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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坐地起价!

  

  道观中。

  云毅盘膝而坐,参悟虚空遁术。

  此法与寻常遁术追求速度、诡异不同,另辟蹊径,以穿梭虚空之法,避开任何阵法禁制。

  理论上遁法大成之后,世上再无任何禁制能困住。

  “这个破开虚空,与飞升仙界有何不同?每个世界又是如何存在,重叠并行,亦或者如气泡?”

  云毅对世界的认知受前世影响,早听说过平行世界、亚空间、异世界、诸天万界等等,对仙界不似其他修士那般渴望,认为那就是一处高等力量世界。

  修仙界对于凡俗来说,又何尝不相当于仙界?

  按照虚空遁术描述,破开虚空后进入迷迷茫茫的混沌当中,罡风肆虐,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唯有借助至宝护体,方能遁出更远距离。

  “这虚空应当不是异世界,更类似于亚空间,与储物袋、灵兽袋破碎后相似。也不知玄武神甲,能不能抵挡虚空罡风?”

  云毅通读遁法全篇,里面有不少修行感悟,来自教中前辈。

  补天教每篇功法都是如此,毕竟教中弟子不少带艺入门,没有完整师承,单纯下发功法会浪费许多时间去参悟。

  一年后。

  东海海底。

  云毅手掐法诀,一道道灵光落在身前。

  嗡!

  虚空震动,裂开道缝隙。

  一缕神识试探进入虚空,忽然间神魂剧痛,虚空罡风吹过碾碎云毅神识。

  玄武神甲喧哗,太清神符悬在头顶,云毅脚踏菩提宝轮钻入虚空裂缝,几个呼吸后,数百丈外的虚空裂开道缝隙,一道身影钻了出来。

  “成了!”

  云毅面露喜色,低头看玄武神甲,上面十数道裂痕,正缓缓恢复。

  “这遁法当真诡异邪门,万一掌控不好距离,无需敌人动手,还未从虚空中钻出来,直接就让罡风碾碎了!”

  玄武神甲源自玄武妖圣遗蜕,相当于妖族返虚境界,也不能持续抵挡虚空罡风。

  寻常元婴道君修行虚空遁术,估计也就穿梭十几二十丈,勉强抵挡一两道罡风就逃出来。

  “如此也不差了,虚空当真那么容易穿过,那还学什么阵法禁制?”

  “以此类推,飞升仙界,不知是否要渡过罡风乱流。若是需要飞遁极远的距离,那返虚人仙的实力,比预计中还要恐怖得多!”

  云毅念及至此,不禁神色凝重。

  舍不得东胜神洲修行环境,又不愿冒险。

  片刻后。

  云毅叹息一声。

  “世上哪有毫无危险的地界?纵使在海上飘**,说不准天地崩碎,莫名其妙灰灰了去。贫道行事如履薄冰,却也不是胆小鼠辈,须持勇勐精进之心!”

  “危机随时都有,小心谨慎即可!”

  云毅取出传讯剑符,打算询问香火封神之事,掂量片刻后又收起来。

  “距离罗汉讲经已经过去一年之久,封神之事必然传遍东胜神洲,贫道先自行打探,不能所有消息都依赖补天教!”

  百闻不如一见。

  况且补天教的消息,未必真实。

  他们的位置太过高高在上,考虑的是修仙界发展,太过脱离群众,不接地气!

  云毅想看的是平民百姓,受香火封神影响,究竟是好是坏。

  手指掐算,施展小衍神数,隐隐感应到东海之滨有一段因果。稍作回想便知晓来龙去脉,当年初入东胜神洲遇到打渔老丈,为酬指路给予了术法玉简。

  “一转眼,竟是八十年过去,也不知老丈是否还活着?”

  “且去看看,这因果怎么了结,若无任何风险,也不妨成一段佳话!”

