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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为张楚楚而战!(十一)

  

  第468章 为张楚楚而战!(十一)

  就在天机的目光将要落在棋盘上时,铁剑到了,

  铁剑切断目光落在棋盘上,

  相隔十六年,天机说出的那个“疾”字还在秋雨里不起眼的飘荡,

  秋雨无声殿塌有声,

  连绵不断的“轰隆”巨鸣声里,道殿渐渐垮塌,变成废墟,

  漫天的烟尘渐渐被雨水敛灭,

  冯思秋走进道殿废墟里,脸色微白,袍服微脏,往日里绝对对称、就连左右的根数都完全一致的双眉,变得有些微乱,

  他沒有看见那张棋盘,

  沉默片刻后,他从身前的砖木碎砾里拣起已经有些变形的铁剑,双臂用力把铁剑慢慢扳直,,虽然不是太直,但已经足够砍人,

  然后他望向天机,

  太虚观戒律院首座,经过片刻喘息后,回复了一些修为,左手颤抖着,在身前的血泊里拿起道祖留下的盂兰铃,向着阶上掷了过去,

  冯思秋看都沒有看一眼,伸出左手在空中握住那只铜铃,

  盂兰铃铃里残存的道性,感受到这只手的不敬,愤怒地颤抖起來,

  冯思秋的左手很稳,指节细长,铜铃的道光从他的指缝里渗出來,

  他指节微白,默一用力,

  只听得“喀啪”一声,盂兰铃,在他的掌心里变成了破铜烂铁,

  秦杰不能接触盂兰铃,那是因为道祖认定他是邪祟,

  三师兄能够接触盂兰铃,那是因为就连道祖留下的气息,能够感受到他的不敬,却无法认为他是邪祟,

  冯思秋心正而自信,根本不会被任何外物所惑,更何况他这一生最是厌道,心道如果自己都是邪祟,你道祖又算是什么东西,

  道宗圣物被毁,身为执铃者的宝树道长,既是心痛,道心又受到极大震荡,脸色变得极常苍白,厉声怒喝道:“冯思秋,你好大的胆子,”

  冯思秋看了这名太虚观戒律院首座一眼,握着铁剑的右手微微一紧,

  只听得“唰”的一声,宝树大树剩下的左臂脱离身体,落在了秋雨中,

  一声惨号,瞬间穿透渐骤的秋雨,向着残破古观四周传去,

  宝树道长看着雨水里的断臂,脸色苍白,带着两道血洞的身体摇摇欲坠,身为太虚观戒律院首座,他的道法高深,坚毅能忍,先前被秦杰用符刀砍断一臂,能忍住沒有发出惨呼,然而此时他的修为受损严重,更因为冯思秋铁剑再断他一臂,等于是毁灭了他的所有,他再也无法忍了,

  何伊怔怔看着眼前这幕,忽然惨呼一声,冲到断阶旁,把浑身是血的宝树道长搂在怀里,试图替他止血,

  天机面色沉痛,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冯思秋,宣了一声道号,因为太多年沒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而且极不顺畅,

  “三先生行事实在……”

  他沒有办法把这句话说完,因为冯思秋此时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右手握着那柄宽直奇特的铁剑,便向他的头顶斩了过去,

  天机此时脸色苍白,十六年闭口禅破,造就了先前那惊人的幕幕画面,也让他的道心受到了极大反噬,再加上先前秦杰在他身上留下的箭创符伤,他的实力已经受到极大损耗,和巅峰时相差了不少,

  但毕竟是行走世间的道子,面对着那柄如大山般压顶而至的铁剑,他的脸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惊恐的神情,而是伸出右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天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在飘着凄寒秋雨里的空中不停地画面,一圆尽时又有一圆生,大圆复套小圆,生生不息,就如道祖身后永世不灭的光圈,

  冯思秋的铁剑直斩横切,依然走的是方正之道,就如他的人一般,铁剑在秋雨里画出无数个正方形,每一道剑痕的长短浓淡都绝对相等,

  手指画出的圆,

  圆融至极,把铁剑画出的每一个正方形都套在其间,向圆圈里落下的雨水,刚刚触到那道气息,便被弹飞而去,

  天机看着冯思秋,声音微哑说道:“天圆地方,你如何能够破我,”

  冯思秋神情漠然说道:“既然是人,便要清楚自己是站在大地上,”

  话音落处,

  只听得“噗噗”几声脆响,

  铁剑横切而出,把雨空里的那些道息斩的七零八落,方形的剑意强悍至极地破圆而出,

  天机神情骤凛,

  宣一声道号,在身前布下二十七层道家气息护罩,

  “君子可欺之以方,”

