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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耍鹰不成,反被啄目

我欲封魔 狐说虾讲 3744 2024-10-17 04:40

  

  酒香四溢,宾朋满坐。

  青石垒就,古木为梁,酒肆“酒中仙”中桌椅置放,一改往日格局,不再暗合奇门八卦,而是在底层中央,四列八排,端放着三十二个黑漆描金桌几。

  桌几前,未经多做加工的彩梨木墩小凳散逸着淡淡的灵气。

  正东方堂上台阶,七张桌几一字排开,面朝正堂。

  七彩琉璃瓦灯,新添了灵檀木条,将屋内照耀的尤如白昼。

  满堂异香,四座欢声笑语。

  堂上,七位皂帽乌衣的真人,窃窃私语,玉槐真人作为贺宴的正主,自是高坐正中;堂下,三十二位紫衣道人,高谈阔论,好不欢乐;二楼正中楼板被拆卸,四周摆满长条木凳、桃木方桌,坐满了素衫弟子。

  整个归元峰筑基境以上真人修士,除却少数历练、闭关者,全数到齐。至于那二楼所坐的,也皆是天资聪颖、堪称人中龙凤各真人内门弟子。

  间或有灰布、蓝衫的杂役鱼贯其中,端些酒菜糕点,菜肴佳酿四下行走。

  丁小磊姗姗来迟,倚在门楣处,却有些不知是否当入得其中。

  “莫要耽误了时辰。”有位青衣外门弟子,没好气的一把拉过丁小磊,随手递给他块托盘,命他赶紧端酒送菜。

  少年一袭灰袍,神情期期艾艾,外人自会误以为乃是初入此地,被如此庞大仗势给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新入门杂役。

  那青衣弟子,满面倨傲,胸脯挺得老高,好似能成为这场宴席的参与者与指挥者,实乃他三世修来的荣幸。

  丁小磊耸耸肩。

  看来自己是被误会了。不过老槐头与自己关系匪浅,在他贺宴上帮忙,也不算是坠了名头。

  转念至此,丁小磊也不觉对方有何冒犯唐突,顺着他手指之处,便上了二楼。

  刚至二楼,却瞧着个熟脸。

  那日,楚寒飞等人在杂物房后厨房打伤林强之时,便有此人。

  四目相对,少年目若寒冰,仿若未见。而对面那厮,却由困惑转为了然又显得无比鄙夷。

  归元七子被焱芸真人道法所波及,至今尚在禁足、养伤,自然无法向他们告知那日所发生的事由。这厮也不知是那位真人门下,今日得以随师尊来见见场面。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焱芸师叔的便宜师侄,丁小磊啊。”那厮唇薄如纸、面色似霜,神色中尽是讥讽“劳烦大驾,我这儿酒杯空了,给我斟满。”

  少年目含寒星,好似未曾听出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近上前去,丁小磊满脸困惑。

  那酒盏,是满的。

  “哦,不好意思,忘了。”唇薄脸白那厮一拍脑门,抓起杯盏很是随意地往少年脚下泼洒。

  酒渍满地,勾勒出副极为诡谲的图案。

  那厮冷笑,少年冷然,众人议论纷纷。

  “这楚寒飞的狗腿子,这般欺悔个小杂役,倒是极失-身份。”

  “连归元七子之首的楚寒飞都要找他麻烦,他怕是无法在玄阳宗久待。”

  “犯得着为区区外门杂役得罪清宁师叔一派么。”

  人群中,自是由明眼人,一眼道破症结所在。

  “请吧。”

  那厮眼珠朝天,拿着两鼻孔冲着少年。

  众人中,不乏正派之士,可因一杂役得罪楚寒飞党羽,自是得不偿失,各自手捧杯盏,呷着杯中酒,视若罔闻。

  更多者,则是想要捧楚寒飞及其背后清宁真人的臭脚。

  “来来来,我这酒也空了。”

  “劳驾劳驾,给我也斟满。”

  “……”

  顿时间,少年脚下酒液汇成清泉,聚成个小小水洼地。

  丁小磊深色无边,只是额头半歪,若有所思。

  “来,给你满上。”少年踏足向前,白布袜、粗麻靴踩在酒水中,将那水液吸纳殆尽。

  “哈哈哈。”

  空气中,满是欢乐的笑声。

  哗——

  丁小磊稳步前踏,踩在桌几上,在众目睽睽下,将大半坛酒凌空泼洒而下,尽数淋在那厮头上。

  死般沉寂,些许未来得及倒出杯中酒的修士,愕然之色凝于脸上,任由倾倒的杯盏中酒液,尽数淌出,浸湿衣衫。

  外门杂役竟敢对内门弟子如此不敬,无异于凡人捋虎须、拔熊牙,自寻死路。

  “匹夫,安敢如此。”