  云毅摇身一变,从白发老者化作中年道人,脚踏波涛向海岸行去。

  ……

  漆吴山东麓。

  山脚下小镇,名唤靠山镇。

  世上以沿河、靠山为名的乡镇不知凡几,多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之意。

  镇子面积不大,人口数千上万。

  晌午时候本该喧哗热闹,然而街上竟然空****,仅有零零落落几个行人,面色焦急,步履匆匆。

  “好浓的香火气!”

  云毅双目灵光闪耀,小镇上空灰蒙蒙如烟云,正是香火愿力凝聚显化。

  按照香火凝神术记载,香火愿力以赤金为最佳,无色次之,青色再次,灰色极差,若是黑色那就不是香火了,而是咒怨。

  “灰色愿力,品质比当年林阳土地还要差!”

  “那厮虽苦了百姓,表面功夫却做得好,所得愿力也是青白色。”

  云毅步履迅速,思索间来到一户宅院前。

  青天白日,关门闭户,神识扫过,院中竟然正在举行祭祀仪式。

  信徒供奉香火愿力的方式,一般就是上香祈祷,还愿时会繁琐些,譬如念诵经文之类,最顶级的就是按照山神河伯的规矩,进行群体祭祀。

  祭祀供奉的香火愿力,数量大,品质高。

  奈何举行祭祀得自愿,除了一些特殊的节日,极少有老百姓愿意花钱花时间,举行祭祀供奉神明!

  冬冬冬!

  云毅扣动门环,片刻后大门开了条缝,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你找谁呀?”

  嗓音稚嫩,或许是刚刚哭了鼻子,说话声带有些许抽泣。

  “贫道……孙行!”

  云毅笑道:“当年与你祖上于东海论道,留下一枚玉简,今日心血**,便登门拜访。”

  “论道?玉简?”

  孩童怔然片刻,似乎明白过来,转头跑向院中喊道:“爹,娘,爷爷,又有人来找太爷爷了!”

  “太爷爷?”

  云毅微微摇头,八十年过去,凡俗已经经历三四代人。

  仙凡之隔,不止是力量!

  很快。

  一个老汉打开大门,身后跟着儿女孙子,躬身施礼道。

  “拜见仙师,晚辈吴琼,家父筑基失败,已然故去三十三载。”

  “那太可惜了。”

  云毅来时便心有所感,也不禁叹息,那老者天性豁达,纵使修行有成也甘于打渔为生,心性比许多筑基、金丹还要高明。

  奈何仙道艰难,并非心性上佳就能走得长远!

  “仙师请。”

  吴琼在前面带路,进了院子率先看到一座祭坛,青砖垒成高二三尺高。

  祭坛上矗立龙身鸟首神像,六尺有余,竟是通体以灵玉凋琢,前方供桌上摆着玉璧、带毛的野兽,以及六碗糯米。

  云毅好奇道:“这是漆吴山神?”

  “正是。”

  吴琼眼中闪过异色,恭敬的对神像施礼,说道:“山神庇佑我等数百年,父亲修行功法亦是山神传授,所以在院中搭建神像、祭坛。”

  “不止如此吧。”

  云毅话音一转说道:“这镇子上家家建造祭坛,莫不是他们祖上,也得山神传法?”

  “这……”

  吴琼面色纠结,既不愿欺骗父亲故旧,又不敢说山神坏话。

  “你这是在举行祭祀仪式?”

  云毅挥挥手,从神像摄出香火愿力,施法凝成一颗灰色珠子。

  理论上来说,百姓自发的举行祭祀,至少也是青白愿力,然而这灰蒙蒙颜色中,蕴含了不知多少怨念。

  吴琼面色发苦,不知该怎么解释。

  这时他身后的小孙子,都都囔囔的说道:“山神要收税,我家凑不齐了,爷爷说得多磕头上香。”

  云毅疑惑道:“这神像以灵玉凋琢,虽然品质不高,换成金银几辈子都花不完,怎么会交不起税?”

  “仙师,不是缴纳金银,而是香火税……”

  吴琼纠结许久,苦着脸说道:“每家每户都得交足额香火愿力,老汉全家早晚奉香诵经,奈何心不诚,数量差得太多,只能举行祭祀。”

  “还有这种税!”