  冯思秋轻喝一声,执铁剑连破二十七层道家气息,

  鲜血溢出天机的唇角,

  他双手在身前作莲花绽开,结出强大的真言手印,

  “君子可欺之以方,”

  冯思秋大喝一声,执铁剑斩破真言手印,

  天机“噗”的一声吐出血來,却依然战意坚毅,唤出不动明王法身,迎向铁剑,

  “君子以方欺之,”

  冯思秋怒喝一声,铁剑破雨而斩,将天机的身外法身斩成两截,

  看着道子遭受重创,危在旦夕,

  太虚后观里还能从地上爬起來的道士们,怒吼着向石阶前走去,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救下天机的性命,

  冯思秋铁剑离手,“嗤嗤”剑啸声中,十余名道士倒地而死,

  铁剑在石坪秋雨中画出四道直线,然后回到原先的地点,斩向天机,

  天机的身上陡然出现一道笔直的伤口,

  他的脸色苍白至极,

  盘莲花座,结莲花印,闭目动精神力,

  一念生,一念死,一念白骨生肉,一念不死不灭,

  冯思秋根本不理会他在做什么,只是让铁剑砍将过去,

  瞬息之间,

  铁剑斩七十七记,

  天机动精神力十一循环,

  他身上的道袍被尽数斩成碎片,身上的骨肉皮被切出无数道血口,

  那些血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然而还未复原,便会又被铁剑切开,

  天机动念的速度再快,道身的恢复速度,却永远不可能比的上铁剑的速度,

  他这时候更多的是在苦苦支撑,

  而苦苦支撑的同时,他必然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那种痛苦近乎于凌迟,

  即便是道心坚毅如磐石的他,眉宇间也不禁生出痛苦之色,

  铁剑再至,

  天机的身体重挫,向后疾飞,撞在殿内垮塌的道像之上,一口血喷了出來,

  冯思秋继续向他走去,

  此时,李然终于掠到了道殿废墟之前,站在了天机的身前,

  他看着冯思秋说道:“哑巴受伤在先,胜之,亦不武,”

  “此言若有理,你们如何有脸围攻我小师弟,”

  李然沉默,又道:“秦杰和修罗之女已死,事已成定局,而今日太虚观已毁,道士死伤无数,清梦斋难道还要灭道不成,”

  冯思秋面无表情说道:“道宗欺我清梦斋,这个臭道士骗我师兄,虚情伪善到了极点,似这等破烂法门,自然要从世间抹去才是,”

  “今日沒有人想杀秦杰,不然天机也不会等着道光降世诛灭修罗之女,我想道道两宗已经表明了对清梦斋足够的尊敬,而道宗为此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

  “杀死楚楚,难道以为不用付出代价,道门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我暂且不理,你也莫要逼我清梦斋现在就与道门开战,”

  天机躺在碎裂的道像脚下,身上全是伤口,看着惨不忍睹,但他的神情依然平静,声音依然坚定:“修罗的女儿……必须死,”

  冯思秋看着他说道:“她不曾犯错,为何要为今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便提前付出代价,修罗的女儿若是原罪,那世间诸多**道士的后人岂不是都该被杀,”

  “天道盟不曾有此例,古礼不曾有此议,所以你们今日之行,无理,”

  秋雨里一片安静,场间众人都知道清梦斋三先生有怎样的性情,并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话,却沒有人真的认为此人是在讲理,因为这道理很沒有道理,只不过看着那柄握在他手中的宽直铁剑,

  沒有人愿意与他说理,

  谁都沒有想到,这时候站出來反驳清梦斋三先生的,居然是水燕霏,

  她在清梦斋冯思秋以及各宗天下行走面前,无论身份还是实力都不值一提,然而正所谓无知者无畏,无惧者亦无畏,她早已心丧若死,

  所以先前她才敢对张楚楚出手,这时才敢说话,

  水燕霏缓缓站起身來,擦掉脸上的雨水,看着冯思秋说道:“敢请教三先生,若一切皆依天道盟古礼而行,你的铁剑今日为何会杀死这么多人,”

  “天道盟有言,杀人者死,”

  “然而现在谁都不知道秦杰和修罗之女究竟死了沒有,既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死亡,太虚观里自然沒有杀人者,”

  冯思秋沉默片刻后说道:“此言有理,”

  何伊抱着宝树道长,看着他惨白的脸颊,老泪纵横,忽然抬起头來,看着冯思秋悲愤骂道:“你们清梦斋永远自以为占着道理,其实从轲浩然那个天杀的疯子开始,你们什么时候讲过理,你看看首座现在是多么痛苦,”

  听着这老妇语涉小师叔而极不恭顺,冯思秋的双眉微微挑起,

  看着拦在天机身前的李然,握着铁剑的右手忽然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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