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任务
玉帝大袖一挥,解除威压,他目光闪烁,盯着空中那道紫气逐渐消散,重重吐了一口气。
“果然,紫微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随后,他竟然是无奈笑了出来。张手撕裂虚空,一道万年仙桃被他纳入掌中。
他轻轻啃咬着手中的桃子,不紧不慢地笑道:
“既然如此,天蓬,也只能说你运气很好。这事情真相如何,我自然也不介意告诉你。”
玉帝朝杨戬摆了摆手,杨戬点点头,一步踏出,自觉地远遁到千里之外。
走之前,他狠狠瞪了一眼陈川,挥了挥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冷声道:
“天蓬,劝你不要不自量力,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
陈川听见了,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静默着,等待玉帝开口。
“这朗朗乾坤……”
玉帝放下手里的桃核,自嘲一笑,开口了。
“看似风轻云淡,一切运行如常,但其实,在平静水面之下,暗潮翻涌,随时可能引发天地翻覆。”
“自元始天尊起,所有神仙便在苦苦追寻,如何改变天地法则,在万年一次的大浩劫当中,能生存下去。”
“万年一次大浩劫?”
陈川突然出声,沉声询问,他若有所思,抬起头来,盯着玉帝的眼眸,似乎想要从他那如深不见底的古潭般的幽黑眼眸当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天地灵气,看似无穷无尽,实则每万年便会接近枯竭。”
“只因天地之间,生灵繁衍,其中又有凡人肉身成仙,窃取灵气重塑神躯,飞升天界。”
“而最终身死道消,体内重返天地的灵气,却又极少。”
“这一来一去,灵气便会逐渐稀薄。最终,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届时,天地崩坏,法则混乱,众生历经万年一遇大浩劫,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讲到这,玉帝沉默了,紧抿嘴唇。
陈川深吸一口气,皱眉道:
“那,便是必须要牺牲那通天大鼋,才能拯救众生?”
“呵呵,天蓬,你有点天真了。”
“万年浩劫,岂是轻易可以阻拦?”
“那通天大鼋的躯体,化作的擎天之柱,只能延缓天地崩坏的时间,但实际上,浩劫最终仍然会降临三界,打破这运行万年的天地秩序。”
说到这,他突然回过头去,遥望身后无尽云海,眼中满是沧桑之意。
“朕自从当这玉帝以来,也见识过几次大浩劫的恐怖,朕之所以能存活至今,统率三界,实际上也是靠一些气运,凭借前任玉帝留下的至宝,和自身一特殊些手段,勉强苟活。”
“当朕看见那满目疮痍的乾坤时,怎可谓之不心痛?”
说到这,他竟然是低声苦笑起来。
陈川沉默半晌,沉吟道:
“你所说是真?”
“一句不假。”
“那……”陈川眼神一冷,身上气息陡然暴涨,他目光犀利,直怼玉帝那平静面庞。
“听闻我的力量,已被封印在那天河当中千年,可是真?”
闻言,玉帝神情凝滞,抬起手来,却再度无力地下垂,他眼神复杂,目光闪烁,似在心中纠结着什么。
他看着陈川脸上那微微表现出的愠色,无奈叹息,摆了摆手,垂头丧气地苦笑道:
“天蓬啊……你那神力,乃是紫微大帝曾经嘱咐我的,他曾与我说,你那体内的神力过于狂暴,如果尽数释放,这片天地怕是都要承载不住!”
“紫微大帝?”陈川看着玉帝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他摇了摇头,甩出脑中想法。
“我如何信你?”
“唉,天蓬,信或不信,又能如何?这万年浩劫,不是你我二人之力,可以破除之。”
“不过……”
玉帝呵呵一笑,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向一个方向招了招手,一道身影随之出现。
只见白光闪烁,长裙飘飘,从天而降。
倩影身着素裙,亭亭玉立,低首不语。
正是那广寒仙子,嫦娥。
“仙子?”
