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连续几天,每到下班时间,汪兰就热情的拉魏翠到她家吃饭。魏翠再三推辞,却不过她的一片挚诚和几乎含着泪水的恳求,只好在这天中午下班后,勉为其难跟着去了。
在汪兰那整洁、井然有序的三室一厅中。魏翠受到了主人夫妇的热情款待。端上桌的都是她喜爱的新鲜蔬菜。
午饭后,碗筷一搁,汪兰立即叫丈夫洗碗收拾,她陪着魏翠躲在卧室里午睡到2:30分才准时起床,一块乘车到公司上班。
程世龙出差“戴罪立功”去了,业务科外勤人员都为各自的任务出差在外,办公室就魏翠和汪兰两名女性公民,她们有条不紊的开票收款,空余时间面对面嗑着瓜子摆龙门阵,亲热得没话说。
每日下午结束了工作,汪兰仍要拉魏翠到家里吃饭,无论魏翠推辞谢绝和找理由都不行,大有她不去不罢休的架式。魏翠转而一想,反正曾永红这几天少有见到人影,一个人回家也没多大意思,去就去吧,大不了到时候贴补汪兰点钱得了。
她虽为女流之辈,在很多方面却具有须眉性格。豪爽仗义、心直口快并极善好施,经常大手大脚帮助朋友,受了别人一点恩惠就会耿耿于怀,想方设法都要加倍回报补偿才会心安理得。
汪兰家境并不富有,家住农村年老多病的父母,每月都要用掉她们一笔钱。老公田洪浪的母亲仅开了家退休老头和街道老太婆凑场合的茶馆,一天到晚守上十多小时,营业额也不外乎几百元钱,除掉各种开销所剩无几。
第一晚上吃了饭后,魏魏翠就硬塞了500元钱给汪兰,说是给她读小学四年级的女儿买文具,当时感动得汪兰差点落泪。
晚饭后,汪兰和田洪浪总是邀了人到家中陪魏翠打麻将,打得很小的20元承包,打惯了大麻将的魏翠,实在推托不过,只好坐到一起,混混手。
在东邑,搓麻将打扑克赌钱,是市民主要的消遣方式。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客人爆满、生意火红、麻将声此起彼伏,热闹场面使人叹为观之的“茶馆”。绝大多数公开的“茶馆”,实际上都是设赌的麻将馆。
证照齐全并按月向有关部门缴纳税费,赌注从三五元钱到几十元钱不等,老板按人头收茶钱的场所,当地人称之为打小麻将。参赌人多是待岗职工、待业青年,退休老人及社会闲散人员。是一种较为公开、参与人众多、输赢不大,警方懒得理会的聚赌场所。
设在私人楼房中,外面安装了钢质防盗门,室内冷暖空调、VCD和卡拉OK齐全,水果、瓜子随便吃。中午晚上免费提供美酒佳肴,赌注100元以上、1000元以下,房主每2小时按赌注抽一次头。输赢动辙几千上万,没有任何经营许可证照,也不需交纳税费,全凭房主一张名片通吃,聚赌人员大多是国家干部、执法人员和“市高干”家属的黑茶馆,人称大麻将。
还有种一掷千金,赌资几万至几十万不等的专场豪赌。地点多设在一些有权有势事主家或大酒店包房。赌博工具就一副崭新扑克,人称“诈金花”。参赌者大多数是暴发的新城市人口、建筑老板、私企业主,个别银行工作人员、执法干部。其赌注大、时间短,往往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就会决出胜负。输赢额一般为数十万人民币。
遍布东邑街头巷尾、城市乡村随处可见的麻将馆,已算得上一大景观,有人曾于某年春节草书一对联:“麻将声声辞旧岁,金花朵朵迎新喜。”横额为:“万民同乐”。
对于魏翠来讲,豪赌没有参加过,但是每盘赌注在500元内的大麻将却经常打。她手气特别好,一般都赢,输的时间相对较少。
她有原则,凡赌注100元以下的场合不参加,除非工作需要陪客户消遣时奉命参与。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和人小打麻,更不可能打20元一炮的消遣麻将。用她的话说:“打那么点钱,耽搁了时间!”
