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最初怀疑过是雀雀家里人作案,不管是雀雀父亲公司员工还是家里保姆管家,又或亲戚朋友全都做了笔录。
雀雀父亲为人还算可以,虽然有竞争对手,但都是良性竞争,黑白两道都有朋友,所以这件案子虽然很严重,但是被雀雀父亲封死了任由媒体渲染的所有渠道,知道的人并不算太多。
废弃集装箱准备回填,码头工人检查是否有遗漏货物的时候发现的雀雀,那时候雀雀浑身脏得像个野猴子,头发结成了一大块儿,不会吭声,还躲着人,工人们设了捕鸟笼放了食物才抓住雀雀。
码头是盛爷的地盘儿,听说工人抓了个野猴子他跑去看稀罕,可巧了,雀雀失踪的时候穿的就是盛爷给买的衣服,盛爷越看越觉得奇怪,让人找来雀雀的保姆,雀雀还记得她的保姆,抱着就哭,这丢了大半年的孩子,总算是找到了。
鱼藻刚下车,就看见前边儿乌泱乌泱跟赶集似的,都三五成群,两两一双的,手里拿着照相机,速记本。
“记者吗?”鱼藻问许墨才。
许墨才把车靠边儿停下,“不是,都是冲着那一百万赏金来的,况且盛爷的地方不许记者来。”
废弃的集装箱统一放在一片没人居住的荒地里,周围拉了铁丝网,盛爷的东西没人敢动,所以也没人看着,要不然,或许雀雀早就回家了。
劫匪带着雀雀住在集装箱最中心的位置,集装箱角落里有跟锈掉的铁链,旁边堆满了排泄物,门口处有个破碗做的烟灰缸,里面被雨水泡着一堆劣质烟嘴,地上全是想要赏金那些人的脚印,能找到的线索少之又少,基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许墨才背着相机去探听别人都查到了什么,鱼藻回车里等着。
“咚咚咚”,有人敲车门。
鱼藻把车窗玻璃摇下来,“怎么了?”
一个穿着银色西装梳着大背头二十出头的人笑着拉开车门,“盛爷请你过去一趟。”
“盛爷,人来了。”
坐在敞篷车引擎盖儿盘腿喝茶的盛爷斜着眼儿看过来,“你就是鱼藻?”
鱼藻皱着眉,这人的气息有些熟悉,像是……鱼藻忽然抬起手,盛爷赶紧举着茶杯挡住脑门儿。
“怒常丹?”鱼藻面无表情地揪住盛爷的胡子,“你竟然还记得我!”
“哎哎,松手!松手!”盛爷疼的赶紧从车上下来,“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好歹我也是跳出一半儿的人。”
鱼藻的神情柔和了一些,“让你守着大公子,他人呢?”
盛爷指了指停在远处的叫鱼藻过来的那个人,“他一出生我就找到他了,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
“胆子变大了嘛,不怕天劫了?”
盛爷晃着左右手上密密麻麻的佛珠,“这不是找了家伙事儿嘛,最关键的是,有这个。”
盛爷从怀里拿出一块小鬼玉佩,“这是您的东西,天劫怎么敢动我,我原来不敢跟您相认,小鬼说,我要是跟您相认了,这辈子我就得魂飞魄散,就不能保护大公子了,不过,前两天小鬼又说能相认了,我听它的,这不是特意过来找您了嘛!”
“那个叫雀雀的孩子你认识?”
“很熟悉,我跟她爹是好朋友,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杀的劫匪敢把人藏在我的地盘,”盛爷撸起袖子,“要不是那啥,我早把这群劫匪给那啥了。”
“那啥?”