  空气短暂的凝固,旋即是轰然爆发,那厮原本打算戏耍丁小磊,令其出丑。周围如此多的观众,日后定会将此事传至归元七子,乃至清宁真人耳中。

  这厮,果真打的手好算盘。

  不曾想,耍鹰不成,反被鹰啄了双眼。

  若不能将丁小磊给打服了,日后他当有何面目行走于归元峰上。

  “若非今日玉槐师叔贺宴,我贺炜,定叫你有死无生。”那唇薄脸白之徒,满目凌厉,恨不得生剥了丁小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个选,打折左腿还是右腿。”

  纷纷扰扰的嘈杂声,早已惹得下方一干真人纷纷侧目,便是那台上玉槐真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哦,你还知晓是老槐头的金丹贺宴啊。”丁小磊神情不温不火,口气不冷不热,说起“老槐头”三字,毫无停滞之感。

  闻听此言,那贺炜眼中喜色稍纵即逝,随即浑身颤抖,竟是难以自遏的狂怒。

  “我归元峰,百年来不过渡劫凝金丹三人,上次有师叔突破筑基境,臻入金丹境,已是四十余年前。”贺炜朗声喝斥,稍加停顿后,仿若强行按捺情绪,捋直嗓音“每位金丹境师叔,皆乃我归元峰之脊梁翘楚,这‘老槐头’三字,岂是你这雌黄小儿可称呼的。”

  此言既出,惹得四座皆服,不仅二楼数百内门弟子满脸认同,便是那三十二位正堂筑基境真人,也不觉得点头称是。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贺炜。

  一众白衣弟子,神色复杂,有佩服何伟机智的,有暗恨自己未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仗义执言,讨得众师叔欢心的……

  “你自断一腿,谢罪吧。”贺炜灼灼目光,将众人反应,尽皆收入眼底,心中暗自欢喜。

  这玉槐真人的金丹贺宴,他必成最大的赢家。

  或许,这位百年未曾收徒的玉槐真人,兴起之下,后他为开山大弟子。

  丁小磊置若罔闻,面带古怪之色,掸了掸那并未染尘的衣衫,好整无暇地坐于桌案前。

  “一腿?”少年摘了颗葡萄,抛于口中,毫无所谓的细嚼慢咽,喉咙微动,烂作一团的葡萄便囫囵地吞了下去“太少,两腿皆断吧。”

  语落。

  一抹墨绿,自台上疾射而出,直扑正高谈阔论的贺炜而去。

  咔嚓。

  微待众人回过神来,一声骨骼碎裂之声传来,贺炜双腿尽断,坠至楼下,昏死过去。

  直至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这厮都未能从喜不自禁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欢喜凝在脸上,微微闭合的双目中,尽是难以置信。

  “不知是哪位真人的弟子,老朽实在是有些听不得呱噪。”

  老槐头立起身来,面带微笑,稍施一礼,满脸歉意。

  不卑不亢,并不得罪任何人。

  “哪里哪里,此子行迹浪**,老夫早有将其逐出师门之意。”

  堂下靠后的桌几站出一人,弓腰答道。

  少年面色无变,只是心中暗道。

  若真的早想逐出师门,此番又怎携其同来。

  都是群人老成精的老-江湖。

  玉槐真人缓举杯盏,遥遥相敬,神色中稍带歉意,随即一饮而尽,杯口朝地,滴酒也无。

  老槐头修为乃金丹境巅峰,而堂下所坐众修士,至多不过筑基境圆满,而那位次靠后的真人,更只是出臻筑基之境,老槐头以高出他至少一个大境界的实力,作出这番举动,已是给足他脸面。

  但见那真人惶恐举杯,一饮而尽,连称不敢。

  老槐头浅笑示意,稍作一揖。

  那真人赶忙还礼,一揖到地,旋而施施然坐下,连点滴目光都未曾投到那昏迷不醒的贺炜身上。

  “抬出去。”老槐头并不着急坐下,冲着二楼丁小磊微微招收“于众真人身后丈余出落一座。”

  未待众人回神,玉槐真人缓言慢道。

  “这丁小磊,乃是老夫忘年好友。”玉槐真人浅笑吟吟,言谈举止毫不逾礼“此番怪老朽糊涂,招呼不周,竟让他坐去了二楼,实非待客之道啊。”

  丁小磊心中偷笑,这老狐狸玉槐真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倒也挺有意思。言语、做法,滴水不漏。

  既阐明了与少年非同寻常的关系,也给足了众真人面子,更为重要的是借着贺炜,彻底给丁小磊立了威。

  “既是真人忘年好友,自是要看座的。”

  “今儿乃是玉槐真人的金丹贺礼,又何须与我等商议。”

  “真人,安排便是。”

  玉槐真人,以金丹境巅峰修为,仍是待众筑基境修士极为客气,这副作派,便已尽得人心。

  少年也不扭捏作态,极为自然地一跃而下,稳稳地立于正堂,低眉顺目,吟吟浅笑,边弓腰拱手作揖行礼,边以眼角旁光扫视,顾盼四周。

  见丁小磊如此懂事,众真人也尽数面露淡笑,微微点头示意,以作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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