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来吧渊子,真男人1V1大战!
淮岭南北,战鼓之声持续了两年多,忽然就停止了。
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停止,只是暂停。
突如其来的几日止戈,只是为了最后一战。
数百年来,南北矛盾早已激化得不成样子,急需一场矛盾化解恩怨。
用最为激烈的方式化解恩怨。
比如说一方灭族。
双方很默契地在淮岭南北囤兵,谁都不希望这场大战发生在自己家的领土。
至于战略……
没人需要战略。
淮岭绵延千里,乃是南北之间的天然屏障,只有三个缺口贯穿南北,都建成了天下少有的雄关。
早在大虞还未开国的时候,这三处雄关就是各路军阀必争之地。
大虞一统中原以后,这里消停了不少,但自从皇庭南渡,连续数百年的战争,都发生在三大雄关之上。
只是这三大雄关,大多数时间都在龙渊四国手中,直到二十年前,大虞皇室才趁着项天歌北伐,将除瀚海关的另外两大关收入囊中。
这才让赵焕有底气,宣称自己奠定了黄金二十年。
这次大战,没有任何意外,明面的主基调依旧是围绕三大雄关的攻防战。
只是,雄关毕竟是雄关。
想要正面击溃,无论是何等的天才将领,都需要用人命来堆。
比谁的将士多?
这就不是打生死战的态度。
而双方对于这场大战,唯一的诉求就是一战定江山。
姬龙渊没继续耗的耐心。
大虞也没有与北方继续斡旋的机会。
淮岭以南两百里。
军机大营中。
赵辞盯着地图上的淮岭,眉头紧紧锁着:“老舅,真要这么打么?”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一个稍显虚幻的法身。
那日,他本来准备让项天歌压台出场,成为压垮老登的最后一根稻草。
结果没想到。
还是低估了大虞男儿的傲气,在赵怜出来质问的那一刻,老登便已经不是皇帝了。
后来。
在赵怜的触发下,这对有情人时隔二十年再次相逢,终于有机会互诉衷肠,只是还未过多久,赵怜身上续命符的时间便到了。
反观项天歌,汲取了大虞上下几万万百姓的挂念,凝成的法身无比凝实,轻易不能消散,可保持至少十二时辰的全盛战力。
若是静息待机,能存在更长的时间。
当然。
也就这一波了。
丹青渡魂凝成的法身堪称完美,就是需要用“念”来充电,用来战斗,本来就是一件极度奢侈的事情。
此刻支持项天歌的,大虞百姓对忠烈侯积攒二十年的挂念。
仅此一次。
但这一次,就如同强心针一般,打消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包括赵辞。
这两年,他倒是指挥过不少小战役,军事指挥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级。
但为将才与帅才,本身就是不同的概念,你让他带兵打仗倒还好,当一个坐镇中军的元帅,确实还不够格。
而且他之前也发现了,加点出来的军事指挥很强,但用出来也确实有一个磨合的过程,此战只有一次机会,他可不敢拿大军成败开玩笑。
但有项天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赵辞问话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枚玉简,这就是姬龙渊给赵焕的东西,说要让赵焕带着绝大多部分兵力进入淮岭,在神仆大军同时出现之后,天庭遗迹就会将淮岭尽数吞没。
用作困兽之斗。
一开始,赵辞准备直接无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过项天歌却觉得,困兽之斗,好似对自己这边更有利。
项天歌看着地图沉思了许久:“那天庭遗迹,当真是你说的那般?”
“对!”
赵辞无比笃定:“我用赵玉的身份进去过几次,确认那遗迹就是一个空间,连方向都没有,说是淮岭被吞进去,但其实也就是给淮岭罩一个壳子。”
项天歌又问:“你能拖住姬龙渊多久?”
赵辞眉头微皱:“不确定,不过至少能在关键时刻拖他三个时辰。”
“嗯!”
项天歌点点头,将手中水杯重重砸在了淮岭:“那就打!二十年前,我枉信赵焕,让二十万将士葬身异国。二十年后,我便让这些妄称神明的东西,尽数埋骨淮岭!”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极力压抑心中愤懑。
当年君臣约定,他不知道杀戮法则传承之物,就是兵神塔十一层,觉得想要把玉璧带回来,必须要杀穿一条血路,而此举定然会引得南北爆发死战。
所以才跟赵焕对赌,若不能带玉璧回虞,就自行埋骨他乡,以护佑大虞平安。
结果不曾想,赵焕其实早就有更好的方法。
这不是对赌。
这就是送葬。
而他项天歌,因为对赵焕的信任,成为了葬送二十万将士的帮凶,也因此放弃了逃生的机会,自行炸纹战死在淮岭之内。
在丹青渡魂恢复法身,得知真相之后,他恨得五内俱焚。
然而为时已晚,他甚至连质问赵焕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如此。
那便为大虞指挥最后一战吧!