近段时间,因为程世龙在“北岭”突然发难,心情不佳,基本没有到赌场。任是黎玉殊和一班赌友每天无数次电话,几乎把她手机打爆,可她见到这班人的号码就心烦,连电话都懒得接,更不要说和她们一起麻将。
虽然觉得打点小麻将,和在街头地摊上吃麻辣烫一样有失身份,可想到反正回家也没啥事做,混混手、打发时间也没什么不可。况且不到12点曾永红不会回家,约摸打到11点钟回去也就差不多了。更加上人家两口子已经好心好意把人都喊来了,坚持要走岂不使人尴尬?
想了想,魏翠还是坐下来和几个人玩开了小麻将。可这一打,就连续七八个晚上连家也没回。由于总是赢钱,尽管只20元钱一炮,可每晚上仍会赢1000元左右。
输了的人总不服气,非要缠着继续打,直到把身上的钱输光再欠上百来元钱才于心不甘散去睡觉。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求明晚上不见不散。而此时已深夜两三点,机关大铁门早已关了。
考虑到半夜三更喊门影响不好,魏翠只好和汪兰同睡一床。仍脱得一丝不挂**,并对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像盯天外来客、眼都不眨一下看着她发愣的汪兰说:**对身体和皮肤都有莫大好处,耸恿她也脱光了衣物**。
汪兰开始挺难为情的不愿意,可架不住魏翠炫耀的拍着光洁细腻、弹性极好的臀部,说是因了**毛孔没有受压迫,才会有如此迷人肌肤等一通胡话。竟也褪去乳罩底裤来了个**,并自此长期效仿魏翠,除每月大雪封山那几日之,一年四季皆**而睡。弄得田洪浪在嘻笑之余,一再思忖:这汪兰的脑子该不是出啥问题了吧?
自上次的农机生意后,两河物资供应公司经理姜明勇又来过两次东邑。照例一来就不大不小、干净利落的和东邑物资公司做成一桩生意。请刘总经理和魏翠到大酒店吃上一顿,走时还要硬塞给刘总经理两瓶地方名酒,悄悄送魏翠一件价值不菲的“小玩意”。弄得魏翠心里直打鼓,暗道:“此人该不是有什么企图吧?可千万别再钻出个程世龙!
刘总经理也感到有点捉摸不透的对魏翠说:都说两河人狡猾、心凶,一般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穿着草鞋从他们肚子里走一圈出来,连油水也沾不到一点。和他们做生意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可这姓姜的却处处给我们便宜占,你说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魏翠摇摇头:“我也觉得奇怪,他为何每次都大可不必的请我们海吃一顿?不是企业小金库的钱多得找不到地方用了,就是此人神经不大正常!”
刘总经理不赞同魏翠的说法,思忖着驳道:“你的两点完全站不住脚,他钱再多,也不至于傻到一再反客为主请我们帮他消耗钞票。另外他知书达理脑子灵活,不可能神经有什么问题。”
魏翠反问道:“那你认为他为什么要哪样做?”
刘总经理摇了摇头,有意无意、自言自语道:“这人心难测啊!”