  云毅抬头看着鸟首山神,心中有所明悟,大抵是与香火封神有关。

  “这香火税收了多久?”

  “半年。”

  吴琼正要说话,一道遁光落在院中,变成个头戴鸟毛、身披翎羽的汉子。

  鸟毛汉子呼喝道:“吴老头,香火凑够没有?今儿再不交,惹得山神发怒,全镇所有人都要遭殃!”

  吴琼连连躬身祈求:“上师,我家正举行祭祀,跪拜祈祷三天三夜,一定凑够香火。”

  “那就三天。”

  鸟毛汉子目光看向神像,眼中闪过贪婪之色,冷声道:“到时候再凑不齐,你就没资格祭拜山神,这神像必须收走!”

  吴琼不敢反驳,只能不断祈求。

  吴家原本只是贫苦渔民,承受山神讲法恩泽,出了位修仙之人。即使最终未能筑基,也彻底改变了家族命运,成了镇上有名有姓的富户。

  正因如此,吴家对漆吴山神打心眼里恭敬,未收香火税时就早晚上香。

  可惜吴琼以及后辈都没有灵根,只修行了凡人武道,先辈留下的灵物难免引人觊觎。

  三十年来谨小慎微,平日里与人为善,又有父亲生前好友照顾,过得也算是安宁。

  直至漆吴山神开始收香火税,并且派遣座下修士坐镇每个村镇城池,鸟毛汉子分配到了靠山镇,很快就盯上了吴家先辈遗物。

  所以无论吴琼如何供奉山神,凝聚的香火愿力也不够上税!

  “莫要再拖延,三天后本座再来!”

  鸟毛汉子目的达到,这才发现院中有生人,问道:“这是谁?”

  吴琼解释道:“这位前辈是父亲生前好友,前来祭拜。”

  鸟毛汉子神识扫过,发现只是炼气修为,眼珠一转,脸色阴沉下来:“哪来的野道士,可有山神信物?若是没有,便随本座去衙门走一趟!”

  吴琼面色微变,连忙祈求道:“上师,前辈是来做客,按规矩不用……”

  “什么规矩不规矩?”

  鸟毛汉子喝骂道:“这靠山镇里,本座就是规矩,从现在开始,没有山神凭证就是邪魔外道,当诛!”

  “贫道修行几百年,还未见这般嚣张的人。”

  云毅上下打量鸟毛汉子,嗤笑道:“这般低劣心性,竟然也能成功筑基,也不知是愿力珠玄妙,还是这天道不公!”

  “几百年?嘶!”

  鸟毛汉子微微一怔,身上披着的翎羽变化成两只翅膀,腾空向漆吴山飞去。

  “回来。”

  云毅话音落下,鸟毛汉子只觉无形物质的大手,强行拉着自己落回院子。

  “前辈饶命,我是山神座下……”

  鸟毛汉子话还未说完,神魂硬生生从体内抽出,生前记忆化作无数画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神魂寸寸崩碎,比凌迟酷刑痛苦百倍。

  云毅挥挥手,将残魂收入万魂幡。

  “一没背景,二无靠山,那这漆吴山神贫道也做得!”

  “死死……死了?”

  吴琼吓得脸色苍白,说话声哆哆嗦嗦,连连躬身说道。

  “前辈,您赶紧走吧,我我我……也收拾收拾。”

  父亲曾是修仙之人,即使没有灵根,对修士手段也很是了解,招惹了漆吴山神想死都难,抽魂夺魄炼入法器当中折磨几百年。

  云毅问道:“打算逃去哪里?”

  “出海。”

  吴琼按捺心中恐惧,说道:“父亲生前喜好打渔,曾在东海寻了几处小岛,留下了不少事物,后人遇到危机用以避祸。”

  云毅微微颔首,安抚道。

  “无需麻烦,贫道既惹出事来,自会收拾首尾,区区漆吴山神而已!”

  “前辈,难道您是元婴老祖?”