盛爷不好意思地撩起他的胡子,“不瞒您说,我这回转世的时候不小心把法力封死了,这胡子就是封印,我现在就是一个凡人。”
鱼藻白了他一眼,“那个雀雀的事我帮着想办法,至于你这破胡子,姆衣河有两条不舍金鱼,捞上来养住了,自然就破解了。”
“有您在我可就踏实了。”
“他怎么样了?”鱼藻轻声问。
盛爷四处看了看,“谁?哦,您说大公子是吧,挺好的,回回都是自然老死,很安详,就是一直没有成婚过,挺奇怪的。”
鱼藻和‘大公子’两两相望,相视一笑,一如多年前的郡主和方回。
有盛爷做保证,雀雀父亲同意鱼藻和许墨才见见雀雀。
雀雀住在病房的一个铁皮匣子里,脚腕上铐着铁链。
“这是?”鱼藻转身询问雀雀的父亲和母亲。
雀雀母亲泣不成声地趴在雀雀父亲怀里,雀雀父亲微微昂起头,止住要掉落的眼泪,“不这样雀雀会伤害自己。”
低着头缩成一团的雀雀忽然站起来冲到鱼藻身边,小小的人站在那儿,有些忐忑地拉住鱼藻的手,“阿㐾。”
雀雀许久没有开口,说起话来有些吃力,雀雀的母亲惊讶地要扑过来,许墨才赶紧拦住,“别冲动,别吓到雀雀。”
“你叫我什么?”鱼藻抬起手问。
雀雀紧紧抓住鱼藻抬起的手,“ 阿㐾,我们被关在一起,坏人走的时候带走了阿㐾,姐姐你要去救阿㐾。”
鱼藻看了一眼雀雀的父母,不情愿地蹲下来问雀雀,“坏人有说去哪儿吗?”
“去找天鹅。”
雀雀的父亲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天鹅文身的人给雀雀看,“是去找他吗?”
雀雀躲在鱼藻身后不说话,鱼藻拿过来雀雀父亲的手机,“他们除了去找天鹅还去找别人吗?”
雀雀摇摇头,鱼藻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许墨才和她自己,“这是什么人?你们不是没有仇家吗?”
雀雀的父亲苦笑,“在国内确实没有仇人,这些是公海上的强盗,自称是飞翔的圣羽,每个人身上都有天鹅文身。
我曾经有一批货物落在他们手上,我请了与这些人敌对的鲛鲨帮我取回来,可是当时我也是托了七八个人,并没有直接出面。”
“唉!”鱼藻叹气,“现在好了,那些人不但绑架了雀雀,还抓走了一个叫阿㐾的孩子,报警吧!”
“我先打电话问问。”
雀雀的父亲离开病房,鱼藻示意雀雀母亲把雀雀脚上的镣铐打开,这小家伙像是鱼藻的小尾巴,紧紧跟着,甩着甩不掉。
晚上鱼藻和雀雀挤在她的小病**,还真是奇怪,她很听鱼藻的话,洗澡换衣服吃饭,睡觉要抱着鱼藻的胳膊。
鱼藻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雀雀的后背,“哎,跟我说实话,那些话你怎么不告诉警察叔叔和你爸爸妈妈?”
雀雀仰起头,“阿㐾说只能告诉你。”
“那我是谁?”
“阿㐾的主人。”
“这个阿㐾……”鱼藻迟疑了一下,认真问雀雀,“是个姐姐还是妹妹?”
“阿㐾是妹妹,不过它长得快,很快就是姐姐了,阿㐾说的话只有我能听到。”
“阿㐾不会是条狗吧?!”鱼藻看着怀里的雀雀,她早该想到了。
雀雀摇头,“阿㐾是猫咪呀!是给我饭吃的小个子叔叔养的。”
鱼藻无奈地倒在枕头上,“雀雀呀,这话可别告诉他们,不然,就没人去救阿㐾了。”
“我知道,阿㐾只让我跟姐姐说话,不让我跟其他人说,阿㐾说,我说出来别人会以为我生病了。”
鱼藻拿起手机不再理会雀雀,雀雀抱着鱼藻的胳膊安静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