程世龙因给公司做成了几笔大生意,挣得了丰厚利润,加上主管部门领导特别关照,保住了科长职务。
满载而归回到公司后,每日相处,他老实多了,在魏翠面前说话总是低眉顺眼、客客气气。科里有什么大的业务也总是先征求魏翠的意见再做决定。那光景,好像魏翠才是科长,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人。使得魏翠反而不好意思,慢慢也就不再寒脸冷眼对他。
对汪兰,程世龙也比以前尊敬多了,再没有像以前那经常当着他人,不分场合搭肩搂腰使她尴尬。
表面上,他和她已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纯属一般同事,实际上俩人却经常幽会,想方设法寻找机会到程世龙那套住房,在留下了林小红无数叹息和泪水的宽大席梦思**,翻云履雨后紧搂着睡上一觉。
汪兰曾向魏翠坦露心扉,说她和程世龙的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要说对不住田洪浪也只好对不住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程世龙能对她好一些,再不要到处沾花惹草,将大把的钱用在小姐、“厢妹”身上。她最担心的就是一旦田洪浪了解内情后,会和她离婚并且不把女儿给她。
她还有一种担心,就是怕程世龙成天在外寻花问柳,染上令人谈之色变的性病,进而传染给她。再就是一旦离了婚,程世龙待她又会怎么样?说到动情处,伤心无助的哭了起来,魏翠理解的拍了拍她,表情复杂的叹道:“人,这个东西,在很多事情上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五一节前,每年一度的物资供货会在省城召开。按以往的惯例,参会的都是刘总经理,分管销售的孙副总经理及业务科长三人。可这几天恰好孙副总经理拉肚子住院,程世龙又到外地出差未归,其余销售人员都各有任务。刘总经理思来想去,只好到业务科叫魏翠随他一块到省城开订货会。
历来在工作上对安排不讲条件的魏翠,这次却把头摇得像只货郎鼓,连说了三个不行!刘总经理问为她啥不行?她苦着张脸一副痛苦的样子说:“唉哟我的刘叔叔,你随便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独独这出差的事情请你老人家开恩,千万不要叫我去。”
刘总经理大惑不解,问她为什么不能出差?她呻吟着答道:“嗨,您老人家不知道,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出门坐汽车吐得稀里哗啦!只要汽车一开动,令人作呕的汽油味就会直往鼻子里钻,不到三分钟就要开始呕吐,坐上半小时以上路程就小死了。求求你另请高人,这省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
刘总经理苦笑道:“如果找得到其他人我也不会求你了!这样,我们明天坐火车到省城,你总不至于会有啥麻烦吧?”
魏翠惊叫道:“可到火车站还有二三十公里,总不能走着去吧?”
刘总经理脸一沉:“那你就从今晚开始吃晕车药,明天早上、中午再各吃一次,下午2点出发就没事了。这事就算我老头子求你得了,请你一定帮帮我的忙!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慈祥的笑着在魏翠肩上拍了一把,背着手走了。
刘总经理走了好一阵,呆望着门外发神的魏翠带着哭腔嚷了出声:“军阀作风、霸王脾气,恶毒摧残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漠不关心群众疾苦!官不大,僚不小,存心陷害、居心险恶的和我过不去……”爆鞭炮似噼哩叭啦说了好一气,又“扑哧!”一声笑着自言自语道:“去就去!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不就二十多公里路吗?小意思,本人从明早上开始绝食!空着肚子坐车,总没啥好吐的了吧?哼!想收拾我?没门!”
客车沿着崎岖的山道慢慢爬动。风景秀丽、叶绿花红,遍山兰草飘香绿竹躬身迎客,松柏苍翠的九盘山吸引着人们。纷纷打开车窗争相观赏窗外迷人的景色,惊叹大自然的神奇之时。魏翠却像鸭子伸长了脖子,把头伸到窗外翻肠倒肚大吐特吐,连黄水苦胆也吐了出来。
吐完,尤如行将入士之人,瘫在椅子半睁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发出声声呻吟。刘总经理见她如此惨状,暗自为强迫她出差而使其遭受痛苦折磨而内疚。
车到火车站,魏翠几乎连下车的气力都没有了。尽管心中仍极度难受,她却要强的咬紧牙关站起身,掏出梳子梳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和嘴唇,强撑着下了车跟在刘总经理后面,踉跄着往售票处走去。
非常幸运的是,他们在售票处她碰上了姜明勇和张良春。姜明勇慷慨的帮买好了卧铺票,又带魏翠到一家设施较好的旅馆,开了间房让她躺着休息了一会。
到发车时,几个人同时登上卧铺车厢。
中途车站停车后,魏翠感到好多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打开车窗,望着站台上小贩高声叫卖的各种香喷喷食品,她咽了一泡清口水,寻思是否下车买点好吃的。
正犹豫着,睡在对面上铺的姜明勇忽然跳了下来,将头伸出窗外叫道:“买东西!”
