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一听十方如此发问,先愣了下,继而道:“不知恩公所言何物?小女并无名姓,更只在这天地中生存,为何冠以魔名?”
十方听了冷笑一下,道:“你休想瞒我,你这铁链我又不是没见过。更兼你一小小弱女子,竟能扯的无极法境天地易位,这种神通就是我等修真者都难做到,你不是血魔又是谁?”
那女子眼珠转了几转,先沉默不语,半晌道:“恩公是从何处听的血魔二字?”
十方见她铁链锁的结实,也不怕她暴起伤人,便将闻听血魔之事说了一遍。
那女子却哈哈笑道:“恩公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你所听之话是从那泰山三圣处听来,那泰山三圣又是从一仙人处听来。若小女猜的不错,他们所谓的仙人,便是将小女捆绑在此的人了。既然是他锁我,那他说我是血魔,我便是血魔了?我见恩公也是明事理的人,为何偏偏只听一家之言?难道小女所说偏是妄语?”
十方低头沉思,片刻道:“不管如何,在下不敢冒险放了姑娘,左右你在这里锁了不知多少年,也不差再多等一些时候。便容我回去后再好好思量下,你看好不好?”
那女子正色道:“恩公即如此说,小女自当遵命。还请您回去好好好思量,且看我是否像恶人模样?又或者那仙人却反而是个魔族?”
十方点了点头,却道:“我还未曾答应救你,切莫一口一个恩公。”
少女莞尔笑道:“恩公可曾记得上次来这六阴寒池时曾一刀砍了根铁链?那一刀直把坤地铁链砍出了丝裂纹,小女才得以有机会挣扎。因此恩公这称呼并不是乱叫的。”
十方心里惊讶,原来这少女有能力搞的天地易位,竟然还因自己当初砍了那一刀的缘故。他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心想万般皆有定数,世事果然难料。
十方皱了皱眉,正要回头走,那女子却又道:“恩公且慢,我见恩公修为甚低,这六阴泉眼左近有许多仙草,为何不摘来服了?总比入了宝山却空手而归的好。”
十方道:“我正有此意,方才来路已见了些仙草,这就回去服用。待我想明白了,便来营救姑娘。”
那少女又一再相谢,并告知:“下次恩公来,便只沿着雾开处而行,便能找到小女。”十方应了声便告辞转身而去。仍旧沿着小溪而行,那浓雾又是为自己闪开一条路来。
十方边沿着小溪走,边思量那女子的话。心道:“若她所说果真如此,或许便是她是好人,而那仙人却是魔类也是说不准。可若她当真便是通天魔类,我若放了,岂不罪过?”正思量间,眼前已来到方才元花遍地之处。
十方暂且放下心事,欣喜下摘下朵元花便添入嘴中服用。元花方一入口,便化作津.液随喉而下,一股温热从嘴中直达丹田,十方便依着无极心法运行起这股磅礴的灵力。
不知多久,十方从入静中醒来,却觉那元花磅礴灵力仍旧未化尽,仍有些许透体而出,四散在空气中。十方心想莫要浪费了这灵气,便又起身耍起了《圆觉心经》导引十二式。这一耍将起来,就觉周围灵气俱都随着拳脚展开而浸入体内,由皮肤浸入经脉骨髓,一股暖洋洋之意通达周身。
导引十二式原本是将自身灵力用来滋润骨血,以达到洗髓换血,修炼金身之道。但为成想却也能将周边外在灵气吸入体内,发觉了这一练功途径,十方心下大喜,便又摘了一根元花服用,继而再加修炼。
这次打了一通导引十二式后,忽然体内竟有灵气太过充足而不服自己管教之感。十方大惊,心想定是灵气吸入的太多了,便急忙跳出灵气形成的薄雾之中,将体内多余灵气左一掌青龙、右一掌白虎的打了出去,如此过了一会,才身体通顺起来。
十方经此一事,便再不敢多服元花,但这元花又不能摘下保存,心想只好看着宝物而丢弃在此了。他心下有些惆怅,便依依不舍的离开此处,又沿着小溪而行。渐渐浓雾也不为他开辟道路了,便只好照准一个方向渐渐行去。
一路上渐渐又听到野兽嚎叫,知道快出了浓雾之中了,便越加加快脚步,终于眼前一亮,浓雾尽皆消散不见,回头看时,浓雾只在身后,而眼前却已是外边世界。
终于出了浓雾,十方心下才算放松下来,左右看了看景色,暗暗记在心里,便脚下生风,踏云而去。到了天空,再无浓雾遮掩,十方四面八方的飞了好几圈,算是找到了自己熟悉的景色,再过一会,便到了所盖的府邸上空。
此时府邸门前,边素素正抱膝忧愁的坐着,忽听头顶风声,抬头一看,见是十方回来,喜道:“师父哪里去了?叫我们好担心。侠客和海棠还有唐家三位老爷子都去寻你去了,让我在这留守着。”说罢不等十方回话,将手中一枚木牌向天扔出,一道灵力打入,那木牌飞到高空砰的炸裂起来,散出五颜六色的烟火。
边素素道:“这是唐二爷做的通讯法器,专门用来通知你回来的消息。师父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十方将来历说了一遍,边素素正要说什么,就见天空一片祥云飞来,是泰山三圣、云侠客和海棠看到讯号赶了回来。这几人回来又急忙问了十方经历。十方便又说一遍,却问道:“到底那女子是血魔,还是好人?该不该帮她呢?”
唐三叫道:“哪里来的好人了?分明是邪魔化作个漂亮女子来迷惑你。她说些好话你便信以为真了?我哥三在此守了百年,也不曾被她迷惑,看来你道行还是差的很多。”
其他人却对血魔的外貌和她所在环境十分感兴趣,又仔细问了一遍,十方道:“她说这天地易位乃是她挣扎所至,若果如此,这女子的修为可是高的惊人,恐怕已达到仙魔境界了。”
“她是天生魔类,出生即是神魔之体,自然要比咱们凡人后修炼的高了许多。”唐大道:“若是放她出来,咱们都玩完。”
其他人也觉的不能去救她,边素素道:“我知道师父心肠软,看不得人可怜。可那女子被人关押不知千百年,却仍旧有如此能力将天地易位。若她出来,恐怕咳嗽一声人间就要大乱了。”
十方细想也是,自己可不能做那罪人,虽然心里仍可怜那被锁住的女子,但也坚定了信念不去救她。
如此过了一年,几人仍旧在此每日修炼,十方如今修为虽没到从前地步,但自觉身心之强壮却要比从前强上许多。这一年来,云侠客夫妇和边素素的修为也精进不少,唯独泰山三圣实在是岁数大了,修为轻易难进一步,再加上这三人也不看重修为,每日只嘻嘻哈哈,和众人打闹,因此修为却还如从前一样。
这一年来,每隔一段时间,便见到许多鸟兽奔那远处浓雾中跑去,而此时必定天空有五彩毫光映照浓雾和白云。大家知道又是那‘少女血魔’搞的鬼,时间长了便也见怪不怪。只是后半年那浓雾方向有时传来震天巨吼,却不是鸟兽所发。边素素便道:“或是那血魔久等师父不去救她,心下发怒了吧。”
此时已是冬季,白雪飘舞,草树早已凋零,府邸周围山川平野俱都白茫茫雪野一片。但满山银沙下,也有些类似梅花、桂树的种类在雪海中绽放娇艳,为这寂寥天地添加了一抹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