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
雪女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好像早就知道少年要问出这个问题来。
大道轮回，可前可后。
又是如此高深莫测，让人听不懂的话。
“所以说，能不能说的通俗一点？”
少年挠了挠头发，无奈地说道。
雪女淡然一笑，丝毫不为眼前这位被自己称为“主人”的家伙，那么笨而嘲笑道。
“我们说知道的不过是上下左右前后，这是我们知道的世界。”她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但是那位陆地神仙早就已经知道，其实还有另外一种维度。”
少年眼神闪烁，挑了挑眼皮。
“你说的是时间？”
雪女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通过这个浑身上下白皙的女孩解释，少年算是弄清楚些其中的原理。
一切皆有因果。
而很多事情早已经是冥冥中决定的。
只不过当初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无法跟那个妖祖抗衡。
“但是，我现在就足够跟他抗衡了嘛？”
少年苦笑道。
确实，这妖祖莱非天，可是无上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当初是与仙庭对抗落败的存在。
而他，不过区区的筑基修士而已，而且虽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什么所谓的妖族圣子，但是他可不认为自己已经拥有可以跟莱非天匹敌的力量。
“其实也就是两个选择而已。”雪女满脸的无所谓，好像再说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你成为他，或者他成为你。”
啊？
少年更加迷糊了。
“之前，你的确是斗不过他，不过现在有了我们的帮助，你跟他之间的胜负，五五之数而已。”
这次雪女没有再去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娓娓而道，说出了更加令他犯迷糊的话语。
“放心好了，出去一战吧。”
语落。
纳戒中，《乾坤衍典》、《幽冥泉谱》、丈世戒尺三个久违的法宝再度出现在少年的跟前，上下漂浮。
“出来吧。”
雪女慢慢说道，仿若在呼唤久未相逢的老朋友。
呼呼呼。
三道金光乍现，三位金甲金袍的将军出现在少年的跟前。
“又是你们。”
他曾经见过他们一次。
“哪个是戒尺。”
少年突然开口道。
其中最为沉稳的一个将军有些纳闷的走了出来。
“属下在。”
少年怒不可遏，上去便拍了那家伙数下。
“就是你天天拿电电我是么。”
“我忍受你好久了。”
“这次，我要连本带利的全部给找回来。”
当即，雪女感觉到脑袋中一团浆糊。
这个少年平日里严肃起来，看起来还是非常的有些气质的，这会怎么瞧着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娃娃。
“行了别闹了，大敌当前，同仇敌忾。”
哼。
少年气鼓鼓的叉着腰，但是还是很听话的选择了住手。
“走吧。”
一行无人，朝着屋外走去。
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鲜血，将他们全部包裹在其中。
少年抓了抓脑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跟我来。”
雪女说了声，顿时身体形成个巨大的雪球，将他们给包裹住。
对哦，雪女的本尊就是个亘古万年的寒冰。
不过少年突然脑袋中出现个极为奇怪的念头。
“那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她的身体里么？”
他虽然是个雏儿，但是不代表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但是他还是忘记了件事情。
雪女可是他的器灵，同他意念想通，自己这龌龊的思维几乎是在瞬间便已经出现在了雪女的脑海中。
“我说，你乱想啥呢？”
话语中带着些许娇羞，却没有多少恼怒。
咳咳咳。
少年赶紧将那奇怪的思维给摒弃了出去。
没多会，周围的冰雪消失，他出现在了那满是白骨的断崖上。
前面，出现的便是那位莱非天。
“你总算来了，很好很好。”
莱非天的模样，他之前就见识过了，一个牛首，人生、马蹄，奇怪双翼的存在。
他手中拿着柄血红色的钢叉。
“我在这里等了你数千年，你总算出现了。”
这个莱非天，好歹是妖祖，虽然说赶不上那位陆地神仙，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大道的真谛多少还是了解些的。
他似乎只是在这个地方才待了很短的时间，但是他的修为告诉他，已经过去了数千年。
这是个极为玄妙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却好像亘古万年。
“是的我回来找你了。”
瞧着眼前的怪物，少年心中不胆怯是不可能的呃。
“你居然是圣子。”
“所以，你打算杀了你父亲么？”