  吴琼心生疑惑,父亲一介散修炼气,怎么认得如此大人物。

  “谈不上老祖,活得久一些罢了。”

  云毅取出签筒,说道:“待贫道先卜一卦,等个道友来解决问题。”

  说话间轻轻摇动,灵签落地光芒闪耀。

  吉!

  “几十年不见一次的吉日,连续卜算遇到,用这小截天术卜算截天教,果然会出问题!”

  进入堂屋。

  吴琼奉上灵茶,取出一枚玉简,恭敬道。

  “这应是前辈之物。”

  云毅挥手摄过,神识探查玉简内容,发现不止有基础法术,还有一篇名为《山神经》的炼气法诀。

  “这功法古朴粗犷,与贫道从建木所悟炼气诀,颇有几分相似,看来这鸟神颇有几分跟脚。可惜出来混,不是能打就行,要讲势力背景!”

  片刻后。

  一道遁光落下,化作蓝袍老道,见到云毅就热情亲切的说道。

  “朱师弟,师兄朝思暮想,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云毅幽幽说道:“贫道孙行,可不姓朱。”

  一年时间,定然早露了底细,毕竟去大恒京都听经,并没有隐瞒身份。不过暴露也无妨,青云山神来历清白,土生土长的东胜神洲修士。

  “哎呀,竟是师兄记差了,应是孙师弟。”

  老道顿时明白,眼前人不姓朱也不姓孙,如他一般有百八十个名字道号,笑着说道:“老道白随心,上次与师弟一见如故,在东海之滨等了许久。”

  云毅疑惑道:“白师兄怎么知晓我在东海?”

  白随心听到师兄二字,立刻喜笑颜开,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解释道。

  “教中老祖关心师弟,施展秘法卜算,命师兄我在此等候。”

  “贫道感谢老祖关怀!”

  云毅恍然,即使施展了诸多遮掩天机的秘术,也挡不住返虚人仙施法卜算,更何况截天教本就精通术数之道。

  “那是自然,听闻师弟陷落补天教,那是何等危险之地!”

  白随心肃然道:“教中老祖为救师弟,可是消耗不少寿元,方才截取了一缕天机。”

  “既然教中老祖这般关怀……”

  云毅一脸玩味道:“那我立刻舍弃补天教,回归我教修行,日后定为截天教建功立业!”

  “诶?”

  白随心闻言,顿时由喜转悲,面色发苦:“果真瞒不过师弟,教中老祖让你暂留补天教,探查其封神动向。”

  “白道友莫不是说笑?贫道区区元婴,怎么能去蒙骗返虚人仙?”

  云毅脸色阴沉,冷声说道:“补天教也有不少卜算之术,贫道当真敢做间,用不了多久就会暴露,到时候魂飞魄散都是奢望!”

  白随心连忙说道:“教中老祖会遮掩天机,除非仙人下凡,谁也探查不得师弟身份。”

  “补天教待贫道可不薄。”

  云毅缓缓说道:“既予功法神通,又封青云山神,可不能背叛啊!”

  “师弟竟还在乎这些?”

  白随心微微一怔,据他打听来的消息,这不知姓什么的修士,贪财好色、熘须拍马,也不似个忠于宗门的样子。

  云毅搓了搓手指,说道:“师兄误会了,贫道很想加入截天教,不过……得加钱!”

  嘶!

  白随心不禁倒吸冷气,世上竟然有这般贪婪无度之辈,试探着问道:“师弟想要什么?”

  “第一自然是功法。”

  云毅说道:“补天教予了四门,我教自是不能少吧?”

  白随心听着“我教”两个字,第一次觉得恶心,想到教中老祖命令,点头道:“自该如此。”

  “其二么就是地盘。”

  云毅说道:“必然不能小于青云山,贫道看这漆吴山就不错,师兄以为如何?”

  “那头老鸟有些麻烦……”

  白随心看着云毅坚定模样,咬牙说道:“不过是头上古凶兽,我等乃人族大教弟子,理应将其斩杀,还漆吴山一个清明。”

  “其三就是愿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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