几个小贩争先恐后推着装满了食品的铁皮车跑过来。姜明勇在一位动作迟缓、满头银发但衣着整洁的老太婆车上,挑选着买了一大堆黄晶亮色、香味扑鼻的卤鸭、鸡脚、鹅翅、鸭腿和茶蛋。又在一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车上买了些麻辣牛肉干、鱼片、桃片、怪味胡豆等袋装食品和一瓶大曲酒。在茶几上堆得满满的对刘总经理和魏翠说:“来!来!来!反正躺在铺上也睡不着,我们喝点酒,吃着东西聊聊天。”
都是熟人,又同是去物资订货会的伙伴,刘总经理和魏翠没有客气,用湿巾擦了擦手就抓起卤菜啃起来。
火车抵达成都刚早上6点钟。出站后,姜明勇拦了一辆出租,4人一道前往本市驻蓉办事处东城根街招待所。那里住宿条件虽略差,但离展销订货会会址近,只几十米路程。
订货会开了三天,几乎都是上午洽淡业务签订合同,下午就属于关系密切的厂商和经销商联络感情、增加友谊的自由活动空间。
魏翠第一次参加订货会,没有熟人和关系户。每天上午凭对本公司商品销售的实际情况、刘总经理的旨意,和厂家洽淡并签订合同。好几个厂家业务代表盛情邀她到大酒店吃海鲜,她都推说吃了海鲜皮肤过敏而拒绝了。
这天下午没事,有厂家代表约她喝茶,她说要到街上买东西而推辞了。
刘总经理到军区后勤部和老战友会面邀她同去,她说我既没当过兵又不认识他们,跑去凑什么热闹?老头子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只好独自走了。
在房间里躺了一会,想着应该到街上去逛逛,给儿子和父母买点什么东西。魏翠下了楼正寻思走路还是坐车到春熙路看看,却在大门口碰见了姜明勇,礼貌的招呼道:“姜总准备出门?”
姜明勇点头笑笑道:“没什么事,想到春熙路看看,魏女士你到哪里去?”
魏翠惊喜的笑道:“我也想到春熙路,正愁着不知该怎样去!”
“那好说,我带路!”姜明勇走出大门,朝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将手一伸,出租车嘎然停住。他上前打开车门回头招呼道:“小魏,上车!”
在热闹喧嚣、喊着“忍痛大削价”、“跳楼亏血本”,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招揽顾客声和震耳欲聋的立体声乐曲中,走走停停转了近两个小时。一向养尊处优的姜明勇感到脚板快要吃不消时,魏翠眼睛一亮,快步走进一家豪华气派的女装专卖店,在一套淡青色纯毛时装前站住了。
姜明勇凑上前一看,这是一件标价7800元,质地相当高档,做工精细的名牌波斯进口纯毛货。如穿在魏翠身上,定会使她增加几分高贵气质和妩媚!略一思忖,他对营业员喊道:“小姐,请把这套衣服取下来试一下!”
魏翠脸色一红,摆摆手低声说:“用不着,我只是看看而已,哪里买得起如此昂贵的衣服!7800元,我两个月工资加奖金也没这么多!”
营业员小姐步履轻盈的走过来,取下上衣披在魏翠身上,笑容十分迷人的奉承道:“小姐你身材真美,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太合适了,好像是给你定做的一样!太漂亮了,太有风度和气质了!”
魏翠满脸绯红,套上衣服往试衣镜前一站,几乎惊叫出声:呀,镜中那雍容华贵,气质高雅、面如桃花、两眼盼顾有情的美妇人难道是自己?
她好像不相信眼睛似的往前迈了一步,定定的对着镜子看了好一阵。不由暗叹这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是有如照着她的身形尺寸定做的。只可惜在小小东邑,不是她这种工薪阶层的人所能穿得出来的。
丝毫不被人察觉的轻叹了口气,她把衣服脱下递给大睁双眼,满脸羡慕和妒忌之色的营业员说:“丑死了,像我这把年纪的半老太婆,穿这么艳丽昂贵的衣服不被人笑死才怪哩!”
营业员接过衣服往衣架上挂着,颇有几分惋惜的说:“你这么好的身材,不买这套能表现独到美丽的衣服,真是太可惜了!我如果有你那么好的身材和气质,就是贷款也要买回去!”
魏翠恋恋不舍的看了那衣服一眼,欲言又止的顿了顿,转身对姜明勇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姜明勇伸手拦住她对营业员说:“小姐,这衣服6000元卖不卖?”
