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侠客兜里有银两,但凡南盈月见到个爱不释手的物件,云侠客都大方的掏钱购买,惹得南盈月连声道谢。十方跟在俩人身后,周围虽如此热闹,可他心中却在想着樱桃。
南盈月偶然回头看向十方,见他双眼失神,心下怜惜道:“十方公子,你看我买的这玉兔香包好不好看?”
十方勉强笑了笑:“很好看。”
南盈月递给十方道:“我把它送给樱桃妹妹了,日后你替我交给她吧。”
十方才知被南盈月看出了自己心思,感激的冲南盈月笑了笑,将香包接在手中道:“我一定会送给她的。”
云侠客笑嘻嘻的冒了出来:“樱桃是谁啊?挺可爱的名字嘛。”
忽然几人跑来,其中一个竟然便是那赵老三,见了三人喜道:“老大你们在这呢,快来啊,活神仙都在这呢。”他这一喊,所有百姓都围拢了过来,齐声要神仙给赐福。
南盈月苦笑道:“咱们走吧。”三人架起祥云,在众目睽睽下飞天而去,留下地面百姓磕头相送。
来到空中,明月也仿佛拉近了一层,月明星稀,灯火闪耀,南盈月奔着远处湖边飞去,那湖水中漂浮着人们祈愿放逐的花灯。湖水这边有许多即墨镇百姓,一个个表情肃穆,合十祝愿着风调雨顺,一生平安喜乐,而在湖水的另一边则是依着青山,青山隐于夜色中,寂静平和,和对岸形成鲜明对比。
落在岸边,南盈月痴痴的看着远处即墨镇中的灯火辉煌,抱膝坐在地上。云侠客和十方站在她的身边。
忽然又有大片烟花纷纷点燃在天空盛开成五颜六色的烟火,照耀天际湖面一片通明。
三人都痴痴的看着这美丽的一刻,这一刻不会永恒,转眼即逝,可它却会留在每个人的心中,直到永远。
云侠客笑道:“十方兄,你那徒弟可被咱们扔了,哎呦,还有我的一千银子呢。”
十方道:“他跟我也没学到什么,那一千银两就给他当作礼物吧,云兄,咱们修真之人,只为求长生之道,你怎么对钱财还如此看重?”
云侠客叹了口气道:“长生?古往今来的修真者,有几人能真正长生不老?我有个师叔,在我记事的时候,他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大高手了,可后来你猜他怎么了?”
南盈月笑道:“他修成了地仙了吧?”
云侠客苦笑道:“什么地仙啊,后来他就老死了。”
十方和南盈月惊道:“老死了?!”
云侠客叹道:“不错,老死了,等到了元婴后期,人的寿命已可达五百年,可我那师叔到了五百岁时修为也难进一步,终究因为寿元已尽而老死家中,你可知他老死时的凄凉状?他一生为求仙道,不曾攒的多少银两,当他四百九十八岁时,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平时那些敬畏他、孝敬他的徒子徒孙还有师兄弟们此刻却都把他当作一坨屎,唯恐避之不及,都躲得远远的,没人照顾于他,最后就那样凄凉的死去。”
云侠客抬头看向热闹的即墨镇道:“我从不相信自己会成为极少数的能修成地仙的人,所以我想在还有能力的时候能多攒些钱便多攒些,等老了便娶个妻子,生个儿子,做个俗世的老员外,也好过晚景凄凉的死去。等我师傅老了,我也可以有钱雇人来侍候他老人家。”
十方看着满天星空道:“那人的一生,到底该求些什么呢?”
云侠客没有答案,三人沉默片刻,南盈月微笑道:“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不知过了多久,热闹的即墨镇也归于沉寂,渐渐陷入黑暗之中,周围有夜虫低鸣,荡漾的湖面中一轮圆月随着涟漪变幻不休,威风吹来,夜寂静……
修真之人不惧冷热,便在青山脚下歇息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商量着接下来的路程,可三人都毫无目的,不知去哪里好。南盈月道:“我一直向往江南美景,想去江南看看。”
云侠客拍手赞成,十方去哪里都行,三人驾云而起,正要奔南方飞去,忽然迎面飞来一人,那人一身邋遢道袍,腰间别着个大葫芦,云侠客见了急忙喊了声:“师傅。”
原来这道人便是云侠客的授业恩师醉道人,醉道人哈哈笑道:“你小子挺能跑的啊,竟然跑这来了,让为师好找,亏得沿途听说这里有神仙身影才找到你的,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醉道人一副和蔼笑嘻嘻的表情,不似昆仑派的那个玉阳真人,十方心中对他有些好感,恭敬答道:“晚辈十方,是云兄的朋友。”
南盈月盈盈拜道:“晚辈移花宫弟子南盈月,见过师叔。”
醉道人呵呵笑道:“好,好,都是好孩子,你们移花宫宫主刁寒仙子还好吧?”