“好!”
赵辞忍不住笑道:“那就拜托老舅了。”
淮岭分割南北数百年,本身就是实打实的天险,能让绝大部分低端战力如陷泥潭,所以即便顶级高手能飞,中坚高手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依旧很少有人从淮岭北上或者南下。
若真将主战场放在这里,这天下第一大山脉,便会变成天字第一号的绞肉机,无论对底层将士的意志,还是中层将领的指挥能力,以及最高统帅的格局与心理素质,都是挑战极限的考验。
很显然。
项天歌应战了。
而赵辞,也将自己留下的所有底牌尽数托付。
“不过……”
项天歌沉声问道:“姬龙渊会咬钩么?”
赵辞笑道:“咬!为什么不咬?这狗东西当了两千年‘天神’,何曾将任何人放眼里过,他忌惮乌鸡哥,也只是不想消耗自己的神力。
说实话,还真没有将这个前朝太祖放在眼里。
可这货。
偏偏又非常自恋,自诩为新秩序的缔造者。
这次邀约,他大概率会去。
就算不去,我也能逼他去。”
“如此甚好!”
项天歌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便盯着地图发起了呆,进入了节能的模式。
赵辞也不想打扰他,起身便离开了军机大营。
刚出营帐。
便有不少人迎了上来。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带人去了隔壁的营帐。
刚坐下。
项云端便忍不住问道:“老八他究竟怎么样了?”
“无妨,只是待机了。”
赵辞摊了摊手,笑道:“诸位放心,忠烈侯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年前,仍然处于战阵指挥的最佳状态,诸位只要信任,一切便都没有问题。”
二十年前那一战,真相尚未公之于众。
但在场的,都是大虞的高层,自然了解了真相。
那一次,项天歌部全军覆没,看似是一场惨败,但他们都知道北域一次性出动几十位神官究竟是什么概念。
可即便如此,项天歌还是在带人深入敌域之后,重新杀回了瀚海关下。
若是项天歌想逃,至少还能带回数十位能飞的高手。
而这。
还是在赵焕诓骗增援部队见死不救的情况下。
由项天歌指挥山地战,必然是最佳选择。
祝疆笑着点头:“忠烈侯用兵如神,可惜他崛起之时,我已经接任了祝氏家主,一直没机会并肩作战过,没想到临死了,还能了却一桩心愿。”
他语气颇为轻松,感受不到丝毫赴死的悲壮感。
反而有一丝解脱感。
甚至还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这一战。
无论胜败,都要死不少人。
他祝疆,必然是其中一个。
其他人,或许也是抱着这般想法。
祝恭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却也跟着点了点头,他跟祝疆斗了二十年,却不曾想,终究还是要死在同一场战役之中。
项霸揉搓着两颊茂密的络腮胡:“你小子就放心吧,天歌用的都是最正统的兵法,指挥案例早已列入兵书之中,如今大大小小的将领,至少有五成都在他手底下当过兵。
把我们这些老东西当做大头兵就行,没有人会抢夺他的指挥权。
快要死的人了。
还在意这些东西做什么?”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项氏之中,项天歌并非嫡出,没有继承家主的资格,但这并不意味着项家人不以他为豪,如今生死大战,倒也给他了一个彻底放下家主枷锁,随这位项家族史第一元帅一起战斗的机会。
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众人确定了项天歌状态处于巅峰,便都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为了此战八大族都是底牌尽出,无论军械、灵兽、阵法、符箓,都掏空了各家所有库存。
这必然会是有史以来最狠的一次决战。
若能保下大虞,这一战必将被青史流传。
若是保不下……
也是尽力了,虽死不悔。
又沟通了些许细节,众人便纷纷散去,准备明日正式出征。
赵辞则是飞快赶上,将祝疆留下:“岳父大人!”
“有事?”