营业员大喜过望的对姜明勇道:“先生请销候片该,我请示一下经理立刻答复你。”
魏翠背过脸朝大街暗想:这姓姜的可能想把这套衣服买了回去讨老婆欢喜,看来,他还算是一个模范丈夫,时刻不忘家中的妻子。
片刻,西装革履的经理和营业员快步走了过来,非常有礼貌的和姜明勇轻轻握手说:“感谢先生看中我们店的衣服。小姐已经把你的要求告诉了我,不过十分遗撼地告诉你,这套衣服本店只能优惠百分之五,希望先生能够作出明智的选择!”
姜明勇淡淡一笑,随手从西服左边口袋里摸出厚厚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说:“请把这衣服装包好,我买了!”
经理笑容可掬的将手一伸,挺绅士的轻说道:“先生请随我到这边交款。”
交罢钱转来,姜明勇把发票和三包信誉卡往魏翠手上一搁,笑着说:“这衣服送你了!”
魏翠惊愕的张大着嘴巴还没说句话,营业员笑咪咪的将用厚型塑料袋装好的衣服往她怀里一塞,悄声打趣道:“小姐,你先生真大方!”
连脖子根都滚烫发烧,脸色更红得像关公,魏翠正要张嘴说什么,姜明勇仿佛不经意间在她腰上轻轻一搂,悄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晚上,张良春的表哥,现任财政厅行政科长的邹海波在“紫云”大酒店火锅厅请姜明勇吃饭,姜明勇硬拉了魏翠和他一块去,并向邹海波介绍说魏翠是他表妹。邹海波态度热情、话中有话哈哈大笑着和魏翠握握手打趣道:“几年不见,姜兄竟有了如此花容月貌的表妹,佩服!佩服呀!”
魏翠听出了他话中的话,立时绯红了脸,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席间,姜明勇和邹海波抢着不断给魏翠碗里拈菜,殷勤备至的给她点了好多种女士们喜爱的拉罐饮料。
饭后分手前,邹海波神秘的将姜明勇拉到一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好一阵,俩人慢慢走过来,邹海波不由分说拉着魏翠白皙的手,醉眼朦胧的说道:“魏……魏女士,今日一见,算是有缘。改日我一定专程请你,望一定要赏,赏脸……”
姜明勇见他如此醉态,脸上有了几分不悦,不等他说完便赶忙将其架到一旁,招手拦了辆的士将他塞了进去。递给司机50元钱吩咐道:“请送财政厅家属院。”
车开走了,邹海波竟伸出头来含混不清的大声叫喊道:“魏女士,拜拜!”
姜明勇回到魏翠身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这人就是这德性,喝了点酒就会控制不住。其实平时倒是一个挺义气的人,你可不要多心哟!”
魏翠温和的笑笑:“没什么,我不会计较。”心里却在想该如何提出不接受他的衣服。默默走了一阵,见魏翠低着头不开腔,姜明勇柔声问道:“小魏,你不高兴吗?”
魏翠抬起头来吞吞吐吐的说:“姜总,那套衣服我想……”
姜明勇脸色一寒:“我已送给你了,你如果不喜欢,扔了即可!”
魏翠叹了口气:“唉!……”
为期三天的订货会结束,魏翠满载而归回到了东邑。姜明勇不仅没有收回那件套纯毛衣服,反而又送给了她一套包括项链、耳环和戒指在内的纯金首饰。她推着不要,姜明勇竟于大庭广众下将首饰摔在她脚下扭头就走,她只好弯腰捡起红着脸揣进怀中。一旁有好心的大姐说她傻,老公买了首饰怎能不要,问她是不是想离婚?弄得她哭笑不得,十分狼狈。
三十多岁的女人,而且是一个为异性目光所追逐的女人,她明白姜明勇心里想的什么!也一度为他执着的追求而感动,甚至在心里对他体贴入微的关怀和敏锐的洞察,不卑不亢的行为有了好感……尽管他长得不算帅,但交际能力和才华却令人折服。
魏翠有点恐慌骑到了虎背上……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有着从一而终的传统道德观念。虽并不十分爱不算英俊的丈夫,却不愿做出有悖妇道的丑事。
尽管在她的生活中,经常遇到一些轻佻的挑逗和追逐者。但向来采取了横眉冷对,令其自觉收敛的冷处理办法,使其知难而退。姜明勇这样含蓄而不惜代价的疯狂追求者,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不由得产生出发很是无助的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