陈川忍不住出声询问,眉头暗暗皱起,目光看向玉帝脸上神秘莫测的笑容。
“天蓬,朕也是男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也就与你直说了。”
“朕需要你帮我完成几件事,也许关乎到天下苍生的存亡。”
“只要你帮朕,朕就允许你,迎娶广寒宫的嫦娥仙子。”
玉帝眯起眼睛,眼神玩味,他在等待陈川的回答。
陈川没有与玉帝对视,瞥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嫦娥,柔声问道:
“仙子为何出现在这里?”
嫦娥收住眼睑,朝陈川施了一个礼,礼貌地微微一笑。
依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
陈川咧嘴一笑,大手一挥,战袍飞扬,黄金战铠覆盖身体。
九齿神耙神光涌现,直冲天际。
在陈川上空,一条黄金龙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眼瞳当中,藏着威慑众生的龙威。
“玉帝,有什么任务,你先说吧。”
玉帝见陈川自信的模样,这一切似乎是在他预料当中,他欣慰一笑,道:
“万年浩劫之所以出现,根本原因是因为天地灵气的枯竭,而灵气大多都藏于生灵体内,朕给你的任务,是要去收服下界生灵体中零散的灵气,将它们归还天地,以此作为缓兵之计,延迟浩劫降临的时间。”
陈川闻言,低头思索着,右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嫦娥仙子的纤细手指,谁曾料到,嫦娥仙子却如触电般迅速收回。
陈川见状,眼神飘忽变换,似在思考着玉帝话中有几分真假。不过,只是几分钟之后,他便抬起了脑袋,咧嘴一笑。
“便如此简单?”
“呵呵,天蓬,你也不要掉以轻心,我会叫杨戬随你一起,他做你副将,一同完成这任务,如何?”
陈川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摇头,抱臂站立,斜睨那一脸忿然的杨戬。
“不必,为天庭做事,本就是我的本分。”
玉帝欣慰地点点头,指着那远处的无垠天空,朗声道:
“那便全权交与你负责了,天蓬元帅!”
他话音刚落,浑身已是激**起接连不断的强大气流,裹着他的身躯,刹那之间,消失在虚空当中。
杨戬见玉帝已走,自知已经无法再难为陈川,深吸一口气,他缓步朝着陈川走来。
“你小心点,别以为今天没事了,以后还会有如此机会让你碰到!”
说罢,他脚踏祥云,不甘地离去。
陈川立在原地,拱手施礼,目送他离开,脸上笑容逐渐收回,眼神浮现一道难以被察觉的冰冷杀意。
不过那杀意转瞬即逝,他很快便是转身,笑盈盈地看着那一直不曾说话的嫦娥仙子。
“元帅有何吩咐,说了便是。”
嫦娥收敛娥眉,低头轻声说道。
“仙子……”陈川终于忍不住开口,眼神温柔,“这天庭纷扰太多,等我功成名就,便带你离开这里,去那世外桃源寻一处安逸之地,共度余生,如何?”
他刻意话中有话,但他不知嫦娥知晓几分,见她低头不语的模样,陈川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待他他起身飞去天穹,只留下一身素裙的嫦娥仙子,驻足原地,衣袖与周围云气翩翩起舞。
在他走后,嫦娥方才缓缓升起脑袋,目送他离去的方向,红唇轻启,却是眼神哀怨:
“天蓬……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她呢喃着开口,声音很轻,似乎不愿意让他人知晓。
半晌后,她回过身来,一口黑血自口中喷出。
“噗……”
她强行忍着心头剧痛,孑然一人走向广寒宫的方向。
当一切似乎归于平静,两道苍老身影,在虚空当中,披一身金光,若隐若现,这金光极为神奇,竟然连神通广大的玉皇大帝都未曾察觉。
“老君,你看这玉帝所做事情,究竟意欲何为?”
太白金星忍不住询问身旁的老人,他看着那嫦娥仙子孤独的身影,历经无数春秋,看遍红尘大梦的他,都是心生怜意。
“呵呵,这与我们无关,不必多加理会。”
太上老君捋着白胡须,笑眯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