祝疆回过头,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婿。
赵辞想了想:“我觉得,您一开始便释放火狱的决策颇为不妥,您的火德之躯战略价值极大,若是一开始就遭受太多神官围攻,未免……”
祝疆摆了摆手:“若论单打独斗,我充其量也只是下位神官的水平,不尽快让神仆减员,如何才能发挥作用?你小子,是担心我死得太早,璃儿那丫头伤心。”
赵辞咧了咧嘴,没有接话。
祝疆看了一眼夜空,幽幽地吐了一口气:“自从二十年前那一战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每十次,我就会有九次得到‘我不是’的答案。
唯一的那次,我也是以‘家主责任’这种屁话来麻醉自己。
那日,我的长子慷慨赴死。
做到了他一直崇拜的父亲都做不到的事情。
之后,璃儿继续崇拜我这个父亲。
我……我一直都想活成他们心目中那伟岸的模样。
可等了二十年,都一直没有等到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
又怎么能轻易错过?”
赵辞沉默:“……”
祝疆笑了笑:“这二十年来,家族内耗,兄弟反目。只是老实说,我并没有瞧不起祝老二,反而觉得他比我更加可怜。此次赴死的机会,他同样需要。
反倒是你,你心中有几分把握?”
赵辞左右手食指交叉:“那必然是十成!”
祝疆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真好!”
说罢。
便摆摆手,转身离开。
此刻的他,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二十岁。
年轻到二十年前的那次。
“小子!”
“嗯?”
赵辞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冯疾从树后走了出来,便笑着问道:“伯父有何指教?”
冯疾面色有些僵硬:“你那劳什子丹青渡魂,莫要画我,死人就应该埋在地上,我可不想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天天召唤。”
【冯疾的当前愿望】:生前死后,不要再面对苦茶这小子。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0,死后长眠符X1。
这特么是多害怕冯苦茶?
赵辞忍不住问道:“伯父,你当年,当真是对他们母子始乱终弃。还是说,自认不是英雄,配不上他们母子?”
冯疾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一个山野村夫,一个私生野种,也配让我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此次大战,老夫完全服从指挥。
但莫要以为这样,你就能对老夫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了。”
说罢。
直接转身离开。
赵辞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那日老登自刎之时,大虞许多地方都迎来了大清洗,清洗最狠的就是冯祝两家。
祝家那边,祝疆没舍得女儿手上染自家人的血,派出的都是自己直系手下。
而冯家那边,却是冯苦茶亲自操刀,将冯家与漕帮暗中勾结,并且冥顽不灵的人屠了个干净。
这里面,可有冯疾不少功劳,毕竟那晚对冯苦茶的刺激相当大。
这两年的时间,冯家有不少关键人物的嫡子,都奔赴战场投靠了冯苦茶,明显族内有位高权重之人,想要把他推上家主的位子。
这人是谁,自不必多说。
好像。
所有人都把今日,当做二十年前的了结。
亦或是,替二十年前的自己,重新做一次选择。
了结好。
了结好啊!
……
没人愿意止戈。
日落之时,三座雄关都已经陈兵无数,只不过都清楚这里不是主战场。
双方主力都已经涌入了淮岭之中,借着夜色和地势的掩护悄悄赶路,尽早占据有利地形。
相遇。
是迟早的事情。
届时。
夜色掩血光。
山势藏尸骸。
好似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合葬。
饶是经验再丰富的将领,也忍不住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北域军机大营之中。
七大上位神官与四国元帅缄默不语。
一个个正襟危坐,面露虔诚地看着主位之上那个仙气飘飘的男子。
终于。
拓跋信忍不住开口:“天神大人,此战事关四国存亡,您当真不出手?”
姬龙渊缓缓睁开眼睛:“神官尽出,还需要本座出手?”
“这……”
拓跋信与其他三国元帅对视了一眼,目光都有些凝重。
见拓跋信不便再问。
独孤凌笑着接过话茬:“天神大人,我等只是太想为您建功立业。此战关乎四国未来,那些南人又出了不少令人意外的青年高手,怕是内部也有变故。
所以才想请天神大人督战,免得属下一时失守,辜负了天神大人的期盼。”
姬龙渊若有所思,他口中令人意外的青年高手,自然指的是十王府那一伙,尤其是赵辞,展现出来的实力简直打破了常识。
但那又如何?
法则才是衡量顶尖战力的标杆。
自己手下那些神官,虽然都没有掌握法则,但神力本身就是法则的产物,只要神力不尽,就至少能发挥相当于主战法则三成以上的威力。
反观虞国,他们有什么?
便是真能诞生能够掌控法则的高手,又能有多少?
