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越好,花大姐的心情也就越好。一月下来,有胜粗略一算,只有六个晚上他们没干!天啊!有胜这才想到了害怕。有胜瘦了,花大姐心疼地捧住他的脸,说,乖儿子呀,你可不能瘦,瘦了妈就不疼你了。
有胜咬住花大姐的奶子,心里说,我让你疼!
有胜的工资直线上涨,才两个月工夫,就是麻杆儿的两倍还多了。麻杆儿不服气,骂有胜,你他妈不就会写吗,凭什么比我高那么多?有胜不骂,笑,说你去问老板呀。
麻杆儿就问花大姐,还罗列了有胜不少坏处,包括跟雪玲睡觉的事。花大姐一下跳起来,骂,麻杆儿,你放屁,我不信!
麻杆儿弄不懂花大姐为什么骂他,他只弄懂了一条,看来花大姐给他涨工资是没门儿了。
他在心里恶毒地说,你等着!
夜里再上床,花大姐就冷了。她冷着身子说,原来你不是处男呀!
有胜刚想报复似的大笑。一想麻杆儿,不笑了。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啥男你最清楚,你要信麻杆儿,我走。
花大姐一把箍住有胜,我信,我的小乖乖,小亲亲,妈妈信你还不行吗?
再做,两个人都觉得别扭。花大姐觉得自己有些吃亏,有些上当。有胜觉得自己踩了一泡屎,染了一身臭不说,弄不好,还要摔一跤。
弄了半天,都没有尽兴。花大姐恶狠狠地推开有胜,说麻杆儿这烂货,我饶不了他!
这天有胜正忙着,是在办公室忙着。就有一大堆人涌进来,有胜说你们先等等,我给你们慢慢登记。
领头的人说不用,我们自个儿来。
有胜抬起头,才发现来的不是乡下人,他们穿着很威严的制服,他们说他们是工商。
有胜很不理解,他没写过给工商找工作呀。
工商说,你是谁?
有胜说,我是有胜。
工商摇摇头,又问,你们老板呢?
有胜刚想说还在**,桌上的红灯亮了。红灯一亮,有胜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老板不在,她外出考察去了。
考察什么?
市场。
你们也有市场呀?
有,很大!
你们搞非法黑中介,跟用人单位合谋搞诈骗,你知道吗?
啥叫黑中介?我不知道。
就是利用进城民工求职心切的心理……工商说到一半,猛觉得跟这样的角色废什么屁话。就说,你们公司被查封了。
有胜说得等我们老板来呀。工商说不用,我们会找她。
工商居然没找到花大姐。有胜很好笑,花大姐就在他怀里呀,工商竟然十天了还找不到。看来穿制服的人不一定就聪明。有胜想。
工商倒是找着了麻杆儿,还奖了他50元钱,说正是他的举报,才让工商查了一件大案。
花大姐紧紧搂住有胜,说麻杆儿这叛徒、内奸、公贼,老娘饶不了他。花大姐骂一句,压一下,压得有胜想死。
有胜说,你饶了我吧,现在连公司都没了,你还有这兴头。
花大姐噌地从有胜身上跳下来,赤条条跑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本本,神秘地一笑,说,你看,这是啥?
有胜一看,简直惊了!花大姐竟然又注册了一家公司,而且这次,法定代表人是他有胜!
有胜,我的小心肝,我可把啥都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啊!
花大姐说着又摸上来,有胜像骑驴一样骑住花大姐,用力拍打她的屁股,打得花大姐嗷嗷直叫,有胜边动作边说,我是在下水道里走呀!
公司换了地方,重新开张了。
有胜坐上了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很气派,一看就觉有实力。他不叫有胜了,他叫冯总。
比办公室更气派的,是冯总。
花大姐要开除麻杆儿,有胜不让,说,你就当他是一条狗,养着吧。
于是麻杆儿就成了一条狗,穿着制服,假模假样当起了保安。有胜见了麻杆儿,说你咋不敬礼呀,保安见了老板得敬礼。
麻杆儿听了啪一个立正,给冯总敬了个礼。
有胜笑笑,说麻杆儿,你知道我为啥不让你走吗?
麻杆儿说不知道。有胜说,那你想想吧,想清楚了来找我。
有胜回到小屋,雪玲还赖在**,地上堆了一堆脏衣服,做饭的锅和碗都是脏的。有胜摇摇头,说你起来吧,你看你过的这日子。
雪玲没好气地说,你少管,你去管你的老女人好了。
有胜一下就明白,一定是麻杆儿来过了。他什么也没说,连钱也没放一分,掉头走了。
有胜给麻杆儿放了假,还当麻杆儿的面给虾米打了电话,说想请虾米吃顿饭。虾米的声音很高兴,麻杆儿听得也很高兴。
麻杆儿很利索地收拾上走了。
有胜跟虾米吃得很慢。虾米不停地拿目光瞄有胜,每瞄一次,都能发现新的内容。她说有胜你不简单,我小看你了。有胜说,不是我不简单,是这个城市不简单。
虾米苍凉地一笑,说,是呀,是城市不简单,好好的一个人,一进了城,不是变了狼就是变了狗。
有胜问,你变成了啥?
虾米头一仰,说,我变成了鸡,你看我像鸡吗?
有胜认真地说,像,真他妈像。
他们就抱在了一起,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两个人热烈而放肆地吻起来。
他们在一家旅店里做完了该做的事,两个人还互相抚摸着流了一场泪。末了,虾米扑哧一笑,说我们这是做啥呀,悲悲切切的。
有胜也说,是呀,干吗哩,不就是活人吗?活法要紧吗?
有胜一脚踹开门的时候,麻杆儿和雪玲还拧在一起,麻杆儿慌慌张张要往下跳,雪玲不让,勾住麻杆儿的脖子,说他们能,我们为啥不能?
麻杆儿说,他现在是我老板呀。
雪玲说,滚你妈的,你这个孙子,我他妈瞎了眼。
麻杆儿跳下来,努力着想给有胜跪下。有胜说不用,我今天就把雪玲交给你,你要是敢对她有二心,我阉了你。
麻杆儿说,不呀,我也只是玩玩的。
雪玲说,冯有胜,你不得好死。
有胜哐的一声合上门,走了。
他的步子很坚定。这一刻,他觉得他是自己的主人,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他觉得城市也不过如此,踏上去跟踩在庄稼地里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