找人哩,你真是太及时了。”

  魏翠颇感意外的问:“何拥军也在这里?他们打好大?赌注太大我可是不敢上哟!”

  陈丽把魏翠往靠右边的屋里推着说:“不大,两百元承包,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快去吧,都是几个熟人,他们等得都要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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