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养不起的灵兽
数百亩灵药园，种植草药无数，在武天苍的指点下，于生也算认识了不少。此刻来到近前，小心翼翼地指着一株相对最不值钱的凤尾草，试探道：“吃这个行不，老白？”
老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一张猴脸上，出现了相当拟人的不屑神情。
哇嘞！三阶灵草哦，一株便值个上百灵石，居然还瞧不上？
于生有些无语地走深了几步，在一片盛开得甚是娇艳的蝶翼花面前停下。
“这个怎么样，你闻闻这花香，很不错吧？”
老白索性闭起眼睛，来表示自己无声的抗议，对同为三阶灵药的蝶翼花，同样提不起兴趣。
一路渐行渐远，沿途见到灵药不下数十种，却都不是老白要找的东西。
按照灵药园的种植分布，越接近中心，灵药等阶越高。
很快跨越了三阶灵药密布的外围，药香陡然浓郁数分，四阶灵药所蕴含的药性之强，在灵界中也算得上罕有，都是五行剑宗花大气力觅来灵种，在这片灵药园当中培育。
就在这时，老白微闭的双目陡然睁开，毛茸茸的手臂一指，终于选定了目标。
那是……我靠！
于生当场便有一种冲动，要赶紧把这该死的猴子收回识海之中，别让它出来胡闹了！
老白手指的方向，赫然正是数百亩灵药园的正中央。在那里，三株深紫色的藤蔓，居然不借助任何攀援的树木，就那么直挺挺地自行立在阳光下，显得矫矫不群。
藤蔓弯曲虬结，颇有点张牙舞爪的意味，可是从它上面散发出来的精纯灵力，却隐隐笼罩了整座药园，使数百亩灵药都受到益处，更加生机勃勃。
“紫龙仙藤！你这猴子要吃这个？！”
武天苍也不禁失声惊呼，他分明记得老白被收作本命灵兽时，不过是准一阶的水平，居然就敢指名要吃身为五阶灵药的紫龙仙藤？
说实在话，五阶灵药虽然罕有，也并不在一代神王武天苍的眼中，纵横神界数万年，别说是灵药，就算是更高层次的仙根神种，也不知见了多少。
可是区区准一阶灵兽，就敢猴子大开口，吃这紫龙仙藤？也不怕撑爆了肚子！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于生看看满怀期待的老白，再想想这紫龙仙藤的价值，一时间犯了踌躇。
就这点信息，还是和庞大海闲聊的时候，偶然提起的。于生知道整座灵药园，便以这只有三株的紫龙仙藤最为珍贵。自己不过刚入门数日，便拿来喂灵兽，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最起码，此事也应当禀明师尊木传仁，好好分说其中利害，请他向宗门请示，正大光明地把紫龙仙藤交给自己喂灵兽。
白！痴！才！会！同！意！
要不，先给老白尝一点吧，就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
于生实在有些好奇这从小陪伴自己的老白，真的吃下这五阶灵药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毕竟，这可是他修炼兽友诀获得的第一种御兽法门——沟通所带来的讯息。
武天苍身为御兽天尊，可也没有掌控下的灵兽主动要吃灵药的先例。
难道，这沟通的真正价值，便是契约灵兽能够从一开始，便将最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指明，然后在宿主的帮助下，按照最强大的方式成长，最终获得更高成就？
为了确认这个猜想，于生终于还是大少爷脾气发作，把宗门的律令和规矩丢到一旁，胆大包天地伸手握住一株紫龙仙藤，用力一折，便掰下来三寸长短的一段，丢给垂涎欲滴的老白。
吃吧吃吧！倒要看看你吃完之后能不能变身成为齐天大圣！
紫龙仙藤断了一截，从断口处弥散出来的灵气，更加浓郁，渐渐飘散向灵药园外。可是此刻于生和武天苍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老白身上，并没注意到这点小小变化。
老白接过那一小段紫龙仙藤，吧嗒吧嗒咀嚼一番，咽下肚去，俨然是享用极品美味的架势。
不多时，运用兽友诀当中奇葩的沟通技能，向于生传达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念头：公子，我已经晋升为一阶灵兽！
这也可以？
武天苍居然也有了大开眼界的感觉，五阶灵药虽然只有短短一截，蕴含灵力之狂暴，本不该是小小一只未入阶的灵兽所能承担。可现在这猴子不但吃得香甜，而且居然立刻进阶？
难道……真是什么异种？
识海当中同步得到讯息的武天苍，不无恶意地想到：这兽友诀的沟通法门，抛开战斗力不谈，倒是个解闷的神技！区区一阶灵兽，便能够毫无障碍地和宿主交流，也是奇了……
于生眼前一亮，这么快就进阶了？五阶灵药就是五阶灵药，效用当真非凡！