南盈月笑道:“宫主一直潜心修行,多谢前辈关心。”
云侠客道:“师父,您老人家的事情办完了?”
醉道人点头笑道:“早完事了,要不是找你这个兔崽子老头我早回家了,我昨夜到了这即墨镇中住了一晚,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怎的?还有个比你们还厉害的神仙?他是谁?欺负你们了没?”
云侠客笑嘻嘻的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那山上确实有个修为高深的前辈,不过他不让我们说出他的名字。”
醉道人瞪起小眼道:“奶奶的,他不让说你就不说啊,真是榆木脑袋,他不让说我老人家就亲自去看看他去,或许是多年的老友也说不定,走,随我老人家去看看去。”便掉头飞向山中。
三人无奈,只好跟着飞去,醉道人飞的不快,悠悠然的来到那座山腰间,接着飞向峰顶,还未落地便喊道:“醉道人前来拜访,不知是哪位老友在此?”只听那石洞中柳五八哎呦一声,嗖的从洞口窜出就要飞跑,醉道人将葫芦一抛,坐上葫芦就去追赶。这俩人速度飞快,三人知道追赶不上,便落下地面等待。
片刻,俩人并肩飞回,醉道人一脸得意状,柳五八则撇嘴皱眉的一脸无奈。醉道人哈哈笑道:“你跑什么跑?见到老哥就跑?你奶奶的不想和老朋友处了?”
柳五八落在地面瞪视了十方三人一眼,哼道:“老夫就想隐世埋名,一生钻研书画,你快走吧,就当没见过我。”
醉道人坐在石椅上呵呵笑道:“我老人家就不走了呢,反而要让你陪喝几杯才是。”大袖一拂,桌面多出五盏样式古朴的酒杯,一拍葫芦,那葫芦嘴自动飞出佳酿落入五盏酒杯中,瞬间酒香飘满山谷间。醉道人招手道:“你们三个也过来陪我老人家喝几杯。”
十方自从喝过酒后,对酒也有几分想念,此刻见了也不客气,先过来端起杯,柳五八无奈,坐在另一张石椅上端杯一饮而尽道:“好了,陪你喝完了,不送了。”
醉道人喊道:“我老人家还没喝呢,你就想赶我走?你是不是想打架?”
柳五八起身叫道:“打就打,以为我怕了你么!”
俩人起身便要动手,忽听一人喊道:“且慢,柳兄,小弟前来相助。”几人随声看去,见白云间又飞来许多人,当头一人高大威猛,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带着许多年轻男女落在山上。
柳五八和醉道人见了这人都露出厌恶表情,那人哼了声看着醉道人道:“老酒鬼,好久不见了啊,想打我们逍遥派中人?好啊,咱们就试试。”
十方没见过这人,心想莫非是个远游在外的逍遥派长老?醉道人喝了一杯道:“你们逍遥派中人?庞兄认错人了吧?柳师弟该是我们昆仑派中人才对。”
俩人都看向柳五八,柳五八则沉默不语,将桌上酒杯按个喝光,忽然起身道:“你们都走吧,老夫是个散人,哪派都算不上。”便要进入石洞。
逍遥派姓庞的喝道:“柳兄,难道你忘了老掌门对你的知遇之恩了么?”
柳五八停住不回头:“老掌门已逝,老夫和逍遥派再无瓜葛。”
醉道人忽然道:“那你忘了林师妹了么?”
柳五八身子颤抖了下,嘶哑道:“林师妹……她、她还活着?”
醉道人叹了口气道:“她还活着,可好像身体也不大好了。”
柳五八豁然回身喝道:“若不是无味那老匹夫选她为宿体,她又怎会如此?我又怎会如此?!”
醉道人起身呵斥道:“你怎么敢对老掌门如此不敬!就算你离开昆仑派,但你始终还是昆仑派的弟子!”
柳五八嘿然笑道:“柳听春早就死了,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柳五八。”
醉道人哈哈笑道:“柳五八?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当年的才子柳听春哪里去了?”
逍遥派姓庞的一直冷眼看着俩人对话,此时冷然道:“老酒鬼就会说些风凉话,柳兄的事谁人不知?当初若不是你们昆仑派对林忆雪下了毒手,又将她许配给你们二师兄上官金虹,柳兄又怎会叛逃昆仑而入我逍遥派?”
醉道人怒道:“我们昆仑派的事,你庞德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庞德哼道:“我逍遥派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柳兄一天入了我逍遥派,就不许别人来欺辱于他。”
醉道人起身道:“你逍遥派愿意干嘛老头子不管,但再插手我派中事,别怪老头子翻脸无情!”
庞德哈哈笑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试出来,怕你的就不是逍遥派的人。”
醉道人怒道;“好,就看你有什么手段!”将葫芦嘴对准庞德,一股大火就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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