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亡国之路
天空阵阵乌云密布,在凡人看来平静的天空中出现一道道巨大的红色漩涡,似乎是在警告世间万物!
“允诺你天命神体,你当还我大道天下,去吧。”不知是谁在虚空中平静的说道。
伴随着此话说完,一道金光穿过黑暗云层开始急速下坠,它似乎与这世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几名通天神境界的已经站立于天空试图拦截它,可它依旧视若无睹,但凡有人敢上前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让它去吧,这是我们大道天下的机会!”一位老者背手道,其余几人这才纷纷停手。
金光开始停止加速变得缓慢起来,并降落到一处人家,这里是大魏翨国公府邸。
“小公爷活了,小公爷又活了!”一名侍女突然高兴的大吼道,并连忙将其抱给虚弱的虞夫人。
原本刚生完孩子还十分虚弱的虞妤艰难的坐了起来,想要看看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孩子。
“欢迎来到人间呀小朋友,我是你妈妈,”原本还在哭闹的孩子到了虞妤怀里瞬间安静下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尧平阳。”
……
春风吹过大成湖南岸,阵阵余波像一群在奔腾的野马。
噗通一声,尧平阳顺着吹过脸颊的冷风一头扎进了大成湖,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好在尧平阳平时便酷爱游泳,因此即使春水冻骨他也依然游动自如,仿佛这湖里才是他的家。
“瞧瞧,这小公爷又来游泳了。”洗衣妇人张丽笑道。
“年轻人闲不住,身子骨棒得很,不像我们,洗个衣服手都止不住抖,”王艳儿把冻得通红的手举起来调侃自身道。
“只可惜这小公爷已经快到弱冠之年了还不曾开始修炼,再晚几年怕是更赶不上那些人了。”
“人家修炼也是秘密,哪能让你知道,说不定小公爷已经修炼成神仙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怪不得,我听说这几天翨国公已经上报朝廷请封小公爷为下一任继承人了。”
“又有福可以享福咯,”一名妇人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有些大声地笑道。
另一边尧平阳仍在水里游动着,时不时探出头缓口气,岸上一群侍卫则警惕地看着四周。
“大娘,听你们说那水中的孩子便是翨国公府的小公爷嘛?”一道娇柔的声音在几名妇人身后响起。
正在洗衣的几名妇人不觉向后看去,只见几名身着华贵衣裳的人正恭敬地站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女尤为突出,提问声音便是她发出来的。
“是啊,几位贵人是找小公爷有什么事嘛?”张丽恭顺地说道。
“我们找他没事,倒是找翨国公尧景琛有事。”一名白衣男子道。
“敢问是为何事啊?”
“我们是庆泉宗门弟子,前线战事吃紧,奉朝廷诏令被分到翨国公麾下,此时是前来报到,混个脸熟的。”
“原来如此,”面对如此恭敬的几人,张丽等人也是眉开眼笑,指向了早已不见尧平阳踪影的湖面道,“小公爷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长得清帅心还特好,经常替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主,前年还替我们家补交了粮税呢。”
几人面面相望,姑娘先说道:“那便去见见?”剩下的人亦是一致同意,便朝着尧平阳那边走去。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王艳儿忽然严肃地说道:“前线咋突然就吃紧了,不会是打败仗了吧?”
“胡说八道,朝廷出动了几十万的人,怎么可能被打败。”张丽有些恼怒的说道。
“打仗又不是靠人多。”
“你又知道了?”
“我担心我儿子啊,他都去了几个月了还没往家里寄了一封信呢。”
“哎呀你放心吧,你忘了前几年有个道士路过你家门说的话了?此家必出贵人啊!”张丽笑道,“说不定就是你家娃这次立功呢。”
被她这么一说王艳儿也放下心来又开始揉洗衣服……
几人很快便到了尧平阳所在的岸边,侍卫迅速捏紧了刀把看向几人,尧平阳刚穿好衣服,便问道:“来人是谁?”