此话一出，少年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特妈的，对方明显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啊。
“杀得就是你。”
哈哈哈。
那个怪物仰天大笑。
“我很喜欢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旋即他的笑声收住，取而代之的则是死寂的沉默“来试试看吧，是你取代了我，还是我杀了你，获得了那个老头的宝贝。”
语落。
漫天血水，汹涌而至。
只这一个照面，便能够要了少年的小命。
说好的能够一战呢。
少年不知道那些祭祀的实力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沉鹏妖王的实力。
如果说沉鹏妖王是一颗稻米的话，那么这莱非天的实力那完全就是万顷良田。
数量、质量，完全都不在同一个等量级上。
“保护主人。”
那三个金甲将军冲了出来，挡在少年的跟前，幻化出万丈金光，形成巨大的屏障见他挡在了后面。
哗啦啦。
水声不绝于耳，却全部撞在了那些个墙壁上，根本微能让少年感受到丁点的危险。
金光的墙壁在不断地削弱，似乎下一秒便会彻底的倒塌。
雪女瞧了眼身旁的小孩，言语道。
“去吧，该你了。”
那个小孩却并未冲向前面，而是纵身一跳跃，扎进了身后的血潭中。
呼噜呼噜。
水纹的波动传来，少年回头看去。
哪里还有小孩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棵越长越大的树。
很快，那些血水便完全消失了，而巨大的，茂密的，根本看不见边的巨大树林遮天蔽日。
这是什么？
“以后的日子，你要自己加油了。”
突然雪女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渐渐的开始虚无起来。
“怎么，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何，少年心中升腾起阵阵的痛楚，他感觉到要有什么离他而去了。
轰隆。
参天大树，轰然倒塌，一颗血色的拳头大小的丹丸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一颗。
雪女越来越淡，看着那拳头大小的丹丸神色中满是痛楚。
“不要，不要你们离开。”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放心，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以后就是你的一部分。”
雪女安慰道，声音无比的柔和，轻柔，清淡，直到消散不见。
她化作了枚血色的拳头大小的丹药。
第二颗。
“主上，我们来也。”
那三个金甲将军猛然大喝，却见他们跟前巨大屏障骤然光亮了许多，而他们的身体也在渐渐消散，化作了拳头大小的赤色丹药。
第三颗。
原来，那三颗丹药，竟是他们的化身。
少年心中如同被泼了滚烫的油水，生疼。
三颗丹药，急速而飞，没入少年体内。
啊。
他大喝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等眼帘再度恢复，他出现在了个极为清幽湘雅的地方。
一个老头坐在树下。
美艳的少妇搀着孩子，立在侧旁。
三个年轻的将军，毕恭毕敬。
“你来啦，我的徒弟。”
那老头鹤发童颜，给人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仙风道骨。
“您是那位陆地神仙？”
少年不敢造次，极为客气的询问道。
“陆地神仙？”
那老头笑了笑“那你不就成了神仙的徒弟。”
少年不敢多语。
“我知道你心里面很难受。”
“但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生生死死，有有无无，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头的话，那么的玄乎，少年愣了下，很是恭谨的说道。
“我，听不懂。”
老头没有鄙夷他，没有轻视他，甚至没有半点的嘲讽，反而哈哈大笑。
“懂跟不懂又有什么区别呢。”
呃？
少年心中腹诽。
这老头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可不要骂我哦，我是能够听到你的心声的。”
老头凭空变出两个杯子，一个茶壶来，将茶杯倒满，递给少年。
“来尝尝。”
少年倒也不客气，接过茶杯，饮了下去。
“道法自然，人法道，道法天，天生万物。”
“唯有人，才有无限的可能。”
又是大段听不懂的话。
不过大概意思少年却是明白了。
大概就是在说，其实啥都一样，这倒令他有些不服气。
“老神仙，我是很尊重你的啊。”面对眼前这个无上的存在，少年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能随意操控时空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不过按照你的意思来说，那岂不是妖族就是道门了。”
那老头怔怔地看着少年，半晌方才点了点头。
“痴儿，你这算是悟了。”
啊？
少年再度泛起了迷糊。
“何为魔，何为道。”
“何为正派，何为邪妖。”
“万物的起始，原本便是混沌。”
“你回去吧，记住，万物皆是混沌。”
妖本是道。