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清醒
班杰明和之前的那些执法队员一样, 抽搐痛苦,那是药液在起作用,不过被药液作用的时间却更短,几乎仅仅是几秒后班杰明却猛地跳起, 然后直接朝前扑来。
“嘭!”
蔚西设下的空间险些被撞破, 她赶紧又加了一道作为防护。
班杰明锋利尖锐的指甲刮磨着空间, 发出阵阵刺耳的摩擦声。那双充满□□的目光贪婪地望着空间外的几个人。
辛西亚:“这份魔药对他来说效果太小了。”
蔚西:“是血族的血力量不够。”
塞西吉尔的老师道:“但这已经是这份魔药最完美的平衡状态。”
一旦血族的特性压过诺布瑞恩的特性,或许会让班杰明再次发生变异。
几人都看向了从用药后就一直沉默的艾戈伯特。
艾戈伯特握着魔杖的手指不断收紧:“我想要试一试。”
“把他变成血族或者是什么不确定的怪物?”塞西吉尔的老师很难接受,他觉得这太疯狂了。
辛西亚现在也有些为难了,倘若真的给班杰明服了魔药,变化性太多了:“如果能让他稍稍恢复神智,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但这话她也只是说说, 谁知道身边的蔚西忽然道:“我可以试试。”
其余三人都看着她,蔚西又补充道:“但是方法需要保密。”
塞西吉尔的老师和辛西亚都有些失望, 他们本想看看究竟会是什么神奇的魔法,但蔚西的话他们也很理解, 两人恋恋不舍地离开帐篷, 艾戈伯特也准备离开, 却被蔚西拦了下来:“一会儿你来和班杰明沟通。”
艾戈伯特没有推辞,而是问蔚西:“这种维持理智的办法能坚持多久?”他在想这会不会是一条新的思路。
蔚西猜出艾戈伯特的想法,摇头说:“方法特殊,救不了现在的班杰明。艾戈伯特, 你还得让班杰明像之前一样不能随便行动。”
这样的咒语艾戈伯特熟记于心,很快,班杰明重新倒在了地上。
蔚西走上前, 并指在空中画符,金色的符箓飞快地在空中成形, 蔚西朝前一推,符箓落在了班杰明的眉心处。她掐诀念起,班杰明的躯体内霎时飘出一个透明的身体。
一向镇定的艾戈伯特睁大眼睛,这是幽灵!
不,幽灵是死亡时经过特殊的原因才形成的。
现在班杰明还活着。
艾戈伯特知道蔚西对于幽灵有特殊的手段,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他压下心底的震惊,看着眼前的班杰明。
班杰明还是人类的模样,只是身体是透明的。
而他显然也很吃惊,茫然地望着他们:“艾戈伯特,奥萝拉?”
蔚西提醒艾戈伯特:“长话短说。”
艾戈伯特迅速地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班杰明,让他自己来做选择。
班杰明只犹豫了几秒,就笑着和艾戈伯特道:“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艾戈伯特,你懂我。”
艾戈伯特:“我会尽力。”
蔚西把班杰明的魂魄重新放到他的体内,活人魂魄离体并不好,要不是情况特殊,蔚西不会把班杰明的魂魄引出来。
辛西亚和她的老师重新走进帐篷,班杰明因为魔药还处在昏迷中,而艾戈伯特整个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半点犹豫,他冷静坚定地站在实验台前,有序地配置着魔药。
辛西亚走上前,给艾戈伯特帮忙。
最后药液呈现的是红色。
艾戈伯特把这瓶魔药给昏迷中的班杰明灌了进去。
闭着眼睛的班杰明陡然张开了眼睛,他眼中的黑色几乎是在瞬间被鲜红冲刷干净,整个瞳仁都变成了明艳的红色,而脸上也长出了一些紫红色的纹路。
已经对血族有些了解的蔚西看出来,班杰明的这些特征都在向血族转变,但又不完全,他因诺布瑞恩变得异常高大强壮的躯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肌肤变得苍白冷硬……
这种过程持续了几分钟,班杰明怪异扭曲着,他很痛苦,直到身上所有的改变都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班杰明才喘息着站了起来。
那种动作很迅速,中间似乎没有任何停滞,像是瞬息完成,迅速又危险。
这是空间外几人的感受。
班杰明的手贴在蔚西创造的空间壁上,血红色的眸子望着众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塞西吉尔的老师皱起眉:“他把我们当成了食物。”
他见过血族,他们想要进食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不……”
里面的班杰明艰难地说道:“我不……咬你们,我都记起来了。”
他说话逐渐顺畅。
“相信我,现在不是放出他最好的时机。”塞西吉尔的老师建议道:“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观察他。”
“我对他有信心。”艾戈伯特说。
塞西吉尔的老师有点恼火了:“艾戈伯特,请你找回自己的理智!班杰明的整件事,你都在感情用事!”
“我建议你们现在离开这里。”艾戈伯特平静道。
但就是这个态度把塞西吉尔的老师气个半死,他还想找艾戈伯特理论,最后被辛西亚拉走了。
艾戈伯特的意思是让蔚西也离开,他虽然对自己的朋友有信心,但也不敢完全保证班杰明没有危险。
但蔚西有自己的打算,从奥莱恩那里,她知道血族送来的血中有一份属于加布利,艾戈伯特刚好用的就是这一份,加布利是吸血鬼僵尸,不同于一般的吸血鬼,她得谨慎一些。
见蔚西坚持,艾戈伯特也就没再说什么,他解开困住班杰明的空间。
魔咒的力量一消失,那种独属于血液的味道立刻飘过来,时刻**着他露出獠牙,班杰明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但这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艾戈伯特手中的魔杖对准班杰明,毫不客气地说道:“班杰明,把你的目光从我们的脖子上移开,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关起来。”
班杰明:“……”
“这很难控制。”他试图给艾戈伯特解释。
“比你是诺布瑞恩的时候更难吗?”
班杰明愣住,随后放下手:“你说的对,没有比那个时候更难了。”
不久前,那种想要进食的欲望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现在,至少他可以分出精力来思考。
拿出对抗诺布瑞恩本能的韧性来抵御喉咙中的饥渴感觉,班杰明忽然发现自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注意到班杰明的目光逐渐平静,艾戈伯特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怎么会吃了人的血肉?”
“艾戈伯特,我向你发誓,我并没有。后来我仔细思考过,才想起来,那天晚上莫里斯给我带了这里常见的红色果子,之前我们闹得很不愉快,莫里斯说这是他的赔礼,我不想让这个孩子伤心,而且那颗果子不知道为什么异常诱人,我吃了它之后,就觉得诺布瑞恩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强了,我拼命压制,但还是……”
他无奈苦笑。
“你可能中了幻咒。”蔚西道。
这种咒语可以迷惑人的感官,让人误以为自己看到了某一样东西,但其实不过是视觉或是嗅觉的欺骗,事物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艾戈伯特:“依旧有人在帮深渊做事。”
莫里斯不能再使用魔法,而给他施展幻咒的人一定在营地。
可那一晚大家在聚餐,人流太大,没有办法确定是谁。
但如果仔细排查,或许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艾戈伯特正打算送信给执法队,一道急促的警报声响彻营地。
这代表着,深渊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