“我等是庆泉宗弟子,准备随翨国公,去往前线,早闻小公爷大名,此番前来想找您交个朋友。”
听闻是去前线的人,尧平阳立刻恭敬地作揖起来:“原来如此,几位想必也是一等的高手,我倒是非常愿意交个朋友,在此先替天下百姓多谢各位大义赴战了。”
“不必如此,我等本就是大魏子民,今国家有难,定当为天下安定而战!”女子伸手拦道。
尧平阳抬头望去,这才认真打量起几人,一共五人,四名男子中有一人年纪较长,一人稍胖,其余三人体型身高近乎一样,但当看见说话的女子时尧平阳立马全身酥麻起来,只见那女子气宇非凡,眼眸清澈透亮、面庞清秀可爱、鼻子挺立、嘴角含笑,一眼便能判断出她是这群人中的老大。
见尧平阳死死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猥琐,女子立刻面颊绯红,但还是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李梓遥,是灵泉宗首批弟子,高锦云师傅关门弟子,可惜愚笨,如今才是铁骨境界大道行者。”
站在她旁边年纪稍长的介绍自己叫金舜述,是从正境大道行者,稍胖的叫王晨嵩,亦是从正境大道行者,剩下三人一个叫刘文瀚宇,一个叫尤司奇,一个叫雨俊浩,三人都是浩沙境大道行者。
刘文瀚宇在介绍自己时有些心思不在,虽然被尧平阳所察觉但他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以为是看见自己有些紧张才导致的。
“果然都是高手啊,居然还有铁骨境坐镇主场,”尧平阳感叹道。
“过奖了,我比自家师傅还是差远了,”李梓瑶感慨道。
这个叫高锦云的尧平阳听说过,年仅18便在家族的期盼中登达龙威武镜,坐镇灵泉宗天威门,随后隐藏自身实力多年,不曾轻易出手,真正知道他实力的人只有他自己,李梓瑶是她的弟子,其实力也定是在龙威武境之上!
尧平阳在内心分析着,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等他反应过来时大家已经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于是连忙开口问道:“听父亲说前线战况非常激烈,你们几位难道不怕嘛?”
“我等倒并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相反我们还觉得有一丝兴奋,毕竟实战的机会不多,这其实也是我们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战场,”李梓瑶回答道。
“会死很多人的。”
“我等修行之人都有一定的保命手段,”李梓瑶解释说,“听闻小公爷您还不曾行修?”
这话说到了尧平阳的痛楚,只得尴尬地点了点头。
“为何不能修呢?”
“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我在修炼嘛,我爹不让啊!”尧平阳心想,但只能违心地说:“在外自有父亲撑腰,我对行修不感兴趣,天天玩倒也不错。”
听闻这话的几人内心连连鄙夷,原来这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还以为有多伟岸呢,估计为民请命的形象也是他爹给包装出来的,就是为了以后能继承家业不被人说闲话。
“会不会是修行不了?”王晨嵩很明显调侃道。
听闻此话的尧平阳脸立刻垮了下来,要知道说一个人不能修炼就好像说他不能生孩子一样耻辱。
“这倒不至于,我若想行修,以我翨国公府的财力想必分分钟就能赶上各位,”尧平阳立刻反驳道。
见气氛有些不对,一旁的中年大叔立刻打圆场道:“这个确实,但早行修还是好点,毕竟谁不想成仙呢,想必小公爷也想去天上看看那琼楼玉宇吧?”
“说实话,我不想成仙!”
一语惊呆众人,就连李梓瑶都忍不住问道:“为何会不想成仙呢,小公爷是经历过什么嘛?”