来吧老白，打我一拳试试，看你进阶之后，进步了多少？
得到宿主的指令，老白也不客气，挥手一拳，稳稳当当地打在于生封挡的手掌上。
只这一击，登时便让于生两只眼睛瞬间瞪大，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若说世上最了解老白实力的人，莫过于和它从小陪伴的于生了。这头白猿天生异种，甚至和于生的父亲于云鹏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在他家乡的那方凡界中，绝不亚于武林一流高手。
老白的一拳，多了不说，百八十斤的力道总是跑不了。
如今号称成为一阶灵兽，总该有不小的进益吧？于生那是运足了气力，来封挡这一拳。
可现在……
老白啊！你确定刚才是进阶，而不是退阶？
咱别闹了好吗？
就算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用力一击之下，也不能比这更弱了吧！
你老白这么大的个子，这么粗壮的手臂，挠痒似的打我一拳，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老白的神念交流却再次传来，清晰地表达：公子，我还要吃那个仙藤。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你妹啊！
于生火大了，紫龙仙藤啊，灵药园内的镇园之宝啊！就这么被你吧嗒吧嗒吃掉三寸长的一截，然后你宣布进阶，再然后……你那一身可斗虎豹的力量，变成了初生儿水平？
恶狠狠地剜了老白一眼，于生转着眼珠，过去在紫龙仙藤断掉的地方摸摸擦擦，琢磨着想点什么办法，让这处痕迹不那么明显，最好是别被人发现……
“再给它吃点试试！”
意外的是，武天苍却面色凝重，紧蹙着眉头，向于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还吃？
于生不满道：“你没看到这死猴子吃完老大一块仙藤后，说是什么晋升一阶了，可是试过一拳，那简直就是新生儿都不如！本少爷现在后悔没听苍老师你的话啊！这死猴子绝逼是荒级的，我怀疑它再进阶一次，是不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武天苍不理他的抱怨，沉声道：“传闻中，有某些稀有神兽，从晋升一阶，才算是生命的真正开始。从这个角度上说，或许现在的老白，真的是新生儿！”
刚开始？
于生半信半疑地又看了一眼分明还是那般大小的老白，并没有注意到，武天苍这一次用的词，不是“灵兽”，而是“神兽”。
“养不起啊！”
嘴上嘟囔着抱怨的话，于生还是选择相信武天苍，狠了狠心，又用力在紫龙仙藤上掰下一大截，这下子无论怎么掩饰，都做不到不露痕迹了，可现在于生就像是上了桌的赌徒，为了求个明白的结果，顾不了太多了。
吧嗒吧嗒……
老白那是绝不客气，接过那截足有半尺来长的仙藤，大嚼特嚼，咽下肚去。
“公子，再来点！我感觉到，就要晋升二阶了！”
于生白眼一翻，险些昏过去，欲哭无泪地看着少了老大一段的紫龙仙藤，索性一挥手：“你自己看着吃吧！”
老白欢呼一声，扑将过去，把紫龙仙藤的纸条弯下来，从末梢开始吃起，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过，足足把这一株仙藤吃掉接近一半，才松手放开，有些欣喜地宣告：公子，我二阶了！
“来！老规矩打我一拳！”
早就准备好的于生，摆开架势，再次接过老白的一拳击打。
“怎么样？”
就连武天苍也十分期待着老白晋升二阶之后的具体变化。
于生神色古怪，想了一想，迟疑道：“倒是比刚才力气大了数倍！可还是弱得可怜……似乎，第一拳约莫是一斤力道的话，这第二拳，大概能有十斤力道。”
一言出口，却和武天苍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齐齐转头，看向一身白毛，貌不惊人的老白。
十倍力量增长！
“继续吃！”
于生眼中猛然爆出一团精光，断喝道：“把这里你想吃的都吃光，给我晋升三阶四阶看看！”
此刻的于生，完全就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迫不及待地要将所有赌注押在一处，只等掀开骰盅的那一刻！
一斤力量，连个笑话都算不上。
十斤力量，也根本不值一提。
哪怕就是一百斤，两百斤力量，在这飞剑漫天，术法称雄的灵界之内，也同样不叫什么本事。
可是，老白表现出来的恐怖，并不在于当前，而在于未来。
若是十倍增长……那么三阶一百斤，四阶一千斤！
到了五阶灵兽，便是万斤巨力？那就算在灵界内斗法，也无人敢轻易小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