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赵玉这个内应。
绝对实力压制。
加上关键位置卧底。
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需要他考虑的,是如何让北域有生力量一起消耗殆尽,而不是如何保护这些废料。
姬龙渊淡淡一笑:“放心,本座虽然不出手,但会时时刻刻关注战场。你等只要放手施为便好,此战哪家功勋最大,便能成为新朝之皇。”
“这……”
众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兴奋起来。
新朝之皇!?
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谁不知道中原的资源有多么丰沃。
若是能够入主中原,那岂不是……
姬龙渊没有观看他们如何兴奋的兴趣,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淡淡扫视众人一眼,离开营帐之后便腾空而起,朝北域深处飞去了。
“新朝之皇……”
有人很兴奋。
拓跋信和独孤凌的眼神却悄无声息地接触了一下。
看样子,赵辞给他们透露的信息应该没有错,姬龙渊……怕是真的想要他们死,即便真的踏碎中原成了新朝,那新皇究竟是从他们中间选,还是立对运朝法术最了解的赵玉姐弟?
这……
……
离开营帐之后。
姬龙渊便径直飞到了兵神司入口的上空。
在此地看守的神官纷纷行礼。
“拜见天神大人!”
“免礼!”
姬龙渊轻轻飘下:“开门吧!”
这里是荒野,附近只有供神官临时休息的茅草屋,却与虞国旧都互为生死门,自然而然成为了兵神司遗迹入口漂泊的地带。
几位神官闻言,飞快结阵,将姬龙渊置于阵眼位置。
姬龙渊掌心也是神力涌动,借着阵法之威,强行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随后一脚踏出。
方式很残暴。
但是很有效。
兵神司作为前朝重地,昔年运朝崩塌时,兵神司的官员不想杀戮法则落入歹人之首,便联手将其封印到遗迹之中,自成一方小世界。
本来姬龙渊是进不来的。
但毕竟这方小世界是人造出来的,两千年过去了,就算小世界再稳固,也会出现裂缝,这才给了姬龙渊可乘之机。
不过……
想要进出,还是颇为麻烦。
所以他之前才会把一个神官关进去看守顺带修炼,奖励就是随时能参悟杀戮法则,当然……这样的人不可能修成法则。
后来这个人死了。
他也舍不得神力再送一个人进来。
便在玉璧周围布下了神力网,足以阻拦任何高手一刻钟以上,一刻钟的时间足够让他赶来了。
不过两年多以来。
没人打玉璧的主意。
包括他自己。
毕竟他从未参过军,也从未将自己当做俗世之人。
自然体会不到“尊严只存在剑锋之上”这句话有什么意境。
在他看来。
实力碾压之下,尊严就是笑话。
不论是跪在自己面前的赵焕,还是抵死不跪阵亡瀚海关之下的项天歌,都是笑话。
“呼……”
重新踩在兵神司的地面上。
姬龙渊微微有些感慨,就在两年前,他还在跟前朝太祖大谈新秩序。
那时的他,成竹在胸,没想到才刚刚过了两年,事情就恶化到他不得不掀桌重来。
看来重建新秩序,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认为嬴无忌这个老古董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但并不代表,他对这位前朝太祖全无敬畏之心。
毕竟。
数万年前新秩序建立,自家先祖就是被嬴无忌无情地踩在脚下,自家一脉猥琐传承了数千年才等到机会。
而自己,幕后执棋两千年,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拿下了胜负手,却屡屡功败垂成。
下一次。
他依旧觉得能赢。
但信心已经不是很足了。
既然如此。
听听也好。
姬龙渊看了一眼玉璧,便走到了赵玉给出的方位,随后右手一挥,各种材料便散布成了法阵。
四司之间的通道,如此便能打开。
灵气贯通,阵基速成。
很快,他便感觉手中阵法似与虚空之中某处遥遥相连。
感应到国运司了,赵玉居然真的没骗他。
他面色微喜,当下便准备打开通道入口。
却不曾想。
就在入口出现的一瞬间。
他感觉刚刚贯通的通道,就被一股莫名的空间力量直接斩断了。
不仅如此。
整片空间,都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就好像有人堵住了所有通道!
“不对!”
姬龙渊眉头紧锁,除了遗迹之主,没人能这般轻易掌控一处小世界。
可上一任的兵神司指挥使死在了他的头上,兵神司早已经成了无主之物,如今的兵神司,哪里来的主人?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再次朝法阵之中灌输神力,方才轻松打通的通道,却再也没有了打开的意思。
好!
很好!