“你们别叫我小公爷吧,叫我平阳就行了,我们不是交了朋友嘛,没必要过多的约束,”众人皆点头称是。
“你们可曾听过尧刑?”尧平阳苦笑着问道。
众人又是一惊,谁不知道尧刑呢,曾经的他凭一己之力将整个江湖掀起了惊涛骇浪,独自一人鏖战了大半个江湖,大家甚至连他发疯的原因都不知道。
只可惜这样一个强者后来竟突然不知所踪,两年后便从尧家传出他去世的消息,起初天下没有人相信这样的强者会突然死亡,直到他的尸体被尧家放到了灵堂前……
“如果成仙的尽头是身死的话,这所谓的三界神通大道不修也罢。”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是啊,成仙后的尽头是什么呢?千百年来成仙之人屈指可数,但他们成仙之后呢?又该何去何从?
也许尧先生便是因为看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敢问尧先生为何突然消失,又为何突然暴毙?”李梓瑶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又何尝不想知道呢,”尧平阳叹气道,“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我爷爷和我爹说了什么,等我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时他便已经不见踪影了,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去京城看看的,结果回来时已经不在了……”
原本有些瞧不起他的众人又开始同情起他来,又不知该如何收场,只能不停地道歉。
“没关系,”尧平阳倒是收放自如,只是麻烦几人不要去问他爹,家里人不许他在外人面前提起爷爷。
大家连连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会严守秘密,只是对于尧公之死天下人都非常疑惑不解。
“家里有上好的茶,各位随我回家品尝品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梓瑶笑道,随后几人便跟着尧平阳往应天城走去……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做个普通人挺自在的,没有那么多钩心斗角,”刘文瀚宇突然说道。
这话也说到了尧平阳心上,他连忙附和道:“是啊,大多数人行修一生说是为了成仙,其实还不是为了名垂千古,让天下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做普通人呢,哪还有这么多烦恼?整天吃了睡,醒了玩的,多自在啊。”
“平阳兄,你太天真了,你对普通人的定义是你以现在自己身份为基础的,真正的普通人,与你所想的天差地别!”金舜述严肃地说道。
“哦?那真正的普通人是什么样?”
“我曾行道与江湖三年,从京城到极地,一上路的老百姓身着单薄,有的孩子冬天连个鞋子都没有,脚趾都冻掉了几个,因为朝廷要交的苛捐杂税太多了,交完一家人几乎没有什么存粮,更别提有多余的钱买布匹了。”
金舜述几乎是咬牙切齿,可以肯定他也是从底层百姓里爬出来的。
“他们会为了一斗米而拼命,为了一两银子给达官显贵当牛做马,为了补齐粮税卖儿鬻女,当官的把收刮上来的东西全部建成雄伟的亭台楼阁作诗享乐,自认高尚行修者更是把他们视作蝼蚁随意践踏,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竟无一人关心他们的死活。”金舜述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同行的几人都知道这正是他以前的生活,纷纷开始安慰他。
“也许我是井底之蛙,在我父亲所管辖的地方从未出现过像金兄口中的场景。”
“这是自然,翨国公的仁德可是天下闻名的,不知有多少人想来此定居呢。”王晨嵩说道。
“是吗,我爹把我吊起来打的时候可不像你们说的这样啊?”尧平阳开玩笑道,引得众人哈哈哈大笑,原来以仁德著称的翨国公尧景琛也有脾气火爆的时候啊。
众人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到了翨国公府……
翨国公府的大门不像其他达官显贵那样气派,但两头灵气旺盛的石却又让它显得格外威武。
“这里面可是有石灵?”李梓瑶指着石狮问道。
“有的,我爹喊了几百号人去山上捉了几天,花了几十两银子,好不容易才捉到两只,我娘知道后骂了他一整天呢。”
“哎呀别,这事我等可能不太想知道啊,”金舜述连忙阻止道。
“哈哈哈…..”
推门进去,尧景琛正在坐在中庭喝茶,听闻朝廷派了许多高手安置在他此次出征的队伍里,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这两天他已经接待了十几队各个宗门的弟子了。
仅一眼看尧景琛便看出来跟在自家儿子后面的是当今大魏国四大名派之一的灵泉宗弟子,他立刻高兴地迎上去,说道:“欢迎各位来此,各位赶路辛苦了,我在此已恭候多时了,”说着还不忘让家仆去沏茶。
“不辛苦,倒是翨国公这两天正在为赶赴前线的事忙前忙后辛苦了,”李梓瑶客气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那些弟兄们都比较听话,很快就能把军队集合出征,只是这次恐怕你们才是主力啊!”
“前线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举步维艰吗?”
尧景琛叹口气,无奈地说道:“实不相瞒,前线如今的战将便是我以前的老友,连他打得都有些吃力,恐怕敌军此次的确来势汹汹啊!”
说着还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李梓瑶说道:“这是那位老友给我写的信,上面记述了前线敌军大概规模和行修者实力。”
李梓瑶打开信粗略地扫了一下便递给了后面几人,上面的人她只盯了其中一个,敌国太子周堂羽!如今他的实力在齐国也是能排进前十的,连他都亲自率兵了,证明敌人恐怕是早有准备。
“看来是场硬仗,我等要上报灵泉宗让他们做好准备,万一人手不够好随时支援。”
尧景琛点点头表示支持。
尧平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不明白众人在紧张什么,他只觉得以自己父亲的实力这次也一定能轻松取胜。
随后尧景琛又与几人商讨了具体事宜,等商讨完已经是半夜了,尧平阳已经在庭院外的椅子上睡着。
看着熟睡的尧平阳,李梓瑶的脸居然又开始红晕起来,心想道:“他那眉宇间透露着的一丝威严,居然还挺帅的。”
“小公爷会随军出征吗?”金舜述问道。
“还不确定,我想带他去历练一下,但他母亲似乎有些不愿意。”
“他本人有意见嘛?”李梓瑶有些期盼地问道。
“他倒是愿意去看看。”
“还是挺勇敢的嘛,”李梓瑶又心想道。
……
把几人安排进客房后尧景琛又返回一把将尧景阳抱了起来:“几年没抱都变重了,好小子。”
尧景琛边走边无奈地说道:“小子,以后尧家就靠你自己一个人撑了,不要怪爹和爷爷,我们也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今天那个女孩挺好的,以后如果你们两个有缘一定把她给我拿下……”
兵马出征的日子到了,尧平阳最终
“几位保重,等你们打完仗回来我们再好好玩,”尧平阳对着马上的几人作揖道。
“好,那尧兄记得以前备好酒菜,”金舜述回道。
“平阳兄,虽然我知道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但你还是尽快开始行修吧,”李梓瑶有些失落的说道。
“好,我会的,李梓瑶小姐,平阳在此等你回来。”
“希望我回来时你已进入无疑境。”
“哼,无疑境,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我现在都不止无疑境了,”尧平尧心想道。
“放心吧,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嗯嗯。”
“你也要注意点自己,别像以前那样看到敌人就往上冲,你的身体不比以前了,”妻子虞妤关心地说道。
“好好好知道了,”尧景琛满眼宠溺地摸着妻子的头道,“我不在家里就麻烦你多操心了,别让平儿出去惹是生非。”
“你儿子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比你小时候乖多了。”
“是是是,我这辈子没能给你太幸福的生活,我的错。”
“说什么呢,这还不幸福吗?”虞妤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每次都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都害怕了。”
“别怕,我会回来的,”说着一口亲了上去,随即转头,上马抽刀,大声吼道,“出征!”
军队在老百姓的欢呼声中开始向辽西郡前线前进。
李梓瑶很想再回头看看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就如此的吸引自己,明明看其他男人时就不会这样啊,回来再说吧,又不是不能再见了……
“真漂亮啊,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可爱美丽的女子呢,她真的很吸引人啊,为什么呢?”尧平阳想着。
“平儿,回家吧,别伤心了。”虞妤边哭边说道。
“嗯好的母亲,走吧,”尧平阳故作伤心地去搀扶着母亲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