方才进来的时候,兵神司尚且无主。
这才短短几息的工夫,这处前朝官衙,便已经成了别人的掌中玩物。
他扫视了一圈,并未感知到有任何活物。
只是他不怒反笑,甚至嘴角都开始微微扬起。
下一刻,身上便爆发出滔天的神光,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兵神司每一寸角落。
恐怖的能量不断激**,差点将整个兵神司给震碎。
但很快,神力便被一股古怪的波动化解,这正是兵神司的护司大阵。
只有兵神司的主人可以操控。
“果然有人!”
姬龙渊轻松捕捉到了法阵的诡异变动,只是眨眼的工夫,便锁定了操纵法阵之人的方位。
身形一隐一现,便出现在了玉璧面前。
看着玉璧,他只是犹疑片刻,便直接一掌拍下。
“嘭!”
玉璧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了墙上。
巨大的力量,整一面墙都碎成了齑粉。
可玉璧,却连一丝细小的裂纹都没有多出,就像是在嘲讽姬龙渊一样。
“有意思!”
姬龙渊脸上笑容愈甚,似乎对玉璧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你手段不错,大可以继续藏,只是这般躲着,总有疏忽的时候,迟早让我逮到机会破了这兵神司的大阵。
你千辛万苦骗我进来,应该不想轻易放我离去吧?”
“咦?你倒也不笨!”
玉璧之中,传来一个让姬龙渊非常熟悉的声音。
下一刻。
玉璧便变成了赵辞的模样。
“赵辞?”
姬龙渊皱起眉头,盯着他看了许久。
赵辞光棍地坐在雕像下的石阶上:“对!就是我!”
姬龙渊眉头紧皱,仅仅一瞬间,他脑海中就冒出了无数个记忆片段,好像一切都串在了一起。
“上次我在兵神司见到的不是赵玉,也是你?”
“对!”
“那赵玉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昂!”
“所以说,这是你们设下的局,为的就是把我困在兵神司?”
“没错!”
“有点意思!”
姬龙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为何不继续假装赵玉,拖延更长的时间?”
赵辞摊手:“没必要,你不蠢,骗不了多长时间。”
姬龙渊饶有兴趣道:“你的傀儡不错,居然能挡住我的攻势。”
“谬赞!”
“只是你想要困我,就必须本体掌控阵法,但你本体扛不住我出手,频繁切换倒是能保住一命,可又拦不住我出去。”
“耗你神力就行。”
“你……究竟是如何掌控的兵神司?”
“保密。”
赵辞咧嘴笑了笑,懒得跟他哔哔那么多。
夺舍符这种东西,实在是一个大bug,直接夺人家的房舍,这谁顶得住?
一开始,他是想把冯家或者公输家的立足遗迹给偷了的,只不过找到了更好的统一战线的方法。
后来想夺姬龙渊的天庭,但又感觉所谓天庭,就是一个卵用没有的监狱,所以就没舍得。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兵神司作为困兽之地。
现在。
一个尽在掌握的兵神司。
一个能最大程度上帮自己吸收伤害的傀儡。
大大缓解了他的压力。
虽说姬龙渊只要使出全力,自己必然拦不住他。
但向来,姬龙渊应该舍不得那么多神力。
“好!很好!”
姬龙渊依旧没有不耐的神色,脸上笑容反而愈盛:“若我猜得没错,你那日糊弄我的手法,应该是前朝的身外化身和胎化易形吧?”
“哟!你看出来了?”
赵辞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位仁兄眼光居然如此毒辣。
“不是什么难事!”
姬龙渊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前朝太祖,居然已经对我忌惮到了这个地步,堂堂一朝太祖,居然跟我演这出蝇营狗苟的把戏。
也许,他对新秩序的崛起,已经无能为力了吧!”
“噗……”
赵辞终于憋不住笑了:“老哥,你舔着个逼脸认领新秩序的脸皮,的确厚得让人忌惮。
我就搞不动了。
就你这冒充神棍压榨蠢人的手法,甚至还不如奴隶制社会先进。
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配和乌鸡哥讨论新秩序?”
听到这话,姬龙渊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
太难听了。
实在太难听了。
活了两千年。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话。
暴怒的情绪蔓延。
长剑也出现在了手中。
“你找死!”
“怎么?你要赐我一死?”
众所周知,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当姬龙渊不笑的时候,赵辞已经是笑容满面。
他直接从肺金神纹之中取出了烈魂枪,周身神纹已经尽数亮起。
而他的眉心更是夸张,杀戮、毁灭与皇极三重神纹交相辉映。
他盯着姬龙渊,嘴角疯狂上扬:“来吧渊子,真男人1V1大战!”
姬龙渊:“???”
等等!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